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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无所事事的第一日物语

第一章:无所事事的第一日物语

很多人有没有问过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所谓的奋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中,有成百上千的人为了不同的目的,压榨着自己的精力。很多人或许会认为这个问题很蠢,奋斗或者是工作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更好地生活下去。

从小的时候开始,我们就不断被要求去努力地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乐器、运动或者是绘画。

原因呢?

提升自我的修养?陶冶自己的情操?使自己成为更高尚的人?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话,正如玩游戏一般,会的技能多了,刷副本的时候成功率自然会提高。人生这场游戏也是如此,我们费尽一切去讨得上级的欢心,去寻求在这个社会生存的最佳路径,结果所获得的不过是同一样东西。

金钱而已。

老实说,我或许就和这个世界的每个人一样都渴望着无数的金钱能够为自己的生活带来改变。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是金钱无法买来的,那或许就是生命了,可其余的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只要有了金钱,都会自己上门来找你。我的脑子不太好使,人也不聪明,高中选了文科,勉勉强强考上了大学。

可大学毕业之后,发现自己一无是处,现在是一位25岁的宅民,也就是所谓的尼特族,每天都在网上搜索着合适的工作,但都是草草了事之后点开了电脑中的游戏。小学的时候,希望自己是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初中的时候希望自己是一个毁灭世界的魔王,到了高中开始日趋成熟,希望做个能让这个世界的齿轮因为自己稍稍改变转速的人。结果到了今天我才发现,即便是我这渺小的愿望,也是极为不现实的。

我仅仅只是一个待就业的大学生,我没有在这个社会行使自由的权利,因为我缺少名为金钱的通行证。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满足了,正所谓平凡也是一种福分不是吗?

只要靠在网上挂着的兼职,每天吃着泡面为生,虽然生活的质量不高,但毕竟是活了下来。哪怕没有什么女孩子愿意跟着我,自己一个人倒也是逍遥快活。可即便是这样的幸福,上帝也没有留给我一星半点。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让妈妈操心。赶紧出去找个工作,至少能养活你自己吧。”

我的妈妈如同我一样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国的中年妇女,不会跳广场舞,偶尔也会搓搓麻将。她总是在我的身边这么唠叨着这句话,而我也总是一笑而过。我并不讨厌我的妈妈,虽然高中的时候跟她争吵不断,不过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已经过了的关系,也或许是自己这么一副不争气的样子。可即便这样,妈妈也没有能够享受到一点点幸福就永远地离开了我和老爸。

妈妈得了胃癌,而我的家庭没有承担巨额医药费用的条件,电视上报道出的慈善事件仅仅只是代表一小部分人而已。没有人关心我们家的情况,在那一刻我真的恨透了自己,憎恨着自己的无用,抱怨着自己的无所事事,甚至无法拯救这一生中最爱我的人。

妈妈去世的那晚上,我和老爸大吵了一架,最后还不惜动起了拳头。酒醉之下的老爸,已经完全没有把我当他的儿子看待,他甚至拿起了手边的酒瓶,毫不犹豫地朝我的头上砸去。虽然被我的手臂挡下,可我的手上依然受了不轻的伤,然后我的老爸哭了起来,我从未见过那个坚强的老爸如此伤心的哭着。

正因为以上的种种原因,我开始发现自己不但没有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丝丝改变,也没为我这个小家庭带来一点幸福。我是一个灾星,我的父母就不应该让我降生在这个世上而让我束缚了他们的一生。

可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有祈求时光倒流的能力。老爸现在已经极少与我交谈,每天进行单位和家两点一线的日常生活,偶尔和同事出去喝酒,很晚才回来。我的老爸原本已经戒了烟酒,可妈妈去世的现在,他也毫不在意这些了。

妈妈的离开给我的家带来了巨变,在妈妈去世一年之后生活却也变得波澜不惊。

只是今天是个打破这一切平常的日子,我或许要做出我这一生最为复杂的决定。

“我能够给予你三个愿望,但在那之后你的生命只剩下七天,你愿意吗?”

稀松平常的早上,仍然和往常一样睡到了上午十一点才因为饥饿而起床,打开了电脑之后,开始用电水壶烧热水。我的家在这个城市中绝对不算繁华的地段,自然也不是什么高档小区,仅仅只是马路边上独立的一栋公房。虽然是这样,生活却方便不少。楼下鳞次栉比地开着小吃店、快餐店和超市。虽然要忍受深夜飞车党驾驶的摩托车的发动机发出的震耳的轰鸣声,但是渐渐习惯了之后发现,即便是这样的噪音,也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现在我的家境窘迫,为妈妈治疗欠下一笔巨债,老爸也不像以前一样节俭,把很多的工资都拿去买酒,还要养着我这么一个累赘。

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今天迎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客人,原先我是一边等待着热水烧开,一边无聊地打着哈欠。但在那之后,连续不断传来的猫叫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来到窗边,一只黑色的野猫从楼上居民的遮阳棚上跳了下来,平稳地落到了我的窗台上。

“**,来……”

虽然变成了无可救药的尼特,但我还是很喜欢动物的,对猫也有好感。仔细地观察那只猫,和普通的野猫并没有什么区别,通体黑色的毛发让人很容易联想起魔女身边一直跟着的代表着不祥的黑色猫咪。

“你能看得见我?”

“是谁在说话?”

没错,就在刚才,我分明听到了人的声音。可是向窗外的四周望去,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是我,你眼前的这只猫。”

“不是吧!”

尽管我的生活再怎么慵懒无聊,我的学历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如果是小孩子可能会高兴得叫了起来,但是在我看来,会说话的猫也太奇怪了吧。因为平时看的影视作品和书也比较多,我毕竟也是现代人没有封建思想,所以对于眼前这只会说话的猫既感到惊喜却又没那么惊讶。我到底怎么了?在家里宅了几天之后,连对常识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了?

“常理来说你是看不见我的,除非……”

“除非什么啊。”

“你想死。”

我从未听过猫说话,当然也不知道猫在说人的语言时候的声音是什么样子。只是眼前的这只猫,用着轻快而又干净的声音向我说着这些,简直就像是小说中的猫妖一般,让人没有真实感。那只猫冰冷的蓝色瞳孔不时收缩着,死死地盯着我,让我无法动弹。

“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想要好好地活着啊,怎么可能会想去死呢。”

“你不用掩饰,对于我来说,你能看见我就是你有着‘好想去死啊’这样的想法最有力的证明。”

“果然是我今天没有睡醒吧,怎么会跟猫说话。”

终于我变得不耐烦,开始驱赶这只攀在我家窗台上的猫,可那猫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反而是用一句话,迫使我停下正在关窗的双手。

“我能够给予你三个愿望,但在那之后你的生命只剩下七天,你愿意吗?”

“还实现愿望?你以为是灯神吗?还是神龙?诱使我用生命去交换愿望,你是哪只恶毒的女巫饲养的猫咪吗?还是说你是从仙境中逃出来的柴郡猫?蠢毙了不是吗?”

我对于这只猫所说的话越来越不相信,我甚至觉得如果有人能够相信它的话,那一定是疯了。不,如果把今天的事情跟别人说的话,别人就已经认定我是疯子了。难道是因为妈妈的死,我的大脑已经发生了错乱吗?那应该看见妈妈的灵魂在家里转悠,而不是见到这种莫名奇妙的会说话的猫吧。

“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金钱或者是超能力,甚至是你妈妈曾一度失去的生命。反正你天天这样无所事事地活着也感觉很无聊吧,觉得之后的人生是一片黑暗吧。干嘛不用这最后的生命来兑换一些更加刺激的事情。”

“你又是怎么会知道我对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呢?”

老实说这只猫真的很讨厌,可当它说出那句话之后,我原本打算将他赶走的心情也消失不见了。

我拼命想要让自己在此刻爱上这个世界,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力的反抗,因为我发现这是难于登天的事情。正如它所说的,我没有为这个世界带来一点点改变,也没有为这个家庭带来一点点幸福,如果我这分文不值的生命能够换取三个愿望的话,那真的是十分合算的事情。

而且,也不是立刻死去,还剩七天不是吗?人这种东西的时间轴会因为情绪而被拉长或者缩短,相信我人生的最后七天一定会过得比我这匆匆过去的25年的时间更加漫长和充满意义。

“你仔细听我说,现在的你又不是处于梦境之中,我也不是幻觉。本来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会说话的猫吧,你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不能给予你愿望呢?”

那只猫做出了最后的劝诱,我感觉此刻喉咙干燥地快要裂开,或许是一大清早起来没有喝水的关系,我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喉间吐出自己的话语。

“我愿意……”

最后的最后,我闭上了双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好,成交!”

眼前的猫变成了人的形态,穿着紧身而又破旧的黑色风衣,带着墨镜和黑色的鸭舌帽,这是一副任谁看都不觉得是好人的模样。

“现在你可以开始许愿了。”

“真的会实现吗?”

我开始有点为刚才做的决定而后悔,就这样没有经得住一只猫的诱惑,将自己的生命贡献了出去。可既然事已至此,就只能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三个愿望了吧。我也不是没有看过小说和电影中类似的桥段,只是当我真的面临这个选择的时候,发现这真是无比困难。至少,从利益的角度上来说,我选择一些高大上的愿望,比如让人类拥有时间迁跃的能力,或者让人类拥有穿越虫洞的飞船这样或许好一点。

而且这也完全符合我之前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的想法,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想法被我彻底打消了。这可是本大爷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就去兑换这些跟自己毫不相关的愿望,最后悲惨的死去?

开什么玩笑!

于是我开始认真考虑我的第一个愿望,首先想到的一般都是无尽的金钱吧。是啊,我的家现在一贫如洗,如果能够许愿让我的家人获得无尽的金钱的话,那自然是十分方便的事情。妈妈也是因为钱才离开了我和老爸,人活在这个世上奋斗所挣得的也就是这些看似毫无价值的纸币。金钱能够买来友情,时间,爱情,当然还有地位,声誉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只是,我一直所相信着的,从我自学生时代开始就一直认可的一件事情就是钱绝对买不来生命。正如人们经常说的那样,生前的财产再多,死了之后也只会成为你的子女争斗的东西,金钱无法买来你的寿命,也无法买来别人的生命。

这样一来,是不是觉得生命是凌驾于这个世间的,一切最昂贵的东西。

笑话!我竟然就在刚刚将这世间最昂贵的东西贱卖了,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能称之为贱卖就是了。

“想好了吗?”

“我觉得这个愿望是我用生命换来的,在我看来生命比金钱珍贵,如果拿这个愿望去换金钱,那显得我真是白痴,所以我选择用生命来换生命。希望你能让我的妈妈复活,这也算是作为他们儿子的我能够为他们做的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明智的选择!”

我无法清楚地看清那人鸭舌帽下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笑,而且那笑容令人胆战心惊。

“我能够去验证一下,我的愿望实现了吗?”

“当然可以,你有这个权利,你的母亲现在就睡在她的卧室里。”

是吗?我的妈妈真的会复活吗?我现在感觉兴奋得无法呼吸,就像是儿时看到出差工作的老爸回来,迫不及待地想去拆开老爸带给我的礼物一般。可我终究还是平复了心情,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现在属于我的老爸一个人,所以应该是没有人的才对。

打开门,就像是奇迹发生了一般,应该已经被埋葬的妈妈躺在床上熟睡着。我轻轻地走到妈妈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不再是死亡时冰冷的触感,而是儿时一直陪伴着我的那份温暖,这让我感到了暂时的安心。

“小子,我没有骗你吧,第二个愿望呢?”

由猫化身成的黑衣人已经从窗台翻到了我的家中并且跟随我来到了妈妈的房间,此时的我似乎全身充满了力量,但几经考虑还是叹了一口气。

“没有很好的主意吗?”

“养育了我24年的妈妈已经活过来了,这对于老爸来说也是最令他高兴的事情了。老实说我除了金钱已经别无所求了。”

“想想接下来的这七天怎么过得更好怎么样?”

“我只是个尼特族而已,呆在家里就已经够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期盼。”

“想想自己这一生还有什么没经历过吧。”

“差不多都有过了吧,如果说唯一没有得到过的东西,那就是恋爱了吧。反正我这样的家伙也不可能会获得女孩子的青睐的,还是乖乖玩我的电脑游戏比较好。”

“我倒是知道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和你有同样的遭遇哦。”

“你都说了是很可爱的女孩子了,怎么会活得像我一样失败呢?”

“不不,她既和你一样,又和你不一样,想认识吗?”

“要拿一个愿望来交换吗?”

“没错。”

“你真是奸商啊!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想要许的愿望,再留一个愿望获得用不完的钱,让老爸老妈下半辈子不用愁吧,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事情会让你有些不舒服,不过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咳咳!”

我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并且咳嗽得不停,明明每天都有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晚上也没有着凉啊,怎么会感冒呢。在之后的一分钟里我完全不觉得身体上的不舒服只是感冒,首先是我因为剧烈的咳嗽根本无法说话,其次我的头也开始痛了起来,呕吐感也接踵而至。最后,我是看着那只猫狡猾的笑脸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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