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对可怜的母子。
贪恋着，只要是作为王子，不管多少顺位，就一定会有拥有至少一座宅邸。一些佣人和卫兵。而放弃这一身份，则会沦为人仆，亦或是市井。这些生来就被培育为老混蛋造人机器的女人，绝不愿意这样。多少人都希望可以为老混蛋生下一个孩子，至少她可能认为她是成功者。
只是运气欠佳。
“艾弗洛殿下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只骂了一句‘废物’就可以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每个继承人，只拥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只要不杀死他们，不把他们弄得残废，怎么样都可以。”
乔治的表情却不那么惊讶。
我讨厌这个国家，讨厌法科尔·莱茵斯。讨厌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眼前似乎还停留在刚才迪奥偷偷用憎恶的眼神偷看我的画面。那与我幼年时的怨恨，如出一辙。
这么看来，我已经成为了曾经我小时候追讨的人了。
我没工夫搭理乔治，骑着马离开了，他并没有跟上来，因为乔治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直径去了八环的一个小酒馆。
幽暗的小馆子里，鱼龙混杂，吵吵闹闹的人们在这里相聚。曾经八环作为马可波罗城的最外围城区，保留了一些最原始的风貌。走向吧台，今天站在吧台内的是年轻姑娘，看起来或许比艾莉卡还要小一些，一头金黄色的头发。
裸露出的右手臂上纹了一个骷髅，她在吧台里发着呆。
思春期？
白天没什么生意是很正常的现象。可白天还在营业的小酒馆，也并不多见。
“嘿，我有钱，你有酒吗？”我把一个银币拍在桌子上。
她好像被吓了一跳，“你有臭钱了不起？”
“老子有得是钱。”
然后她看了看四周，在吧台内打开了一个酒架下的暗门，只能钻着通过。
刚才说的那两句话，正是帝国内最大暗杀组织“夜莺”的一个接头暗号，那枚硬币，也是夜莺的信物。
这家骷髅头酒馆，也是当初的一个固定接头点，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依然存在。
“哟，菲奥奈。精神不错啊。”
通过暗道，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个纤细身材的女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撩拨着飒爽的短发。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地上都是空酒瓶。
“你是谁？”
“别这么说，好歹我们当初也有过美好的回忆，不是把？菲奥奈大姐。”
她的确比我年长几岁。
“别这么说，我可不认识你，你要是再敢走近半步，你就会没命。”
我当然知道，通过幽暗的灯光，可以看得见在我的脑门上方，被包围了很多的银丝线。只要她愿意，就可以把我变成尸块。
“别这么说，我可是总是为你带来福音的人。”我拿出刀子割开这些阴线，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别这么说，像你这样的叛徒，夜莺你无话可说。”她喝光了手上杯子里的酒，然后靠近我，菲奥奈面带绯红，可以闻的见她身上的酒气。
她一下子趴在我的身上，我扶住她，“菲奥奈姐，那么久不见了，你也别那么热情啊。”
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正是菲奥奈把我带进了这个组织，是她看见我在街头的巷子里痛哭。
从小被瞧不起的我，一被那些其他的贵族小子欺负后，就会来到这最外围的八环来，然后找个水果摊的小贩子，对他大喊道，“我是傲慢帝国第一王女艾莉卡的侍从！把你们最好吃的水果拿出来！否则不要怪小爷对你们不客气！”
这一招百试九十九灵，狗仗人势，可我是从小就学会的技能。听见艾莉卡·莱茵斯的名号，在三环内可能不好使，可在八环这样曾经是贫民窟的地方，简直就是闻风丧胆！在其他王族那里失去的尊严，就必须在水果摊小老板这里找回场子！
想想年少时候的我，真贱。可也总有头铁的，快活不下去的人，光脚不怕穿鞋的，比如就是那一天，我去的那个小摊，平日里都是对我好吃好喝供着，可那一天似乎是欠的赌债集体爆发。刚好被砸过店，我再去一浇油，气全撒在我的身上了。
即便是从八岁开始就练习剑术，可毕竟当时手里没剑，骨骼肌肉发育得也不是很好，就被揍哭了。
是菲奥奈，走到了正在街角哭泣的我身旁，摸着我的头，“小弟弟，跟姐姐走，姐姐带你吃棒棒糖，好不好。”
当时觉得，啊呀，这种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姐姐，真好看啊。
于是我就说，“我是傲慢帝国第一王女艾莉卡的侍从！把你身上所有的棒棒糖拿出来！否则不要怪小爷对你不客气！我们来比一比，谁的棒棒糖比较好吃！”
其实我当时只是想吓吓她，毕竟到了十三岁，可不仅仅想吃别人的棒棒糖了，也想要别人吃我的棒棒糖。
然后，我就被菲奥奈绑架了。
然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加入了他们，菲奥奈就成为了我的接头人。我记得好像是我求饶了，好像是我被灌了某种毒药，每周必须找菲奥奈拿解药，慢慢开始我成为了他们在王宫内的线人，提供一些王族的情报和行踪。然后慢慢在他们之中，我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在稍后的几年里，他们在某一天的年会上，颁发了“特殊贡献奖”给了我真·解药。就不用每周服用一次假·解药了。
能够在这里回忆得起来那么多往事，正因为我现在正静静地看着菲奥奈在我怀中的脸庞，她睡着了。
我摇了摇她，某些吸引我眼睛注意力的东西，也随之一起摇晃。
“菲奥奈姐，醒醒。”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她又醉醺醺的抬起头，“夜莺，不欢迎叛徒。趁我，还不想现在就杀死你，你，赶紧给我走。”
菲奥奈伸手去摸自己腰间上的匕首时，手上的银币掉在了地上。这应该是刚刚从我胸口口袋里偷出来的。
“真是的……你怎么大白天就喝那么多啊！”
说实话，我今天来找菲奥奈，也绝对不是为了回忆过去，而是真的找她有一桩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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