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大多来自于恐惧本身。”在那之后,高友翼如是说道。
接着,留下满头雾水满脸迷惑的我——六点钟到了——她手脚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今天教室的灯就留给你关了。”就如此笑着离开了教室。
黄昏下,我咀嚼着高友翼说得那些话。
当然,诚实一点吧阿椋,你几乎完全听不懂。我这样自嘲着。
但就目前的情况可以确信,我被推上风口浪尖处的原因与我的同桌吉吉有莫大的关系。
前桌的女同学十分害怕吉吉;陈迪表示不愿意讨论关于“大喆哥”——吉吉的事情;友翼暗示这与恐惧有关。
我突然想起初中时好友跟我说过的一个冷笑话。
“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key),是答案(key)。”
想要知道答案,其实最直接最有效,但也是最有可能失败的方法不就是直接去问答案本身吗。
那么,我应该直接问吉吉吗?
位于台风眼中心的吉吉——许希喆,直接质问(或者说询问)她会不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呢?什么是正确,而什么又是错误,这些并不重要。但我依然心存幻想,如果那时候的我选择了这个方向,那么迎来的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呢?
这样的念头(指质问)从我的脑中一闪而过,但是我来不及还抓住它便被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某种懦弱劝服了。直接向答案本身寻求答案,虽然是最直接也有可能是最有效的方法,但也是最有可能失败同时也是最无趣的做法。
想到这里我忍住了想要拍自己一巴掌的念头,朝着空无一人的教室翻了翻白眼。都已经是到了事关我高中三年能不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的紧要关头了,我居然还想着怎么做会有趣。或许像我这样的家伙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吧,总是遵从本能地追寻所谓的“趣味”,但又自我厌恶着自己的本能,虽然这一切也是因恐惧而起,而恐惧又是来源于自己的本能。天呐,这个宇宙中难道还能有比人类更加自相矛盾的存在吗?
我从教室的尽头走到另一个尽头,关掉所有的灯管和风扇,我站立在黑板前,双手撑在讲台上,看着吊扇缓缓地停止旋转,跳动的阴影切割着烁烁的余晖。我的思绪停止半刻,本想发出惊叹的声音,但喉咙就像被一双手扼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教室里有31张桌子,两人一桌的话,正好够坐62人。然而我们班只有61个学生,这意味着必定有一个人,要独自坐在角落最靠门的那个位置上,孤独地度过这一年。
那个人,理应是我才对。
自己作为最后一个到教室的人,怎么可能还找得到有同桌的位置去坐?这完全不是因为自己运气好,而是因为那个位置被特意留了下来。
或者说……所有人都避免坐到那个位置上。
除了我。
隔日,我找到陈迪,打算问他几个问题。
他回答。
“只要不是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我是无所谓的。”他耸了耸肩膀,让身体依靠在扶手栏杆上。
“我不问吉吉的事情。”我打算先让他安心,便这么说。
“我想问,那天开学,我是不是最后一个到的?”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呀,你就是最后一个到的,也是唯一一个迟到的。”陈迪满脸戏谑地说道:“你也真是有够强,开学第一天就敢迟到,啧啧。”
代价可不小呀。我似乎听到他悄悄地这么说道。
“那在我之前一个到教室的人是谁?”
“这个也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呀。”他依旧是满脸戏谑,但却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在中午放学时,我堵住了那个孤单地坐在教室后门边上的那个男生的的去路。上午的两个课间,我多次想与他搭话,但都被他跑了。而这次,我利用上音乐课换教室的机会,在教室里蹲了他一波,终于才得以和他说上话。
而这个男生见已无路可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提出希望换个地方说话。于是我们转移到教学楼侧楼,这里在中午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总之我……先跟你说声抱歉。”他一开口就是一声抱歉,然后才把事情娓娓道来。
“那天我比较倒霉,自行车在半路上爆胎了,摔得特惨,虽然没有迟到,但是反而比迟到更可怕。”
“为什么?”我问。
“为什么……这还用说嘛?”他用手指指了指脑袋。但是我完全看不懂他的意思。
“我就跟老师说,我路上骑车摔了跟头受了点伤,想去医务室,老师也同意了。”
“然后在我回教室之后,发现你已经坐到那个位置上。”他突然露出“庆幸”的笑容。
“然后呢。”
“我简直就像得救了一样,说真的,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在医务室我都差点哭出来……要是没有你我怕是迟早要转学!”
“有那么夸张吗?你们怎么这么怕吉吉?”
我话音刚落,那个男生的身体似乎抖了一下,眼里满是惊愕。
“你特么居然敢给大喆哥起外号?!”他怪叫了一声,然后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惶惶不安,左顾右盼。
“大喆哥到底是什么,是吉吉吗?”
“你……你不知道吗?”
“所以说,我到底该知道什么?”我质问他,要求他说出我想知道的那些“真相”。而这个家伙果然也没让我失望,可能是出于愧疚之心,他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大喆哥——也就是吉吉,许希喆,是个混混。
准确来说,是个混混头目。
不,按照这个家伙的说法,仅仅只是混混头目来形容吉吉实在是太过贫瘠了。在过去的五年,吉吉一直在缔造传奇。
据说,当吉吉小学五年级时,她独自一人放倒了当时联中的小流氓大佬阿平和他手下十来个小弟,自此就在锡港老区各中学的混混界出了名。
然而这只是吉吉传奇的开端。吉吉刚上初一,没几个星期就把锡港九中当时的小流氓头目“九中三虎”一个一个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整整一年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但吉吉似乎并不满足,初二第一学期就统一了锡港九中所有的学生帮派捎带打进学生会成了学生会副书记,第二学期时锡城市六中初中部某个老大听说了“大喆哥”的威名,专程叫了几个学过散打的兄弟带上家伙(三块板砖和两根水管)去会会她,结果吉吉单枪匹马轻轻松松就将其收入麾下。之后吉吉考进了现在的锡城三中这个重点中学来,“能文能武”的吉吉从此成为混混界所流传的传说。
我听着听着,差点合不上嘴巴。
“……就这样,我们学校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叫她‘大喆哥’。”他绘声绘色兼手舞足蹈地将吉吉过去的传说娓娓道来,让我有种坐在天桥下听书的错觉。
我都惊呆了,整个人收到了冲击,几乎忘记了思考。
但是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这段时间,其他学生向我投来的那些夹杂着怜悯的目光的原因了。那么恐惧呢?恐惧该怎么解释呢?
“在之后大家应该只是把你当做挡在我们和大喆哥之间的屏障……”他接着说道。
“但没想到……你和大喆哥感情看上去不错……大家都以为你和大喆哥有‘过命的交情’,以为你也是‘道上’的。甚至有可能和大喆哥是一伙的。”
广大人民群众的脑洞真的突破天际的大呀!我在心中感叹。
“我现在告诉你,我就一普通学生,从龙津区的学校考过来的,跟你们的大喆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算我知道了,也没用,现在怕是晚了,指不定那些风声传到哪儿去了!”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大概隔壁楼高三的都知道了吧……”
此时我欲哭无泪,得出了第一个教训:迟到绝对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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