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不到一百米就是熊熊燃烧的废墟，平民们渐渐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恢复过来。很快，消防车最先抵达现场，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原本就并不宽广的街道很快就围得水泄不通。
M500稍微检查了一下身体，刚才躲避时背部和大腿沾到些泥土，衣服大体还保持完好。她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镜片还保持完整。
“你怎么样？”M500问GLOCK18。
“我没问题。得感谢那两枚导弹打得准。”
“定点清除美国公民，还是在美国本土上进行，策划者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说不定我们的调查行动早就被他们掌握。”
“希望香港那边别出岔子。”GLOCK18检查着手机，好在功能运转正常。
“这种地方待久了没好处……”
趁着更多人抵达之前，M500和GLOCK18沿着小路，快速离开了爆炸现场。
与此同时，CM901正在指挥室中等待着GLOCK18的消息。
“滴……”久违的通讯提示音传来，她迫不及待地接通。
“现场状况如何？我这边除了烟雾什么都看不到。”
“像是一场烧烤宴会，我和M500已经成功撤离，不会有人注意到。只是那栋建筑没法继续搜查，包括哈里斯在内的所有人应该都已死亡。线索中断”
“唉……”CM901长长叹着气：“你们迅速撤回安全屋，注意不要暴露自己。”
“明白了。香港那边有回应吗？”
“暂时没有。还没到时间，我担心会发生同样的状况。”
“我怀疑策划袭击的人知道我们行动细节，便急于抹杀重要目标，甚至不考虑带来的舆论后果。那样恰好说明哈里斯，伊戈罗纳克，还有弗雷德里克，背后一定隐藏着无法想象的黑暗。”
“我们经历的黑暗还少吗？”
“好像有合适的载具朝这边开过来了，我先离线，一会见。”
G36将一片纸巾递到CM901手中，温柔地说道：“指挥官，你先擦一擦汗。”
“哦。谢谢。”CM901将纸巾在脑门上抹着，似乎出任务以来，还没有哪次像今天一样出汗。也许是担任人形指挥官后，思考的角度不一样了。
“呐，指挥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G41不安地问道，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不停摇摆。
“你是这里的精英人形，如果换做是你，你怎么办？”CM901问道。
“欸？我，我……”G41揪了揪耳朵：“从来都是指挥官给我下命令……而且这次是追踪目标被不明力量袭击了，现场又有大爆炸。”
CM901看了看其他人形，差不多都是等着自己发号施令的状态。
“不会有既定战术再遇到敌人时继续生效……”CM901转过身，对人形们说道：“战况瞬息万变，指挥官不能永远待在你们身边，许多东西需要依靠自己判断。”
“下命令吧，指挥官，我被制造出来就是服从命令的。”VECTOR一如既往地冷漠：“敌人是人形也好，人类也好，都毫无关系。”
“我也期待能像你这样，不用考虑其他因素，只要服从下去就好……”
“指挥官，你，你是军人吗？”旁边的柯尔特怯生生地问道。
“你们觉得呢？”
“我看不像……但是又说不出来，感觉怪怪的。”
“哈，是嘛？”
CM901看了看数字时钟，距离ACR和SCAR汇报的时间还剩下不到20分钟。她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行动计划，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细细审查了一遍。
会不会被朱鹮盯上了？又或者……
“果然，担任人形指挥官的工作，和我的回路还是不兼容……”CM901暗自想到。
距离爆炸现场约100米的小树林中，GLOCK18和M500正商讨着下一步行动。
GLOCK18用力摇晃着头部，瀑布般的蓝色秀发从根部开始，两三秒内全部变成了炽热的红色，就像是滚烫的钢水从高处留下。她从包里掏出手枪，手腕一抖，套筒上的18数字瞬间变成了17。
“又要假扮17了？”M500盯着街道上的车辆，问道。
“没错。你继续扮演平民。”
“好吧。我想知道你的计划。”
“很简单，一个人形护送指挥官的亲戚拜访小镇，不料中途遇到了袭击事件，所以想寻找好心人护送回住处。”
“你确定有用？”
“100%有用，前提是你把大炮收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交给我解决。明白吗？”
“行。”M500回应道。
准备妥当后，两名“少女”走出树林，来到主干道旁。她们身上沾了不少泥巴和灰尘，头发凌乱了不少，看上去和从爆炸现场附近逃出来没什么两样。
除了消防车，救护车，警车也来了不少，身着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忙碌着。街边上停着几辆警车，警员们纷纷行动起来，设置好路障，疏导交通。
两人径直走向站在路旁执勤的警官，那人刚刚从车里出来，不时用对讲机汇报情况。
“你好，警官先生，我是格里芬公司的战术人形，GLOCK17。”GLOCK18将证件拿在手中，递到对方面前。
他看上去有40多岁，个子不高，警官拿过证件，顺带打量了两位狼狈的少女一番：“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位是指挥官的亲戚，指挥官由于公务繁忙，所以拜托我带她在镇里转转。可是没想到发生了刚才那种事，所以我们没办法，只好向您求助了……”
“这样啊？”男人有些为难地说道：“为什么你们不通知格里芬呢？”
“因为我不想麻烦指挥官……能帮帮我们吗？警官先生。”GLOCK18言辞恳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男人。
“好吧好吧。再怎么说格里芬也是我们的朋友，要我送你们回驻地吗？”
“我想直接回住的地方，就在离这里两三公里，可以吗？”M500努力装出文静地语调。
“好吧。你们没伤到哪里吧？”
“没事。只是不小心摔倒了。”GLOCK18解释道。
“上车吧，两位女士。”
“谢谢。”GLOCK18不住地道谢着。
两人坐到车的后排，警官冲对讲机交待了几句后，也坐上车，把门关好。
“你怎么会想找警察帮忙？”M500用心灵感应问道。
“没什么。只是警车开道方便点吧。”GLOCK18满不在乎地回应。
车子很快发动起来，朝着小镇驶去，旁边不时有救援车辆驶过，整个道路上显得很拥挤。在交通管制下，任何和救援无关的车辆都拦在了外面，借警车撤退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我是这里的治安官，叫我山德鲁就可以。怎么称呼这位亲戚？”前排警官从室内后视镜看向后座。
“艾米丽•琼斯，纽约州立大学美术系学生。”M500简短地说道。
“哈，看得出来。大老远从纽约跑到这里，也挺辛苦的。”
M500报以一个微笑，心中却对GLOCK18抱怨道：“你起的什么垃圾名字？”
“那个指挥官本来就姓琼斯，不然你怎么编？”
“那位琼斯先生真是个好人，帮了镇子上很多忙。你也看见了，这里不比旧金山，人少得可怜。周围的树都砍光了，想恢复起来很不容易。”
“树种多了很容易发生山火，而且加州普遍空气干燥。”
“是啊。”山德鲁尴尬地笑了笑，接着问GLOCK18：“GLOCK17女士，不久前你们指挥官开着皮卡来到镇子里，像是要买很多东西。”
“啊？有吗？可是指挥官说过他很忙的，怎么会有空来镇上呢？”
“那就不知道了。刚才的爆炸没影响你们心智云图吧？”
“没有。我们离得很远呢。”
“那就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形主动向人类求助，以前都是完全跟随指挥官行动。”
“这是制定的应急行动方案。”
“哈，原来如此。”山德鲁发出会心一笑。
M500将提包紧紧攥在手里，那里面可是藏着12.7MM口径的手中加农炮。她绷紧身体，警觉地看向车外。
也许是看出了少女的不自然，山德鲁劝道：“琼斯小姐，不用紧张。你现在很安全。”
“我只是，有点害怕。”
“刚才那爆炸够惊人的。不过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警局已经通知格里芬方面，他们很快就会派人过来。”
“山德鲁治安官，你了解发生爆炸的那家人吗？”M500追问道。
“当然。多好的一家人，唉……”山德鲁无不惋惜地说道。
“他一定帮了镇子很大的忙吧？”
“可不是吗？镇子搞重建工作时，哈里斯先生总是第一个带头捐款。他还用自己的知识为镇子提供咨询服务，帮了不少人的忙。”
“你知道他曾经在哪工作吗？”
“听说是在政府的防疫部门，具体的也不清楚。”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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