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时整，萨克拉门托，市政厅。
乐队们奏起欢快的乐曲，一辆接一辆的豪车在门口停下，宾客们三三两两走进大门。将证件递给卫兵核查，再通过面部识别后，方可进入。
今天将在这里举办“西部和平慈善会”，届时美国的许多名流和政要都会参加，主办方则是由众多知名企业组成的“和平基金会”。作为军方的代表，加布里尔•桑德森将在会议上做重要发言。虽然以和平为名，其实不过是军方和企业进行新一轮合作的洽谈罢了。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各单位正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工作。电梯，楼梯，乃至安全通道，都有专人负责把手。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各种服务人形。
“叮”，电梯门打开，只见两名身着制服的服务人形从电梯中走出。她们推着一辆餐车，上下两层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容器，里面盛放着甜点，热食，还有各种饮料。
“站住。”值守的士兵将人性拦了下来：“你们的证件。”
“我们是给将军送早餐的。”蓝色头发的人形一愣，随即回答道。
“把盖子打开。”士兵命令道。
人形照做了。
士兵随意看了下，便摆摆手让他们通过。他旁边的同伴小声说道：“你好像吓到两位姑娘了。”
“管它呢。你不觉得这两个的工艺比其他的好很多吗？”
本来就不特别宽敞的走廊上此刻全是人，除了负责安保的人员外，还有不少摄影师和记者，尺寸不一的箱子堆着到处都是。
两位人形推着餐车继续前进，再走上二十米就能抵达将军的办公室。
“嘿，两位，请稍等一下。”
一个轻浮的男性声音在身后响起，两名人形停下脚步。只见一名30岁上下，身着白色西服的男人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身旁跟着数名同伴，同样也身着正装。
“大家看这边，这就是我们西部科技公司的最新产品。”男人得意洋洋地介绍道：“怎么样？是不是更像人类？”
其他人接连称赞道。
男人走上前，伸手在人形的蓝色长发上抚摸着，同时夸耀道：“这是用氨基酸合成的人工毛发，无论手感还是外观和真人的一模一样。”
“你们要不要来试试？”男人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同伴们，无人回应。
“好吧。没关系。接下来让你们看看这个。”男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干脆向人形脸部摸去，时不时捏着那可爱的脸蛋。人形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男人左捏捏，右捏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啊哈。这批产品的质量出乎意外地好。各位，这皮肤可不是用硅胶那类庸俗的化学品组成，同样采用了动物蛋白为基底制作……”
人形被捏得有些久了，小声说道：“先生，您别这样，送给将军的早餐就要凉了。”
“哈，想必是桑德森将军，没关系，他不会介意这几分钟的。”男人坏笑道。
“可，可是……”
男人停下手，将注意力转向旁边那位戴着眼镜的人形。
“我喜欢你的眼镜，还有你的气质……呵呵。”
他伸手在人形臀部猛拍一下，大声说道：“去吧。快把早餐送给将军。”
两名人形快速离开了。
“说真的，这种感觉我从未见过。”男子回味地看了看手：“和我接触过的所有产品完全不同。”
“额，马库斯。”一位女性同伴劝说道：“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人形可以投诉你的。”
“投诉我？开什么玩笑。我可以把他们内存全部清空，到时候又能乖乖听我话了。”
十分钟前，市政厅一楼。
m500自从穿上这套制服后，感到浑身不自在，就像被层层胶布裹在身上一样。她感到身体内部被某种力量充斥着，随时可能喷发出来。
glock18倒是很享受被人当成服务员的时刻，她看出m500的不满，用脑内频道发去一条信息：“做人形就该做人形的样子，对着镜头笑一个吧。”
两人正站在餐厅出口位置，头顶上刚好有一个来回转动的摄像机。这边的画面会不间断发往保安室，cm901那边也会接收到同步讯号。
“你们这套制服设计得不错。尤其是m500，简直太般配了。”cm901的声音在耳朵中响起。这里的每个人形都装有隐藏式耳麦，m500和glock18也不例外，只是发号命令的不是后勤控制中心。
“好啦。加农炮小姐，别板着个脸了。我在这里看得很清楚。”cm901对m500说道。
“我可笑不出来。”
这次的目标只有桑德森将军，确切地说是他本人掌握的有关伊戈罗纳克的情报。
“你们目前以人形讯号出现在雷达上，搞定将军后，再切换回人类讯号。临时特工们会在你们接触将军时制造骚乱，抓紧机会。”
“那些特工的指挥者又是谁？”
“和我们有合作关系的第三方。总之，小心行事，尽量低调，明白吗？”
很快从餐厅发出的餐车就到了，两名“人形”按照计划，以送餐为掩护，借此靠近目标。
m500推着餐车的手不断发力，握着的横杆甚至发出咯吱的声音，。
“不就是被人拍了下屁股？我还被捏脸了。”glock18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m500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个人死定了。”
“只要能搞到伊戈罗纳克的情报，你怎样都好。”
从匆匆的人流中穿过，m500不断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透过那双平光眼镜，她看到的是普通不过的人类，记者，摄影师，或是安保人员。
“你能识别出那些特工吗？”m500悄悄问道。
“这楼上有三个。刚才从你后面经过的保安，前方正在调整摄影机的女性，还有右手边看上去像花花公子的老男人。”
m500使劲瞅了瞅这几个人，可是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保安看上去就是个退役士兵。那位摄影师同样戴着眼镜，留着一头卷发，身上冒着浓浓的脂粉气。而右手边那位“花花公子”，举止轻浮，打扮得花枝招展。
“好吧。这些人的伪装能力超过我想象。”m500说道。
“也许他们也在观察我们。相比之下，应该是他们更为惊讶吧。”
很快抵达将军的办公室，守在门口的保镖将门打开，让两名人形进去。
办公室里有位年近六旬的老人，比起情报上的照片更显得沧桑。他刚送走几名官员，正在椅子上休息。看到订好的早餐送到，将军指了指旁边的小房间，说道：“麻烦你们送到里面，谢谢。”
glock18和m500一声不响将餐车推进去，接着站在门边上。将军很快走了进来，说道：“你们两位应该是新出的人形，和我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是的。将军。”
“真奇怪，我好想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们。”桑德森揉了揉脑袋，笑着说道：“有可能是错觉。”
他走到餐车前，俯下身子，掀开其中一个盖子。热气腾腾的汤散发出奶油的香气，扑面而来。桑德森眯着眼，沉浸在片刻的享受中。
在这空档，m500悄悄把门合上。glock18将手伸向裙底，将绑在大腿内侧的针筒扯下。她手握针筒，直接跃到将军身旁，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尖刺稳稳地扎在他脖子上。
“啊！”将军只感到颈部传来一阵刺痛，他惨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倒去。
glock18托住后背，慢慢地将将军放到地上。
“你，你究竟是谁？”他捂着脖子，痛苦地说道。
“伊戈罗纳克是什么？”glock18撕去伪装，厉声问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将军的表情由愤怒转变为惊讶。
“快说！”
“不！我不能说！他们会杀了我的！”将军挣扎着，双腿乱蹬，试图站起来。
“刚才我给你注射了特制的吐真剂，你会告诉我们实话。”glock18将手搭在桑德森腕部，确保其心跳正常。
“什么？卑鄙！”将军艰难地吐出几个词，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脸部肌肉微微抽动，几滴泪水沿着眼角流了下来，药物起作用了。
“伊戈罗纳克到底是什么？弗雷德里克发生了什么？”glock18乘胜追击。
“不……那是场噩梦。我们从秘密渠道抓来活人，进行试验……”将军声音变得哽咽：“但为了她们，我不得不这么做……”
“什么实验？是生化武器？”
“一种可以由人体携带并且散播的基因武器……通过它，我们可以开战前摧毁掉一个国家……”
“我需要详细资料，在哪可以找到？”
“密码……DRA88365……路径……印斯茅斯……洛杉矶……在无尽的深渊中，伟大者等候你们到来……加塔诺索阿……伊索格达……不，不要靠近我。”将军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水黾，收到坐标了吗？”glock18打开通讯器。
“十分清楚。正在解析。”
哭了一阵后，将军稍微恢复平静：“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原谅我。哈里斯，麦克尼尔，多兰娜，塔希尔……”
将军喃喃自语道，他吐出一个又一个名字。
“P……Pro……Vid……den…dence”
“普罗维登斯！”glock18和m500顿时错愕道。
作者的话：将军怎么会突然蹦出普罗维登斯这个词呢？是巧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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