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窗外漆黑如墨，在这么高的地方什么都不会看到。根据地图指示，现在已经离开欧洲大陆，正处于大西洋上空。
运输机内的空间比想象中的大很多，舱里摆放了整整一排人形维修仓，这种WK-2型舱体看上去和常规修理舱没什么区别，但内部控制系统都经过精密设计，温度可控制在0.1℃误差内。
自然，维修时的材料全部是军用级别的，在飞机落地前就能完成受伤人形的物理修补。至于心智层面的损伤，只能抵达目的地后想办法了。
飞机中部的试验台上，ART556和Z62正静静地躺在上面，身体上插满各种线路。她们安详地合上双眼，仿佛睡着了一样。
玻璃门外，史蒂芬正焦急地守候着，奇怪的是，上到飞机上后，一个人类都见不到，身边只有人形。
“放心吧，ART556的心智并未感染，只是火控核心出了岔子。正在进行封锁处理。”AA-12递给史蒂芬一杯咖啡，站在他身边。
“需要全面拆解吗？我怕会让她产生一些不好的记忆。”
“病毒是临时写入的，没有破坏底层系统，调整后就能重新开机了。”AA-12冲玻璃哈了口气：“但Z62已经没救了。只能拆除火控核心和烙印系统，转为民用。刚才检查中，发现Z62，G3的物理架构被人为更改过，目的是为了适应某种程序运转。正在核对USP的残骸，希望能找到线索。”
“原来她们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实行眼前的栽赃计划吗？我难以置信。”史蒂芬喃喃自语道。
“没错，本身属于初级人形，便于生产和控制……”
“我只想知道克莱德到底知不知道这个计划？还是单纯被人利用了。临走时我带上了他所有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翻看。实在是想象不出……USP那么信任他。”
“这就是人性。”
“唉，如果能像机器那样单纯由01构成该多好。”史蒂芬坐到旁边的位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机舱一角，M1911正在和一名与自己很像的攀谈起来。
“原来你是经过心智升级的M1911吗？怪不得和我长得那么像，但是又不太一样。”M1911对金发人形说道。
“对啊。这是最新的技术呢……”M1911改说道。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武器？改造的话烙印系统应该也不一样了。”
“好啊。”M1911改爽快地把枪交给原型。
“唔，有种奇怪的力量，似乎都要跳出来了。”M1911刚碰到手枪握把，掌心位置便传来滚烫的灼热感。
“哈哈，别小看我们这些初级人形，只要使用得当和有足够的‘爱’，也会派上大用处的。”
“嗯……谢谢。”M1911将武器还给M1911改，小声问道：“你知不知道AA-12和无敌是通过什么方式改造的呢？”
“她们啊？我也不是很清楚。”M1911改贴到M1911耳朵旁：“不过我听之前一个指挥官说，她们是用人造出来的。”
“人形不都是人造的吗？”
“所以说我也听不明白。”
“午时已到！”伴随着一声呐喊，柯尔特闪电般从腰间拔出转轮手枪，对着前空位快速射击。她用拇指按住扳机，另一只手按下击锤，眨眼间转轮咔哒作响六次，但没有任何子弹射出。
“欸？这是你改造后的技能吗？”M9和P38一边鼓掌，一边问道。
“没错。锁定六个敌人的要害，一瞬间全部解决。霸气吧，嘿嘿。”柯尔特装模作样对着枪口吹起，空中转了几圈，再插回腰间。
“那什么时候能改造完成呢？”M9问道。
“这个嘛……上面还要统一安排呢。”柯尔特为难地答道。
ULTIMAX100从武器库中出来，换了身运动服，身上一点机械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噗，午时已到，你以为在西部吗？”
“唔，没，我看过不少西部片呢。像《关山飞渡》《荒野大镖客》《黄昏双镖客》《黄金三镖客》，对了还有那部著名的《正午》。我的技能就是来自于此。”
“没想到你居然对一百年前的电影都感兴趣啊。”ULTIMAX100讪讪笑道：“不如直接取名第七翼动好了。技能发动时化身漫天羽毛穿梭于敌人中间，多么浪漫。”
“那就不是牛仔了，就成了，成了，欸，那什么？”柯尔特一时语塞。
“掠天之翼，对吧。”
“对对对，一点西部味道都没了，反倒像是神话片了。”
“你啊，最好祈祷枪上长出翅膀出来，否则的话可上不了天。”
旁边的P38按耐不住了，急忙说道：“我也想改造，想成为C96那样的手枪人形。”
“改造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要像我这样，多喝可乐才行。”柯尔特郑重其事地说道。
“即使让你把全美国的可乐都喝光，你也炸不了基地。”ULTIMAX100轻拍了一下柯尔特的帽子说道：“改造除了硬件要求外，还存在心智效应。第一种可以通过战斗，训练等方式获取，但第二种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那我要努力训练，多参加实战。”
“而且，还存在一种特殊的地域加成现象。至今没有科学解释。”ULTIMAX100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在去年，俄罗斯出售了一批莫辛纳干的强化芯片给印度，价格高得离谱。但印度军方使用后，效果并不明显。两国一直为此事争吵不休，印方指责俄方卖假货，俄方反过来指责印方无理取闹。”
“有没有手枪人形的强化芯片呢？”M9问道。
“我是没听说过。”
“对了，那个机械调查结果出来了吗？”P38问ULTIMAX100。
“初步调查为一台改造后的军用侦查机械，但内部资料已经被删除了，恢复过程需要时间。从里面拆解出了发射器，可以覆盖5公里范围，其频率只对特定人形有效。”
“那就是说G3，Z62，还有USP可能都被控制了吗？”P38立刻问道。
“很有可能。”ULTIMAX100点点头：“信号机器的电源保存完好，从运行时间上看，那东西在基地里生活超过一年。它就藏在上方的通风管道里，借助散布于各处的插座补充能量。”
“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发出奇怪的声响呢？”
“他的逻辑模块为学习型，可能听多了播放器里的歌曲后，产生了意料之外的数据块。在发射信号时同时产生杂音，而恰好处于我们接收的范围内。”
“我，我听不到那个声音，是不是没资格改造了？呜……”P38为自己的无能而羞愧。
“怎么会？就像人类，体质也有差别，有的人天生可以听到超声波，有的则不行。”
“即使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我没用……”
“起码你可以当个舞者，也有不少粉丝。”ULTIMAX100微笑着拍了拍P38的肩膀。
“好。”
“心智碎片整理完毕，运行状况良好。人形ART556正在唤醒中……”温柔的提示广播传到史蒂芬耳朵里，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到模拟室外，趴在玻璃上向内张望。
环绕在ART556身上的连接线纷纷脱离，表层皮肤归位，将骇人的插口遮上。颈部，头部，四肢上，粗粗一数，有至少十个大小不一的插口。史蒂芬了解人形基本构造，但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人形毫无知觉地躺在实验台上，还是感到不安。
“唤醒结束，你好，ART556，欢迎回到现实中。”
ART556从台上坐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使劲揉着眼睛，朦胧地看着周围。当她看到史蒂芬焦急的眼神时，兴奋地喊道：“指挥官？你也在吗？我睡了多久了。”
声音通过高清信号传到外面，史蒂芬顿时热泪盈眶。
“整整三个小时了。”他说道：“我很担心。”
“我很好……刚才就想做了一场梦。”ART556看到旁边的Z62，问道：“Z62还没醒吗？”
“Z62的底层心智网络已经受损，正在进行深度修复，预计时间还剩4小时，可能会损失部分记忆。”
“怎么会这样啊……”ART556低下头。。
“你在里面什么都做不了，快出来吧。”AA-12说道。
“我马上出来。”ART556跳下试验台，从维修间快步走出，和等候多时的史蒂芬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刚才系统说你只是火控核心被人控制了，心智模块还正常。”
“嗯。我知道，应该是幕后黑手临时装上去的。”
AA-12出神地盯着Z62，紧紧咬着下嘴唇，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AA-12，ART556已经没事了，你也休息下吧。”史蒂芬说道。
“我有点事情要调查。”AA-12说罢，走进维修间。她站到Z62身边，人形眼镜取下，就放在旁边的台子上。
“好吧。我和556去吃点东西。”史蒂芬抱起兽耳人形，问道：“你想吃什么？”
“我一点也不饿呢。是指挥官饿了吧？”
“哈哈，是啊。这架运输机上好像有不少好东西，我们一起去看看。”
“嗯！”
踏着欢快的步伐，史蒂芬朝着休息间走去。
作者的话：“午时已到”：it is high noon。
《正午》原名：high noon，拍摄于1952年。
另外，其他电影都是有名的西部片，镖客三部曲是伊斯特伍德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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