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轉學到這所學校的第一天,這所私立學校貌似因為少子化而開始招收男生。雖然我這屆是第十屆招收男生,但是學校男女比例仍有一比二十的極大差距。
「大家好!我是從X高中轉學過來的,我叫做鹿浜。請多多指教!」
原本......我不應該會來的,但是因為在不久前我不小心把族人的祕密告訴了一位人類女孩,因此族人表決將我流放至人類生活圈中。
其實我們是被一般人類稱作「惡魔」的存在,在上個世紀人類和我們發生了衝突。人類發現了我們擁有的特殊能力,他們覬覦我們的能力,同時也對我們的能力感到恐懼,於是人類開始屠殺我們。
最後族人們使用了「事項改寫」的能力,創造了一個只屬於我們的世界。在上一個暑假,有一位和我年齡相仿的人類女孩誤入了我們祖先創造的「世界」。
而愚蠢的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那個女孩。現在回想起來真糟糕,只不過對我友善了一點,我就全盤托出了......
「那鹿浜同學,你就先做那裡吧!」
「好的。」
啊啊!身旁都是女生好不習慣啊!要不是離家近也不會來讀的......
身旁的同學們彷彿像是沒看過男生似的一直盯著我瞧,就連下課時間座位旁也都圍滿著人讓我連上個洗手間都有困難。
「妳們這樣鹿浜同學會感到困擾的。」
「喔!抱歉,班長沒說我們都忘了~」
「對不起鹿浜同學,我們太興奮了。」
「啊!沒關係的!」
身旁的學生們一下子就散開了,看來我得感謝這位「班長」啊!
「呃......剛才真是多謝了!」
「不用客氣,幫助同學是身為班長應該的!」
「那請問妳的名字是?」
「啊!對不起,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做鶴曦。」
鶴......曦?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唔......像是耶~」
這個名字還有這個聲音感覺......難道!
「請問妳曾有去過安影森林?」
「有喔!在去年暑假的樣子,怎麼了嗎?」
「不......沒甚麼。」
看來她不記得了,這樣就好。免得又惹出甚麼事情來。
現在我得專心學習人類的一切,讓自己不被他們當作異類看待。
「喂!鶴曦在不在啊!」
「抱歉,鹿浜同學我先失陪一下喔!」
「喔!好。」
鶴曦朝著站在走廊外頭看起來很兇惡的男生那邊走去,那個男生直接抓起她的手腕粗暴地拉著她走。
「呃......請問那個男生是誰啊?」
「鹿浜同學剛轉來不知道吧!他是郎輝是我們學校的惡霸,好像前不久和鶴曦告白被拒絕後就像這樣時常來找她,這已經第三次了。」
「沒有人知道她被帶去哪裡嗎?」
「沒有,因為郎輝他爸爸是這所學校的理事會其中一員,所以似乎連教師都不敢插手。」
「這樣啊!那能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喔~我叫穗。」
「謝謝妳,穗!」
「不客氣!」
我不知道為什麼,不自覺的就走到走廊上。
我朝著郎輝剛才走的方向走過去,走著走著原本快走的步伐漸漸變成小跑步。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變成全力衝刺了。
「喂!妳給老子說清楚啊!」
這聲音是......郎輝?
「我說過了吧!郎輝同學,我有喜歡的人了。」
「所以說,告訴我他是誰啊!」
「郎輝同學為什麼就這麼執著這件事情呢?」
「我......想知道是哪個傢伙讓妳如此堅決。而且從來沒有人敢反抗我的!」
「呀啊!住......住手!」
聽見鶴曦的叫聲我也不顧郎輝是否還在就衝了出去,他把鶴曦用力的壓在牆壁上,另一隻手則不知道在摸哪裡。
「喂!郎輝,快放開她!」
奇怪......我明明可以裝作沒看見的,為什麼我要幫助人類?殘殺我們的人類......
「蛤?你誰啊?」
郎輝放開鶴曦朝我走了過來,他抓住我的領子把我整個人舉了起來。
想不到人類竟有如此力量!
他舉起右手準備打我的臉,我抓住這個空檔用力扯開抓住我的手。一獲得自由,我馬上跑到鶴曦身旁,她的制服凌亂不堪,露出來的肌膚上還有郎輝用力按壓的抓痕。
「你這小子是不是管太多啦!」
郎輝的拳頭朝我揮過來,由於在族群裡面從小就接受訓練所以身體很自然地閃躲開來。
繞到郎輝背後,我朝他的背部用力的踢了一腳。郎輝痛苦的蹲下來,我立刻抱起鶴曦朝保健室跑。
郎輝似乎沒有追上來,這讓我鬆了一口氣,我放慢腳步改成用走的。
「呃......鹿浜同學,我可以自己走啦!」
「可是妳的腳剛才好像有輕微扭傷吧!」
「嗯,但有很多人在看耶!」
很多人在看有什麼關係嗎?我不懂人類的思考模式,但還是尊重鶴曦把她放了下來。
鶴曦的腳才剛落地她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伸出手讓她抓著。
「要不我背妳去吧?」
「不......不用啦!」
「喔,好吧!」
到了保健室我迅速的和保健員說明了鶴曦身上的傷勢,保健員很快地幫她做緊急處理。
「鹿浜同學,那個......剛才謝謝!」
「不用和我道謝,幫助同學是應該的。」
「這句話不是......?」
「那我就在這陪妳吧!」
我拉了張椅子坐在鶴曦旁邊,我仔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並記下來。我得趕快適應人類生活,不然是無法在這裡生存的。
「為什麼剛才那位男學生要如此對待妳?」
「這個鹿浜同學你不用擔心。」
為什麼人類是如此固執?明明已經受到了傷害卻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我......真的不了解人類。
「我來保護妳吧!」
真的太奇怪了!
「鹿浜同學?」
「只要妳願意和我簽訂契約我就能保護妳了,不論何時何地。」
這真的是我嗎?竟然和人類簽訂契約!
「我......」
「不願意嗎?」
「也不是這樣說。」
「妳只要和我簽契約妳就不會再受到傷害的。」
「可是這樣就是你會受傷啊!」
人類有這麼溫柔嗎?竟會因為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而哭泣。
「放心不論什麼傷口,只要心臟沒被破壞我都不會死,而且傷口會自動癒合的。」
鶴曦最後還是搖頭拒絕了我。
「我不想讓鹿浜同學被捲入麻煩中。」
覺得好難過,明明是個人類......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教室了。我會和老師說明妳的狀況的。」
「嗯!謝謝你。」
又是這表情,和上次暑假見面的時候一樣,我又讓鶴曦露出了這麼難過的表情。
那次我只記得鶴曦和現在一樣很痛苦,就在我把我們族人的祕密告訴她以後,至於那天最後鶴曦怎麼樣我就不記得了。
但是明明要遠離人類的,還是我喜歡上了人類呢?
身為一個「惡魔」我應該要遠離並防備人類,但是我竟然對一個人類產生了感情。
回到房間我整個人癱倒在床上,身旁揚起了一堆灰塵。我的父親是惡魔、母親也是,這間房子是他們來人類世界學習時買的,得知我要被流放的父親把房子的鑰匙和地址給了我。
我打開人們所說的電視,各式各樣的節目讓我看得眼花撩亂,關掉電視我打算出門散散心。
走進超商我看著別人是如何操作機器、如何結帳。
我從架上拿了一包餅乾走到櫃台前面。
「三十元。」
一走出店門我馬上就把餅乾打開來吃。
路上人來人往,汽、機車從身旁呼嘯而過,以前住在森林裡根本沒有這麼吵鬧,空氣品質也比較好,而且每個人看起來都好忙。
「鹿浜同學?」
「喔,鶴曦。」
「你出來買東西嗎?」
「沒有,只是出來逛逛。妳東西很多耶!我幫妳拿吧!」
我伸出手拿了幾個看起來比較重的物品,不過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鶴曦鬆開了雙手讓我幫她拿一些重物。
「這是要拿到哪裡?」
「這些都是要拿到我家的。」
「妳是自己住嗎?」
「是的,如果鹿浜同學不嫌棄的話待會能留下來一起吃晚餐嗎?」
「好啊!」
鶴曦她家是一棟看上去很老舊的房子,但是規模大到稱之為豪宅也不為過,我很懷疑一個人住這大的房子打掃起來不會累嗎?
這讓我有點想幫她。
依照鶴曦的指示,我把東西放到廚房。
她叫我坐在飯廳裡等她。
環顧著四周,擺設有條有理,房屋的顏色也配合的恰到好處,是一個讓人靜心的地方。
「啊!」
聽到鶴曦的叫聲我趕忙跑進廚房,鶴曦靠在流理臺旁邊,她正用水沖著自己的手,我看見鮮紅的液體流下來。
我被她嚇到了,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見到自己以外的人流這麼多血。我忍著想吐的衝動走過去關掉水龍頭,拿起鶴曦的手,上面有著很深的一道傷口。
「有醫療用品嗎?」
「在櫃子裡。」
我起身打開了櫃子拿出優碘和紗布幫鶴曦消毒止血。
「別勉強了,妳和我說我幫妳吧!」
「嗯。」
鶴曦起身告訴我食材要如何處理、烹調,很快的我們便完成了所有的餐點。
我一坐下來便直覺性的用手抓起了食物來吃。
「鹿浜同學,要用旁邊的餐具喔!」
「餐具?那是甚麼?」
我以為鶴曦會很驚訝,但是她沒有。她很有耐心的告訴我筷子、叉子、湯匙或刀要如何使用,她並沒有把我當異類看待,就像在「暑假」相遇的時候一樣溫柔的對待我。
「吶,鹿浜同學你為何要對我如此的好?」
聽到這句話,我放下手中的食物看著鶴曦的雙眼。
「班長妳不也對我很溫柔嗎?不過妳似乎不記得我是誰了,那麼妳又是為了什麼呢?這樣我們算是第一次見面吧!」
「我......不知道。」
我無法讀取人心,因此不能知曉鶴曦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感覺她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想先回家了,抱歉。」
我起身離開了座位,或許我現在不該這麼深入人心,我本來就應該要和人類保持距離的。
「那......明天學校見囉!鹿浜。」
「再見!」
為什麼剛才她沒有在我的名字後面加「同學」?
可能是忘記了吧!
我快步走回家裡,路上行人變少了車子也是,路燈被點亮。
想著鶴曦的容顏,依稀中覺得好像比暑假更早前就遇見過她了,但不曉得在哪裡見過。
「為什麼妳會不記得我了呢?妳那時露出的表情究竟是甚麼意思?」
我......非常想知道這些事情,還有為什麼鶴曦會對一個她剛認識的人這麼好,而且一點戒心都沒有。
走進家裡,我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躺到床上,腦中整理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好混亂好混亂!鶴曦,妳究竟知道我的甚麼?妳究竟是誰?為什麼我會對妳有這樣的情感?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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