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我们几个的帮忙,玉米脱粒的效率高了不少,脱下来的棒豆都被铺在水泥地上晾晒。我也算是在天黑前找到两个愿意一起去的帮手。离开前,刘开阳的母亲还一再地向我们表示感谢。
太阳已经偏向西南,我想尽量早些完成这项工作,避免天黑后仍留在那幢阴森的老宅子里。
五人沿着西街路边缓缓走着,此时正值最炎热的午后,一路上鲜有活人活物的影子,我只看到路边拴着两头被晒蔫的骡子。刘开阳和表姐走在最前面有说有笑的,聊得大多数是学校有趣的事,还有更多的是学习上的话题吧。
表姐在背诵元素周期表的前36项,顺口溜一样说得越来越快,甚至快到了我都听不清的地步。但她只不过是在单纯的在背诵元素名称,我的脑中却不断浮现出原子结构、相对质量和反应式之类的其他知识,弄得我甚至有些头痛。
此时我可以说是在一心三用。表面上在和左一说着话,他带着弹弓,似乎想用来打可能冒出来的鬼——如果那东西是实体的活物而不是幽灵,应该是有可能打得到的;另一边在通过心灵对话把张医生那得到的消息告诉晓月,经过一些练习,我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这样说话和开口说话不冲突了;第三样事嘛,就是听着前面那两个初三学生背着绕口令似得元素周期表,弄得我心烦意乱,差一点把心里说的话和嘴上说的话弄混了。
最近以来,我每次思考问题到过度用脑时,总会产生那种灵魂出窍的状态,好像全身的感受器全部集中到了大脑里面。即使我的双腿还在不停交替迈着步子,却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知觉。这种状态真的很奇怪,虽然不会直接感觉到疼,还是有种像吞了活青蛙一样恶心难受的感受,简直诡异至极。
或许是我现在的身体大脑仍未完全发育好的缘故吧,每次出现这种不明情况都会迫使我放弃当前的思考,转而活动活动身体。
“不是……星星,你说的是真的么,真碰上鬼砌墙了啊?”表姐突然回过头来问我。
“那不叫鬼砌墙吧,应该是真的撞鬼了。那啥……我之前说,鬼砌墙就是因为人左右腿不一样长,走夜路会一直绕圈”刘开阳快速反驳道。
我再次解释:“当时是这样,我进那房子里头之后啊,再想出来时候找不着门了,原来是门廊的地方多出来一堵墙。”
左一坏笑着说:“不会是你自己转向了吧?”
“怎么可能,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门廊变成墙了,等我再回去原来的地方,晓月从外面把门打开,那墙才没了。”我十分认真地说,“所以说待会必须在外头留个人,不能全都进去。”
光看表情,表姐和刘开阳还是将信将疑的,和我这个小孩对话时,他们总会怀有些微的优越感。也正是这样,表姐恐怕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仅仅把这次行动当成了单纯的探险。恐怕只有我和晓月意识到那幢房子里的确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下脚步说:“对了,需要一把手电,那房子里可黑了。”
刘开阳似乎是下意识的反驳我:“不至于吧,现在可是大白天的。”
“屋里还好,那个鬼屋有地下室。我还想好好找找下头有什么呢……”
“那个……”晓月轻声开口说,“咱们已经到了,现在回去还得再跑老远。”
像是魔女居住的古老房屋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这里离我家所在的胡同有一里多地远,跑个来回确实有点远。更主要的是这几位的好奇心不允许我们继续等了,直接进去才是更好的选择。
“我记二楼一间屋里有蜡烛跟火柴,应该可以代替手电……嗯?”我一边说着,脚步已经到了老宅的正门前,却没找到我想找的东西。
“奇怪了,我上次出来就是点着蜡烛,我应该就扔这了啊……”
“说不定是这屋里住的鬼把它拿回去了……嘿嘿嘿……”左一在我背后阴森森地说。虽然知道是他,我还是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哎呀别这样行不行?”我故意作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最后,留在外面的人选择了晓月。她原本也很想进去看看的,但经过一番劝说还是同意了留在外面。毕竟只有晓月可以让我绝对无条件地信任,另外三位虽然也是值得信任的同伴,他们却有可能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或者耐不住寂寞,一个人进入里面或者走开去别处转悠了。
唯一进去过一次里面的我一定要跟着,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晓月……我还特意叮嘱过她,无论里面发出怎样的惨叫,也不要离开门闯进来。就这样,四人走进了这间早已废弃的古老房屋。
晓月在门口朝里面张望着,扶着门。那扇门上装有一个弹簧,若没人拉着便会因为弹簧的拉力作用自己关上。她也许是嫌累了,松开手让门自动闭合,我们背后的光线转眼即消失,倒是没有凭空冒出来墙壁之类的东西。
也不知怎的,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几人自从进屋后,竟是齐齐地安静下来,似乎害怕吵醒了什么似得。即使表面上不信有鬼,某种隐秘而无形的恐惧却是确确实实地在所有人心底悄然埋下了。
经过窄小的门廊,四人依次进入了房子西侧较为明亮的餐厅。
“哪有啥鬼啊,你骗我们来这瞎玩?”刘开阳大声说道。他的嗓子已经有些变声显粗了,显得像半个大人,在我听来有些威吓的意味。但刘开阳惊疑不定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心中的不安。
“这才刚进门而已,没鬼你怕什么。”我耸耸肩,面无表情地说道。
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嘲笑了,刘开阳微微挑眉,露出了有点愠怒的表情,但也没再说什么。作为这里表面年龄最大的男孩,他显然想表现出点男子气概。
表姐轻轻摸了一下餐桌,盯着手掌心,一脸厌恶地说:“咿——真脏。”又把手上的灰展示给我们看,确实,那不是单纯的灰尘,而是带油的肮脏的黑灰。
我们在餐厅里来回转悠着,肮脏的玻璃让阳光显得有些斑驳,却也还挺亮堂。这里没有太多东西,只有碗橱和桌椅,地上摆着一个破碎的暖壶内胆。椅子上也都是灰尘,没人愿意坐下弄脏自己的衣裳。
“依依,你看看那边厨房里有水没?洗洗去。”刘开阳指着门口出了个注意。
“我上次来时候看了,水管全都锈死了打不开。”
表姐显然不死心,独自一个人走入阴暗的厨房,随后我竟然听见唰唰的气流声——家里停水时水管经常发出这种声音,难道表姐把水管拧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餐厅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哆嗦,随后我们才意识到那是水管的声音。左一自从进入房子后就一言不发,他此刻从裤腰带里拔出那把大弹弓,又准备好了一颗石弹。
“啊啊啊——”凄厉的尖叫从门外传来,那显然是表姐的嗓音。我立刻把头转向厨房方向,表姐的生命反应并无变化,周围也没有活物……刘开阳一个箭步冲向门外,我和左一紧随其后,可狭窄的通道让我们堵在了厨房门口。
“血……血……”表姐的声音哆哆嗦嗦的,“水管里……有血……”
闻言,几人都后退一步,左一抬手举起了弹弓——“别打,我看看去……”刘开阳制止了他鲁莽的行为,一个人慢慢接近废弃厨房里的恐怖水池。我从较低的位置也可以看见水管里确实在缓慢地流出某种暗红色液体,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薄片状碎屑。刘开阳只是稍稍接近看了一眼,就又退了回来,不敢再接近了。
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酷似血腥味的刺鼻气息,我们四人都挤成一团,不敢轻举妄动。等等,血腥味?这绝对不是血腥味!难道……
我挤进厨房里,信步走到水池边仔细观察,那水管中流出的其实是混杂着大量铁锈的水。这里十分昏暗,表姐看水流时是俯视的,而我的身高让我只能平视,透过窗外的一缕阳光,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想到这,我就觉得,我们几个还是太嫩了啊,小学生和初中生,就算不信邪胆子也大不到哪去,其实是在自己吓自己罢了。
将实际情况告诉另外三人后,他们也快步走到我旁边,观察着那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左一也放下手中的弹弓,将其塞回了衣服里,那样子就像旧时代的军官怀里揣着一把匣子枪似得。
放了一会水之后,也许是管子里的铁锈被冲刷得差不多了,自来水也褪去浑浊的锈色,变得十分清澈,但还是有股难闻的铁锈味。
“呼,吓死我了。”表姐松了一口气,在清流下冲洗着脏手。
我却有了些疑惑:“依依姐,你怎么弄开的啊,我上次来的时候,使大劲拧都拧不开啊。”
“我就轻轻一拧就开了啊?”表姐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听到这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可能是自然因素让这水龙头恢复正常了啊……我上次来时拧它可是纹丝不动,卡的死死的。表姐劲再大也是个未成年女孩,而且她是轻轻拧开的……难道是那个可以变成别人样的不定型的生物吗?
如果真是那个东西,它的力气应该非常大,至少不比一个成年人差。而且更重要的是它应该是有智慧的,并且有和人类一样的思维能力——它会打开水龙头。更关键的是,它为什么要打开水龙头?那东西住在这废屋中吗……
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墙壁、屋顶和地板全都消失了,我的“视线”中只剩一个个灰白色的剪影。其中有同我一起进来的三人、地板下的一窝老鼠、屋外零星的还活着的植被、一些飞舞的小虫,还有在门口等待的晓月与众不同的明亮蓝白色身影……但我没有发现那个颜色更加特别的不明生物。
“星星,你想什么呢?睡着了?快走啦!”头部被表姐摸了两下,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我轻叹一声,甩甩脑袋,跟在他们后面上了二楼,并未说出自己心中的隐忧。
PS:啊啊抱歉,几天没更新,最近家里有一些事情。更悲催的是咱的全勤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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