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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旧笔记

42.旧笔记

在星绛镇,甚至我和晓月也被当作了几十年甚至更久之后守秘人的继任者,这个“传统”就像是一台监视器那样,这简直是如同邪教头子一般的行当啊!

更重要的是,我们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解这种行为的实际意图了,“守密人”的一部分秘密已经随着太姥姥一起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具备守护者力量的人总是周期性的批量死亡,而“星之彩”就像是兢兢业业的刽子手,残忍无情地处决掉一批又一批的守护者,但我们仍未得知这种行为的原本目的。

果然这份力量其实是一种可怕的诅咒,某种意义上星绛镇的守护者们确实保护了这个镇子长达数百年的光阴,危险的“星之彩”对这片土地和这里的居民造成的伤害总是轻微的,可代价是守护者们的生命、身躯、存在,一切都被吞噬。

这种定期发生的集体谋杀频率很低,十几人的失踪和人口过万的星绛镇居民相比真的不算什么,再加上一些类似于催眠暗示的效果,在过去从未引起任何怀疑。

可是在未来,这些守护者,或者说受害者们的秘密看来是无法继续被掩埋了。

另一方面,守护者的力量或者说天赋,显然具备某种明显的遗传性特征:张田雨和她的父亲、罗轩镇长和他的母亲、他的姐姐也就是我们的太姥姥,是典型的“守护者家族”。如果从深灰色虹膜这一罕见性状上考虑,我和晓月与这一家有亲缘关系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拥有这份特别的力量的人总数始终维持在十几到几十人之间,没有大量增长,也没有灭绝,还会凭空产生。这又和遗传因子的规律性相悖。

守护者的力量明显具有一定随血缘传递的特征,这很容易成为统治者和贵族阶级诞生的土壤,事实上星绛镇从来没有形成过“守护者家族”这样的大地主或以亲缘关系维系的特殊群体。

从社会学上讲这是不合理的。原因很简单,也很可怕:这样的家族总是不可能人丁兴旺,守护者的家族结构在成型之际必定会毁于星之彩的出现,之后这份力量便会重现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上。

然而从生态学上来类比却讲得通,这更令人惊惧:如果把守护者看作普通人中因为某些原因而产生的特殊亚种,这个群体必然具有某些性状或特征使得我们更易被星之彩发现和捕食。

如果这样想,“守护者”究竟是如何出现的仍然是最大最关键的问题。并非进化或变异,而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做了那个梦之后,便凭空获得了以自身意志直接干涉现实的能力。

唯一显而易见的是,这些现象同样遵循着某种不可名状的规律,那是凌驾于现实物理定律之上的未知法则。

再多难以置信的言语也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思,原来守秘人代代相传的真实竟是这样,星绛镇阴影中的秘密是难以想象的邪恶和黑暗。

如此一来,我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种事绝不能公之于众。这毕竟牵涉到无法解释的成规模人口失踪,还有守护者的力量……古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拥有特异功能的人几乎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然而现在他们都死了,只剩张医生和我们这样的例外。

如果说国家机器不会对这种自成体系的超凡力量产生兴趣,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其他守护者的死亡注定只能是失踪,星绛镇神秘的邪恶只能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至于那的吸取生命的可怕光雾,我无法想象有人会在没有亲眼目睹过的情况下相信那种疯狂的恶意,那是连吓人的故事中也不会出现的无形妖魔。

而塔维娜身上的秘密则是被暂时搁置了。目前塔维娜和田雨并排躺在医院里,似乎和我们一样失去了那非人的部分。况且我信任着这个朋友,在等待着她醒来后亲自说明的那一天。

眼见镇长慢慢从张医生的威胁和恐吓中回过神来,晓月开口问道:“嗯,等等,还有一个问题,您应该是可以引来雷电的‘守护者’吧,而且杀伤力非常强,那次就是您救了晓星。但是这次为什么不……反抗?”

听了这句话,罗轩镇长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幽怨地鼓起腮帮,还撅了撅嘴巴……

雷电可不是水那么好控制又安全的东西,如果罗轩镇长存心顽抗,他应该可以让我们全都被电成焦尸,再搭上整个北街附近全部的电视、冰箱、电话……以及一切带电的玩意。果然,就算他的性格比较扭曲,大概也还是个正常人,毕竟他之前还救了我一命。我往好的方面想着。

然而张医生的解释让我想法落空了:“在室内他不能放电的,这个老家伙没学过物理,他不可能理解放电现象的本质,只能以乌云这样的自然现象作为想象的蓝本。在室内他绝对不可能制造出有杀伤力的电流。”张医生冷眼瞟着罗轩镇长,“还有就是……他还是个惜命的社会人,如果我自己来不好说,但他不敢杀你们俩灭口。”

怪不得张医生敢如此大胆地恐吓他,或许在之前让我和晓月配合做的那些实验和调查有一部分是为了确保镇长个人的武力被无效化?张医生早已摸清了镇长的全部心思,可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至此,前些天发生的事也算有了模糊的解释,可张医生今天不只是来问这个的。

“行了,现在说正事,你对那个幻梦境了解多少?”张医生直接问道,他已经不再使用敬语了。

罗轩镇长慢吞吞地走到五斗柜旁边,从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土黄色皮面的旧式笔记本。

他似乎是不太情愿地开口说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去年罗珛来我这烧掉了她记下的大部分的东西,然后没过多久她就死了……不说这个了,守密人的记录里确实有一些和梦地相关的知识,但是我真的不懂。这个本就是我姐最后剩下的了,可我怎么也看不懂。”

我翻开看了看,笔记的第一页是首看似七言古诗,内在却完全不同的东西,读了它之后我总感觉被丢进了冰里似得。

门落光回黯无影,

茔地群碑枕边行。

九天霹雳临于世,

万仞渊中叹幻空。

这应该是一首完整的七言律,但前四行的纸被整齐地裁开挖掉了,只余后面这四句。

再往后翻,是大篇幅颀长优美的钢笔字,密密麻麻却不显杂乱。这不是什么诡异的未知符号,就是普通的汉字。虽然其中还夹杂着少量很像专有名词的拼写文字和繁体字,但这毕竟是我最熟悉的语言。

张医生再三逼问,坐立难安的罗轩镇长甚至举手发誓绝对没有其他东西了,最后才被放过。

他知道的东西不多,但最关键的前往那个世界的方法是有的。据说可以通过通常的睡眠和做梦把意识投入到那里,也有固定的入口可以从现实世界进去——比如古塔的第七层,那里正是一处梦地和清醒世界相连的通道。

但更加具体的如何进入、如何开启、又如何回来,罗轩镇长也一无所知,他从青年时代之后就失落了进入梦世界的路,至今已有五六十年了。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镇长家。只留下仍然一脸衰颓样子的罗轩老头。不论他是否还有没说出来的东西,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再阻止我们接触神秘,也不会试图在背后捅刀子了。

张医生带走了那个笔记本,并要我在之后抽时间去和他一起研究,但他并没有要求晓月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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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从镇长那得到了大量阴影中的可怖秘密,那些事也已经结束了,我们的生活还是得继续。

晓月开始变得和童欣一样沉默寡言,她们两人之后又有几次在周末跑到西面的军事基地那去,做摘除撞网鸟类的义务工作;医院跑的也更频繁,只是很少再叫上我一起了。

我要去找张医生研究那个很可能是太姥姥留下的笔记本。

说来也怪,心灵感应消失后,我和晓月长时间分开也不会再有那种莫名不安的感受,我愈发肯定是那团从我们身体里飞出的光的影响。如今我并不觉得和晓月有所疏远,这种无言的默契比曾经的心灵感应对话更令我安心。

虽然话少了,晓月笑的时候却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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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的几周里,我在晚上始终受到一种可怕感觉的困扰,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这种折磨般的感觉,就连做出一些暗示或相近的比喻也不可能,除了“感觉”二字。因为这些感觉和任何正常人类的神经系统所能接受并加以转化的印象都相距甚远,与守护者的力量那种更加接近人类理解方式的物理性现象相比,要更加光怪陆离和无法理解。

硬要用语言描述的话,那很像是被灌输了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而记忆的主人所拥有的感官显然和人类的五感相差甚远。其中确实含有一些我能理解的东西,一些词汇,它们是城镇、河流、海域和山脉的名字,还有些是神祗和星球的名字。其中有一个词汇被重复了多次:Zhothaqquah……Zhothaqquah……我觉得以前似乎在哪接触过这个词汇,却无法想起它是什么的名字。

我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梦到身处巨大无形的白色空间中,那里不存在于世间任何一处,但它又能通向许多地方——不只是这个世界这个星球上,它甚至使你无意间被带入群星之间、通往宇宙深处的神秘国度。

我始终不曾回头,直直地向前打开其中一扇无形的大门并走上青石砖铺就的阶梯……每当那段阶梯走到尽头,我便醒来了,始终无法看到最后一扇石砌的宏伟大门后究竟有些什么。只是,我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对其有所渴望。

我并不确定我的脑袋是否遭到了入侵,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我此刻都对我自己精神的强韧感到讶异——这些怪异的感受并未对我白天的生活产生太多干扰。我现在一大半的空余时间都放到了和张医生一起研究新得到的那份笔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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