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日子正在迫近,张医生的借口也用完了,终于再一次同意带我们去探索湖下,寻找可能的“线索”。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岩壁上的洞穴。
今天是一个大晴天,刺眼的阳光、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还有根本不像是早上的炎热气温,让我感觉紧贴在身上的潜水衣很不舒服。这一次塔维娜也一起来了,当然她和田雨都会留在亭子里。
塔维娜的身高实在无法趟着水下小径前进,只好再次动用那条小木船。我们两个和张医生在水里推着那小船,田雨和塔维娜坐在里面左右张望着。如果不是这小木船太过破旧,倒有一番奇妙的意境。
张医生从不进行残忍的人体实验,他做的测试也都没对我们造成过什么伤害,但遵纪守法并不妨碍他这个外国小姑娘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我觉得这位大叔正在踏上一条用现有语言无法形容的不归路。
确实塔维娜身上也有许多不可思议之处,她似乎懂得许许多多我所知的和不知道的语言,还能听见我和晓月间的心灵对话。出于保护未成年人的意图,我不想让张医生对她有任何研究的想法。
“这个无论如何也不行,没商量。如果你敢找塔维娜做任何的研究,我跟晓星以后都不会在配合你做任何测试了,即使是聊天提问也不行!”晓月恶狠狠地说。
“好吧,我不打这方面的主意了。那也是个奇妙的孩子,就像……就像彼得潘一样……”张医生敲着自己的头盔,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着。
我并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张医生也没给追问的机会,直接跳到湖里去了。
原本的打算是只有我和张医生下去的,这时候晓月开始抓着我耍赖:“不行,我也要去。这次绝对不会再晕过去了……你不带着我就不让你下去!”
晓月很少做出这种任性的举动,我这次微微有些讶异。
“我好歹跟着学了半个月,就下去了一次太可惜了,你就让我跟着吧!”
这时候说不行也迟了,晓月在家就换好了潜水衣,刚才连头盔面罩都扣上了。也许是因为我上次展示的湖底奇景,她对下面一探究竟的意愿超过了害怕的感觉。
“好吧,不过有什么事记得直接说出来,别自己忍着。”
张医生在水里露出半个脑袋等待着,他也没有反对。计划改变,这次三人一起下潜。
毕竟晓月也下去过一次,我是两次了,之前的紧张感基本没有了。如果不是练了半个多月早就没了新鲜感,潜水的活动甚至可以用好玩来形容。
就和上次一样,随着头顶的光线渐渐暗淡下去,我们打开头灯和手电继续贴着岩壁向下。晓月一只手扶着岩壁说:“晓星,我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样的,我……我好像能看透这个石头。”
那应该是晓月“土地”的守护者的力量在发挥作用,看来她潜意识中应该是把这些石头都认为是土地的一部分了。啊,我好像又被带入了张医生的惯性思维。守护者的力量本身十分模糊,不可能像游戏中的魔法那样被整理成数据体系,这才是我原本的想法。
待到周围变作全黑,又向下前进了一小段,张医生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朝我们招着手,晓月好像早就知道,率先靠了过去。
在我的面前是一个大洞,直径大约有二到三米,其中有着最为纯粹而深邃的黑暗。即使我不像张医生那样对水流十分敏锐,也能感觉到有一股庞大的水流在从那洞中涌出,因为洞口很大,流速不是太快。潜水手电照射在大洞周围光秃秃的岩壁上,反射光有些刺眼。
我在潜水面镜里咽了口唾沫,朝着大洞游进去。
在张医生的建议下,队形换成了倒品字,我和晓月在前,张医生在后。他说这样是考虑到了水流方向,避免有人掉队。
这个洞不是完全笔直的,而是曲里拐弯十分怪异。我手中拿着线卷,前进一小段距离就找一块凸出的岩石绕在上面,记录着我们前进的路线以防回去时迷路。
随着不断深入,这个洞穴正在我不知不觉间渐渐变窄,现在的高度已经不足一米,宽度也仅能容许我和晓月并行,偶尔身体侧面的钢瓶还会磕到岩壁上。张医生发话要求我们改变队形,变成了晓月在前面放线,我在中间,张医生殿后的一字形队伍。
这里的水流越来越湍急,洞穴的高度也更窄了,我们两个孩子纤细的体型还好,后面张医生拖着一个不小的防水袋,只是能勉强通过。
在这里根本不可能站起来,只能维持卧姿前进。我感觉这个洞穴就是一个巨大的长条棺材,我们三个被呈一字形关在了里面,只能前后移动,不能翻转身体。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把潜水气瓶挂在身体侧面而不是背在背后了,如果那样很可能被卡住。
到这时我才发现,黑暗和逆水前进都是小儿科,在这个洞穴里,真正的恐惧正不断向我袭来。那是一种令人极度恐慌的感觉,好像四周的岩壁都在朝我压过来,随时都会把我挤扁一样。
张医生一定会将这种心理称为短期性幽闭恐惧症。
尽管我知道那只是洞穴变窄的缘故,那只是我自身的心理作用,可这种恐惧是绝对无法凭自己的意志消除的,我……我难道会像上次晓月一样晕过去?
不行,必须坚持,在这种狭窄的地方要把我搬出去肯定很费劲,说不定空气会不够……啊,不行!我不能继续想下去……冷静!冷静!我闭上眼,在头盔中狠狠摇了摇头。
“别紧张,晓星。”或许是察觉到了我心态的波动,晓月柔和的声音马上在我意识中响起,完全没有水中应有的闷响,这声音让我觉得浑身一震。
“果然我跟着来还是有用的吧。”晓月带着些许得意的语气传话道。
“啊……啊。”很快我就平静下来了,但不知该如何回答,那恐怖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去。
“来,拉上我手。呃……”晓月回过头把手伸给我,却让头盔撞在了石头上,还被强烈的水流向后推了一些,她急忙伸手攥住一块石头,却又马上松开,还到抽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声。
随后我看到几缕深红的血水从前面漂过来,晓月因为疼痛缩起身子,结果被水流推过来,直接撞在我身上,把我也往后顶了一小段距离。
晓月是没戴手套的,她一直摸着洞穴的岩壁,可以用自己的守护者力量清楚地感知到周围的地形,因此她没有像我一样慌乱。但也因为这样,她的手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被那刀刃一般锋利的岩石狠狠割伤了。
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晓月手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长条形伤口,肉都翻起来了。在这里湍急的水流中,生命力正随着血液不断从中流失。在水里,在激流冲刷之下,这样的大伤口不久就会失血过多,显然是要命的!
张医生在后面闷闷地喊:“怎么了?先停下,前面怎么了?”显然他也察觉到前面的不对劲,但这充满水的洞穴过于狭窄,他不可能上前来查看。
发生了这种事,我反而迅速冷静下来,抓住晓月受伤的那只手,引导着生命的力量作用在其上,很快那道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只留一下道很难看清的线,好像晓月的手上多了一条掌纹。
晓月长出了一口气,从她的面镜里冒出一大串气泡,逆着水流向前方飘过去。她的手没事了,但比起另一只手显然苍白了许多,失去的血液是没法找回来的,我不得不庆幸这个湖里没有水虎鱼和鲨鱼这样的嗜血生物。
“别停在这,快点通过,出水口就在前面!”张医生在后面大声说,但水流方向好像严重降低了他的音量。同时他把刚才晓月丢掉的线卷递到我手里,用我背心上的一个挂钩固定住。
张医生伸出一只手做出爪子的形状,水流速度顿时减小了,他用力推了我一把,又带动最前面还在愣神的晓月,猛地朝前冲去。
不得不说张医生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对于水流的控制非常精准,三人快速向前冲过了一段距离后稳稳地停下了。
“那就是出水口,看那边。”张医生指着后面洞壁上的一个窟窿说。
那个洞大约有人头大小,我把手伸过去,立刻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水流从中冲出,就像高压水枪似得,那力度简直如同用钝器击打手心。我赶紧把手缩回来。
休息了不到一分钟,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我得以仔细观察这个小房间似得洞穴。这里仍然是水下,却比刚才的窄缝宽了不少,这里比刚才的那段宽敞了许多,至少能转身向后了。水流也几乎静止,完全没了之前那凶猛湍流的影子。
从张医生嘴部的位置传来闷响:“空气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继续还是回去?从这里回去,大约要二十分钟。”
在张医生操纵水压的条件下,我身上的两个小号气瓶能用两小时左右,张医生比我们耗费的空气更多,时间要短一些,回去又比前进花的时间短。我这么一算,也就是说再前进十五分钟左右是安全的,总要保留一些应对意外的空气。
“往前吧。”晓月指了指另一边的通路。
“往前吧。”我也赞同地说。
张医生戴着头盔的脑袋左右摇了摇,说:“你们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仔细点啊,这种地方真的很危险,出什么意外咱们都会死无全尸!”
在水下,我们的对话都带着咕噜咕噜冒泡的怪声,张医生的声音没了威严,这可怕警告还是让我哆嗦了一下,晓月只是沉默地做了个确定的手势,继续往前面游去。我赶紧跟上。
这里没有湍流,前方洞穴的宽度也大多了,前进起来轻松了许多。但高度仍然只有半米左右,无法转成直立的姿势。
下方的洞壁逐渐变成了以细沙为主的地面,另三面仍是岩石。我和晓月扒着沙子勉强挤过一个狭窄的岩缝,张医生通过那里时却发生了一些障碍。
“不行,这个地方我过不去,好像卡住了。”张医生两手撑着岩石,像螃蟹似得吐出一大串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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