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详细的了解这个湖的构造,我和张医生并非原路返回,而是沿着南侧岸边的岩壁向上。到了能看到水面的深度,发生了一件怪事。
我已经关掉了手电,就靠头灯跟在张医生身后。这时原本平静无比的水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暗流,把我朝岩壁推过去。我惊惧交加,刚一闭眼,结果在“生命”的感知中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应该是岩壁里面,大概是之前去过的果园下方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生命反应,这东西忽明忽暗地跳动着,就像铁道口安装的老式信号灯般不断闪烁,我以前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东西,它一下是生物,一下又不是。病毒什么的或许有可能是这样,它的形状确实如同某种生物的胚胎,又像是球状病毒,但这玩意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的体积,光是想想就觉得实在很吓人。
这水流也是奇怪,就好像岩壁上的某处有一张巨大的嘴在不断吸水,好像那个阴晴不定的巨大生命体是只古怪的鲸鱼,它把我当成了倒霉的磷虾。
张医生马上就发现了水流的异常,立即动用他“水”的守护者力量,把我拉了回来。在张医生向我伸出手后原本那极强的吸力立刻就消失了。好像守护者的力量对那奇怪的吸力有种克制效果,相比那岩壁里的生物,张医生对水的控制显然有更高的优先度。
经过这么一乱,我的头盔磕到了岩壁上,强化塑料制成的面镜裂开一道缝,开始有水珠慢慢从缝隙渗进来了,某个阀门好像也出了问题,一直在不断漏出气泡。张医生显然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拉着我快速浮了上去。我们冒出头的地方是靠近湖南侧果园的水面,只好慢慢在水面上游回了亭子边。
再次回到亭子里之后,张医生满脸疑惑地对我说:“刚才在那边碰到的水流,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个活物在跟我角力,想把你拖过去。那边岩壁里也确实有个充满水的洞,你有没有发现那边有活物?”
张医生是知道我的守护者力量“生命”是怎样的,但这次我真的不清楚该如何回答。
“我也觉得奇怪呢,那个东西好像既是活的,又不是活的,但应该是某种有知觉的东西。”我只好这样说。
张医生的眉头拧了起来:“这话怎么说,又是活的又是死的?”
我如实说出自己的感觉:“这么说吧,在我的感知中,那东西忽明忽暗的,就跟闪烁的探照灯似得,我能感觉到那个东西的存在,却又无法确定它是不是活的。”
听了我的话,张医生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还是摇头。
“那会不会是咱们要找的东西?”晓月走过来插话道。
我立刻断言:“我觉得不是,那个地方挺浅的,大概就二三十米深,就算不用潜水装备,也勉强能到,更是不需要守护者的力量。你要是也跟着去了就会知道了,我觉得肯定不是。”
“嗯,晓星,你试试脑子里仔细想刚才发现的情况,想着要告诉我就行。”
我按晓月说的做,让刚才看到的那闪烁的可怕生物——如果那能称之为生物的话——在脑海中回放,同时还在想着将其形态告知晓月。
这个过程其实很轻松,接着神奇的事发生了,显然我脑中的画面“发送”给晓月了——或许这么说很别扭,我知道她知道我要表达的意思了。以前晓月也用类似的方式告知过我一些事。
晓月的眼睛微微睁大,立刻说道:“嗯,我也觉得不是,那个东西应该很危险,最好别再去那边了。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很高兴晓月赞同我的观点,但此时张医生又凑过来说:“嗯?刚才你们是怎么做的?是……直接把你脑子里想的场景告诉她了吗?嗯,你(指晓月)又了解到什么了呢?明天来我家配合测试一下好不好?”
晓月听了张医生的发言,立即用一种极度怨念的眼神瞟着他。我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大叔,你别什么时候都想着研究我们好吗?现在要尽快找到那个东西才是。”
张医生倒是显得不紧不慢:“明天吧,这种事不能急于求成,慢慢来。”
看着他已经开始收拾那些潜水设备了,晓月急忙跑过去说:“大叔,再下去一次行不行?说不定这次就找到了啊?”
“不—行!因为,我累了。我得对你们的生命负责。还有这个头盔坏了,我要回去想办法修修。剩的气瓶也不多了,浪费不得。”张医生瞬间列举出了一大串不能继续的理由。
接下来,连张田雨也在劝我们慢慢来,别急。没准她也在担心自己的父亲,我只得作罢,离开学还有将近一周,5天的时间,应该是来得及的。
“那这样,明天下午再下去一次,上午的话……能不能来我家做几个小测试?”张医生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尖细。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吧,那像是拐骗小朋友的语气也让我觉得心里发毛。以后在张医生面前绝不能轻易地表露太多心灵对话的能力,给他更多研究我们的理由。
平心而论,这种研究没有痛苦,没有危险,他也没做什么人体实验,看在在他帮我们调查湖里的东西的份上,我们更应该配合他。但我还是本能地抗拒着,毕竟身体是自己的,被别人研究脑袋瓜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危险。
基于上述的种种理由,我还是再次妥协了。张医生背着田雨走过那湖面下的小路,防止她身上沾湿。我和晓月只好拖着那堆设备在水里走。
到了湖的北岸,我们分开之前张医生再次挥挥手,我和晓月身上湿答答的水就都凭空消失掉,但回家之后晚上还是得洗澡。这种能力确实很方便,张医生也乐于使用。
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只有张医生不抗拒发挥他的力量,其他的守护者,包括我和晓月或多或少也会忽略自己的力量,只是其他方法绝对无法解决了才会想起这一手段。
这是单纯的因为恐惧着自身异于常人之处吗?我总觉得其中有着更复杂的因素,但我无法理解,也许是我现在不到12岁的大脑逻辑思维能力有限,最后我还是放弃纠结,把这些恼人的问题全部丢给张医生了。
现在我要做的事只是回家,吃饭,然后好好歇着等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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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表姐正在逗着小白玩。阿呆仍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趴在地上,见我们进来只是象征性地摇了摇尾巴,连脑袋都懒得抬起来。
长时间游泳之后再走一大段路,真的觉得挺累的,晓月连那身“皮”都没换,就直接扑到了床上。之前她还想要再下潜一次,果然还是太勉强了,毕竟在心智上晓月比起我来,真的还只是个孩子啊。
我只好钻进衣柜里去脱掉潜水衣,换上平时的短袖衣服。在我出来之后,晓月身上的“皮”已经被扒下扔在一边,身上换好了一件宽松的衬衣和灰裙子,奇特的是她仍保持之前趴在床上的姿势和位置。
我没把她叫起来,默默地提起那两件“皮”,扔到外面的双筒洗衣机里,剩下的事让姥姥帮忙吧。我也觉得挺累,回到屋里学着晓月的姿势,扑到另一张床上,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现在的我每天都需要很长时间的睡眠,甚至超过十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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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时间过长的后果就是,晚上只睡了两个小时,十一点钟我就醒过来了,看了一眼旁边的床,晓月又不在,估计又去院子里看星星了吧,奇怪,为什么是“又”,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我小心翼翼地离开房间到院子里去,用最轻的动作撩开门帘,其上的草珠还是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我可不想让姥姥知道我们还没睡,那可能又要被下毒手了,我甚至怀疑姥姥拧人的手段是和鹦鹉学来的……
爬上小平房的屋顶一看,正如我所料,晓月正安静地坐在那,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向昏暗的天空。我不出声地坐到旁边,她显然也已经发现我来了。
我抬头望天,今天晚上云彩很多,大部分星星都看不到,月亮也没有出现。这使得那颗火红的亮星更加明显了。它孤独地悬在西南方的夜空中,比周围的其他星星都亮出了不止一倍。
心宿二、大火、天蝎座α,这颗火红的亮星有着许许多多的名字。它的位置比起几个月之前要更加偏西一些,这意味着最炎热的日子即将过去了,此时在夜晚的微风中也感受得到些许凉意。
晓月埋头盯着脚下的屋顶,看起来心情很差。她身上散发的怨念更加强大了,我有点不放心。
我看着天上少得可怜的星星,突然想到一个点子。我回想着在湖底看到的漩涡和其中神奇的荧光生物,将那片景色通过思维传达给晓月。
“这是……”晓月显然有些惊讶,微笑着说,“原来湖底也有星空,真美啊。”
沉默了一会,晓月再次传话说:“晓星,我不是讨厌那个大叔,只是,每次在他那里做测试,我都会想到过去在医院的时候……”说到这晓月颤抖了一下,没了声音。
也就是说每次做这种测试时,都会让她回想起过去那死一般绝望的日子?这样的话,我也考虑要对张医生的态度强硬一些了,不能每次都妥协,至少不能总让晓月继续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才是。
“你明白就好了,我能接受得了,嗯,没关系。”晓月仍然没有开口,声音直接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思来想去我还是顺着晓月的意思说:“好吧,那你自己把握好,觉得难受就说出来,不要逼自己。”
“嗯。”
简短的对话后,夏夜又恢复了沉寂。我和晓月有时真的没太多话可说。除非刻意隐瞒,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几乎都是瞬间就能明白,再争论、拌嘴反而显得多余。
也许或多或少受了张田雨的影响,晓月也经常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来迎合他人,但这和张田雨那种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天真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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