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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活祭品

33.活祭品

通常来说不应该随便弄醒梦游的人,而是将其引回床上。但此刻事态紧急,田雨再走下去就要迈步进入湖里了,晓月和塔维娜只好直接合力将她放倒。我则是递过去自己的厚外套,毕竟十月份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现在又是全天气温最低的凌晨,田雨穿成这样很可能着凉。

田雨睡得很沉,躺下后就自然放松倒在晓月怀里,肢体也不再动作,就好像十分平常地入睡一样。

目前的状况不容乐观,所有试图唤醒田雨的方法都失败了,我又不能动用更粗暴的手段。即使掀开田雨的眼皮,也只能看见她漆黑的眼珠缓慢转动着,瞳孔呈完全散开的状态,看着那无神的眼珠令我都感到恐惧。

瞳孔散大到几乎布满虹膜的程度,不论怎样刺激都没有反应,甚至呼吸都微弱到难以发现,再加上肢体末端因暴露在夜晚的空气中而变得冰冷……如果不是我能看到田雨的“生命”,甚至会把她认作一具死亡多时的尸体!

但不管怎么说田雨还活着,把她交给塔维娜照顾后,我和晓月沿着湖边继续往前,绕过那片有些吓人的湖面,前往对岸的那片果园。

我们原本的意图是找回可能来这里的某只仓鼠同学,也确定了他就在这附近。现在则是又多了一项工作,找到今晚怪事的原因,弄清楚为什么二十多人会在半夜出现在这片果园里。

东方的地平线附近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启明星和月亮的位置也离地平线越来越远,但周围没有在手电光照射下的地面仍然是黑漆漆的。只有湖水反常地比土石地面还要明亮,我们愈是接近那片小树林,湖面的荧光就越盛。

到了果园旁边,附近的空气中都散发着明显的灰白色荧光,就如同许多大大小小的萤火虫在水面上、树林中飞舞,又好像最美的星空落在了树梢。

无数梦幻般的光点围绕着我们渐渐升起,似是最令人心驰神往的仲夏之夜,而不是深秋时节的寒冷凌晨。晓月伸出手试图去触碰那些飘浮的光点,可它们像是风中飞絮似的,稍有接近便被轻轻飘开,既不会互相碰撞,也不会落到我们身上。

然而我对这片“美景”没有任何一丝好感,那些光点在我的看来全都是所谓的“生命力”,它们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吸出来,汇聚并被染上某种不祥的色彩。这些光点来自土壤、树木、动物——当然,还有那些不知生死的人们身上,仅仅是溢出的部分。

不论我用眼睛直接看还是闭上眼睛去感受,它们都是那样苍白、脆弱而可怖,呈现出完全相同的样子。我不知道“生命力”究竟是物质、能量、信息、思维……或者是别的什么存在,但它一定就是眼前这些灰白的光点,第一次以真实可见的样貌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尽管感到十分不舒服,我和晓月却没有受到这几乎可以称为“生命吸取”的现象影响。我们的生命呈现出星光般的蓝白色,是那样与众不同,完全没有被那邪恶的色彩所沾染。

谜之声:往是虚幻、现是真实,这是梦境中最后的谜团;她是弯月、他是明星,那是超越时光的夜空之眼。那些颜色会离开星绛镇,而你们是不同的。不要忘记你们要做的事,江晓星,江晓月……不,Viar、Luna……

这声音我是第一次隐约听见,却总觉得莫名的熟悉,似乎已经轻声低语了许久只是我至今才发现。我讨厌那两个名字,但这似是预言、似是祝福,又像是诅咒的话语,竟让我有了些许温暖和莫名安心的感觉。

那声音是什么,来自哪里?为什么这个声音我觉得在哪里听过……去深究其来源的念头仅仅一瞬间便消散了。但我知道那个声音与湖边的恶魔完全不同,它来自某种更深层的存在,并且不含任何恶意。

晓月停下脚步,直直地与我四目相对。我不知道她是否也听到了那个声音,但那份慌乱之中的平静却不可能作伪。

我和晓月与常人相异的生命本质让我感到忧虑,但正因有着这不会被污染的生命,还有莫名其妙受到的“鼓舞”,我才敢于继续向前走,深入这片受诅咒的果树林。

童话中的黑森林也不过如此了吧,一些树木的枝条如同遭受酷刑折磨的人一般扭曲着、摇摆着——虽然这附近连一丝的微风都没有——树梢全部笔直地指向天空。它们背后是一团巨大生命力的聚集体,在我眼中呈现出某种古怪的活的颜色,似是在漂浮,又像是在空中流动。

那些果树也随着那颜色的移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像是被某种电路和程序精确控制的霓虹灯或舞台道具。那些东西并不像手电或路灯那样清晰,而是浑浊模糊的一片,有点像黏稠恶心的糨糊——似乎整片地区都溶解在了那些怪异的颜色里。

“这儿的土地正在……枯萎?”晓月突然停下脚步轻声说着,“那是……那是什么?那边地底下……很不好的东西,好像在把什么吸走……那是什么!?”

晓月突然倒抽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十分少见的惊恐的神色,并倒退着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顺着晓月的视线看去,发现了某个灰黑色的东西。

那形状是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一个人。我能看出地上有一些东西,呈现出人的头、躯干、四肢的形状,但组成那形状的物质是暗色的灰烬般的碎片,其中还散发着类似硫化物的刺鼻恶臭。

我真的无法把这些残渣与构成人体的组织联系起来,但显然它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我产生“那曾经是个人”的念头后便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呢?明明那只是一堆如同燃烧过后剩余渣滓的物体,即便那是某种死人也一样,又不是我亲手杀了人……

我一向认为自己的心态是很稳重的,更加猎奇的尸体在地底洞穴和西街老屋的地下室中我也见过,现在想起那被剥掉手脚的人类残骸仍然觉得后怕。

面前这堆人形的灰烬既不血腥残酷也不阴森诡谲,我却无法抑制极端的厌恶感,持续剧烈地干呕着。

凌晨时分胃里空空,自然是吐不出食物的,我连胃液和黄绿色的胆汁都呕出来了才觉得好受了些,随之而来的是食道和嘴里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好一会才缓过来。

晓月在一旁拍着我的背,又递出一条手绢。她的情绪也相当糟糕,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关心和些许的……愤怒?但晓月并没有像我这样受到强烈的刺激,仅仅是脸色有些惨白,绝对没有我的反应这么夸张。

难道我的心理素质脆弱到了这种程度,甚至比起晓月还差了许多?这实在是令我难以接受。

但很快我便意识到,这种强烈的感官刺激来自守护者的力量,来自那个不属于人类的可以窥视生命的感官。

这浓厚憎恶背后的逻辑我无法理解,但这并不妨碍它施加在我的思维中并彻底覆盖了我的其他情绪。在我主动停止对周围生命的探测之后,那种厌恶感便迅速消失了。

之后我才得以开始理智地思考,这具“新鲜”的残骸应该来自一个成年人,只可能是镇上的居民之一。我不由得联想起李天仓的八字眉和那张显得有些哀愁的脸。如果他也变成了一小撮灰烬……

不,不能想下去了,我们必须立刻找到他!那种极度恶心的感觉又有了涌上来的趋势,即便我仅仅想象一下也会如此。

之前我已经发现这片果树林中人形的生命体中只有一个是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在靠近湖岸的果园边缘。

我急忙拉着晓月朝那个方向跑去,暂时忽略了四周的异象。这里植物的枝条都原因不明地指向天空,靠近地面的部分只剩长而秃的树干,也让身形矮小的我和晓月有了更多活动空间。

当我们发现李天仓时,他处于半躺的姿势,倚靠在一棵树上。我和晓月喘着气跑到他身边,这可怜人还没什么外伤,但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好。

他还活着,这位同学的眼中闪着人类眼睛不可能发出的蓝绿色荧光——就像他一直恐惧的猫咪那样——四周的树也同样散发着微弱但清晰的荧光,不停地无风自动,扭动着、摇摆着,就好像有什么极度恐怖的事物拉扯着它们的根须,逼着这些植物跳起了邪恶的祭祀之舞。而瘦小的李天仓正是那份不幸的祭品!

猛然抬头,我“看”到那东西就在我们上方!那是一团未知生命力的集合体,我现在更加肯定它是活生生的东西,是有自我知觉、甚至有智慧,可以称之为“生物”的存在。

我从那“生物”的存在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急忙想去把李天仓拉起离开这里。可是因为恐惧,我的双脚就像被钉在地上似得动弹不得,甚至连腿软倒下都做不到。

晓月受到的惊吓似乎比我轻得多,她跑去想拉李天仓起来,可碰到他时却像被火烧了似的惊叫一声跳了开来,抱着双手不敢再接近。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邪恶的仪式启动了。

李天仓暴露在外的皮肤突然绷紧了,开始迅速地失去血色,变得苍白,又渐渐呈现为毫无光泽的灰色,并发出可怕的嘶嘶声,就好像有几十条蛇同时在吐信子那样吓人。

我发现自己对生命的感知并不同于通常的五感,只是通常表现为另一种视觉。现在即使我主动屏蔽这种视觉观察,仍能感觉到他身上某种有如实质的东西被吸出去,扩散并溶解进周围的空气中,又渐渐随着那些指向天空的枝条汇聚到树梢之上的某处。

这个转化过程仅用了不到十秒,看起来十分恐怖。我不知其间是否伴随着一个孩子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李天仓本身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斜躺在那,如同之前的田雨一样半死不活,区别在于他还睁着眼睛。

PS:作者最近更新的速度已经……慢到不可能更慢了,分章节看可能会割裂感严重。如果是非常有耐心的读者大大可以考虑养几个月再看,或者结合上下章节。

作者也会尽可能的加快速度,但请务必不要抱太大期望,真的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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