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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史上最绝望的情人节(二)

十 史上最绝望的情人节(二)

“下雨了,把雨衣披上吧。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比较安全,大清早的都要忙着上班上学赶路挤车没人有功夫精神崩溃,下一波豹变应该是在中午温饱思淫欲的时候,再下一波是放学、下班后,最后就是半夜里会有人喝醉酒豹变。我趁现在先回次家,再假装出来上学。”

“不是可以等情人节结束后修改记忆么?”

“那有的好等了,我可不想让家里人瞎操心。学校那边倒是无所谓,打个电话说请病假就行了,反正明天老师就把所有事都忘光了也不会问我要假条。”

“那你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点早饭!”

“呃,你不是刚吃完第五份夜宵么……好吧,你要吃什么?”

“油条!粢饭糕!麻球!豆腐花!排骨年糕!皮蛋瘦肉粥!……”

广州市,花都区,广州北站附近的一家饭店门前,有数名线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大麻袋后排成一列。

一辆挂着两道紫色电痕的鲜红电瓶车疾驰而来,驾驶着它的红脸大汉一把抓过麻袋呼啸而过,线人们立刻齐声喊道:“赤角大人辛苦了!赤角大人请用膳!”电瓶车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的拐角。

转入一条无人的小巷后,赤角从麻袋里掏出一整只油腻腻的烤羊腿,扔到了电瓶车前方,道:“小雷,开饭了。”

电瓶车忽地摇身一变,化作一只蓝紫毛色的巨大魔狼。它轻轻向前跃起,一口吞掉了整只羊后腿,发出了欢快的呜噜呜噜声。

赤角也拿出一条不知什么动物的腿大口啃了起来。

“诶,自从广州禁摩后,就不能变成摩托车尽情狂奔了,电瓶车什么简直土得掉渣,害得小雷的食量都跟着变小了。”赤角叹气道,他并不知道那只是他骑着的魔狼正好过了成长期罢了。

复旦大学本部食堂旦苑,南宫谅光明正大地坐在里面一边喝着粥一边用魔导平板和郁咅関中原分部长黄尚视频。他在自己身边张开了隐蔽结界,其他学生不会注意到他在说些什么。

“其他地方也都这么多?这样下去要糟啊……虽然保持现在这个豹变率你们最多人手比较紧张,不至于在防区上产生漏洞,但如果再多下去可就难说了,是不是让圣德学院查一查缘由比较好?”南宫谅的声音里略有一丝疲惫之意。

“已经上报了,那边估计也在手忙脚乱着吧。”

“啧,只有你们三大组织能直接和圣德学院对话真是不公平啊,我连问点事情都老是得通过你。”

“省省吧您,七大魔法都市中的一个都被你霸占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霸占毛线啊,除了方便做点生意,根本就是一个大号的人民公仆,整天处理这个讨伐那个的,完全没空作威作福啊。”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对了,你们的区域里目前平民还是零死亡吧?你也真不容易啊。”

“是的,但是魔法师里已经出现了数人的牺牲,每年的情人劫都会有魔法师为了保护平民献出他们宝贵的生命,这份荣耀应归于他们。他们中的许多人还很年轻,本应是前途无量的,有些人说不定能成为大法师的……我常想,如果有一天能终结这一沾满血污的日子就好了,为此,我也在你家叫温歆的那个小伙子发送过来的废除情人节请愿上签了名。”

“诶……不说了,赶紧吃完升空警戒去。圣德学院如果查清楚原因了记得告诉我一声,还有,你们要是需要帮助随时可以叫我,托你们上海支部的福,魔都这边的战力还是很充足的。”

“已经借了你家副会长去韩国了,再叫你们帮忙可不好意思,毕竟我们同盟会最不缺的就是人手。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这次的事态可能要超乎想象,有必要的时候我会好好低下头拜托你的。”

“黄尚哥你太客气了,你本来就比我矮,还低什么头呢?”

“你小子不要蹬鼻子上脸!”

“看哪,人类就像垃圾一样。”披着件天蓝色雨衣缓缓升空中的秋紫绘一只手捏着温歆给她带的煎饼和巧克力豆奶另一只手指着温歆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感叹道。

“喂!你明明知道我会读唇语吧!”一生致力于宅男事业的温歆曾涉猎过很多毫无用处的技能,并且还将它们总结为了“十八般宅艺”,唇语便是其中之一。

“嗯,我知道啊。”秋紫绘微笑着点了点头。

美国,拉斯维加斯,一所金碧辉煌的赌场内。

“会长,我们势力范围内陆续出现大量豹变者!公会成员几乎都在为应对几小时后开始的情人劫而补眠,仅留少数的驻防人员都被打得措手不及!这样下去恐怕会出现巨大伤亡!”

“我去去就回。”一名金发少年微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窗边,看了眼窗外亮如白昼的灯光,倏地消失不见了。

窗户并没有被打开。

一小时过去了,天朝的魔法师们趁着比豹变还要可怕的早高峰多少是休憩了一下。

两小时过去了,印度的魔法师们终于结束了彻夜的疯狂快要迎来更为疯狂的黎明。

三小时过去了,一名又一名魔法师无力地倒下了,一个又一个越狱者遭到抹杀驱逐,黄泉路上,他们会是一对对的旅伴。

四小时过去了,天朝的魔法师们迎来了又一轮的豹变高峰前仆后继地浴血奋战着。

五小时过去了,全世界单日最高豹变数量记录仿佛被亡魂们嘲笑着无情地被打破。

六小时过去了,无论亚洲、欧洲、非洲、美洲、还是澳洲,所有魔法师都发自内心地诅咒着情人节,这一诅咒没有国籍。

然而,离真正的绝望到来还须稍待片刻……

天堂界,圣德学院,学生会办公室。

“地狱的那帮恶魔都是废物么!为什么豹变者出现的频率会这么高!我知道那帮废物根本不在乎亡魂越狱,甚至来人界接引亡者时经常故意‘忘记’关空间传送门!但今天这个量也太不正常了吧!”商鞅用力地挥着拳头怒吼道,现在的他愤怒已经转移,无暇在意某学生会主席有没有起床出来干活了。

“我们试图过联络撒旦,但是他的管家除了‘撒旦大人还在睡觉,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吵醒撒旦大人的事态’之外什么都不会回答……”他身旁的一名女性电脑操作员汇报道。

“情人劫才过一半全世界豹变者就已经超过10万例了!三大组织的魔法师伤亡惨重,就连我们圣德学院的人手也大部分都下派到三大组织无暇顾及的小城镇及农村山林地区了,这样还不叫严重难道要一口气越狱个一百万一千万的才叫严重么!”

“商鞅大人,您冷静点,如果连您都失去判断力,就真的要大事不妙了。”操作员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说的对,南丁格尔。”商鞅停下了不耐烦的来回踱步,恢复了冷静低头沉思起来,片刻,他抬头道:“向东方三贤者大人请求帮助吧。”

北京市,郁咅関中原分部,情人节豹变潮对策办公室。

“日本大部分学校都应该已经放学了,告诉东方分部做好准备,有异常事态立刻上报。”黄尚一脸憔悴的样子向着右侧吩咐道,他看向面前屏幕上显示着的伤亡统计,眼神渐渐失去焦距,整个身体也不再站得挺拔,那略微佝偻的样子仿佛老了好几岁。

“是,黄尚大人……啊、啊啊……日、日本全境出现大量巧克力怪!数量、数量……无量大数!统计不能!”一名操作员突然尖声大叫起来。

“怎么可能!”黄尚一把扑向了该操作员负责的屏幕,只见上面歇斯底里般刷新着来自日本线人们的巧克力怪目击报告,根本就来不及计数。

“你们到底是有多想要巧克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询问一下附近有没有支部有余力赶去支援的!”他仿佛怒吼一般下令道。

“东方分部江苏支部人手紧张,无法支援!”

“北方分部吉林支部无人回复,只留下了‘接线员也上街战斗了’的留言!”

“东方分部韩国支部正与70米级整容怪交手中,无法支援!”

“北方分部辽宁支部回复可以挤出三支预备队支援!”

“南方分部福建支部正与55米级你会遇到更好的怪交手中,无法支援”

“啊!东方分部台湾支部支部长在独力讨伐十五只豹变者后重伤昏迷!”

“北方分部黑龙江支部支部长回复说:‘好冷啊!这去就支援,正好暖暖身子。’”

“东方分部浙江支部也表示无法支援。”

“中原分部山东支部的接线员也上街战斗去了!”

黄尚脑中飞速进行着对局势的估测,很快就咬牙道:“不行,光这样还不够,而且来不及。”他攥紧拳头,下定了决心,恢复了他的雷厉风行,快步走向身后的电脑,向南宫谅发送了视频请求。

“好的,我马上到。”南宫谅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黄尚的支援请求,然后拨通电话道:“比琳达,你让艾莉丝带三支预备队到杨浦区来,我去日本走一趟,魔都这边全权交给你来指挥,必要的时候可以威逼利诱温歆去送死。”

“……是,南宫大人。”

南宫谅打开了GPS语音导航后将手机仔细收进裤袋拉紧了拉链,一边按照GPS指示的方向向着日本飞行一边向前伸出双手。他手腕上戴着的四枚金属手环泛起微光,各自伸出了八条共计三十二条又粗又长的锁链,将他全身包覆起来,一阵蓝色火焰蹿过,锁链上的金属迅速融化,变化成完美的流线型外壳后再次定型。南宫谅遽然加速起来,不一会儿,他就轻松突破了音障。

“咦?混蛋会长去日本了。”

“那样不要紧么?”

“嘛,有紫绘在的话问题也不大,她一个人同时对付三、五十头豹变怪物也绰绰有余,而且在浦东的阿依路斯也和紫绘差不多实力。”

“秋紫绘确实很厉害呢,刚刚那一下子就解决了八、九只。”

“当然啦,她的梦幻境随便动动笔就能够让魔力物质化,普通魔法师可是根本无法想象那需要多少魔力。能在她的防区巡逻真是太让人安心了。上海其他地方的魔法师好像都已经忙得狗血淋头了。”

尽管远处不断传来怪物的恐怖叫声,魔信里也持续更新着惨烈的战报,这三个人却还能在这边悠闲地站在雨中聊天,这都是托了秋紫绘足够强劲的福。

“温歆!你这种发言像是吃软饭的,怎么可以事事都依赖女孩子呢!你这样子紫绘以后岂不是会很辛苦,你应该好好负起男生的责任来!”

“伊薇特,看来我需要带你和艾莉丝一起补习汉语了。”

“诶?人家才不需要补习汉语呢,我的中文比你好多了。”

“你个埃及人居然敢说中文比我这个中国人还好……不过你确实中文好得不正常。佐伊我还能理解,他死了两千年实在太无聊了足够他把全世界所有常见语言都学一遍了吧,你这埃及小姑娘把中文学这么好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能充分体悟中华美食的韵味嘛!我可是在十年前就已经会说中文了,我现在正在为了去法国吃法式大餐努力学法语呢!”

一旁的佐伊表情崩溃地慢慢捂住了脸。

广州,白云山。

赤角骑着魔狼踏风而行越过山峦,向着华南理工大学飞速突进。

不说在原本的防区,光是过来的路上就已经顺路收拾掉十几只怪物了,**的魔狼略有些气喘,身上满是伤痕,左前肢诡异地扭曲着,骨头都戳了出来,不过已经用雷击烧灼伤口止住了血。

作为地方重镇的南方分部虽然有配备大量灵能系魔法师,但能够替魔兽治疗的却没有几个。原本在花都区是有配置了一名的,不幸的是他已经在中午的战斗中牺牲了。不幸中的万幸是,目前正在华南理工大学与31米级好人怪交战的战斗小队中还有一名这样的人物,这也是为什么赤角让三支预备队去中山大学北校区拖住刚出现的57米级短信怪,自己先绕远路赶往华南理工。

“坚持住啊奶妈,可千万不要在我赶到前就光荣了,这样就都要乱套了……不,到了现在,防御策略其实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大家都是在用血汗和毅力撑住罢了。小雷,再快一点,拜托了,再快一点!”

赤角丝毫没有在意他自己也已经失去了一只手臂的事实,他任凭浓厚的血腥味放肆地冲击着他的鼻腔,仅仅是心有不忍地催着魔狼。

魔狼咆哮起来,化作了狂怒的山风。

下一个瞬间,奇迹发生了,一道神圣的光辉照下,在一人一兽的惊讶中,魔狼身上的伤痕迅速痊愈,就连赤角失去的手臂也缓缓长了出来。

印度,新德里上空。

白徵从短风衣内侧的口袋中掏出一把钉子般大小的银色金属刺,往空中一抛,瞬间膨胀变大成了十数根尖锐的锥刺,比她人还长。

这些金属锥瞄准了散布在地面上的庞然怪物们,一齐射了出去,准确地命中了目标。一些怪物倒下消失了,一些怪物却踉跄了几下,又坚挺地站直,与前来补刀的魔法师们战成一团,还有极少数的几只怪物,岿然不动。场面一片混乱,怪物们不断地凶猛咆哮着,始终盖过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惨叫声,偶尔又会被附近的建筑物轰然崩塌的声音压过。地面上已经躺倒了几十名魔法师,就连他们自己也听不清自己的呻吟声,能清晰感受到的只有伤口的剧痛,以及满地鲜血中酝酿着的死亡与绝望的味道。

毫无预兆地,一道道圣光射下,转瞬间,无论轻伤、重伤、缺胳膊还是缺腿,所有的魔法师都恢复得完好如初。他们一脸讶异地站了起来,兴奋地摸着自己痊愈的伤口亦或是重新长出来的手脚。

然而,也有一些人没有站起来,他们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怎么回事?”白徵立刻向通信员询问道。

“我、我也不清……啊!圣德学院发来了通告,爱之贤者大人对全世界所有魔法师赐予了祝福。”对面答道。

对全世界魔法师的祝福……从刚才的状况推断,可以理解为那位贤者一下子治愈了地球上所有魔法师么?这到底需要多么庞大的魔力啊!恐怕还在盟主之上了!圣德学院居然还有这样的压箱底手段?说起来爱之贤者又是怎么一回事,圣德学院不都是些招安的罪人么,哪来的什么贤者?不、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事情虽然有所好转,但并不就是一帆风顺,伤势虽然恢复了,但激战中所消耗掉的魔力、精神力、宝贵的道具、以及更为宝贵的生命都不会回来,如果豹变者继续像现在这样不断涌现出来,鹿死谁手还是两说。

白徵强行压下了疑惑,再次将手伸向了口袋,卸去了原先的优雅余裕,咬了咬嘴唇道,“这是最后一把弹药了,再解决不掉老娘就跟你们拼了……”

在这离绝望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刻,魔法师们被赐予了暂时的希望,继续拼尽全力战斗着,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是将稻草踩得渣都不剩的一大群骆驼。

狄斯城内侧,地狱第六环,异端邪说者之狱。

被烈火灼烧着的漆黑大地,不计其数的棺材东倒西斜地铺满其上,棺材的盖子也都被胡乱地弃置一旁,亡魂们躺在棺中,此起彼伏地发出痛苦的呻吟。越是靠近中央,火焰的温度就越高,在此承受折磨的罪人罪行也越重,声音也自然更为凄惨。

不过,也有一些在地狱住久了的老油条已经习惯了用以惩罚自己的高温,满是疲意地低声聊着天。当然,这只会使得此处显得更为诡异,更为恐怖罢了。

呻吟声伴着低语声,夹杂着火焰燃烧棺木发出的劈啪声,构成了永远徘徊在第六环空气中的诡谲噪音。

地狱这绝妙的恐怖气氛却被一个男人不合时宜的哈欠声破坏了。

“哈啊啊啊~做了好梦,赚到了。”男人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了一口,于是被空气中的浓重烟味呛得直咳嗽。

他有着一头短短的白发,脸庞却显得很年轻,鹰钩鼻配上犀利的眼神,越发凸显出脸部曲线的硬朗。虽然说不上多俊美,却显得很有魅力,这或许和他眉宇中那种诗人般的灵气有关。

“我可是完全睡不着啊。”他旁边棺材里的亡魂抱怨道。

“诶?那可不行,比尔斯,就算是灵魂,不好好睡觉休息也会很没精神的哦。我觉得我当年就因为老熬夜写诗才会英年早逝的。”男人语重心长地说。

“还不是因为你啊,梦话说个不停!‘贝阿朵~贝阿朵~我好爱你啊~’‘贝阿朵,我马上就来接你了~’,我睡得着才有鬼了……啊不,我们就是鬼……嘛,估计人间肯定是又到春天了,连鬼都发春。”这一位似乎也完全不把周遭的各种噪音及缠身的熊熊烈火当一回事儿。

“啊哈哈,抱歉抱歉,大概因为情人节到了的关系吧……”男人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不过呢,这个梦很快就能实现了哦,就让我们先一起到人间去迎接新春吧。”

“我觉得你脑子里每天都在过情人节就是了……要出发了?”

“没错,我昨天偷偷放出去的几批亡魂已经在人间界闹得不可开交了,准备多年的计划终于可以迈出第一步咯。”

男人倏地站了起来,抬头仰望着漆黑昏暗的天穹,在跃动的火焰映照下,他**着的健美**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魔性。

他缓缓举起展开的双手,仿佛要拥抱整片宙宇,仿佛要驱散所有黑暗。

“梦幻境发动!自由之扉!”

空中出现了一扇无比巨大的石门,布满复杂纹章的门扉吱吱呀呀地缓缓开启,光芒透过门缝笔直地倾泻而下,整个昏暗的地狱都好像被劈开了一样。

男人沐浴在许久未感受过的温暖阳光下,使劲地吸了一口气,表情陶醉得如同嗅到了春暖花开的味道。他兴奋地咆哮起来:

“看呐看呐!从对面射来了人间的光芒,从门缝里可以窥视到人间的天空!来吧,所有迷失于欲望的魑魅魍魉们;来吧,所有纠缠于执念的妖魔鬼怪们;来吧,所有被命运背叛的牛鬼蛇神们;来吧,来吧,所有为了自己的人生哀叹不已、在地狱中叫苦连天的可怜虫们!追随我吧,我会把你们带回那个满溢光明的世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着我吧,我挚爱的,贝阿特丽切!”

更多的门在空中陆续打开,或近或远,直至天际,一道道光线仿佛要把这昏黑的空间撕裂成无数碎片。男人张开双臂仰天狂笑着,整个地狱都在为之震动。

几分钟后,圣德学院学生会主席的办公室房门被粗暴地踹开了。

“死猪,给我起来!”来人焦躁地吼道。

“什么什么,我才刚起床准备开始睡午觉呢……”“懒惰”主席双手揉搓着眼睛抱怨道。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就在刚才从地狱传来了急讯,发生了数百万名亡魂的超大规模集体越狱!这是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事态!”

闻言,主席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从枕边的漫画书里翻出眼镜戴上,问道:“知道主犯是谁了么?”

“最后也是最初的诗人­——亚利基利·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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