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夜,窗外多为暗黑所笼,只剩路灯伶仃地站在马路两旁苟延残喘,残光依稀地照射着鳞次栉比的居民楼,隐隐现其轮廓。居五楼,望窗外,参差不齐的居民楼错落排布,却又如曲折幽深的小径般向远处蜿蜒伸展,终湮于阴暗。“想必此刻的你正于睡梦中漫溯罢”若欢凝望着远处楼天相接,思绪如同冬季的雪花般翻飞。良久,吐出了一口浊气。“我终竟是没这纷扬的雪花洒脱。”低叹一声,转身披上件冬衣,往楼下走去。
远处观望与身临其境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致。窗外虽如预想的那般寒风呼啸,却是实实在在的寒颤人心。江南水乡的冬季大都是温和少雪的。若欢打小便少见雪,心中却是渴盼的紧,许是为着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胜景萦绕,若欢心中自有一番别致景象。
冬夜大多易闻疾驰呼啸之声,偶见围巾戴帽的行人匆忙走过,红灯酒绿也愈发显得伶仃,若欢加快了步伐,他不愿久留,那与他无关。
步行了约一刻钟,若欢呼着热气,拎着衣领抖了抖,寒风自低灌入,整个人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冷静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大门紧闭的公园,坐落于政府旁的公园方位极佳,平日里人流络绎不绝,共享单车也一排排归整停靠,只是伴着这辰这景,乍一望竟像一个困兽牢笼,令人压抑。若欢却不然,轻悄地往门旁小门移去,探向小门旁的门卫室,见室内红光大作,而那看门老叟歪斜着身子,开着暖气打着鼾,若欢这才松了下来,抬手向着门把,反手轻勾,一拉,入内,再轻带上门,入门不顾。若欢倒是不担心门锁难出,老叟经常小门不闭,只关大门。又因这公园位置特殊又无利可图,几年下来倒也和乐无事。
绕过公园的花坛,走过熟悉的白石桥,兜转了几圈,若欢停下来脚步。顺着眼前的石阶循去,茂林掩映着一座亭台,理石圆桌四附石椅,加之方位隐蔽,偶有途经,乍一眼望去是清闲之地。可这清闲之地却总是让若欢想来心紧。若欢细凝伫视,愈看面容表情愈加复杂,他恍若看见那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人儿翩飞的身影,却又因物是人非未敢靠近,良久,定了定神,却又是悲从中来,百转千回。最后徒余满腔思念,而这即是此行所为。彳亍的脚步迈开,踏着石阶循上,时值深夜,那倩兮盼兮的人儿不过是镜花水月,若欢仅是畏,却是不惧。
然而若欢到底还是惧了,起初仰见一个隐约可见的背影,若欢便是一惊,复进两步,却是为眼前明朗的景象失神。黑色紧身衣包裹下的玲珑身段,一席如瀑黑发倾泄而下,紧附着那片婀娜起伏,令人浮想联翩。又是一晃神,若欢轻瞥了四周几眼,寒风呼啸的夜在密林掩映下更添几分幽暗,身后的湖泊在朦胧月色中晶晶然,一眼望去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之乍出于匣。若欢承认寒冬深夜独入公园非常人所为,而这令人迷离的背影又是那般?其境过清,令人难免想偏,虽不信鬼力乱神却也难免有几番天人交战。终竟是停住了,静默凝望着却未想上前。
纵使脚步轻缓,那人儿像是似有所感应,莲步轻移,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天人交战,眨了眨那漆黑如潭,令人沉沦的双眸,掩嘴轻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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