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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 25.
  • 荼清莲
  • 2019-07-30 00:53:11
25.

这似乎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发怒。因为我没有机会发怒,我的自暴自弃持续到刚才重获新生,而新生了五分钟后我才回忆起了什么是怒发冲冠。

好像是故意阻拦我体会新生一般,但我并不排斥我的愤怒,我学到了很多。

吃一堑长一智,我此时的感觉像是被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一样,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一句花言巧语。我过分的无知和天真造就了我被玩弄于鼓掌这一事实,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想起了我的死亡,而重获新生后我并不打算追诉我的死亡。所以我愤怒。

我的愤怒体现的并不明显,因为我知道盲目的撒气是莽夫之举,毫无意义且影响他人。于是伊莲娜看不出我的愤怒,她知道一切后似乎就对自己的家人彻底死心了。我同情她。但她很坚强,同情并不是她所需要的,所以我亦不打算做出一副受了伤的模样去博得同情。我们不需要被可怜。

“恨他们吗?”我问了一句屁话。

“不恨。”伊莲娜的回答倒是出人意料。

她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看透一般,那样深邃的表情想表达的肯定不是恨意:“没有他们我怎么可能会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

她似乎极力想说服自己不去憎恨自己的父辈,但事实一直在让她憎恨着父辈,于是她找了个看上去满是瑕疵的完美理由来自欺欺人。

我感叹于她过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同时也在担心着她的未来。

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就异常的记仇,且护犊子心理也格外严重。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我已经为希米拉生撕过一次塔利斯特了,我独自可没有任何能力去同时对付一个种族或者一个家族。

我们心照不宣的打算离开此处,因为彼此心中的怒火都不打算既来之则安之,我们都幻想着棋子打穿棋手脑袋的画面。

告别了矮人大叔,我们留下了少许银币。我在从不欠人的誓言下一直欠着别人,所以我的心理介慰只有留下金钱。

矮人大叔给我们指了去最近的魔都城市的路,但我并不打算往那走,泰希尔留下的口信中确实提到过让我们远离战乱,因为我们是改变这场战争至关重要的环节。而她,泰希尔则是去寻求龙族的帮忙。

我不打算默不作声苟活;我从不默不作声苟活。我并没有向魔族领地深入。我就这样带着伊莲娜走在去正面战场的路上。

她知道我要干什么,却没有说不愿意,就跟着我,就像我们初次见面那样跟着我。

我们彼此照顾着,这种彼此之间不需要言语来表达的互相关心仿佛一起生活了半辈子一样。我说不出这种感觉。

夜半之际,我们相互依偎在树上,我将身上那块破旧不堪从塔利斯特那顺出来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她缓缓的鼻息刺激着我的脖颈,我看着她。

“你真的愿意吗?”我问。

“愿意什么?”她明知故问。

“我的能力也许微不足道,就像我的存在在他们看来也微不足道那样。跟着我也许会死于非命。但我不想你跟我一样,死的那么……”她用手盖住了我的嘴,很轻,抬头之际我从她脸上看到的是幸福。这是我这种人从没见过的幸福。

“再说下去我可要生气了”她愠怒,“会活下去的,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希望吧。”我不忍心再说下去。成为佣兵后我已然习惯于给自己的未来做最坏的打算,这样的抑郁让我活的相当疲惫,原本我的生活中只有一个卧病在床需要我才能活着的妹妹,所以我的最坏打算是每次任务给的佣金不够病情的恶化。于是死亡冲击了我现实的自我压抑,我才知当我真正搏出命后会更加自责,更加生不如死。

放下一切后我依然有着这样的习惯,体会死亡后我对死亡的感觉再无恐惧,而正当我为自己终于无惧后而感到兴奋时,我又有了亲人。我心中最坏的幻想变得让我无法接受,我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

希望不属于我这样的人。我从来都是以现实冲击自身,于是我偏体鳞伤。偏体鳞伤让我变得更加心事重重。

承她吉言,我合上了双眼……

范特尼尔斯城曾是西王国一个繁华的人类城市,而如今却因为战火烧至这里变得全民皆兵。攻城的精灵并不多,粗略估算只有五百余重:骑兵两百,弓箭手一百,步兵、盾兵共计一百,元素魔法师五十余众,云梯五架,血魔法师十余人众。这样的攻城部队可谓是被极度压榨过,唯一看不出简陋的只有他们精良的魔法装备。值得一提的是,这十余众的血魔法师背后控制的是数以千计的血肉傀儡,各个年龄段的都有,但多为盔甲残破的人类尸体。

反观范特尼尔斯城,投石车,弓箭手,法师,城墙防卫队,每名士兵都面带沉重的看着眼前前来进攻的精灵部队。城墙下躺着的几具精灵尸体足以证明这里已经经历过攻城战,然而精灵个位数的伤亡加上尸体被扩充进傀儡部队的代价让守城一方苦不堪言。面色沉重的守城兵就是最好的证明。

精灵的步伐踏的很整齐,不得不感叹其军纪之严密。伊莲娜已经率先被我安排进城了,带着泰希尔的口信以及塞佛利莫斯亲笔书信。我的计划很简单,我自知寡不敌众,我想要的只是挑起仇恨,拉拢我们能拉拢的一切,要知道,我要对付的终究只是几个人。所以这数以万计为各自信仰而战的有信仰者们就有权认清实情、重新站位。

我的出现可谓突然,因为没有哪个正常人会神经不正常到阻拦一支攻城部队。所以在不确定有埋伏的情况下他们停下了脚步。

“你是来投降的吗?”一个骑在马上的女将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低劣且不要命的下等种族。

“哈哈,不是。”我露出了以往贱兮兮的笑容。

“哦?有什么值得好笑吗?还是你已经失心疯到妄图以一己之力阻拦我身后的大军。”我的笑脸似乎玷污了她的眼睛,于是她皱眉闭眼不打算看我。这个态度比初遇伊莲娜那会还要高傲。

“没什么,我能和你们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谈谈吗?”我继续保持笑容。

“人类!别得寸进尺!你有什么目的!敢独自一人阻拦我们!”旁边一个盾兵不耐烦的将长矛顶向我的喉咙,这不将盾架在胸前就出矛的方式实在是一种侮辱,他几乎只字未提就明火执仗的告诉了我“我不怕你。”

女将伸手制止,这似乎是对我勇气的认可:“将死之人,无碍。我就是此处最高指挥官,你最好给我一个不将你丢给血肉傀儡的好理由。因为你正在阻挡米娜·斐波奈奇的进军步伐。”

“米娜·斐波奈奇……”我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其实自从醒来后我就感觉到了身体有一股可控的能量能让我自由操控,它不像新陈代谢那样,但确实是一种奇怪的力量,被关在大牢里时我曾一度试着释放这股能量尝试破除枷锁,但并没有用。但换个想法,我继承了精灵女王的血统,所以很有可能就是这股能量将进城突袭的精灵小队吸引到了国王城堡附近中了埋伏,弄巧成拙。

我再次尝试控制这股能量,它在我体内,就像一股气体被慢慢排出我的体内。

“这是……”米娜正准备下令抓捕我之时,忽然感受到了这股能量“这个魔法结晶的能量我认得……女王?”

她看向我,眼里充满了多种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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