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防守到进攻,我们只在城楼上坚持了四个小时。魔军的第一波进攻并没有想象中的猛烈,于是一鼓作起来的气再也没有衰下去。精灵们为之骄傲。
而援军的到来意味着魔军要分出一支队伍去面对精灵骑兵的冲锋。傀儡们眼泛红光,这从战场上汲取下来的死人军队冲在骑兵前面,拉卡隆兽人在魔界属南方部队,并没有在背面和精灵打过多少交到,而矮人们为了避免给魔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在人类和精灵之间的战争里插足。所以对于傀儡这种新型生物武器,他们并不清楚如何去应对。
长矛手在前,弓箭手在后,一万年不变的防骑兵阵型却永远防不住骑兵。而就在骑兵冲锋之时,老头下令打开城门。在盾兵后面的枪兵逐渐向前推进,城头的弓箭手也在肃清着在城门纠结的兽人们。
一切都乱套了。
守城的精灵几乎倾巢而出,而城楼上的投石车也几乎将魔军后方的森林全部点燃,进退两难。于是这样一场进军到更像是溃败。魔军们在骑兵冲锋,傀儡撕咬,火舌射杀的攻势里偃旗息鼓。浩浩荡荡两万大军,在半个小时内被围杀得只剩三千余人。
危机化解,接下来的操作就有点随心所欲的味道了。第三兵团团长骑马来到老头面前,下马后的第一时间,他便单膝跪下,跪下后却是一阵沉默,因为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导致他的下跪致歉串了味。老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他笑的很开放,“不用说了,我不怪你,你那样做也是为了你的人民着想。你放心吧!等歼灭这群乌合之众后,我就集结全部军力,向人类王都进军!救出你们的女王!”
若不是知道这个死老东西是个什么样的德行,我真的就快要敬佩他的宽宏大量和爱才之心了。
乌合之众很快就被歼灭了,冲锋的战士们没有一个胆怯过。我站在后面,看着他们,他们赢得了一切,我呢?
突如其来的自我质疑让我都觉得有点愕然,我意识到了这里并不是我的归属这件事。向前冲锋的士兵们他们都有着各自的信仰,或是为了家人,或是为了在身后的城内无辜的平民。每一个人都有挥刀砍杀的理由。我呢?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死老东西,泰希尔你不会把她杀了吧。”
老头已经到了任由部下随意挥砍的地步了,他站在我旁边,偶尔用弓箭射杀企图爬出尸山的魔军残兵。“问这个干什么?”他释放出去的箭矢毫无差别的刺穿了爬上尸山的兽人。
“没什么。别杀她。”
“理由呢?”他没看我,又一次张弓搭箭,这次应声倒地的是个矮人。
“你不是喜欢恶毒么,我教你一个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特别适合折磨精灵这种恢复能力极强的。”我悻悻的说。
他看着我,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并且停止了他玩耍性质的射杀残兵的举动。
“在我的世界,我的国家,古代有一种很奇妙的处死人的方式。叫做凌迟,就是用刀割肉,一次只割一点。凌迟刀数,例该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每十刀一歇,一吆喝。在古代这种死刑是必须割完这三千多刀才能让犯人死去,而对付精灵,我相信你绝对有兴趣去研究如何操作的。”我绝不会相信我会想到冷静的将残忍的字眼描述的如此清楚,至少换做以前我不会。
我惊叹于自己改变的同时也接受着我的改变,我并不反感,或者说,我已经没有再反感的理由了。我对其仇恨程度竟高过将我杀害的雇主。
我死过,也活过,也崩溃过。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再没有什么能伤害到我,然而我错了。我体会到了全新的疼痛——背叛,羞辱和被人当傻子。于是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怒发冲冠。
入夜,魔军几乎被杀尽,俘虏的数量也只有几个稍微有价值一点的军官。我看着泰希尔被关进地牢。
“你也进去了。”我问候。
她的面部表情可谓酸甜苦辣且意想不到,这个表情我认识,那的塔利斯特被我撕碎时的表情。
她不说话,可能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该说些什么。因为结局本该是我和她的位置互换,铁栏后面的才该是我——那个无知,自以为是,什么都信的我。
我不再理她,因为无聊。我开始对任何事都觉得无聊。因为无形之中,我又把自己缩回了自己的小世界里面。永不言信和杜绝热情,选择成为了我在这个异世界活着的一大保障。我得成为这样的人,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战役的结束,胜者统计着伤亡,第三兵团所来的援军为两千四百人,傀儡八千,其中精灵阵亡六百,傀儡三千。守城部队一千四百余众,阵亡八百余众。这样的伤亡并不乐观,但至少赢了,且内战也化解。
此时的托尔提瑞斯城正在举办庆祝宴会,庆祝胜利的同时缅怀着死去的弟兄,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总攻做着预热。但这并不是我的宴会。我之所以参战仅仅是因为我的良心过意不去,因为是我挑起的一切,现在一切也因我而平息。
我找到老头时,他正在举杯助词,而我的出现似乎并不奇怪,他将我拉到他身旁,高声介绍着他的后人以及改变这次战役格局的功臣。
我识趣,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也能壮怀激烈,相反,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壮怀激烈。于是我把老头从宴会厅里带了出来。
“怎么?”他笑着饮下木杯里的精灵果酒,“进去玩啊!”
“没兴趣,知道我为什么没兴趣吗?因为我觉得做好一件该做的事情并没有值得庆祝的必要。我不是扫兴,因为我从不把我的思想强加给任何人。但是,我要说的是,别忘了我们说好的。”我冷眼看着他。
“说好的什么?”死老东西准备装傻。
“枪,得销毁。”我陪他。
“不行!我打总攻就指望它呢!”他将酒一饮而尽,醉醺醺的看着我。
“怎么打总攻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别忘了我帮你只是出于良心的过意不去,可女王的事情和我毫不相干。与我无关的事情我不做。”我容忍着他的无耻。
“不能这么说,那可是你妈,怎么会没关系。”他打着醉嗝。
“那是伊恩·塔利斯特的妈!”我恼怒。
“我告诉你!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可现在你是女王儿子我孙子咯!不是说不想是他就不是咯!”他也恼怒。
我俩的恼怒惊动了宴会,人群纷纷走出来看着我俩。上一秒亲如爷孙,下一秒就反目成仇。
“我和你谈的不是情,我也没情和你谈,你是答应过战后会摧毁武器我才造的。你到这个时候跟我耍赖。你看行么?”我掏出我的枪,顶着我自己的下巴,“啊?别以为我做不出来,惹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吃过尸体。你们的尸体,味道很鲜。可你知道我吃下去的时候心里多么凄凉么?我凄凉惯了,也死惯了,我不介意再在你们打穿自己的脑袋。想看吗?好死不死偏偏长在我脑门心那的女王之心被打碎的样子。”
老头手在颤抖,这是威胁,也是我的态度。他终于认清了我,也终于认清了我的态度。于是他挥挥手,嘶哑的说着:“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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