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茗分别后,陈眸牵着小红马回到秦府的马厩,将它安置好,便打算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小红马似乎明白此后都见不到它的小‘奴仆’了,有些依依不舍的低声叫了起来。
陈眸依旧离开了秦府,在路过秦府的大门之时,他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块巨大的牌匾,牌匾上醒目的写着两个朱红色大字——秦府。
他在那两个大字上流连了半刻,但很快目光坚毅的离开了。
随后,他和往常一样回了趟家,从自己房间的墙上取下了弓箭,上了阴沉沉的乌蒙山。
陈眸追寻着牛猛沿路留下来的记号很快就和他们汇合了。
傍晚,夕阳西下,晚霞如同火焰一般,染红了整片天地。
回巢的归鸟一片片的、整齐的飞入乌蒙山,并发出嘹亮的鸣叫声,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
高兴的不只是那些归鸟,还有刚从乌蒙山中,满载而归的陈眸他们。
这次他们的运气不错,收获颇丰,陈眸打了一只野猪,两只兔子。野猪扛肩上上,腰上别着两只野兔,调皮的摇晃着。别看陈眸个子不大,看上去也有些瘦弱,但是力气却着实不小。
牛猛父子虽然打到的猎物不多,但是质量却是高的惊人,父亲牛诡打了一只老虎,儿子牛猛打了一只熊瞎子。两父子如此神勇,一路上被其他猎人一顿猛夸,牛猛自然是咧开嘴笑得跟花似的,别提开得多灿烂了。
他们边聊天边走,不时说说一些庸俗的段子,逗得大家直乐。丰收的快乐让他们合不拢嘴,有说有笑的转眼便回到了镇里,相互告别各自回家去了。
“小猛!”
到了自家路口,就要和牛猛父子告别的陈眸突然叫了一声牛猛。
“嗯?”
牛猛应道。
陈眸没有说话,只是用眼色指了指牛猛旁边的牛诡。
牛猛恍然转头对自己的父亲,道:“爹,我还有事跟小眸商量,你先回去吧!”
牛诡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一肩背着头老虎,一肩背着头熊瞎子,缓缓离去。牛诡是河西镇小有名气的猎人,他年轻时当过兵,打过仗,退伍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河西镇,安定了下来。牛猛是从小听着父亲的军旅生活长大的,他最敬佩的人也是自己勇猛的父亲。
陈眸见牛诡已经远去,便朝牛猛嘱咐,道:“吃晚饭的时候,千万记得要把事情跟牛叔和牛婶说明白!”
牛猛咧开嘴笑着,道:“放心吧!晚上等我的好消息吧!”
陈眸点点头。
随后,两人便相互告别,各自朝自己家方向离去了。
当陈眸到达自己家门口时,天已经渐渐地暗了起来。
家中暗淡的烛光,冷冷的投射在门口,撒下一片昏黄。
陈眸跨进家门,将肩上的野猪放在了门后凹凸不平的地上,腰上的那两只野兔也随即解了下来。
房子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不大且有些年头了的木桌,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地摇晃着……
“小眸?是你回来了吗?”
听到了一丝动静的母亲,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是,是我回来了,母亲。”
陈眸回答道。
“你肚子饿了吧?先等等!我把这碟你最喜欢吃的麻婆豆腐做好,就可以开饭啦!”
“嗯!”
陈眸答应道,随后便在木桌旁的长板凳上坐了下来。
瞬间,大厅里又恢复了寂静,唯独厨房里的炒菜声还不断地起伏着,伴随着的是那股陈眸无比熟悉的香辣……
不一会儿,母亲田青从昏暗的厨房端着一碟麻婆豆腐出来,放到了陈眸的眼前。
陈眸给自己和母亲打好饭后就在木桌前重新坐了一来。
烛火忽明忽暗,不住的摇晃着……
昏暗的烛光中,依稀可见母亲乌黑的发丝中夹着点斑白,以及褶皱的脸。这不是苍老,而是过度的操劳。
母亲温柔的双眼,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哇塞!看看我的乖儿子,今天都打到了什么!一头野猪耶!”
看到门旁边的那头野猪的母亲惊喜道。
陈眸听着母亲的夸奖,没有说话,只是嘿嘿的笑着,边往自己的嘴里扒拉着饭。
母亲田青亮晶晶双眼的盯着他,笑容灿烂而温柔,她拿起筷子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红艳艳的麻婆豆腐,继续道:“小眸你可比你爹强多了,你爹呢,什么都不会,就只会种庄稼,一天到晚也只是成天惦记着田里的那些庄稼……最后呢,连病得都快要死了,也还是只在惦记着他那点庄稼,临死还千叮万嘱……”
陈眸默默地听着母亲说,并没有打算插嘴,因为她一提到自己死去的父亲,就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有很多话要讲,滔滔不绝的,怎么说也说不完。有时候是夸耀,有时候是埋怨,甚至是恨之入骨,但有的时候却又无比怀念……
陈眸抬起头看见了大厅墙上挂着的那一副无比熟悉的画。
画里画的是三个人,中间的小孩是他小的时候的样子。在他两旁站着的分别是年轻的母亲苗青和年轻的父亲陈佃。
父亲陈佃是个不算高大,皮肤黝黑,穿着土里土气,透露着一股木讷的味道普通农夫。他身上有着普通农夫一般的朴素,一般老实……
年轻的母亲大人是朵美丽的山茶花,虽然穿着朴素,但依旧无法掩盖她的美丽。虽然现在的母亲因为劳累,当初的美丽如同泡沫般消失了,但是她的双眼依旧是那样的明亮以及灵动。
“母亲……我准备离开河西镇了……”
陈眸突然开口道,声音很低。
本来讲得眉飞色舞的母亲,突然一愣,然后瞬间沉默,随即是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门外的夜虫,嘈杂的叫着,由于极度寂静,声音听得要比往日的真切明晰多了。
“你知道吗?虽然你爹只知道那点庄稼,但是,在他时候,我就是靠家里的那几块农田,那点庄稼,辛苦把你拉扯大的……”
说到这里时,母亲几近流泪。
“可是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你要离开河西镇!你要离开我,留下你母亲一个人!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母亲田青终于忍不住了,泪珠止不住的簌簌落了下来。
陈眸听见自己的母亲这么一说,顿时只觉心中悲痛,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母亲身前竭力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母亲!我怎么敢抛弃你呢?我只想离开河西镇,去外面闯一闯罢了!我不想一辈子都在河西镇这个小地方,做个农夫或者一个铁匠直到死!”
“我……我无法忍受……我也无法原谅自己,就这么庸碌的过完一生,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死去,什么也没有留下!被人看不起!”
陈眸边拼命的摇头边苦苦哀求,道:“所以,求求你了,母亲!让我去外面闯一闯吧,至少一年,倘若没有收获,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母亲田青听完陈眸的话后,便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流泪……
而陈眸就一直跪在她身前,没有说话。
终于,过了许久……
“那你打算去哪里?”
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了的母亲声音依旧有些哽咽的问道。
陈眸回答,道:“和小猛一起去九溪镇的武学院先试试能不能在那入学。”
母亲田青,道:“武学院的学费很贵的,在那边生活花销也很大的。”
“这四年来,我上午在秦家做工,下午打猎,把猎物送到秦府的厨房,晚上到李叔的铁匠铺里帮忙,加上今晚的工钱,学费刚好够了。”
陈眸如实回答道。
“那你的生活怎么办?”
“我可以到那边找个铁匠铺或者其他的什么的工作,边工作边学习。饿不死的,你放心吧!母亲!”
说这话时,陈眸淡淡的笑了笑。
母亲田青也是噗嗤一笑,但眼睛却又红了起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知是喜还是悲的,道:“你倒还想得挺周全的。”
陈眸咧开嘴嘿嘿的傻笑。
“等一会儿……”
母亲田青突然道。
随后,在暗淡的烛火中,她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去了,随即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很快,母亲田青吃力的抱着两个灰尘密布的泥罐子从阴暗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还跪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
母亲田青双眼亮晶晶的招呼他过去。
陈眸一脸疑惑的从地上起身,走了过去。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
母亲田青并没有回答他,她将一个泥罐子放到了木桌上,然而突然高高举起另一个泥罐子,猛地朝地上砸去。
铜钱互相撞击而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绝如缕……
“本来是打算存起来给你娶媳妇用的……”
……
陈眸举着淡淡散发着荧光的灯笼,行走在幽暗的夜色中。夜风轻轻地吹着,带来一丝寒意……
“叮叮叮……”
一阵剧烈的敲打铁块的声音,在黑夜的街巷中,悠悠远远的飘荡着。
“咦!小猛!?你这是?”
当陈眸到达李叔家的铁匠铺时,另一人也同时到达了。
那个人就是牛猛,此时的牛猛鼻青脸肿的,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早已没了白天的神气了。
牛猛没有说话,只是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对他嘿嘿的笑了笑。
了然的陈眸没有再追问他的伤势,只是淡淡问,道:“搞定了?”
牛猛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搞定什么呀?你们两个今晚到得有点晚呀!”
李叔听到了陈眸的说话声,从铺子里出来。
“咦!小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鼻青脸肿的?”
李叔见牛猛这副模样,也是惊奇的问道。
牛猛这是才尴尬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做错了事,被我爹给揍了一顿,没事的。”
李叔见他这说,也没有再多过问,而是招呼两人进铺子。
于是,铺子里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从一道变成了三道,直到后半夜,很深的夜晚才消停了下去。
炉火被烧得通红,不时发出‘啪叽’响声。夜已经很深了,李叔睡着了,发出酣快的呼噜声。
陈眸和牛猛两人凑坐在炉火旁,身子被烤得暖烘烘的。两人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棚子外,那一片深邃并闪烁着无数星光的宁静夜空。
“小眸!”
“嗯?”
“我一定要成为大将军!”
“大将军么?这样应该会要死很多人吧?”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呀?”
“哦~”
“小眸!”
“嗯?”
“那你想要成为怎样的一个人呀?”
“具体是想成为什么样的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欸!”
“哈?”
“至少不想成为农夫呀,铁匠呀,猎人呀,什么的,我不想被别人看不起,我要变成强大的存在!”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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