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谢克熄灭了火堆,挖了一个坑,将尚未熄灭的余烬倒入其中,然后在余烬中埋入了两个地瓜,一觉醒来,就是明天的早饭了。
谢克将轩紫落抱上了树,轻轻放入了鸟巢之中,又给她加盖了一条毯子,安置好后,在鸟巢不远处的一根粗大树枝上坐了下来,倚靠着树干,双臂交叉于胸前,合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语将谢克从浅眠之中唤醒。
“呐,谢克,我睡不着。”轩紫落从鸟巢中探出半个脑袋,一脸纠结地说道。
“是啊,你白天在我怀里都睡了这么久了,现在睡不着也正常。”白天赶路的时候,可能是真的累坏了,被谢克抱起来之后,轩紫落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你睡不着的话,就数数星星吧。”谢克闭着眼睛继续说道,“反正出力的是我,你也稍微体谅我一下吧。”
听到谢克的话,轩紫落很听话的不再言语了,不过没过多久,她再次叫醒了一旁的谢克。
“又怎么了?我的殿下?”谢克头一次觉得女孩子也有不好的地方,虽然他在自己的女性长辈们身上从没有察觉到过。
“你也进来一起睡吧,这里会舒服很多。”轩紫落指了指自己身下的鸟巢,“我一个人,还是有点害怕。”
“男女授受不亲啊,你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吗?”谢克仍旧不舍得睁开自己好不容易闭上的双眼,“再说了,那里也睡不下两个人。”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轩紫落对谢克的态度十分的不满意,“你躺在毯子上,我,不是,你,像白天那样抱着我不就好了吗?”
“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嘛,何必要挤着睡呢?”谢克不是很明白轩紫落在想什么。
“我乐意!”轩紫落赌气似的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哭给你看!”
“真拿你没办法!”这一次,谢克终于睁开了眼睛,一个闪身,来到了鸟巢的旁边,将轩紫落抱了起来,“你睡觉的时候,不会不安分吧?”
得到了怀中人肯定的回答,谢克将信将疑地在鸟巢中半躺了下来,拉过毯子,将轩紫落严实包裹之后,再次闭上了双眼,“好了,睡觉!”
第二天一早,谢克将睡得死沉死沉的轩紫落拍醒了,余烬中的两个地瓜,正好还是热乎的。披着晨曦的柔光,两人再次奔走在赶往天都的路上。
三次昼夜更替,晓行夜宿,两人终于离开了异境,进入了天都的国土。出发之前,谢克带了一些金子作为盘缠,进入天都领地之后,两人便结束了风餐露宿的日子。
又过了几日,两人来到了天都城门前。按照计划,御无疆应该早就已经将地都想要与天都求和的信息传递给天满星了,这样,当谢克到达天都之时,便可以直接通过天满星,面见天邢陇,节省时间。
天满星在天都之中,一直都是隐藏身份的,既然要打通天都高层与地都高层之间的渠道,那天满星就只能表明自己的身份。
考虑到天都目前形势不明朗,天都统治阶层之中,是否存在天机者爪牙,尚是个问题,所以,天满星暴露自己身份的时间,越往后越好。
本来按照原定计划,谢克到达天都的时间,与预期相差不会超过一天,但当葛兰等人将轩紫落随行的消息传回时,御无疆就开始头疼起来了。
谢克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和相似年纪的女孩子接触过,所以两人如何相处,如何一起行走近千里路,何时能到达天都,都成了未知之数。
即便知晓谢克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赶到天都,但御无疆对自己这个天真的徒弟缺乏信心,稳妥起见,他取消了对谢克行程的预期,让天满星在约定停战前两天,再去见天邢陇。
所以此时,谢克与轩紫落,被天都守城卫士们团团围住了。在这样时局紧张的情况下,一名异乡人带着一名地族人的组合,实在很可疑。
卫士们抖擞的杀气让轩紫落不寒而栗,她只能默默地抓着谢克的衣服,躲在他的背后。
“我们是地都的使者,前来议和的。两军对垒,不斩来使的啊!我要面见天帝!”看着眼前的景象,谢克也有些犯怵,毕竟多了一个拖累,他并不能确定自己能带着轩紫落全身而退。
“何时说要杀你了。”一位统领模样的人白了谢克一眼,“我们只是例行检查。既然是使者,可有地都那边给的书信啊?”
出于安全考虑,谢克仅仅交出了毋神稷写给天邢陇的亲笔信。
统领看到信封之上,九彩鳞蟒的铅封,不敢怠慢,快步送往天都皇宫之中。片刻之后,统领回到这里,引领着谢克进入了天都。
天都皇宫之内,天邢陇与天执悦正在探讨。对于突如其来的请和,两人都有些意外。
前些日子,在天满星的帮助下,天都算是彻底解决了怪疾传染的问题。所以,这些时日,天都一直在整军备战,准备一举破败地都入侵天都的阴谋。
但就是这样一个极其微妙的时间点,地都却派人前来请和,是为了拖延时间,还是真心谋和,或是别有用心,两人都觉得揣度艰难。
“启禀天帝,使者带到!”两人交换意见之间,却闻侍卫来报,谢克与轩紫落来到。
当谢克的身影出现在皇宫大堂之上时,天邢陇与天执悦不约而同微微愣神。相似的气质,同出一源的气势,以及背后的两柄长剑,一瞬间,两人都将谢克错认为了天满星。
“谁道残阳问五柳,一剑一平生。”眼见谢克徐徐走近,天邢陇默诵出了这首给自己极深印象的诗。
听闻熟悉的诗句,谢克也是微微一愣。虽然不知道天邢陇此时吟诗,究竟是何意,但考虑到,这兴许是天满星留下的暗号,谢克还是决定一对。
“何识烟雨笼孤客,半道半路人。”
“义士,果然是你,孤此前还在揣测,义士来无影去无踪,是在做些什么。”天邢陇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激动,又有些感慨,“没想到,义士救了孤两次不说,还在为天都地都之间的和平奔走,着实是可敬啊。”
天满星救了天邢陇两次的事情,谢克是知道的。这下子,谢克明白了,天邢陇,错把自己当做了天满星。
若是往常,谢克作为一个实话实说的好孩子,兴许就会纠正天邢陇的误解,但现在是非常时期,非常时刻,如葛兰所言,遇事,需多留个心眼。
谢克想了想,决定不戳穿天邢陇的误解了。有了这一层顺手拈来的身份,自己在天都的周旋,余地也会打上许多。而且,少在明处暴露一个人,就能在阴影中,多积蓄一份力量。
再者,天满星的一身绝学,谢克至少学到了九成,即便遇上需要出手的时刻,在众人对天剑名家不甚了了的情况之下,也绝无露馅的可能。
些微引动真气,谢克做了一道低沉不少的假声,尽量地模仿天满星的声音。“陛下既然还记得在下,那请陛下念在在下的微笑薄面之下,暂停两国之间的战火。”
“义士纵是不说,和平,亦是天都所乐见的。”天执悦说道,但神色之间,仍旧掩盖不了猜疑,“只是对天都来讲,此时言和,过于讨巧了一些。为了天都的黎民,天执悦不得不得猜测,地皇是否暗藏祸心。”
“这自是当然,不过,既是求和,地皇也拿出了相当的诚意。”说着,谢克将从地都得到的书信,全数交给了天邢陇,“陛下,还请细看。”
片刻之后,天邢陇对于毋神稷的建议,还算满意。
“既然地皇约在三日之后,各自退兵三十里,以表诚意,那孤,便照做。”天邢陇作为一国之君,帝王气度,着实不凡。
“若地都趁此时机,进逼三十里,该如何?”天执悦仍旧是不放心。
“倘若毋神稷违背了誓言,那便是人神共诛,休要说小小的三十里,天邢陇自信可以踏破他的王城!”天邢陇豪迈之言,回荡在宫殿之中。
“既然皇兄已有打算,那微臣便先下去安排了。”天执悦对着谢克两人微微鞠了一躬,“义士,少陪!”说罢,便转身离去。
在天邢陇的极力挽留之下,谢克和轩紫落被留了下来,享用了一顿奢华的天都皇宴。
茶余饭后,谢克觉得自己需要抓住机会,配合从地都获得的情报,开始挖掘天都之中的天机者相关者。
“不知陛下,可有听说过,启命者此人?”谢克问道。
“启命者···”天邢陇想了想,“似有耳闻。不知数几年前,天都之中,曾来过一个阴阳方士,以替人相看风水,命数博利。执悦觉得,此人的出现,使得天都民众,有些钻营讨巧起来,遂将其逐出天都了。”
“此人,貌似就是叫做启命者。不知义士,寻他何事?”天邢陇问道。
“在下在地都之时,听闻地都民众皆言,此人手眼通天,可判阴阳。可巧,道化阴阳,亦是在下的自信绝学,遂想一寻此人,切磋一番。”谢克笑着回答道。
“然近日在地都,为能见得此人,据传闻,他已来到天都,陛下可知,此人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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