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只是不知,陛下欲算的国运,是一年,十年,还是五十年?”启命者笑意盈盈地问道。
“为何是五十年,不是一百年?”对于启命者的话,轩明赦有一个很在意的地方,“难道以大师的能为,卜算之事,不能逾越五十年吗?”
“陛下若是如此想,那可就是错怪鄙人了。”启命者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变,“竟是国运,国若不存,何谈运数呢?”
“大胆狂徒!本皇敬你三分颜色,你不识好歹也就罢了,居然还妄议地都的国运,是在讽刺本皇的治国之能吗?”启命者的话,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为此,轩明赦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怒上心头。
“陛下若觉得,鄙人所言之事,乃是虚妄,不信即可。”随即,启命者露出了一副惋惜的模样,“可惜啊,鄙人以身犯险,泄露天机,竟是无人取信!可惜啊,这地都芸芸众生,皆要做了黄泉之下的糊涂鬼!”
一看启命者煞有介事的样子,轩明赦原本坚定的想法,开始产生了动摇。冷静下来,细细思考,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激了。
“若大师坚持认为地都国运,只存五十年,那本皇可否一问,这五十年间,究竟是何事,毁灭了地都?”轩明赦问道。
“天灾,人祸。”启命者的回答,只有简单的四个字。然而这样的回答,根本无法让轩明赦满意,试问天地间,哪一个王朝的覆灭,总结下来,不是这四个字。
“本皇确实失言在先,但大师若只是如此敷衍,难免有失风度吧?”急于寻求线索的轩明赦开始尝试激将法。
“陛下不用如此刺激鄙人,开启天命,寻求天机,并不是鄙人睁眼闭眼之间就可完成的。开启天命,乃是有违天地法则的行为,陛下如想启命,需为鄙人一报因果。”启命者说道。
“轻徭薄赋,整饬吏治,勤劳教化,不够为你一报因果吗?”轩明赦眉头一锁,显然对于启命者的条件感到不满。
“既是因果,那陛下所求之因,便有对应的果,并不是广行善事,仁善治国可以相抵的。”启命者解释道。
“只要不是有违仁义道德,王法礼数之事,本皇皆可以答应。”轩明赦回答道。
“既然陛下已经有所觉悟,那启命之刻,须臾便至!”
在启命者的引导下,轩明赦被带到了一处精心布置过的偏房之中。房中,一方青翠草席铺盖在地上,草席的正中央,一张小小的桌案,横置其上,桌案之上,一个墨青色的奇特香炉,静静地陈列其上。
引人进屋,两人分坐桌案的两边。启命者点起三炷熏香,插入香炉之中,然后说道,“以鄙人的本领,启命之刻,最多三次,这三炷香,每一炷皆是一刻,还请陛下把握机会。”
言罢,启命者吟起要诀,“千古悠悠,一眼红尘百代亡,转瞬终,恍如黄粱一梦,浮华皆空!”要诀声中,但见启命者扬手一挥,三炷香的烟雾散开,在轩明赦的眼前,缓缓化作三幅影像。
待到熏香燃尽,烟雾散去,启命者看着若有所思的轩明赦,问道,“陛下,可是看清楚了?”
眼见轩明赦似乎有问题要问,启命者直接阻止了他,“若陛下还有疑问,恕鄙人不能作答,命途皆有数,天机,不可泄露!”
“若是如此,那本皇便不再多问了。”轩明赦也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不会不识抬举,“现在,大师想要本皇所做之事,也可以说来了。”
“鄙人想要陛下所做的事情,十分简单,就是让陛下提携一个人入朝为官。”启命者说道。
“何人?若是他没有入朝为官的能力,那这个事情,本皇不会同意。”轩明赦狐疑的问道。
“若是他没有能力,鄙人也不会为他说道了。此人平日里由于行事过于圆滑,导致众人皆是不信任他,以致数次升迁,皆无他事,怀才不遇。”启命者解释道。
数天后,一名侍从带着一位平民来见轩明赦,说是遵从启命者的引导而来。当轩明赦见到来人后,得知此人名叫碎珠珑。
虽然对于启命者的话半信半疑,轩明赦还是决定还是先试试此人的能力,若果真无甚本事,那只能给他安排一个打理宫廷内务的闲职了。
恰好此时,地都正值收获的时节,管理各大仓库的官吏分身乏术,轩明赦便将碎珠珑调了过去。待到收时结束,虽然碎珠珑被同僚们打上了笑面人的标签,但他的工作能力,还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于是,碎珠珑便被调回宫中担任要职。
处理完碎珠珑之事,轩明赦开始考虑从启命者那里得到的三条线索。这三条线索,分别是地都之中一名叫做毋神稷的将领,苍茫境中的另一个国家天都,还有一群发狂的疯徒。
毋神稷这个人,轩明赦是认识的,他的将领职衔,还是轩明赦给予的。此人虽然勇武非常,也不缺乏该有的智慧,但行事过于猛撞,所以在安详平和的年代之中,他似乎对轩明赦颇有微词。
至于天都,天族与地族有着久远的仇怨,虽然经过了数百年的和平发展,但难保他们不会对地都抱有非分之想。最后的狂徒,轩明赦难解其意,地都守法明纪,如此暴动的景象,他还未曾见过。
有了线索,轩明赦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将毋神稷调回地都,名义上是给他放假修养,实则就是软禁在自己的耳目之下。天都那边,也派人时不时调查他们军队的动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这一天,轩明赦得到了一个让他感到意外和震惊消息,天都之中,爆发了一种无法医治的怪疾,患病之人,会逐渐狂暴,最终发狂而死。
这个消息,瞬间就让轩明赦将自己得到的三个线索串联了起来。
处于内忧之中的天都,正是守备最为薄弱之时,此时出兵进犯,可能不出一年,便能让天地在内外交困之中走向末路。不过,轩明赦并不打算这么做,战乱,不是他所乐见的。
所以这个时候,好战的毋神稷,便成为了变数。而天都如果真的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难保不会孤注一掷。只要他们将怪疾传入地都,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
如果真走到了这一步,别说五十年,轩明赦觉得地都将在二十年之内走向灭亡。若是天数如此,那么,为了地都的未来,轩明赦绝不会无动于衷。
当天,朝堂之上。
“别让本皇再说第二次,兴战之事,不得再提!现在,与天都取得联系,帮助他们应对怪疾!”面对一众文武,轩明赦态度坚决地说道。
“区区异族人,我们作壁上观便是,何须做到如此地步?”皇座之下,毋神稷再出不满之言。
“毋神稷,你可曾想过,若是怪疾对于我地族之人,一样无法医治,则怪疾传来,地都该如何应对?”轩明赦以理相驳道。
地皇之言,让还有意见的下属们纷纷闭上了嘴。毕竟这么多年来,轩明赦作为一个合格的君主,所做的决定,从来都是最为正确的。所以,即便心有不满,所有人也还是按照指示,与天都共抗怪疾。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地都怪疾爆发的当天。轩明赦得到地都之内爆发大规模怪疾的消息时,是万分惊讶的。明明有着万全的防备措施,但怪疾还是流入了地都之内。
就在轩明赦调集人手处理怪疾爆发之事时,却得到了又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毋神稷,带着一种护城军,将发狂的感染者剿灭殆尽。
就在他准备问责于毋神稷之时,却遇到了地都民众对于他近日来举动的不满。用尽护身解数平息民愤,终究还是失败了。在民众的呼声中,他被赶下了皇位,连同自己的妻子以及出生未久的女儿,被流放异境。
而在动乱之中表现勇猛的毋神稷,便很顺利地被推举为新的地皇。旧掌权者们也被推翻了,唯独碎珠珑留了下来,据说是因为他的性格和能力,颇得毋神稷的赏识。
毋神稷坚信地都的怪疾乃是天地做的好事,两边的和平瞬间破裂,战事再起。
“当年,我人在盛年,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落到今日如此地步,一夜白头,甚至无力护全自己的妻儿。”说着,轩明赦凹陷的眼窝之中,留下了两行清亮的泪水。
“陛下不必自责,这只怪奸人多诈,非是您一人之过。从现在开始,您一家人的安全,由我们保护。”葛兰劝慰道。
“既然已经找到了先皇,那我们就返回约定的地点吧。”华纳说道。
“我想,我就不用回去了。”一旁,默默倾听地谢克说道,“现在真相已了,那个什么启命者,以及碎珠珑,绝对和天机者脱不了关系。”
“现在,碎珠珑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得到了关键的线索,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把戏,但是趁这个机会,先把天都地都之间的战端平息,对天机者来讲,绝不是件好事。”
“有道理,既是如此,便要劳烦你一个人上路了,毕竟你大师父在那边,行事自然方便一些。先皇一家的安危,我们可不敢马虎。”葛兰说道。
“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作为天枢世家的传人,只是跑个腿,能有何难?”谢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有底气地说道。
“大哥哥,你是要去天都吗?我还没有去过,我也想一起去!”一旁,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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