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鸣渊走在街上,他左顾右盼似乎身旁的景象都对他十分陌生。
但他也并非是漫无目的地到此一游,他看了看手上的小纸条然后继续向前。
直到来到一片被房子烧毁后所留下的遗迹面前时,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再往左手边看,与其风格格格不入的一个小庭园离这片废墟很接近。庭园被半身高的铁栅栏围住,正前方就是大门口了。
鸣渊走上前把手放在栏杆上,他先观察一番。
草丛上摆着一张石桌四个石凳,离其不远的另一处是一拱形的花架。花架上摆放着红、紫、白、黑、蓝、黄六种颜色的玫瑰花束,红色的尤其鲜艳,甚至比这天还要光鲜。
花架前有一位少女,顺长而黑色长发在阳光的映照下甚至能反射出一丝红晕。秀发上绑着一条白发带,其上图案一眼就能认出是玫瑰。
她身穿单薄的白衬衫蹲在田地里,目光不离花架。一手抚摸花瓣另一只持着喷水瓶时不时地对着花儿们喷两喷。鸣渊见她如此认真,认真得即便自己在她背后注视了将近一分钟她也没有察觉。
于是鸣渊忍不住地咳嗽了一下,可是对方并不搭理。鸣渊见此咳嗽得更大声,但她依旧对着花朵。渊喃喃道:“她···不会是失聪了吧?”
鸣渊直接冒险地喊道:“武绚学姐!”
没想到效果拔群,武绚立即转过头来看见了鸣渊。惊讶的她吓得急忙站起身拍拍膝盖走上前来,她当然不是失聪了呀。
鸣渊定眼一看她没戴眼镜,她的眼神她的瞳孔历历在目。眼睛明明是黑色的而且一点都不犀利,反而是润泽之后显露出的是一丝丝的轻柔,难道是当时的自己眼花了?
鸣渊终于能清晰地看清楚她的眼睛,对比那一刹那简直感叹相去甚远。
“不好意思···你是?”
鸣渊还真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是说这句话。“我叫鸣渊,和你在擂台上对战的那个。”
“鸣···鸣!”她呛住了一口气,赶紧从口袋中拿出她的红框眼镜戴上。她看准眼后不知怎的突然间就倒退一两步且脸红又颤抖。
鸣渊见了她的反应只好苦笑道:“呃那个···我有那么可怕嘛?”
“还真是你!”她又莫名其妙突然蹿了上来扶着栏杆,手不小心碰到鸣渊,接着嗖的一声缩回来并补上一句:“额··抱歉!”
鸣渊看她如此大的反应,无奈道:“我是本人啊,要么在你面前开一次神装化来作证?”
“不不不,是我一时太激动,不用了。”她一边说着一边鞠躬道歉。
鸣渊一脸残念地注视着她,“不过话说你是本人吗?”
“嗯?我是武绚呀。”
“前后差别也太大了吧···”
“诶?有吗?”武绚歪了歪脑袋。
“好了好了,那请问我能进来吗?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武绚这才回过神来,“噢,没问题,请进请进。”
她拉开门让鸣渊进来,武绚让鸣渊坐在庭院里古老的石凳上。
坐是坐下了,可鸣渊看着武绚,她的双手总是一抖一抖的,呼吸也是乱的,脸比方才还红。不明所以的鸣渊看得都快呆住了,于是先开口问了句:“我说···”
“是!”武绚立即抬头,脸上强颜欢笑,紧张感已经写满整张脸了。
于是乎鸣渊灵机一动然后说:“你鞋带掉了。”
武绚下意识地急忙往下看,才发现自己的鞋子根本没有鞋带。她尴尬地抬起头,被鸣渊这般戏弄自己的脸蛋更是红得更厉害。鸣渊噗嗤一声偷笑着,“你干嘛这么紧张?啊咧···莫非是以为我不服气所以特地来找茬!?”
“不是····”武绚把手放到桌下,十指抓紧裙子,头埋了下去,好似在憋气。
“我称呼你学姐应该可以吧?毕竟你原来就比我大一届·····”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她突然间鼓足勇气地小声问道。
“嗯?”鸣渊顿时茫然。
气氛尴尬了起来,在僵硬了数秒过后武绚赶紧主动地站起来说:“不如我先去给你准备点茶吧!”
这句话令鸣渊全身都抖了一下,“呃···好。”
绚回到了屋内,她关上门后无力地倚靠着。手心放在胸前,心念道:“看来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过···也无所谓了。”
至于门外,渊开始绞尽脑汁极力地回想着,心念道:“回想回想回想,等下,我以前好像真的见过武绚学姐,可是到底在哪里来呀!?”
然而,经过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之后鸣渊终究也想不起来。直到武绚将茶端出来之后他终于选择了放弃思考。
“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鸣渊同学来找我是所谓何事呀?”
鸣渊战战兢兢地喝了口茶,来时的那股嚣张气荡然无存了。
“鸣渊同学?”
“嗯···倒是还有一件让我感到很好奇的事情。”
“请说。”
“你在场下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样,我以为你应该是那种高冷类型的。”
武绚手指指着自己,一脸茫然。
“说真的差别也太大了,场上和场下简直就是两个人!”
“那是因为我的对手是你呀。”她的回答如此之干脆,附带上一微笑,竟让鸣渊一时无言以对。
但是鸣渊还是憋出一句话,“这么说当你战斗的时候就会转换成另一种人格?”
“哪有什么另一个人格,战斗的时候不应该抛开杂念吗?这是对对手最基本的尊重。”
又一次,话语如雷贯耳般冲击着鸣渊,让他甚至开始扪心自问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认真对待过武绚这个对手。
“但是···为什么偏偏要在我开启神体化的时候才给我最后一击?”
“因为那才是你最弱的时候。”鸣渊更加不懂了,于是听武绚继续解释道:“那一刻,鸣渊同学把所有精力都击中到了剑锋上,完全抛弃了防御。”
“可学姐你不也一样吗?而且你要是也中了我那一招那你怎么办呢?”
她微笑道:“所以我们两个都在赌一击必杀。”
她还特意竖起指头,正巧打断了发愣中的鸣渊。“鸣渊同学的攻击非常地粗鲁,要攻击就一股脑地攻击,所以才会给我有机可乘。”
听到这里后鸣渊不禁叹了口气,他苦笑道:“学姐是这么认真地对待我这个对手,我真是败了,而且败得心服口服。”
“也别这么说,能和全校第一的鸣渊同学战斗是我的荣幸,赛前也我也真的紧张了一个晚上。”
“神装化又如何?全校第一又如何?现在什么都是学姐你的了,你就别谦虚了。”
“不是不是,我能战胜鸣渊同学都是因为侥幸啦,离开赛场后我差点就站不稳了。”武绚挥着手说。
“那么,在这之后学姐就要出发到异界了吧?上面说是什么时候出发到邻界塔?”
“后天。”
没想到鸣渊突然站起身,拱手弯腰道:“拜托了!一天,就一天也好!我想尽可能地多向学姐请教!”
武绚一听立马紧张地推脱道:“我!?我哪有资格····”
他把身子弯地更彻底些,“求你了!”
“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武绚让兴奋不已的鸣渊坐下,而自己则害羞得不得了。她把头低下盯着自己的双手,可是在十指相扣的同时欣喜已然涌向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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