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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

第三章 黑

冬堡大厅已经摆好了酒席,大厅中央可以看见三只烤乳猪在那里转着,油水四溢,香气扑鼻。美酒佳酿,各地美食都摆满了桌子,人们也陆续进场,除了那些压轴的贵客之外。黑和各地贵族的仆人们坐在一起,就在大厅门口的右侧,他早早地来到这里,选了一个视野最好的位置。在这里,他可以看到那些进场的形形色色的人们,之后还能看见位于上席的大家还有王和那位神秘的公主。

然而,这是黑原本的计划,此时的他已经被艾德按在了上席,衣服也在迪娜林的安排下被布罗恩和罗德换成一件黑白色礼服。

坐在他身边的多洛笑容满面,黑则不是,他显得有些无奈。或许多洛就是因为黑的无奈而笑容满面吧。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呢。”黑恢复了笑容,放弃抵抗,顺从了他们,他决定好好享受这一次宴会。

他拿起桌上一块刚烤的肥猪肉,一口下去,油水滋得满嘴都是,他用手擦了擦沾在嘴边的油水,不过擦一半就收了回去,因为等下继续吃估计还是会满嘴都是油水。他大快朵颐地吃着肉喝着美酒,欣赏着各地的舞蹈,还时不时望着那神秘的公主,公主的容颜让他十分好奇,黑也相信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个,即使就餐中,公主仍没有揭开她的面纱,这也是黑时不时望向公主寻找有没有可趁之机的原因。

矮人、精灵、人类齐聚在这冬堡大厅,这是黑想都没想过的场景,他为此显得特别兴奋,应该说不止他,他的兄弟姐妹们也显得十分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矮人还有精灵。至于蒂娜,她似乎看上了科托林,当她听到科托林未婚的时候。黑一直观察着这些来宾,尽可能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虽然基本上都听不到,不过他还是摸清了几个人的名字。

荆棘蔷薇家的长子,红色与黑色互相搭配的装饰华丽礼服,金色短发,高挑的身材,英俊的贵公子,同时还是当今的圣殿骑士候选者,他的名字叫乔里奇。此时的他正与一位美丽的精灵艾琳娜·塞纳里聊得不亦乐乎,如果黑没记错这位精灵的名字的话。

还有提尔·那顿鹿角家徽,那顿家族的首领。青色的礼服用用金色丝线装饰一个个精美的图案,下巴的那一撮山羊胡修得油光发亮,尾端还向上勾了一个小圈,不知道他会为了着打扮付出了多少时间呢?

在上座坐着的莫德斯脱下了先前的铠甲,身着金色礼服,从座位下拿起一小桶酒,“艾德,这可是我珍藏许久了的,这次特地带过来,咱们来尝尝?”

“既然你都带过来了,那就尝尝吧。”艾德也十分开心,与莫得斯共饮美酒,冬堡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还有许多许久未见的友人。

公主则与迪娜林坐在一起,迪娜林热情招待,不过公主还是显得有些冷漠。因为她那神秘的面纱没有揭下,吃东西时也是小心翼翼。贵族男士们的炙热之心,也无法打动公主丝毫,邀请的人全都被摇头婉拒。黑心中突然有个邀请公主跳舞的大胆的想法,不过仔细想了想他还是坐在了原位。黑觉得他酒可能喝得有点多了,胆子有点大了起来,说话也有点不过脑子了。他摇着头笑了笑自己,继续看着大厅的人们。

布罗恩和罗德一起商量着去找哪位美丽的小姐去跳个舞,他们邀请黑一起,不过黑现在暂时没有这个兴趣。

蒂娜和雪莉也被其他前来的贵族公子热情盛邀,不过蒂娜已经瞄准了科托林,拒绝了其他人,而雪莉她居然接受了杜那的邀请!在那里跳着舞,她显得十分开心,杜那也乐开了花,这对组合看起来十分滑稽,而且他们跳的舞特别奇怪,在场的众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黑也是,或许他们就是来搞笑的。

这就是宴会。而观察许久的黑也发现了只有夫诺德家族的人的礼服没有什么点缀,最俗气的礼服当选家族。不过,黑并不会觉得难过,这就是独特的夫诺德。

至于帅小伙多洛,他被几个可爱的小姐缠住了,十分困扰的感觉。

“我就说的没错吧,多洛。”黑自言自语说道,黑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酒,这时的他感觉自己有一点晕了,这是他第一次喝这么多酒,闷热的空气也让他有些受不了,他决定出去透透气。

他拿着酒,下去招呼了下几位贵族还有自家的总管——比特·哈那里爵士,圆鼓鼓肚子,真希望他今晚能少吃点。

然后顺势就从大门溜了出去。

“呼——还是外面空气好。”冰冷的空气格外地提神。

外面也有那些士兵下属的宴席,十分热闹,黑慢慢地走着,这时他听到旁边一桌自家的士兵的谈论——

“你有看到那个矮人吗?”一个满脸腮帮胡的士兵边用利齿撕扯着手中的鸡腿边问。

“矮人?这儿现在可一堆。”一个鼻子大的奇特丑陋的男子说。

“应该得这么说,习昂托比斯的矮人精灵?哈哈哈!”腮帮胡男子继续说道。

“原来你说那个啊!哈哈哈!我也想见一见呢!”另一个一直喝着酒吃着下酒菜的人说。

黑很清楚他们到底在嘲笑谁,那个人在某种意义上十分有名,不过在这种场合下被别人听到这些话可不好。

“几位兄弟,现在这个场合说这些可不太好,你们私下就随便,好吗?”

“啊!是黑!哈哈,刚才酒喝多了,说话就不经脑子了。”士兵看到黑就像看到同样的士兵一样,毕竟黑经常与布罗恩出入兵营,布罗恩相对来说像是大家的长官,黑就像士兵们一样了。

“总之收敛下,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才是最重要的,可别给咱们家丢脸。”黑边说边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来,干杯!为我们夫诺德家族!”

“好!”大家都拿起酒杯站起来。

““冬将至,火不熄!””随后痛饮而尽,倾杯以示。

““哈哈哈哈!””

“不过,你们刚才说的那人真的有来吗?我在迎接时,没看到像他的啊。”黑双臂趴在桌上,小声说着。

“我也是听说有人看到,也有可能是哪个人把矮人搞混了吧。”腮帮胡士兵答道。

“哈哈哈!还真有可能呢!”大鼻子士兵嘲讽道。

“好吧,那你们继续,我就先走了。”

“诶?不再喝杯吗?”

黑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原本他就打算透个气然后回去的,不过此时的他有了一个目标。

他离开了冬堡,到了冬城西边一个有名的娼馆,在外面招客的娼妇见到黑后立刻上前迎接。

“哎呀,这不是黑大人嘛~怎么?您也想来享乐了?”浓妆艳抹,身上那浓烈的香水味十分刺鼻,不过黑并没有捂住口鼻,也没表露出厌恶,只是稍微调整了下呼吸。

“不,我是来找人的。”黑没打算理睬她,想支走她。

“来这里的人都是来找人的,你是要找哪位姑娘呢?不过现在姑娘可不好找,客人太多了。”可这位娼妇还是纠缠不清,挡住了黑的去路,妩媚的眼神不断地勾引着黑。

“我不是来享乐的,小姐。好吧,那我问下,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矮人精灵来过?”

“矮人精灵?那是什么?而且我们做生意的,客人的信息我们可不能随便透露,我的大人。”她收回她那赚钱的看家本领,挺直了腰板跟黑说道。

黑从兜里拿出一枚银币,扔给到她的手里。“这样呢?”

“那接下来就当我自言自语吧。”她转过头去继续说,“原先是有一个小个子精灵过来,我觉得他是矮人和精灵的混血,呵呵呵。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他,不过他已经走了有段时间了,好像是去酒馆那边。”

“这样啊。”黑有些失望,不过立刻恢复了精神,因为原本不确定的消息真实度越来越高了,“谢了。”

“我可没做什么你值得道谢的。我刚才有做什么吗?”

“呵呵,没,什么都没有。”

临走前,黑还留了一句“香水还是别喷太多比较好。”

娼妇一脸嫌弃样。

接下来,黑去了好几家酒馆,冬城的东南西北,全都去了,可都无望而归,要不就是没见过,要不就是已经走了的消息。

好色好酒,黑找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不过在离开最后一间酒馆时,酒馆旁边小巷的一辆放满稻草的推车发出了异响,这引起了黑的注意,黑慢慢凑上前去,突然,稻草被炸开似的推开,一个畸形的小个子出现在黑的眼前。他短手短脚,矮小的身躯让人觉得他的头特别的大,没错,他是侏儒,而且还是一个精灵。他就是黑要找的人,他就是人们冷嘲热讽中的矮人精灵。

“呃,您还好吗?”

“什么?你管我这样叫好吗?”他摊着手让黑看看他这副惨状,一身的酒臭味,还打了个充满各种味道的嗝。“话说,你谁啊?”

“我叫黑。”黑点头行礼。

“黑?哦!夫诺德家的养子!幸会幸会,你不会是来抓我回去宴会的吧?”即便他觉得他此时状况并不好,他还是躺回去稻草上,看来身后那些稻草他还挺喜欢的。

“不,不是。”

“那是来嘲笑我这个高贵的精灵?”他以优美的姿势躺着,右手托着头,像是躺在一个高级软床上。左手则边说边比划着。

“不,不是。”

“得了吧,你来嘲笑这高贵的精灵我不会说什么,还巴不得你嘲笑呢。不过,你要是嘲笑普通的精灵,那你就是我的敌人。”最后一句话,他那碧色的眼睛里充满压迫感。

“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无论你是普通的精灵,还是那留着精灵王血液的高贵精灵。”

“哦!嘲讽得不错,我喜欢。精灵王,哈哈哈。”

“话说,为什么我在迎接时没见到您?”

“你又在嘲讽了,不过这次的我不是很喜欢。”

“我没有……”黑看到他摊了摊手示意自己的身体。“好吧,我不是这个意思,单纯就是看不到你问一问罢了。”

“在那种人山人海找个侏儒?更何况我被人挡着去路,别人估计都不知道挡着我了,这可比故意挡我路的更让人伤心。你知道吗?对方也是贵族我还不好踢他的屁股,真是气死我了。你这种就和我刚才说挡着我去路的那些和蔼的人差不多。呵呵。”他嘲讽般地笑了笑。

“抱歉,请原谅我的无礼。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想了解你。”黑继续恭敬地说着。

听到这句话的他愣了一下。

“了解我?喔噢,我没听错吧?”他起身从推车上跳下来,他仰望着黑,右手指着自己说,“你没说错吧?”

黑摇了摇头,“或者说问你个问题?”

然后他重新爬上推车,站着与黑平视。

“好,很好。咳咳,这位让人感觉十分有趣的养子,那你想了解我什么呢?又或者说想问我什么呢?还特地从那人山人海中找我这个侏儒呢?啊,对了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就只是一位普通不过的精灵,好吧,其实也不怎么普通。”他礼貌地像一个学者般说道,不过他的话语中仍具幽默。

他的言行举止让黑渐渐感到有趣。

“你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是不是一个负担,对于自己家族来说。”黑按照他说的,没用那种恭敬的语气说了。

“什么?负担?这不是明摆着吗?那些家伙还巴不得我自己消失呢!”他坐了下去,从自己腰间拿下一个水袋,很明显那里面是酒,他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虽然咱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好像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你了,啊,当然我不是指那种喜欢,我不搞基的。我不知道你作为一个养子会有什么烦恼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那难以启齿的事情,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时候那些难以启齿的事都不用你说就暴露了,就像侏儒。”他打量着自己的身体,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摇了摇头,然后又喝了一口酒。

接着他又从推车上跳下来继续说,“孩子,就以我来说,我可以逃走去马戏团当个

滑稽的侏儒小丑啥的,也可以继续在这片充满恶臭的泥泞上挣扎打滚,然后很明显,我选了后者,毕竟我是个固执的人”他又喝了口酒,不过这口酒对比之前那几口要小很多,如唾沫般,“我说的这两者都不是正确的答案,也不是错误的,或许还有其他答案,人生的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你只要选出一个最像你自己的答案就行了。”他的音调渐渐柔和,沁人心脾,他似乎了解黑到底在烦恼什么。

“……”黑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好了,我也该去下一摊了。”他拍了拍黑的屁股。

“其实,我并不喜欢你。”

“都说我不搞基了。”

黑笑了笑。

如果他不是侏儒,拍的应该是肩膀吧,黑这么想着。如果他真的不搞基的话。

“不过那是一分钟还是几分钟前。”

这个矮人精灵没有回复,黑只看到他侧脸的微笑,接着他就边喝酒边走了。

“还有!少喝点酒!酒臭味太重了!”

“要你管!”怒吼着还不忘比一个鄙视黑的手势。

“哈哈。”

这个人就是人们口中的精灵污点,矮人精灵——尤曼·习昂托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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