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空寂如此空寂。
不,只能说如此寂静。毕竟数万人相聚于此,相互凝望彼此,似乎要相拥厮杀,刺穿那桃红色菲薄的肌肤。
是的,人的皮肤是相当纤薄,刺穿这一层透着桃红色,然而实质上,破坏半透明的肤却并不轻松。
于是他们凝望,于是他们相拥,他们厮杀。
可他们却只是凝望,百步的距离也的确只能凝望。
响动。响动也终于出现。
沐稼再次横笛奏响,然而此刻却急促许多。大抵的确是要步入高潮。
而她也终究是再次拨动琴弦,那附在指上的拨片随着那不不断切换的手指扰动琴弦。或许方才滑过正左右震颤,下一刻却被挑起,那弦也随着她左手不断在摁压,不断改变自己的音调。
他们终究还是咆哮,他们终究还是厮杀。
蛮族士兵咆哮着,毫无章法肆意冲锋。
暮隅士兵近乎如一人般行走,方阵并未随移动而破碎。或许的确,那些同排的暮隅士兵的确高低不一,然而他们却并未因此步履散漫。
老兵在前,新兵在后,而老兵排列也似乎难以按照身高,于是一片高高低低。
他们的确步长不一,然而,此刻他们却如同铁链将双腿捆扎,行如一人。
蛮族脚步声无比混杂难分,然而却绵绵不绝。
暮隅步履却是整齐划一,甚至连两步之间的空隙也相差无几。
散乱的箭矢的确是毫无杀伤力,毕竟雪未尽,那些潮气依旧混在木中有些影响它的力道,若是远了,也的确无法击穿暮隅人装备的沉重板甲。
或许击中关节也算是能够有些作用,可惜那些箭矢星星落落,的确不算多,那些射手又大约只是随手射出,自然那纤薄的箭幕毫无作用,只不过是敲响了几声铠甲,或者大盾。
“止步!”将旗摇动,其下一片应旗,经有几分恢宏。然而释放那一刻,原先如同一片流动的铁片的暮隅大军竟同时静止,像一块木头,一动不动。
“自由射击!”那些标枪手如同反射一般向背后摸去,阵前那些弓手也习惯性将手深入箭袋。自然是一无所有,于是他们尴尬一笑,再次握紧手中的短剑,或者说,长匕首。瞬间投出的标枪很竟也是整齐划一。虽说是自由射击,可似乎纪律已是深入骨髓,此后的投掷亦是如此,整齐,有力。
而蛮族方面却显得有些混乱。大约是各人奔跑速度不一,此刻已然阵型散乱,之前后排的可能冲到前排,前排的可能落后,于是很难说此时迎面咆哮的便是之前与他们凝视的那些。
可这有如何?
最勇敢的,最先死。想要冲锋陷阵,那么也大约第一批被弓矢标枪钉成刺猬。
或许人影的确是有些稀落,标枪的并未取得多大的战果。
他们冲锋迅速,可死亡也同样迅速。在不过三十步的距离,标枪之类的武器已经算得上致命,更何况那些蛮族士兵,大多并未披甲。
他们肉体被贯穿,血液顺着预留的血槽喷出。疼痛,如此疼痛,哭咧的痛苦迫使肌肉将那探入肉体的异物锁紧,可依旧无济于事,毕竟那异物已然将受害者贯穿。若是有幸击中颅脑,倒不算太过痛苦,若是四肢则更是幸运,或许这条姓名无忧。可大多人却是被击中躯干,也只能哀嚎着瘫倒在地上奋力蹬腿。
贯穿胸部大多会混杂一些血沫,倒灌入肺部与气管的血液很快堵塞呼吸,于是这些不幸的家伙也只能在痛苦中不断的干呕,几尽将喉部吐出。
那种窒息感的确难以忍受,上胸部的胸椎似乎努力变形向下压,想要逼出一条呼吸的通路。可惜,源头却并不在咽喉。
被挤压到变形的双眼不由得渗出泪花,因为过于绷紧的肌腱,身躯几乎被压成弓形,因倒地被压出一部分的枪尖倒不会再次戳穿,毕竟那些僵硬的肌肉依旧它移动丝毫。
他们喘息的愈加急促,甚至冒出些许鲜血。
刀斧。是的,来着友军的刀斧。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救无可救,若是想要减轻他的痛苦,便只能终结他的生命。
而那些腹部中枪的家伙,倒是能够走运一些,可依旧是会在不久后沉浸在大痛苦中,或许死于内出血,或许死于感染。这个幸运,也不过是相对,亦或者,这亦是一种不幸?
战争,战争开始了。
他也终于是卸下长笛,安心凝望战场。
而她的琴弦也终于开始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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