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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冰河涓流的端倪(4)

草长莺飞,冰河涓流的端倪(4)

十分钟后绰重狼自地铺坐起。

卧室里唯一一张床上殡霂睡得正香。

绰重狼把她踹掉的被子掖了回去。

只有触觉吗?一些思绪在绰重狼脑海里泛起。

那时候棺椁里被埋起来的自己与失去四感的她很像。

那么是否也有人像她拯救我一样,在拯救你呢?

纱帘被悠悠地吹拂,月光把房间渲染得浅蓝。

静静望着殡霂,犹如那时候她静静倚靠着他的肩膀。

绰重狼慢慢把手掌贴在殡霂额头上,这是以前她最常做的动作。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你明明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啊。

当绰重狼走出房间途中发现殡霂被子又掉了。

绰重狼叹口气,捡起被子正再次给她仔细掖好时,突然一只脚丫破风直面而来,接着眼前一黑。

睡相也太差了吧!

幽蓝色火苗的炉灶,加热的平底锅,新鲜的生鸡蛋,精心熬煮的米粥。

要说与晨曦最相配的,怎能少了这样一顿简单可口的早饭呢。

脱下围裙,打扫好厨房,洒满阳光的木桌上他和他的餐点默默等待某人的出现。

“好慢!”绰重狼边揉脸上红印边喊道。

殡霂洗漱完笔直地走来,拉出凳子,坐下,张嘴。

惊讶之余,“你自己动手啦!”绰重狼一瞬间想揪住她那根翘起的呆毛扔出去。

“咕。”殡霂鼓着嘴,脸不屑地瞥向一边。

这家伙完全不在乎暴露本性了吗!

“叮咚”

吃到一半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叮咚”

绰重狼刚走两步门铃又被按了一下。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咚”

“烦死了!”绰重狼一腔不爽地大力拉开门。

“殡霂?”头戴魔术帽的女人闯了进去。

“打扰了”跟在其后的是个背琴盒的男人。

“打扰”拽着男人衣服的女孩有股火药味。

三人在绰重狼的家里都无视了绰重狼。

魔术女认真检查了一番殡霂,然后随意坐在了沙发上。

“革切琅,伏奇组。”她手杖冲着绰重狼“下次再敢带走别人妹妹可别怪我出手太狠。”

“支援组,纱浣。”纱浣像小孩子那样笑着举手说道。

“支援组,椒邸,劝你不要试图和纱浣独处,为了你好”男人放下琴盒。

“啊,这样啊。”绰重狼溯虚那样挠挠头发,深吸一口气——

“没其它事的话都滚出去啦!”

旧怀表滴答滴答,如以前岁月那样仍不紧不慢,精确运行着。

医院洗手间的隔间里,宪马递双手插兜等待猎物大意地留下气味。

“他们怎么说?”不远的病房外一个男人迫切的对电话那边的人问道。

“都是?没有一个条件不苛刻的吗?”男人的语气参杂着几丝愤怒。

“那帮家伙就不担心哪天也轮到他们吗?!”男人愤怒的同时压低了音量。

“再和他们谈谈,一定要让他们意识到这城市里潜伏着多么危险的人。”男人挂掉电话接着楼梯传来一群匆匆的脚步声。

宪马递发现手机有一条信息:【三鳍洛:大家来猜猜现在小宪穿的什么伪装服吧。】

“樊蜊,没找到。”那群人中的一个说。

“看来觥袋要么落在他们手里,要么...”男人不愿说出那最坏的可能。

【婪溺:投护士服一票,他要穿着的话简直无敌了。】

【汀驼:西服,上次我说他肩不够宽撑不起来,凭他的脾气一定会挑战的。】

【革切琅:你俩不要想得这么保守,万一**呢?】

“打到了我们七个人还不够吗?他们到底是有多恶劣!”有人跺了一脚。

“听说昨晚有人看见戴着粗旅狩猎院镀生环的人在那附近出没”一人说。

【邀星:我认为是重金属服。】

【游槑:⊙▂⊙】

【别娅:(-_-)】

【婪溺:( ' – ' )】

【革切琅:真、真人?!】

【汀驼:好久不见!邀星大人我更喜欢你了啊!o(*≧▽≦)ツ】

“最多等两天,要是他们没发信息过来的话...”尽管樊蜊的话没说完,但他周围人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证据就是——

“班长,再多等几天吧,救回觥袋当然重要,可是...”那人顿了一下“可是跟【弃猎者】沾上关系不会有好结果啊!”

【三鳍洛:这肉眼可见的气场...】

【邀星:对不起。】

【花尾卷:大家好,我是主攻组的新人。】

【汀驼:不是邀星大人的错!主攻组的啊,一定非常可靠!以后受伤的话就交给有后勤先锋之称的我吧!(/≥▽≤/)】

【革切琅:我们伏奇组在,你就尽管笔直地进攻吧。话说真的是邀星本人?】

“大不了玉石俱焚,但他们一定要付出代价!”樊蜊铿锵地说。“还有,哪怕把绿叽子全部给出去也至少要结下一个盟约,咱们走吧。”

【宪马递:计划D,限期为两天。】

【三鳍洛:时间这么紧啊,辛苦了小宪宪。】

【宪马递:什么恶心的称呼!】

【游槑:我已经忍不住大干一场了!】

【婪溺:迷人的血的味道啊。】

【邀星:大家也别太过勉强自己。】

【汀驼:为了邀星大人,耶~\( ̄▽ ̄)/】

宪马递走出厕所时发了一张自拍,引起了群里经久不息的赞誉。

有个女生见到他的背影拐杖不慎脱手落地,几秒后惊叫道:“好漂亮的百褶裙!”

“喂!”吊笼里被捆住的觥袋向躺椅上玩手机的女人喊道“我要上厕所。”

女人放下手机离开椅子,站在他面前:“所以呢?”

“放我去厕所啊!”

女人撩了撩头发:“不可能。”

“当!”觥袋一头撞在铁栏上“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是在怀疑我们的智商咯?”女人哼笑了一下“真可怜。”

“听我说,如果你放了我,我不但保证这事与你无关,还会给你我们全部的绿叽子。”

女人拼命捂住嘴,可还是发出了“噗嗤”声。

女人蹲下来缓了一会后:“你叫觥袋来着?”女人说到“着”时差点又没忍住。

“咳咳。”女人清了清嗓子“是不是你们临硃狩猎院的人都像你这样啊?”

觥袋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诡异:“什么意思?”

女人撩了撩头发:“我是说这种自大,自以为是,自我蒙蔽,以及少根筋的样子,真不是别人教的?”

“你这家伙!”吊笼被觥袋撞得微微晃动“士可杀不可辱!”

“啪啪啪啪啪”女人鼓起掌“好骨气,猎手最喜欢这种品格了。”

觥袋想要反驳,可是她身上的突然暴增的诡异让他楞了下。

“你说士可杀不可辱?”女人眼神瞬间冰如极寒。

“既然你们说着这种话,那又为什么对我所憧憬的那个人做相反的事!”她濒临克制的极限。

“觥袋。”她附近的光仿佛在暗淡“你只不过是被绑起来而已...”

觥袋的皮肤感到寒意而起了鸡皮疙瘩。

“紧紧是被绑起来就不要跟受了多大苦似的!!!那个人可是直到深渊最底下都没喊痛过啊!!!”女人猛然咆哮道。

女人低沉着头,当她再抬起来时,觥袋看见她咬破的下嘴唇的血不断滴淌在地上。

“听着,猎人。”她以能把人穿透的视线盯着觥袋“我之所以站在这,不过是和他们有共通利益而已。”

“那你的目的是...”觥袋发觉自己牙齿在打颤“是什么”

“有个男人得到了那个人最珍贵的东西”

“有个男人见不到这个东西”

“有个男人践踏了这个东西”

“有个男人从没回来拜祭过那个人的坟冢”

“有个男人轻易地放弃了为那个人复仇”

“有个男人没资格再拥有与那个人的回忆!”

“所以”女人呼吸开始恢复平静“有谁敢妨碍我的话...”

觥袋寒毛乍立,四周的光映照不出任何东西。

此时她手机接收到了一句私聊:

【纱浣:失败了,没有揭下来绰重狼的头上的白绷带,对不起,别娅姐。】

那天晚上,保持镀生化的绰重狼在废弃工厂里倚墙而坐,月亮将一所烟囱的长影投射在他身上。

墙角阴影中,绰重狼的眼泪被火焰代替飘出。

它比阴影外的月光微弱得多,它比松果火球凉得多,它比绿叽子慢得多。

绰重狼一动不动沉默着。

数年的流浪令他早已知道那些事都是罪行,而他执拗地以复仇死死掩盖。

他告诉自己不能往那边想,可是他也知道,他害怕的不是罪,而是她故意呈现出的谎言被揭穿的一刻。

“这世界没有让你留恋的东西了吗?”多年前,商队的一个少年给了绰重狼根本性的一击。

八个月后的亡灵祭,这是绰重狼仅能抓住的,仅能维持绰重狼存在的,唯一稻草,

那天你在万千陵墓中把我拉出,那天你在我手中焦灼地逝去。

寮驹巷,我仍无法不恨你,八个月后,你我必有一场死斗。

吊笼,觥袋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理解。

你我不过都是刚入学的新生而已,为什么如此近的距离却像两个世界。

椒邸比他早一步预见这些深不可测的黑暗,所以那天他只是想想就本能地发抖。

“樊蜊大哥!”觥袋使出所有力气对天大喊“离开这座城!!去地球另一边!去离这里最远的地方!一步都不要回来!!!”

余音结束时,他的喉咙哑得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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