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鳍洛打开仓库,仓库里三十个透明方盒中的绿叽子们活动着翅膀,它们的发绿光的眼睛一闪一闪。
昨晚大家按照三鳍洛的指示由西区和南区临硃狩猎院的人那里窃取了如此多的绿叽子,虽说发生了几场战斗不过目的完美达到了。
让粗旅狩猎院警觉,激怒临硃狩猎院,现在除了等待矛盾发酵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好翼皇塚和绰重狼。
真是期待啊。
三鳍洛走到中庭,邀星在那里静静望着柳树和晴空一夜未眠。
三鳍洛于他身边坐下。
“今天天气很好啊。”
“嗯。”邀星慢慢摇着扇子。“昨天大家都很努力呢。”
三鳍洛和邀星望向同一片云:“有他们在,这个计划才有成立的可能。”
“但人心难测。”邀星目光移到柳树上“即便是你也不是什么情况都能料到的。”
“是啊。”三鳍洛依旧看着天空“古往今来有几个人能看懂人心呢?更别说我了。”
“三鳍洛,你有对什么东西后悔过吗?”邀星平静的语气就像自言自语。
“关在图书馆的前五年我每天都在后悔。”三鳍洛似笑非笑“之后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真羡慕你。”邀星看三鳍洛的眼神就如他说的那样。
“这是因为我们都只能看到互相的一部分,就像你不知道我在图书馆经历了什么,我也不能体会你有多痛苦。”
云彩挡住阳光,它身上的明与暗自然变幻着。
“无论哪个部分都是我们,无论哪个时间我们都会在现在这个部分上成为朋友。”
光阴回转,天地悄然,枝叶新绿,残物归去。
“永远的朋友”三鳍洛起身离开。
绰重狼得知其他人都需要疗养半年以上,而棕沉铜还未脱离生命危险。
绰重狼明白了这是血淋淋的杀戮,林硃狩猎院第十班和三十班已不可饶恕。
同样重要的还有通过第二测试,而绰重狼加上昨晚捉到的也只有六只。
为什么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总也逃避不了?无论是独自流浪的那几年还是现在或者更早,有些东西总是如影随形。
绰重狼想问她,想问救了自己而自己没能救到的那个人,应该怎么办,可是越想就越会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
就在绰重狼独坐沙发垂头回忆时有人按响了门铃。
绰重狼不知道会有谁来找自己,难道是走错门了吗?
门打开后绰重狼对眼前略有些眼熟的女人说:“你要找的人不在这。”便又关上。
绰重狼走了几步越想越不对,忽然一个久违的人浮现脑海,身体随之僵直。
不会吧,别开玩笑了,难不成真的是她吗?但是与那时反差太大了吧!
“别...娅...?”绰重狼再次打开门试探问道。
她撩了撩头发恭敬地说:“好久不见绰重狼,哥哥。”
绰重狼一阵头痛慌张加眩晕。
街上,闲逛的两人。
“过去那么久了,我们都变化挺大的。”别娅微笑着说,她的长裙被风吹地摆动起来。
绰重狼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于是故意看向别处:“没想到你也要成为猎人。”
“因为我一直在追寻你的足迹。”绰重狼听不出她言外之意,也没留意她闪过的一抹异样。
车流,骄阳,行人,漫无目的。
“如果姐姐还在该有多好。”漫不经心而又分外伤人的话语,残酷的事实让两人尚未愈合的伤口进一步绽裂。
绰重狼停下脚步。
“别娅”绰重狼抬头仰望遮住太阳的那一朵云“你不应该找我的。”
长久而又寂寞的无言。两人所间隔的只有一道纸壳,无论谁稍一用力就会将其捅破,然后各自疲态与暗伤都将展露无遗。
“姐姐不在了。”别娅直面绰重狼“而你还在,所以只要你活着姐姐就没死。”
“别再说了...”绰重狼闭上眼“有些事我们自己承受就好。”
“你还不明白吗?姐姐她早知道那种事迟早会发生所以早就嘱托我到时候来照顾你,所以,所以...”由于太过激动以及下面的话太过需要勇气,别娅一时憋红了脸没能说出来。
“别娅...住嘴。”绰重狼能够猜到三分,但是她下面的话他绝不能接受。
“所以让我代替...”
“没人能代替她!!!”
四周人们看过来。别娅被惊呆住了,而绰重狼对一时失控也有些愧疚。
“别再来找我。”绰重狼转身走开。
别娅看着他背影脸色低沉。
“姐姐,你究竟喜欢他哪里?”
腹绮倚的伤情已经平稳,口戴呼吸罩沉沉地睡着。
翼皇塚坐在她床前椅子上握着她手。
她的手柔软而温暖,可是脸色却非常憔悴,就连她那波浪卷也失去了神采。
她和翼皇塚虽然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
曾经他们从某场灾难逃脱出来,那时若没有腹绮倚翼皇塚连一周都撑不下去。
如果翼皇塚是高傲之“刚”的话,那么腹绮倚则是侍刚之“柔”。
翼皇塚盯着她胸前的枪伤一股恨意在奔腾。
“答应我,挺过来。”翼皇塚把她的手抵在自己的眼中央双手握住仿佛祈祷。
翼皇塚迫不及待地想动用红刀把临硃狩猎院第十班的每个人人头依次割下来。
此时医生经过,翼皇塚瞬间拉扯他领子问道:“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两天之内必定苏醒!如果没有就杀了我!”私人诊所年轻的医生打包票。
翼皇塚把他放下:“只要能救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不知是年轻还是对自己医术有信心,年轻的医生保证地更狠:“如果两天内她没有睁眼我当你面把我的心、肝、肺、肾、脾剖出来!”
翼皇塚走出私人诊所,此时太阳正被一朵云挡住。
翼皇塚四处游荡,偶尔在他们初次来这城游览的地方停留。
蔚蓝的天空,一架飞机在它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淡白线。
鸟若没有翅膀便会坠地,飞机若没有翅膀便是废铁,翼皇塚若没有翅膀便不知该走向何方。
我想要力量。
翼皇塚在那场灾难中对无能的自己说道。
翼皇塚停在镜子幕墙前望着里面的自己。
我真的稍微变强了吗?
不,还差得远。
镜中景象与过往交织,那些熟悉的人们环绕着那时脆弱的自己。
现在却还是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翼皇塚,能容纳你翱翔的空连一寸都要不剩了吗?他向镜中人问。
镜墙如无边的银幕将他不愿想起的东西一一上演,而四周仿佛除了自己再无它人。
翼皇塚,你的剑要断葬的首先是身边的人吗?
他的剑无法防御,所以谈不上守护。
他的剑仅仅为了进攻,所以不容一点差池。
他认为只要足够强大,那么自己羽翼之后便可创造安全的范围,所以现在全部归咎于自己的弱小。
镜墙在虚空破裂,无数碎片迸溅出来。
它们交错,它们反射,它们割碎了翼皇塚。
一片片飞舞,一片片汇聚,一片片重组。
翼皇塚盯着镜中人。
尘嚣萦绕,一只孤雁飞过头顶,翼皇塚转身离开。
车流,骄阳,行人,漫无目的。
一辆黄色公交车驶过。
马路两侧,翼皇塚和绰重狼没注意到对方,各自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这是一个泥潭,要插手就要习惯肮脏。
三鳍洛戴着眼镜翻阅书籍。
大胆的预谋,大胆的行动,大胆的想法。
在被遗弃的十四年里三鳍洛始终在一线上挣扎着。
沉入水下的特大图书馆,年幼的男孩,一头疯狂的怪物。
躲杀,反击,被巨斧砸烂的手臂。
三鳍洛一只手拿书,另一只手翻页。
不知不觉自己向那死去的怪物学到了不少危险的野性。
散乱的纸张,拼命奔跑的身影,怪物的狂啸。
看着晦涩的书,三鳍洛不禁感到一阵笑意。
在杀与被杀中,三鳍洛与它建立了奇妙的关系,是敌人,也是朋友;是食物,也是亲人;是诱饵,也是师徒。
弱肉强食,基本的铁则,无论用什么去包装都不能改变。
三鳍洛把书翻到中间。
那怪物把无数的书打撒,所以三鳍洛看书时很少找到连续的几页,久而久之就养成了随机看的习惯。
水下的图书馆除了三鳍洛和怪物还有一个“人”,被三鳍洛创造的女人。
当阅读了一定数量时三鳍洛不解为什么这么多书里都要写爱情,要写女人。
再读了一定数目时,三鳍洛仿佛能感觉到一个人,虽然从未见过却格外熟悉她的每个细节。
一次重伤三鳍洛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下去时,她跃然映入眼帘。
三鳍洛以为她是带自己走的死神,与她聊了起来。
伤好后三鳍洛一次不小心淋湿了自己,便又见到了她。
躲藏怪物,看书,弄湿与她聊天,三鳍洛那时候竟有些享受。
三鳍洛站起,把书的每一页都撕碎,然后把碎片扔进垃圾桶。
三鳍洛拿起一瓶水迎头浇下。
三鳍洛初次见翼皇塚,绰重狼,花尾卷他们说的都是真话。
擅长奇奇怪怪的知识,
对女人感兴趣。
三鳍洛看着身旁那个即存在又不在的人,期待着从足够多的人那里取得嵌片,把她补充完整。
“真有趣啊,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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