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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冰河涓流的端倪(2)

草长莺飞,冰河涓流的端倪(2)

某无名楼楼顶半人高的围墙上,翘二郎腿随意打着哈欠的溯虚,发觉身旁满因碍事而充斥嫌弃的一双眼正盯着自己。

“嗯?”溯虚摆摆手“别介意,我只不过在这吹吹风而已。”

“吹风的话还有更好的地方吧?”男孩皱眉质问“狙击手可是最讨厌被人盯着和妨碍视野的啊。”

“那什么,总会有些事情不顺人意的对吧?”溯虚慵懒地说。

“现在这件事还不一定呢啊。”男孩撸起袖子就准备赶他走。

“椒邸...”女孩拉住男孩,呼吸开始急促“怎么办...”

“难道说?!”长期的经验警告椒邸大事不妙,他连忙稳住她肩膀“纱浣,没关系。机会还有的是,况且这也算不上失误。”

纱浣听从他的话,渐渐平复下来。椒邸松了一口气,庆幸她在做出把这一整层炸掉的傻事之前阻止住了。

“说起来”溯虚跳下围墙,活动了下脖颈“她在测试的时候忽然就自爆了呢。”

“果然吗?”椒邸边拆卸狙击枪边用意料之中的语气回应道“纱浣缺乏常识,所以常常不知轻重,尤其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

椒邸在琴盒中把零件整理好后却并没打算离开,而是抱胸和溯虚一起眺望夜幕下这座正要弥漫硝烟的城市,纱浣则在一旁用火药涂鸦。

“溯虚老师是怎么看这场闹剧的呢?”

“没什么特别的。”

“溯虚老师口风与外表不相称的严密呢。”椒邸伸了个腰,接着神色一沉“下面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老师安静地听着就好。”

“昨天钵焙龙的出现就是一个信号,那种程度的人怎么会有如此空闲来组织一场无所谓的测试。还有圣·特等第四狩猎院的人竟然也一同出现还说出了那种令人一头雾水的话,可疑之至。同样那些白袍们的学院异常杂乱,就像按某种能力抽调过来一样。这几点稍有观察力的人都能察觉出这测试并不单纯。”

椒邸回头看看玩得兴起的纱浣,继续说道:“原本我并不打算参与这些事,但今天从邀星那拿了班级名单后就知道了,我和纱浣已经不可避免地被卷了进来。名单上居然尽是些各自圈子里恶名昭彰的家伙,而且明显是有人故意把他们凑到一起。然而更诡异却是单子上的无名者们:别娅,殡霂,花尾卷,以牺牲交换能力之人;婪溺,游槑,宪马递,神出鬼没之士;哀没,汀驼,捉部瓦应变超群之辈;绰重狼,翼皇塚,三鳍洛,不择手段之徒。这些家伙只有我们这种长期需要大量情报的人才会知道,也正因为知道才会震惊和不解于这种搭配。”

椒邸盯着溯虚像在确认什么,而此时溯虚的不回应也就是回应。

“我记得溯虚老师没有说过是我们的老师,而是叫自己【负责人】,那么您的责任,或者说目的是什么?”椒邸回头看看因被晚风吹散画的手榴弹而有些伤心的纱浣,又望向下面川流的道路:“下面纯属我个人对这些疑点的推测。”

“其一,通过昨天圣·特等第四学院的人可以确定,猎人和它们这么多年的拉锯平衡已被打破。其二,而钵焙龙及他带领的猎人们在这城市停留的一个月里必有重要任务。其三,我俩要加入的班每个人都是被人有意安排的。其四,我猜想溯虚老师的责任并不包括保障我们的安全。”

溯虚挠挠头,仍旧一副懒散的样子,不过却对椒邸的话听得更仔细了。

“我最介怀的就是第四点。平衡被打破那么对人才的需求就会剧增,要使人才剧增学院的训练就会严苛,越是如此,就越是只有精英才会出人头地。而这种刻意安排的班只能让我想到两种可能,一种必然。这种班必然与死亡为伴,然后要么成为精英,要么化作沙泥。这种班实力强大的那几个人我不相信会有援助后面人的想法,成为累赘的人极会被抛弃。我和纱浣必须要升到圣·特等学院,但这种班对我们太过危险。现在最理想的是捉到三十只绿叽子,然后拜托钵焙龙帮忙换班。”

椒邸忽然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覆盖。

“冷的话就回去吧。”纱浣身上多了一个琴盒,却少了一件外衣,

椒邸没有发觉刚才自己在颤抖,而纱浣则看在眼里。

“没事了,走吧。”椒邸一手把衣服还给她,一手背过盒子。

椒邸手握在门把手时听见溯虚对他懒散的说:“有时候看看近处也蛮有趣的,狙击手。”

纱浣歪头看看溯虚,然后转身下楼时手肘撞了下门框,接着揉了揉胳膊追随椒邸而去。

庭院里,透绿的柳枝随风摇曳,满地银泽中树影如池鱼相聚。

花尾卷在木走廊上觉得自己有些胀,尽管没有肚子。

花尾卷飘向院内,她木桶般深红的容器沐浴在月光下染上了一层静谧。

抬望明月,花尾卷不禁浮想联翩。

如果自己有身体会是什么样呢?

看到的世界会更漂亮吗?

那副身体一定能跳非常轻盈优美的舞吧?

阳光和月光贴在身体上会有怎样的差别呢?

不过要是有了身体,像今天这样吃一定会发胖吧?

即使发胖,那个身体也十分温暖和柔软吧?

几片清云飘过,花尾卷想知道的还有更多。

如果有身体的话,两条腿要怎样跳跃呢?

睡觉的时候要怎么躺呢?

被子盖在身上不会很重吗?

头发摸起来什么感觉呢?要怎么打理呢?明明看不见后面她们的辫子是怎么弄得呢?

还有,和朋友去买衣服都要做什么呢?

衣服穿起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花尾卷看到的月亮越来越大,直至边缘模糊。

月盘里,花尾卷期待的梦境逐一上演。

一会她在旷野里奔跑,跳跃。一会她在看着朋友挑选衣服苦恼的模样傻笑。

一会她躺在溪流中,头发就那样散开。一会手拿最后一块积木,把小房子搭好。

暴雨在捶打,狂风在呼啸,雪没过小腿,晨露滴在掌心,日夜在眼中循环交替。

有一天收到某人情书,那个女孩心脏狂跳,脸颊一阵红晕...

在难以想象到的地方花尾卷猛然惊醒,月亮也弹了回去。

哦,是梦啊。

隔了两间房,邀星在自己房间里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汗水不住地滴淌而与温度无关。

邀星抓紧扇子咬紧牙关,难以发出一点声音。

父亲,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以这种残缺的方式活着!

邀星的心脏像有一只手拼命地捏扯,与心脏相连的血管又如众多恶蚁蚕食。

大脑里激荡的剧痛与心脏相互呼应,而邀星只能任其猖狂。

心脏每跳动一次,他的大脑就像同时被劈了一刀。

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给我这种力量,连死都做不到!

可恶!

邀星把扇子甩出,扇后绑着的鞭子也一圈圈飞窜。

疼痛的作用下邀星一遍遍无目的的将其狂甩。

砸烂了花盆,打散了床板,扯裂了油画.....

由于特制的房间,邀星的挣扎外面不会有人察觉,依然安静如初。

大约两三个小时后,邀星脱力地在黑暗中靠墙坐下。

“时间不多了...”他用仅剩的力气提醒自己“花尾卷,一定要让你镀生化。”

“别做傻事啊,邀星。”一直守着门口的三鳍洛低声地说。

棕沉铜一行人站在一栋尚在建设的楼房前。不知为何,附近一个施工人员都看不见。

“就是这里。”棕沉铜用铁棒指了指其中的某一层说道。

路上,绰重狼听说的是他的另外十名伙伴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接着得知地点后派上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从别的楼用望远镜向里面观察过,那些同伴们就在那一层齐齐的站着,石化了一样,但除了他的伙伴就没有别人了。

棕沉铜知道有人在滥用镀生环,但猜不透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镀生环对镀生环,他估量了下绰重狼,认为就算揪不出幕后真凶,至少也有实力离开。

按计划绰重狼戴上无线耳机启动镀生环,棕沉铜让几个人在合适的地方密切注意情况,他自己带几个人在楼底以防万一。

由于尚在建设,这楼没有边框或墙壁,只有个到处是石灰的主体。

一级一级,一层一层,如果没有外面大型广告牌的参照,稍一恍惚就忘了自己在哪一层。

绰重狼的视线刚刚扫过这一层的天花板,突然就见到了许多双鞋子。

就是这里,如果他还在的话,那么绰重狼刚一露头的这瞬间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然而直到绰重狼整个站上去也没察觉到什么敌意。

十五个人有男有女整齐地闭眼站成三排,没一个人对绰重狼的脚步声做出反应。

忽然耳机响起刺耳的噪音,绰重狼果断把它扔出了楼外。

绰重狼环视一遍四周,发现了一个背对自己,白发垂腰的孩子。

“喂!”没有任何动作,和那十五个一样。不,她是凭空出现的。

到底是受害者,诱饵,还是真凶?

警惕地走到她身后,拍她肩膀的一刹那绰重狼迅速扫描一遍周围,但没有异样。

意料之外的是她竟十分自然地转身了。

引人注意的是她的双眼里闪耀着的是璀璨的星河,通过特殊排列而呈现出前所未见的神秘美感。可她却不止视觉,连听觉都没有。

当绰重狼正奇怪时,上下以及柱子发出许多橘红色的光来,那是被人事先刻好的铭文。

猝不及防间,绰重狼落入了光怪陆离的幻象之中。

绰重狼身上爬满了蛇——无所谓。

一群鳄鱼争先恐后的过来撕咬——有点痒。

孤身一人游荡在墓园中——莫名亲切。

掉下岩浆——不是没见过。

躺在断头台上——刀跟软泥似的。

对这幻象之低级,以及能被这低级幻象迷住的家伙,绰重狼感到有些惊讶。

绰重狼集中精神打算破解出去时,身体竟使不上力,接着一阵空虚。

什么!原来我已经——这么饿了啊...

三天前好像吃的核桃来着?在肚子不断的“咕噜噜”声中绰重狼精神很难集中。

不过幻象却解除了。

绰重狼以为是棕沉铜他们过来了,找了找却没有他们的影子。

“咕噜噜...”绰重狼摸摸肚子,果然还是先去吃点什么吧。

“咕噜噜...”

“咦?”绰重狼忽然明白了“难道说...”他看着旁边的白发少女“你也饿了吗?”

“咕噜噜”

不过,这也算是解决了吧?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

吵死了!绰重狼对后面那是十五个恢复过来的人叫道。

当然,这不是人力能控制的,于是这栋楼霎时沉浸在了此起彼伏的“咕噜噜”的海洋中。

总之,还是先去吃点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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