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角落,三鳍洛把他扶的林硃狩猎院第一班的人放在地上。
这里离游乐园已经很近了,他看看发光的摩天轮然后对他背后开了几枪,鲜血瞬间淌了一地。
三鳍洛再次计算了下距离路径,没问题,正在范围内,于是向自己也开了几枪。血越流越多,两滩血开始交汇,
蚀骨的痛令他难以行动,三鳍洛咬紧牙关,即使汗如雨下,膝盖颤抖,还是坚持着扶起地上的另一个人。
三鳍洛扶着他,向里面走去,血在他们身后流淌了一路。
这特意挑选的地方就算是白天都不会有人经过的。
每动一下都在刺激神经,这种感觉三鳍洛已经久违了。
四周格外安静,他仿佛能够听到血流出的声音,眼睛有些晕眩,身体像抽空了一样。
不过三鳍洛知道自己绝不能停顿一下,他若不往前走那么这一切就都白费了。
黑洞洞的环境散发着不祥,他的腿越来越沉重,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水下,战斗,怪物,十四年。
三鳍洛对身旁即存在又不在的人勉强笑笑,这条路还没走完呢。
只要一直走就好,温热的血不停地滑过皮肤,渐渐冰凉的身体呼吸越发微弱。
邀星,你痛苦的时候是不是和我这个样子很像呢?要真是这样我可更加佩服和同情你了。
三鳍洛的耳旁出现了嘈杂又熟悉的声音,这些声音都是他在水下图书馆经常听到的,深海动物们的歌声。
蓝色海洋中鱼群在隔离膜外游动,夜晚的时候尤其热闹。有时候海豚或鲨鱼还会和他互相观望。
三鳍洛上了楼梯,目的地已经非常近了,只是每登一级痛苦和消耗都会加倍。
他们身后是长长的血路,三鳍洛感觉自己扶着的人也快要到极限了。
上楼梯的时间比之前还漫长,而三鳍洛必须走到尽头。
当三鳍洛走完楼梯的时候,它已经被彻底染成红色了。
接下来是笔直的走廊,三鳍洛一只手撑墙,一边扶着那个人向里面挪动。
三鳍洛眼神黯淡,腿有点不听使唤,嘴里满是铁腥味,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停下。
三鳍洛感觉自己像蜗牛,背负着沉重的东西前进,却看不到距离的缩短。
终于三鳍洛摸到了他想要的那扇门,他把门打开,此时视线扭曲得分辨不清什么是什么了。
三鳍洛凭借记忆,使劲掏出枪,他的身体已经快没知觉了。三鳍洛向一个立起来的长方形物体及其周围吃力地开了几枪,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扶着人走到那个方形物体后面坐下。
三鳍洛手边有两个伪装的按钮,他按下去了软的那一个。
与时间的竞争,三鳍洛以生命来保证和信任计划,所以在仿佛无尽地等待中他才忘记了种种痛苦虚弱。
突然几个人跑了进来,他们在用慌张的声音向另一边报告情况。此时三鳍洛按下了另一个硬按钮。
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向这里攻击,而这几个人与那个东西交起火来。
“喂,忍着点。”戴临硃镀生环的人把他背起来。下楼的时候三鳍洛模糊地看见弃猎者鳄鱼男的尸体,他微微翘起嘴角。
计划顺利。
深夜,公园。
蛾子飞舞的白色路灯底下,长椅上汀驼正大把抓着零食塞进嘴里,然后几口把一瓶饮料喝到一半。“邀星大人居然喜欢那种的吗?”
“会肚子疼哦。”一旁捉部瓦拿着烟斗说。
“我不在乎。”汀驼把包装袋使劲揉成球状,扔进垃圾
“我说”捉部瓦站在她面前“还不能断定邀星和花尾卷是什么关系吧。”
大口吞食的汀驼顿了下,又吃起来。
捉部瓦看了下时间:“我该回去了。”
“等等。”汀驼突然叫道“我和你顺路。”
出了公园,就是一条马路。路上车流不息,但行人没几个。
月牙悬在天边,群星明亮,流云纱薄。
“如果她真是邀星大人喜欢的人该怎么办?”身旁汀驼问。
捉部瓦想了想:“那你就大哭一场,然后放弃。”
汀驼吃了一惊,她仔细盯着面前这个穿灰西装,打白领带,手拿无烟的烟斗,头发刻意梳到后面的男人。
“你还真是说的轻描淡写啊。”
“也就是这么回事。”捉部瓦放回烟斗,拿出口琴,吹了起来。
他吹的是曾经某个猎人的成名作。
这个曲子名为《呼风丘的溪流》。创作背景是这个猎人在沙漠和同伴走失,独自走了很久,当他筋疲力尽求生无望时,在某个山丘上听到了与众不同的风的声音,并且这风中还夹杂着几丝湿润。
猎人向着这风走,最后果然在那里发现了绿洲。猎人对此感激不已,和同伴汇合回去之后久久不能忘记那个情形,于是耗费一年创作了这个曲子,以此纪念那个地方。
之后喜欢这个曲子的人越来越多,开始衍生了各种版本,进而传播的更远。这个曲子包涵希望和敬意,通过几段变奏还有稳定情绪,安抚心灵的能力。
汀驼静静听着捉部瓦的演奏,心情有点好转了。
一个岔路口,汀驼停下了脚步。
捉部瓦想向右边走去,可是有股力量似乎在阻止他。
汀驼转过身:“再见吧。”
“嗯”
汀驼独自往左走了一会,忽然发觉音乐声并没有减弱。
她回头看见本应该走远的捉部瓦。
捉部瓦什么也没说,依旧边走边演奏。
汀驼也和刚才一样静静听着。
深夜的道路,两个人走不会寂寞。深夜的灯光,伴随音乐不会冰冷。
家门口,正当汀驼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他时,“您好。”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两人。
两人向那声音的方向看去,那是个男孩,他的眼白是网状的,脸一副冷淡的样子。
“能打扰你们一会吗?”
“我不能答应你,对不起。”游槑对泛仪牡说。
汀驼和捉部瓦离开公园没多久,游槑、宪马递、泛仪牡三人就偶然过来了。
游槑终于拿出勇气当面拒绝了她。
泛仪牡坐在刚才汀驼坐的椅子上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笑着说:“好吧,我明白了。”
正当游槑庆幸她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她补充道:“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游槑有点头痛了。他看看旁边也五味杂陈的宪马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游槑突然想到:“那你也要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和宪马递认识时间更长吧?”
泛仪牡站起来,盯着游槑的眼:“因为你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
游槑一头雾水,宪马递更是惊讶异常。宪马递和游槑的能力都挺相近的,游槑能做而宪马递做不了的事,他想象不到有什么。
“没这种事,他比我更优秀。”游槑对她说。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独特之处。”泛仪牡看了看宪马递“这个优点可是决定性的。”
她到底在说什么?游槑觉得莫名其妙,而宪马递心情更混乱。
“你觉得宪马递有什么特点?”泛仪牡问。
游槑想了想:“守时,有时寡言,有规律,规划能力强,自制能力几乎变态,品味奇特...”
“你现在明白了吗?”泛仪牡问。
明白什么?游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而是非要这么拐弯抹角。
“我喜欢的是你的适应配合能力。”泛仪牡一言挑出“听他说你们合住到现在也只有三个月。”
泛仪牡的话让两人明白了,但是对她下面不留情的语言还是没有准备好。
“宪马递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可能跟他相处的能有几个人呢?”泛仪牡没有给游槑回答的时间“我想除你之外再难有它人了。”
游槑看宪马递一副被伤到的样子不知该怎么办。
“我相信你可以很轻易适应任何人,这是种很稀有的能力,所以我才听说他有室友的时候对你产生了兴趣。”
游槑看着她不禁想: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那么你也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吧?”泛仪牡向游槑走近了一些。
游槑依旧头痛,他忽然想到了革切琅:“因为我有女朋友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是表演吗?”
真是和可爱外表不相称的洞察力。
“等等,谁会第一次见面就答应交往的啊!”见到她这样,游槑只能把之前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那我经常来找你不就可以了吗?”泛仪牡好像铁了心一样。
游槑到底为什么不能答应她,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这么可爱的女孩,对自己也很忠心,那么到底为什么?
游槑没有其它想说的了,那么干脆答应吧。
游槑刚要开口,不经意看了下宪马递,然后都明白了。
“泛仪牡,如果我们早点相见就好了。”
这次是她不解了。:“早点和现在不一样吗?”
游槑摸摸她头:“不一样,你应该早三个月的。”
在泛仪牡震惊中,游槑走向宪马递。
“回家吧,这个时间该洗漱睡觉了”
这对泛仪牡来说是此生最挫折的一天,也为她之后某个属性的开启埋了伏笔。
总之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宪马递问游槑:“你那句话什么意思?”
“哦”游槑简单地回答了他。
“朋友妻,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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