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了半个钟头的虚无物理学之后，李兲的尝试，完美地失败了。
仔细想想就知道，作为一个比地球先进了将近一千年的文明，地球现在的前沿科技，甚至是某些妄想科技科，对于那些创造了利维坦，发现了虚无物理学的文明而言都跟石板上头留下的原始人壁画一样。
李兲最后的成果就是，把自己的“潜入”层级，从基础一层深入到了二层，能够利用的负熵翻了一个数量级，但是出了主控室，照样还是连鹅都打不过——
设想一下，你原来有个技能叫放屁，杀伤力为1，现在这个技能的威力翻了10倍，杀伤力变成10了，说成人话那也只是个屁用没有的屁
李兲这情况就差不了多少。
他叹了口气之后，才站了起来，把教材丢到一边消散掉之后，一脸欲哭无泪。
络伊在控制着飞船，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只知道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上面。
“有什么收获吗？”
络伊问道。
李兲两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才说道：“我感觉，自从开始研究唯心的东西，我就成了个哲学家，左右为男，而且干起活来男上加男的那种。”
络伊闻言，转过头看着李兲，眼睛中有一丝疑惑，还有更多的则是不解：“怎么升级打坐练功还能改变性取向呢？我没听说过啊……”
“话说你就没有个正常点的......形体吗？”
李兲看着那朦朦胧胧的人影，觉得看着这个半人不鬼的躯体，他找不到一点科幻的气息。
络伊可能是愣了一下——以她现在这没有多少辨识度的形体，只能大致看出是这个意思——然后才解释道：“我的躯体几千年前就毁了，现在我是以意识在和你交流。”
片刻之后，她一晃身子，瞬间就成了一个一脸严肃的女军官，个头估计比李兲还要高出一截。
“不过，如果你只是要看个大概模样的话，我可以建模出一个虚拟形象。”
李兲被那女军官的严肃刺激得一机灵：“咳咳咳，你这太TM吓人了吧？”
女军官歪了歪头，下一刻身影就“啪嗒”一下关闭了，再次打开的时候又变成了个萝莉。
“算了算了，你还是用个正经点的形象吧，我好歹还是个正经人。”
李兲心说你变个舰娘效果绝逼是赞爆了，但是他还没脑抽到那种地步。
“你是说舰娘？”
好吧，看样子现场脑抽的人不止李兲一个。
李兲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想要点头但是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你弄个看着比较符合气氛的吧。”
他严肃了半天，最后也没从舰娘中绕出来。
“哦。”络伊一挥手，下一刻，这个投影又关闭了，打开的时候，出现在李兲面前的是一个比他矮小一些，但是看着确实正经不少的少女，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军服，脑袋上顶着个精致的舰长帽子，灰发，单马尾，五官姣好。
漂亮到就跟艺术品一样。
李兲点点头：“可还行。”
他在休息了一下之后，准备再投入研究工作，可惜没成。
“舰长大人。第一事件链还等着您处理呢。”
李兲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第一事件链是什么鬼玩意儿：
【重建计划】事件链。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计划，但是目前为止，李兲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头绪。他打开了事件链列表，但是只看见一个“详细计划待定”的标签。
“络伊？”李兲问道，“这是等着我自己写吗？”
“没错。”
李兲点点头，随后才开始有些生疏地在这上面编写文本。
在逃亡之前，人类是有一份重建计划的，但是只要不是沙雕和睿智，就知道那东西是指望不上的，哪怕现在也是如此——还是那句话，地球都没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不过，李兲也可以参考一下。
“事件链通常有十年有效期，在此之后您可以选择延续任务。但是我不推荐您这么做。利维坦把您任命为了人类领航员呢——您要有点责任感。”
李兲心说自己哪里没有责任感了，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选择了十年内完成任务。
“您要不先立个flag？”
络伊在旁边悠悠提醒着。
李兲心说也是，就点点头：“从今天开始。我，李兲对天发誓，要是完不成【重建计划】事件链，当众女装，直播剁**，五档风扇日给你看。要是做不到，五雷轰顶天诛地灭！”
“还得被人把大头贴贴在历史书上，当成反面教材以供凭吊。”
“嗯对！”李兲点点头，然后才郑重其事地开始写起文档。
首先，第一步，恢复农业生产。
然后，第二步，恢复工业生产。
第三步，恢复近现代化。三阶段，共持续时间十年。
“天知道这能不能完成啊。”他寥寥草草写完之后，就靠在王座上了。
身后的椅子很软，面前还有个漂亮姑娘在那里傻愣愣地开船，他感觉末日也不怎么糟糕了，但是想法只持续了几秒钟就烟消云散。
他在梦中，再次看到了闪电与风暴，皮肤上再次火辣辣起来。
他一瞬间惊醒，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那里还有一道不明显的伤痕，是末日的时候留下的，现在，那里就一片滚烫灼热，让他不禁感觉心头哇凉哇凉的，脑门上异常地溢出了一层冷汗。
“恐怖能量云！”他低声惊呼着。
络伊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您想起来了？”
“那团恐怖能量云还没死！？”
络伊点点头。
李兲看见这之后，一瞬间呆愣住了：“我们不是摧毁了它吗？”
络伊关掉了面前的几个操作界面之后，才淡然开口道：“事实上，在虚无者中，这一过程被称为放逐——因为至今为止，我们都没能真正确认一个恐怖能量云的死亡。”
“怎么会！？”李兲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但是他绝对是看不到的。
络伊耸耸肩：“每一个恐怖能量云都有属于自己的特征信号。我们在宇宙的各个角落都设置有哨兵空间塔，用来检测这种信号。
至今为止，我们已经发现的每一个恐怖能量云，都在死后，被哨兵空间塔在其他地区探测到过。”
“我去！”
敌人还未死亡？一想到这里，首先涌上心头的就是恐惧——正如它恐怖能量云的称呼一样，它能引起的是负熵体的绝对恐惧。
李兲是研究过唯心灵能的，所以在让理智可控化上，能够更加老练一点。
他压下了一切恐惧，最后才木着脸，表情铁青。
“敌人居然还没死！他妈的还没死！”
一种愤怒让他不由得咒骂了几句，随后才平复下来。紧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刺激——一种拎着菜刀砍死对方全家的冲动，让他心头一阵波澜起伏。
最后，他还是冷静了下来，审视起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最后，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唉，他娘的白遭罪。想当初我尚有六旬老母，妙龄小妹，三五个生死之交的兄弟，现在，屁都没剩下一个，身无分文，流落在外。”
感叹到此，他不禁有些感伤。
“咳咳，舰长大人。您实际上还没‘身无分文’呢。”
李兲无精打采地挥挥手：“我知道。”
他随手一抓，迅速从眼前的空气中凝结出一根八二年的老中华，颤颤巍巍点好之后插到了牙缝里。
随便自言自语了几句之后，络伊认为这男人疯了。
“你现在还有五百万同胞！”她一拳就砸在了李兲的王座上，动静之大，甚至让李兲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李兲这时候还清醒着，嘴里面的烟却一哆嗦，掉了。
李兲沉声道：“你让我冷静一下。我该想想怎么报仇了。”
他以前说要报仇，那时建立在他有一支舰队，而且很牛逼的基础上的，但是自从研究了虚实物理之后，他就没怎么把这当真了。
思索间，他知道自己的智力在微微提升了，同时，因为理性化的意识正在逐渐步入状态，他感觉自己离灵能海深处更进了一步。
但是这不是重点。
络伊看着李兲抽着烟，又开始沉思，这次并没有打扰他什么，只是点点头：“这是猎杀恐怖能量云的事件链，大纲还等着你编辑呢。”
“我明白了。”李兲皱着眉，接过了那个全息窗口，放在面前。
这次，他沉默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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