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个毫无起伏的平凡小人物,或许,大部分人会喜欢那些有内涵有深度故事人物的故事,戏剧性,张力,这些在我身上所不具备的要素,所以值得庆幸的是,非扮演着这个故事主角的人并非是我。
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保护全人类的立意虽高,但却无从下手,要让一个新生婴儿在一夜之间变成战略专家完全是痴人说梦,但说到底,我拥有知识,拥有情报,如果自己无法做到,那么,就去找可以做到的人。
“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亮晃晃的铠甲齐刷刷的响着,手持长矛的士兵全力追捕着杀死王的凶手,假设我停下脚步,对他们张开双臂,把莱昂自杀的真相告诉他们,顺便再解释一下放倒几个贵族和护卫并绑走公主的理由,原谅……之类应该也不会得到吧。
好消息是,我对这座城的每一个房间,每一条走廊,固定看守的布置,巡逻经过的时间,乃至主厨师和佣人之间的那点小秘密都了若指掌。
耳边刷刷的步伐渐渐远去了,怀中的少女却依旧安静得像条观赏鱼。
“我知道你不是哑巴。”
她慢慢抬起头,眼神空洞。
“喊叫,会受伤,安静等待,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似乎是被这样教育了,然而,那个能在她哭喊以前解决一切的男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是吗。”
我随意的回应了,略微不是滋味,曾经的我本不会去在意听这种话题的。
重新审视了一下昏暗的室内,蜡烛器具和布料制品,以及一些洁具用品被整齐的成列着,看上去并不常用,这里并不是佣人们常用的杂物间,存放物都是在宴会时才会使用的。
必须想个办法逃出去才行,必须得去找出那些能得做到的人才行。
“一直,伪装着的吗,一直,伺机等待着,的吗,”少女断断续续地张着嘴,如同语言功能没有调整好一般,“所以才,一直在身边,的吗。”
她的样子,倒是提醒了我,随着需要去想的东西变多,似乎就开始变得健忘起来。
“与‘我们’的联系还没有被切断,我可以查阅到与你相关的记忆,但是,一直在你身边的那个不是我。”
一直记录着她的那个体,已经被城堡的守卫们抓起来处理掉了,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只是这种程度的事实如今的我却说不出口,毫无疑问,‘我们’已经变成人类的敌人了------至少人类会这么想。
“放心吧,我并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有些事想向你本人确认一下。”
身后是国王的尸体,旁边是惊恐的贵族,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法提问,于是就做了,穿过人群,突破守卫,俘走公主,比起理由,倒像是解释用的借口,而一切皆为事实。
听完我的说辞,她也只是像个坏掉的木偶,微微歪了歪脑袋,没有表情,没有参照,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亲切,仿佛面对的就是……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完全搞不懂。
“你有什么梦想吗?”她愣愣的看了我一眼,关于表达,我还需要更多的学习,真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如今的生活,自己的处境,满足于现状吗?”
她的嘴唇微张,又闭上,最后,还是那张意义不明的面瘫脸。
简直是在浪费时间,那就把她带走吧,我不确定,这会让她陷入危险,怎样才算是正确?哈,客观来讲我还只是个出生几小时不到的婴儿,不如说我才是那个需要引导的人。
“不…明白,角色,义务…只是,扮演,自己的角色……”
缺乏感情,机械样的回复,那是,甚至都算不上答复的答复。
“是…吗,我明白了。”
我这样回应着。
她微微点了点头,从那动作中却无法看出一丝半点的意志。
我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不对,这种感情并不是……去摸摸她的脑袋,表达怜惜,然后呢?意义?不明白。
今夜的皇城内喧闹无比,火把的光芒点亮着每一条街道小巷,就如同庆祝王之诞生日的庆典,百余年来空前的大扫荡,士兵们推开一扇又一扇人家的大门,把渗透在皇城内每一个角落的‘我们’一个又一个的拽出并击倒。
面对那些被利刃与钝器反复洗礼的‘我们’的身体,邋遢的士兵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他用手肘顶了顶围巾士兵的手臂,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把手伸向‘我们’的面具……
如同被遗弃的人偶,看着不断灌入冷风的窗口,公主依旧是那副失魂落魄的常态,很快就会有人找到她吧,但我也没法看到那一幕了,‘我们’在城里的视线在逐步…飞速地减少。
‘请守护我最后的宝石’,这样的话对那些敬仰你的臣民们说去啊,真是个无可救药,愚蠢无比的男人。
我并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也不会去扮演那样的角色,如果要问我如何去保护好一颗放于盒中的宝石?那我肯定会回答‘先保护好那个盒子’,就是这样,而她,就待在这里,待在这盒子的最里面,那样,她就会很安全。
如果想以一个人的身份活下去,那么,人活着的理由又是什么?曾我不可能去思考这样的问题,所谓梦想和理想的分界线又在哪里,弄不明白,人类对于我而言还是太过复杂了,思考只是没有尽头的混乱迷宫,距离都太遥远了,对她也是,对我也是,如果我并没有独自离开,而是选择了带上她,两个人一起的话,是否能离‘人’更近一些呢?……果然是没有意义的,我与她,如今都只是断了线的傀儡,从一直扮演的角色中迷失,拿着剩下半截不到的剧本,硬头皮,表演着,表演着,就算把我们放到了一起,那又能怎么样?
现在,是时候去办正事了,以‘我们’的庞大知识量为基础,再用我那新生的蠢脑子得出了拯救世界最少要满足的重要前提:代替我掌控战局的人,拥有战胜天灾力量的人,能修复世界伤口的人,以及一张翻盘的王牌,结论是,一个老人,两个女人,以及一个非人类,找出他们,他们才充当着故事主角的身份。
哦,等等,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略微在意的事情要做,也只是突然就想到了。
城市在骚动着,城堡方向传出来的喧嚣让人无法安宁,似乎出了什么乱子,但这和城下的人没什么关系,巷口间,不景气的伐木工态恶劣的向刚结束一天工作的马夫抱怨着,而在这种抱怨即将升级成欺负前,一个圆形的物体被我丢向了他们脚边,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滚动着,直到他们看清那张共享秘密的罪友之脸。
这种行为是没有价值的,产生不了任何事物。
阴影中的我观察着他们渐渐因恐惧而扭曲的面部表情,思考着理由与意义,但最后也得不出答案,那是当然的,毕竟对错观是由人所定,并不是一道意义逻辑问题。
我离开阴影,没有怀揣的敌意或杀意,只是沉稳地,思考着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向着二人方向缓步走去。
既没价值也没意义,但是,哪怕冰冷的双手无法感受到鲜血的温度,却依旧能感受到了某份厌恶与罪恶感,或许我的脑子确实已经不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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