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走到剑宗面前,双膝跪地,解下来身边的佩剑,用双手捧在了胸前。
剑宗面带笑容,将那柄凡铁铸成的剑拿在手里,说道:“江竹,为师如今的确没什么好教给你的了,在你下山之前,就以此剑相赠吧。”说罢将剑匣打开,取出一柄剑,剑上还泛着那么一丝的热气,明显是刚刚出炉,剑身银光闪耀,给人一种清冷幽远的感觉,剑上依稀有星光若隐若现,整柄剑给人一种变幻莫测之感。所有人都知道这应该就是剑宗在夜里在铸的那柄剑。剑宗将剑交到依然做捧剑状的江竹的手上。
“多谢师尊。”江竹双手接过长剑,依然保持着捧剑的姿势,问道:“不知此剑何名?”
“此剑为你所铸,其名当与你之剑意相合,这柄剑,可名幻星。”剑宗合上剑匣,淡淡地说道。
“是。”江竹应道,收起剑,起身站在剑宗身后,将剑佩戴在身边。这个仪式有关他的部分可以说基本上就结束了。
剑宗待江竹站定,接着对眼前的剑师们说道:“接下来,请诸位看我一剑。”这也是剑山大会的一个固定的环节了,毕竟剑宗在成名之后,一般也就只会在剑山大会上出剑,可以说,很多宗师都是冲着这一剑来的。场下宗师,有的是刚闻其名,第一次前来,脸上充满了期待之色,但这之中又有一点疑惑与傲气,疑惑为何剑宗可以有如此声名,可令天下宗师折腰,自己未必不能超过他。而之前看过的剑宗出剑之人,脸上就已经彻底是期待之色了,每一次观剑,他们都会感觉到自己的瓶颈有了那么一丝的松动,这一丝松动就足以让他们为之期待甚至是疯狂了。
“就用这幻星剑吧,你们看好。”剑宗并没有再次打开剑匣取剑,而是一招手,江竹身边的剑直接飞到剑宗手中。听闻使用幻星剑,不少人,尤其是第一次登山的宗师们内心中却是有些诧异和遗憾,因为听这个剑的名字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在夜晚星辰照耀下才能发挥最大实力的剑意,但是现在,朝阳已出。
剑宗没有管下面的人是怎么想的,只是稍微停了一下,再次看了一眼今天刚刚铸成的幻星剑,下一瞬间,挥剑,斩苍天。
天地变色,之前刚刚平息下来的朝阳竟然逐渐的失去了它的身影,蓝色的天空渐渐的变暗,本来的清晨被生生的逆转成为了黑夜。场下所有的宗师都用着畏惧的眼光看着这个天象的变化,仅仅是这种逆转白天与黑夜就已经不是常人所能及的,虽说有黑暗类的剑意可以让一片区域变得黑暗起来,但是姑且不论整个剑山这么大的区域,即使是隐没朝阳就已经不是变暗所能描述的了。天空之中开始如同真正的黑夜一样,出现了月亮,出现了星辰,若不是刚刚从白天变化过来,仅仅是看着天穹当真与夜晚没有了区别。
夜幕越来越清晰,终于有的宗师不自觉的惊呼了出来:“群星,群星的位置不对。”这是一名同样修习与星辰相关的剑意的宗师,飞星剑主莫宫奇,发现了星图的不对,甚至当他想用剑意来联系天上星辰之时,那种联系也都比平时甚至是白昼要微弱许多。
这片星空,只是剑宗的星空。
“怪不得叫做幻星。”很快,星空的不同就被所有人知晓,任霜雪看着上面的夜幕,倒是没有感慨剑宗的强大。
“幻星,幻星,是虚极而实吗?”其他的宗师看着剑宗用剑随意的勾引下来星辰之力,那星辰完全看不出来是虚拟的,所拥有的一切都与真实的星辰没有区别。很多宗师都在思考着虚极而实的可能,不过,将整片虚幻的天空化为现实,这等实力,果真不负剑宗之名。
这等震撼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剑宗收势,亲手将剑挂回了江竹身边,夜幕也随着剑宗的动作渐渐散去,如其他几位剑师剑意过后一样,一切都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这一切除了记忆当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之前的一切真的只是虚幻一般,从虚幻中到来,消失于虚幻之中。
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的体悟着剑意的余韵。剑宗见状,也没有作声,仅仅是向所有人行了一礼,就已经准备退去。剑意展示完了,这场剑山大会也就接近尾声了。
“请剑宗留步。”一道女声传了过来,从刚才体悟中刚回过神来的宗师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个突兀的声音来源,却是之前和江竹在一起的任霜雪。
剑宗听见声音,身影微动,下一刻直接来到了任霜雪的身边,问道:“何事?”
只见任霜雪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剑形的木牌,双手捧住,向着剑宗递去。
“那似乎是剑令。”旁边有靠着比较近的宗师看着木牌说道,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羡慕之色,但是在看了一眼任霜雪后,又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剑令是剑宗还未大成时留在世上信物,凭借这个信物可以要求剑宗满足其一个力所能及不违背道德与底线的要求,可以说这个要求非常宽泛,包括之前的剑意,如果此时任霜雪想学的话,剑宗也会将其炼为剑招教给她。当然,助人上宗师一类的是肯定不可能的,那也不是剑宗所能达到的范畴。问题在于,剑宗尚且未大成之时,那位少女恐怕连剑道都没有开始接触,又怎么可能让剑宗欠下足以留下这一信物的人情。这种信物,没有人敢硬抢,姑且不论那里面留下了剑宗独有的剑意,剑宗的记忆力也没有差到连欠了谁很大人情都记不住。
剑宗看见这件信物,脸色也不由得一肃,毕竟无论如何,是冒名顶替还是真的剑令持有者都是一个值得严肃对待的事情。剑宗轻轻地用手拈起木牌,闭上眼睛仔细感应了一下,睁眼道:“剑令没有问题,不过在你说出你的愿望的时候,可否说明剑令的来源,在下愚钝,实在记不得和姑娘有过交集。”话音落下,任霜雪正要张口应答,突然剑宗“咦”了一声,目光看向了少女佩戴的漱雪剑。
“是漱雪剑主给你的剑令?”察觉到自己话语略微有些不当,剑宗补充道:“你是漱雪剑主姜月的什么人?”虽说之前江竹称呼任霜雪为漱雪剑主,但是明显剑宗这里指的不是少女本人,而是漱雪剑之前的主人。
“在下为姜师之徒,这块剑令正是家师赠予,说是将漱雪剑与剑令一同交于剑宗阁下便可。”任霜雪施礼道,将漱雪剑解下与剑令一同递了过去。
剑宗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的疑惑之情,以自己命剑传递消息,究竟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一个宗师都谨慎到这种程度。剑宗缓缓的抽出了漱雪剑,周围的温度瞬间好似下降了一些,给人一种发冷之感。剑上依稀还有着一些血迹,明显此剑主人最近和人战斗过。
见到血迹,任霜雪有一些不安的说:“虽然担心出剑会影响什么,但是路上还是不得不出剑伤了一些人。”漱雪宫离此有一些距离,就在这条路上,任霜雪,新的漱雪剑主也开始为人所知,而剑师为人所知就意味着经历了不少的战斗。
“无妨。”剑宗看出了任霜雪的不安,听到她的解释之后淡淡地回了一句,说完闭上了眼睛,用手抚摸着剑身。
所有人静静地等待着,过了一会,剑宗睁开了眼睛,脸上淡然的神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悲伤:“漱雪剑主,姜月,托我在剑山大会上告诉诸位同道:平天出世,已经再次开始猎杀宗师,请诸位小心。漱雪剑主姜月,已然身殒。”说罢,将漱雪剑归入鞘中,若是离得近的话,可以看见剑宗的眼角有几点泪花。
然而此时已经没人在意剑宗的表情,平天两个字似乎有着巨大的魔力,所有人都突然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后面说的和他们同样的宗师姜月身殒的消息。
“平天,不是已经被我们剿灭了吗?”场下的一位宗师,颤抖地说道,一向超脱的宗师都害怕到连听见名字都颤抖,可想而知这两个字的威力。
“诸位,平天再现,为天下之祸,虽然目前也只有漱雪剑主一人的消息,不过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大家也都知道,总之请诸位小心。”剑宗似乎对这两个字也有着忌惮,向众人再次拜了过去。
“我等定当小心,我们可以剿灭他们一次,未必不能有第二次,也请剑宗小心。”刚刚突破的炽阳剑主接话道,倒是没有那么畏惧,其余的宗师倒是没有说什么,向剑宗行了一礼,已经开始转身准备下山。平天出世这一消息太过突然,他们需要赶紧回去做一些准备,有国家牵累的宗师更是如此,平天对于大陆局势的影响太过巨大,不能不有所准备。
“师傅,师傅,陨落了?”任霜雪却是没有注意到之前的平天二字,其所有的关注点都在最后身殒上。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旁边因为平天出世的纷乱根本就没有入得了她的耳朵。
剑宗看着任霜雪,脸上悲怆的神色又浓重了几分,等到看着其他的剑师都开始下山去,剑宗对着身后的江竹说道:“江竹,带这位少侠来剑庐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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