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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

说书人

故事从一座山说起。

山,也就是那种在地上高高隆起的部分,或是地质因素,当然也有可能是什么神秘原因,若是深究便也就没完没了了。

流水千姿,山有百貌,若是有幸这山也如同人一般有着意识,它或许会亲自给被人解释自己是从何而来,又或者给自己取一个名号,作一个背景,以便让自己在坐立江湖时显得有那么些与众不同。

只可惜山很是没有这个意识的,再说即便有意识,它也没有行走的办法,于是便也只有在我们人类需要区分它与其他不同时,才会顺便给它取个名字。

所以一般的山是不会有名字的。只有那些或巍峨,或险峻,或高耸,或挺拔的山才会被文人雅士们附庸一个名字,以便让自己的攀爬登顶显得意义非凡。而一般的山,居住其脚下的村民也就一般叫它“后山”,或者“这座山”、“那座山”。

不过这里要说的山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它有一个不同于一般第三人称代称的名字,叫做“山顶上有座庙的山”或者被叫做“神仙山”。

当你清晨路过荷着锄头准备下地的村民,而又恰巧对此有着莫名的兴趣时,只要随意的向人一打听,村民们便一般会用“哦,你说的就是,就是那座,那座山顶上有座庙的山是吧?”来回答你。再之后,也有不少好事的人还会调侃一二,对着同行嘲笑一声“呵,又一个来神仙山找神仙的人。”更甚者,还会对着后方大喊一嗓子,“老张啊,你儿子的‘仙友’来了,你不来接待一下啊?”

最后,才是发出阵阵嘲笑声拍一拍问路人的肩膀,留下一个意犹未尽的笑容走开了。

而这个时候,那位被揶揄的老张便会气的发胀,谁都觉得他该骂些什么诋回去,最后却只是发抖着快步离开了此处。而跟着他身旁的另一个小伙子则是低着头,背着背篓默默地向着村民所指的“山顶上有座庙的山”走去了。

这座山在村子里所处的地位大致就是如此,而张家在这个村子里所处的地位也就大致如此。

至于“山顶上有座庙的山”这个名字,便也很直白的指明了山顶上有那么个一座庙的事实。这座庙算得上十分古老了,没人知道是谁修建的,更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庙修建在这么一个地方。

一个在山顶的庙子,即便山算不上陡峭,但要去寻找它也得费一番心思。可它偏偏又没有半点神秘的能力,那人们何不去跪拜山底下那些可以轻松抵达的庙子呢。又或者退一步,拜一拜家中老祖先的神龛也就行了,反正,都没什么用嘛。

所以这庙的参拜者寥寥无几,至于香客,则更是天方夜谭。没有香火,无人照料,久了久了庙子也就疏于打理,变成了一副破破烂烂的模样,便更是印证了村民的猜想,无非一个破庙而已。

蛛网尘灰已经积累了不知多久,偶有好奇难耐的人一踏进去,便先是照头缠上一圈蛛丝,这就已经闹的人烦心不已了。要是知难而退还好,可若是碰见了一个急躁的人,四践之下便又扬起一团灰雾,更是惹得人咳咳嗽嗽,最终也就只能退了出来,大骂两句,便也悻悻而归了。而门口杂乱的脚印又会被灰尘再度覆盖,像是一个陈旧的陷阱,等待着下一个不知道的谁再次进来,又再次重复同样或是略微有些差别的状况。

虽说这个庙子丝毫没有住人的感觉,但它的屋顶之下,庙身之后,庙身周遭的廊道之中却总有一个老人待在那里,而这处区域也只有这位老人的四周是干干净净的。

这老人是何许人谁也不知道,虽然他看起来也并不是苍老衰弱的样子,但是长长的胡子,外带白黑渐变的发色又让人觉得叫一声大叔不太尊重,便姑且称之为老人。

这老人,便就是村民们口中的“神仙”,不过这人是不是真的神仙人们也不知道,暂且保一个万一,叫一声没那么恭敬的“神仙”。

老人在这呆了多久不得而知,只是从村民的口耳相传看来,怕是自己的爷爷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这山上就有一个老人了,到现在都还有一个,那不是神仙是什么?

不过叫你一声神仙,那是外人的奉承,你要是一直不显灵,那这个神仙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于是这“神仙”二字流传到了如今,也就只剩下调侃了。

看这庙子这么破,门口的脚印那么浅,也就知道这神仙或许根本就没有显灵过。

所以神仙便又算不上,见他年纪大了,也就叫一声老人算是尊重。

“那这老人具体什么来头呢,诶,预知后续如何,大家明儿请早啊。”

随着这一句说出,围着说书人四周安分的人群一下子就嘈杂了起来,继而发着不满的语调很快便散了开来。

一时间人头攒动,或者沿着大路向着村里走去,烦恼着该如何收拾家里的杂务,或者这沿着小路前行,到了各自的天地间,从地里拔出锄头继续耕作,而这个靠着人群围出的简陋区域也就一下子和周围再一次融合了起来。

说书人不住的向着四周赔笑,而又在心中盘算着今日的收入,是几十还是几百会不会有上千的可能?他越想越激动,脸上的笑容便越来越愉悦。只是在这渐渐散去的人群当中,却有着那么一男一女似乎没有一点离去的意思。

两人都很年轻,也都穿着合适贴身的衣物,一身的整洁干净看起来并不像是常做体力劳动的样子,至少,他们现在着的一身,并不是打算下地的一身。

这便让说书人有些奇怪,想着或许来者不善,连同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不少。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四周还有那么多的人在劳作,量这二人也不至于就这样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信奉和气生财的说书人便把钱口袋一收紧,一手将其放在腰间用上衣盖住,一面又笑嘻嘻的迎向了这两人。

“二位,今天已经结束了,您二位要是喜欢,明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咱们再继续,我这就先告辞了,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说话的同时还两手合十,不断的对着对方行礼,虽说二人没什么反应,说书人也懒得顾这些,一挑行囊,快步的就向着人多的村镇走去了。

可他还没有走远,就听得后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大哥别激动,不是说好了不杀人了吗?”

女人一手握着男人的小臂,嘴里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声音虽然甜美,却让说书人不由得心中一惊,忽然一瞬失了神。

纵有千万思绪也都完全来不及整理,此刻说书人心中所想的只有赶快离开此地。而身体早在这之前行动了起来,可还不等他逃远,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身影。

女人从天空坠落,乌黑的马尾随着身形摆动散乱开来,又在落地之后一个摇头恢复到了顺直。前发散乱间从中透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如此迷人却也如此瘆人。而在女人站定之后,又是身体前倾,用手指轻轻抵在了唇间,吐了个“嘘”声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说书人还没有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人是如何到自己眼前的,而一个人又有可能从天空落下吗?但是哪里有什么思考的时间留给他,仅是害怕就已经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如今的他只知道乖乖听话闭嘴,就像是被释放了什么法术一般。忽然间,又有一个“啪”的清脆响声出现,把说书人从虚幻中拉了出来,而此时再一看四周四周,除了这一男一女以外,却连一个人影也不见了。

这个状况吓得说书人不轻,虽然刚才也是惊吓的无法动弹,但是此刻他感觉到了恐惧,从内心中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大麻烦,而身体也如同魂体分离了一般,逃跑也好,呼救也罢,什么都做不到,只剩下对死亡无尽的幻想。

女人又是一笑,右手向旁边一拂,一把巨大的镰刀从虚幻中显在了她的手中。

“还是师兄想的周全啊。”

随着这一语的发出,女人手中的镰刀也向着说书人袭来,这一刻仿佛永恒,虽然说书人一瞬间在脑中预想了许多的可能,而当现实来把他的预期都破碎时,死亡带来的恐惧仍旧是压迫的人喘不过气,这个世间似乎总有那么些事来得突然,容不得你选择,也给不了你觉悟的时间。

说书人吓得的把眼一闭,希望在自己睁眼时会从梦中醒来,而接着来的却又是“啪”的一声,仍旧是惊得说书人身子一颤,早已站不稳的腿一弯,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这让他觉得疼痛,反射性的叫唤了两声,而一回神却不知自己是死是活,两手在周身四处轻拍,想要了解这样大的镰刀到底会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怎样的伤口。

可他一抬头,却看见女人举着镰刀停在了原地,而一旁还传来了一个男人无奈的叹息。

“唉,漆千啊,为什么每次这个时候你都会这个样子。”说着,男人慢慢的走到了这个被他叫做漆千的身旁,用手轻轻的对着漆千的头顶一敲,镰刀一下子又跟着动了起来,紧接着就从说书人的头顶掠过,割穿了空气,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说书人不敢想象这一刀落在自己身上会如何,也不知道在面对眼前这个想要自己命的女人以及连这个女人都奈何不了的男人时能有什么办法。

好在两人像是起了争执,漆千虽然鼓着气抬头看向了男人,但此刻的漆千与刚才那种要杀人的时刻却又判若两人。不过即便如此,在面对高自己一头的男人时,漆千表现出来的气势也不输分毫,甚至于有点凌驾的意思。

之间她一字一句的念出了对面的名字,“庭·万·录,”接着,又是一声怒吼“你要做什么!”

面对这样的质疑,被称作庭万录的男人先是一愣,接着他的态度也跟着强硬了起来。

“我还想问你要做什么呢!四周那么多人,你一下就冲了过去。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我们就成了当街杀人的暴徒了!”

两人就这样在说书人眼前吵了起来,似乎刚才那一切又都是幻境。说书人虽然弄不清状况,但也知道这两人怕是来头不小,即便他的理智告诉他逃跑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可是刚刚经历了死亡威胁的他哪里还算得了那么清楚,便连行李也不要了,径直的就向着两人的反方向逃走了。

而两人也不管说书人的这个行为,漆千听过万录的解释后不屑的一笑。

“呵,杀人?你在搞笑吗,这东西又不是人。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处理了吗?啊?那还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像是把万录一下子噎住了,他把手抬起来,刚说出一个“我”来,却又把手一捏,出了口气后,平缓了情绪。

“我不是要给你说这个,我是说,我们要先把情况弄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似乎是见万录软和了下来,漆千也跟着拖了长长的气说了个“哦”,接着,又换做一脸天真的看着他,“有区别吗?还不是要把他毁了。”

万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还嘴,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好不容易万录才终于想到了该如何说明,漆千却不再想听他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我克制一下,克制一下行了吧,万录哥哥你就不要再说我了。”

不知道是因为漆千的妥协,还是因为那一声甜甜的“万录哥哥”让万录害了羞。总之,他放弃了继续解释,只是别过头有点害羞的说了声。

“你别这样叫我。”

“那要怎么办?”

“师兄就好了。”

“哦,你喜欢这个啊。”

听到这个,万录更是慌了神,连忙开始解释。

“你我同门,我本来就是你的师兄。你看啊,我们向上还有师叔师父始祖什么的,所以你叫我师兄是应该的。像是庭丈师叔,我们俩就都该叫他师叔,这是庭师的规矩,况且……”

见万录的话又多了起来,漆千很是后悔刚才自己的捉弄,虽然这也是自找的,但她还是很迫切的想要终结这个话题,正好说书人跑远了,也正好处理这个才是他们俩的正事,漆千便稍微的借题发挥了一下。

“我明白了,明白了,以后我都叫你师兄了。”接着,话锋一转,“对了,我去帮你把‘游锚’抓回来,交给你处置。”

说完,不等万录回复,一阵风来回吹过之后,说书人就已经趴在了万录的身前。漆千很是冷漠的一脚把说书人踩在了地上,同时一手把镰刀的刃抵在了说书人的脖子前面,只需轻轻一提或是用力一踏,随时都可以让他人头落地。

与漆千的淡然不同,说书人和万录都显得不那么平静,说书人自不用说,万录则是完全没有意料到漆千的这个行为,半晌才喃出一个“你”来。

不过漆千到不在乎,而是抬头很自然的对着万录,“好了,师兄你问吧。”

不过万录并不领这个情,一手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我想要的是自然的了解,或是询问,不是你这样的拷问。”

接着,漆千感觉到万录的话匣子可能又要打开了,连忙手一松,镰刀凭借自身的重量向旁一歪,在刀刃触碰到说书人脖颈之前的一瞬就消失了。而漆千本人也很自觉的向旁一退,顺势右手向前一伸,做出一个“请”的意思。

说书人早已经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了,此刻的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忽然想把自己扶起来,嘴里还说着一些和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相符的话来。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叫庭万录,刚才那个稍微有些闹腾的是我的师妹庭漆千。我们只是想你问些事情而已,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这声音很是温和,加上说话这人的面相也很是和善。只可惜刚才发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要说一个行过远路的人,就是一个不喑世事的小孩,也不可能相信眼前这人说的那句“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万录显然也意识到了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有了用处,不仅是因为常识性的问题,更是因为说书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信任的意思,即便自己表现出了善意,也将其扶起了身,但是说书人仍旧是腿软站不住,万录便顺势用身体想要抵着他,可说书人在碰到他的一瞬,却立马挣脱开来就地一跪。

“姑奶奶好爷爷,要杀要放给个准话行吗,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住了,受不住了。”

说着,更是涕泗横流,连话都听不清了。

万录见此又是扶额叹息,对着漆千一瞪,可漆千却两手一摊,慢慢踱步走开了,把这个现场完全交给了万录。

万录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是继续安抚以便询问详情来得好,还是直接结果了他来的方便,不由得陷入了这样的两难状况。不过,既然事情还有一丝转机,万录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就这样如了漆千的心意,留一个把柄给她说道。

于是万录右手中指和拇指用力一压,在停顿了一会儿后,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枚金灿灿的圆形铸币就这样凭空出现,而又顺势落在了万录摊开的右手上面。

接着,万录也蹲了下来,把金币拿向了说书人的眼前左右晃了晃,而说书人的脑袋也跟着左右晃了晃,万录见有戏,却又觉得滑稽,不免一笑,但又很快的恢复了状态。

“这个呢,就算是赔罪了。师妹先不说,我要是想你死你早就死了,我只是想问你些问题而已,希望你可以配合配合。”

见万录这样说,而且金币也确实的摆在了自己的眼前,威逼利诱之下,说书人也多少把控了现在的状况,便用袖子抹了抹脸,由跪改成了坐在地上。

“呵,这个当然,只要您不杀我,都好说,都好说,至于这个,”说着,用手指孽生生的指了指金币,“这个我就不敢了,当然,你要给我,也,也是可以的。”

见状况缓和了不少,万录便趁势把金币对着说书人一弹,说书人一把就抓了过来,顺势放在嘴中一咬,接着又笑呵呵的用手一藏,一气呵成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早说嘛,早说嘛,哪至于闹这么大个误会,怪我,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说书人一面咧着笑脸说着,一面又站起了身,把金币又一次不知从哪捏在了手上,“这是真的,真的金子啊。哎哟,啧啧啧。诶,您是庭,庭……庭兄是吧,诶,您要问什么,只要我知道,我都告诉你。”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翻脸快速的人实在让人有些吃惊,而万录在好不容易把事情拉入了正轨后,也就懒得再多管些什么其他了,不露声色的问了早就应该问出的问题来。

“我刚才听你说的书里面提到了山,庙和庙旁的老人。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

“您说这个啊,”说书人稍一思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知在编在忆,而眼睛也不时的扫过眼前二人,毕竟刚才的恐怖还历历在目,说书人也就还是乖乖地讨了个好,用手向着东边一指,“就是那个方向,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穿过两个村子之后,再下一个村子那里有座山就是我刚才书里面提到的那个,你问一问村里的人就知道了。至于那个老人嘛,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人,但是他什么来头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我听你说书的时候倒是言之凿凿煞有其事的样子啊。”

面对万录的疑虑,说书人又是一笑。

“唉,说书嘛,就是要把那些真真假假的东西糅合起来,这样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听起来才有意思嘛,我也是混口饭吃,大家喜欢我就这样说咯。”

虽然说书人解释的轻描淡写,但是不知为何万录却有些凝神,只是随口的应了一句“你这话倒也没错”。见万录如此,说书人也跟着有些紧张了起来,可万录半晌没有说话,说书人也忍不住询问了一声。

“那,那庭兄要是没有其他问题我就先走了?”

这话一出,万录倒也没有阻拦,说书人便打了个招呼后寻着行李的方向走去了,而又在收拾了行李后,再行了个礼又继续向着刚才逃跑的方向离去了。

漆千见事态已经暂时结束了,便又踱回了万录的身边。

“那有问题吗?师兄。”

“恩,确实有问题,这个游锚设定的路线并没有那么远,而且,他也不该知道师叔的事情。”

“那你刚才还拦着我。”

听到漆千这个不满的语气,万录只是瞥了她一眼。

“你也要了解了情况再处理啊,万一他只是听说呢?对不对?此一时彼一时,你不能拿着现在的状况来评判我最初的判断。”

“对对对,师兄说的都对,那现在怎么办?你结界都铺好了,总不会说放了他吧?”

“放还是不会放的……”

这一句话万录说的有些无力,而举在空中的手也有些迟疑,漆千在一旁看着他,心里也觉得有些难受。

“要不然让我来吧,师兄你还是不适合干这些。”

“不了,毕竟还是庭师,总是要做的。”

说罢,一个响指弹出,凭空一个炸雷,一道不知从何而现的闪电准准的劈在了说书人的身上。

金币还是金币,从天空落在了地上。而说书人则被炸成了碎片,没有血肉模糊的场面,有的,只是无数的瓷片四散分裂,落在地上,或是飞向了远方,但不久,它们却都化作了烟尘,连同说书人的行李也跟着一并化作了烟尘,消失在了世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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