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梅光,是一名尚未从大学毕业的女学生。在我19岁之前,我最大的烦恼仅仅是“觉得自己的名字很难听”而已。
半年多以前,我经历了一场彻底改变了我人生的巨大危机,我失去了普通人类的身份,得到了非常强大的奇特异能,听上去很中二吗?确实如此,但事实就是这样,我曾乐观地想,只要我不在大庭广众之下高举起自己的右臂,说出一堆白痴到不行的台词,然后发动我得到的能力,我将来的数十年的人生岁月应该可以象正常人一样,平淡地过下去。
然而……
“为什么胸部突然变大了……”
那是一个凉爽的早晨,睡到自然醒的我从床上直起身子。睁开双眼,一对陌生的凸起物在我眼前晃动。然后,我喊出了上面这句话。
那原本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在昨夜上床之前,我还清楚记得我的身体原本应有的样子——
尽管不是洗衣板,但也绝对没有这么大。
第一时间冲入厕所,面对镜子中自己的脸,我又一次尖叫了起来。
“为什么老了这么多?”
镜子里的女人比我原本的样貌年长了好几岁,不光胸部丰满,连身材也比过去的我要好上许多,个头起码比我记忆中的自己增加了5公分,头发也变长了。
“不,不行,我得冷静一下。”
下意识把手伸进了身上睡衣的口袋里,我取出了打火机和香烟,刚将烟含在嘴里,便立刻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为什么我的身上会有香烟?我明明不沾这东西的。
疯了,彻底疯了,但疯狂的是我,还是这个世界?跑出厕所,我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我住的地方是这个样子的吗?”
之前因为胸部的事情而受到的冲击太大,让我完全忽略了房间的变化。
朴素、简单、家具不多,仅仅只是摆了些日常用品和喜欢的日本漫画,属于大学生梅光的温暖小屋已经完全变了摸样,墙壁上帖满了印有留着各种杀马特发型,摆出各种自以为很酷动作的青年们的海报,原本应该根本不存在粉红色的梳妆台上摆满了香水,口红,假发等化妆用品,打开衣柜,能闪瞎我双眼的名牌服装和包包被塞的满满当当,这这这……这种只能从电影里才能见识到的土豪房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样子变了,但这里的的确确就是我一直居住的公寓。墙上我过去留下的涂鸭,明确告诉了我一点。
外面,房间外面呢?还是我熟悉的街道吗?我打开家门,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
……
没有变化,房外的一切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对面那栋一直挡住太阳,妨碍我们公寓采光的高楼依旧扎眼,楼下那棵老树还是那么病病秧秧,却坚挺地立在那里。
“呀,早啊。”
还有这熟悉的打招呼声,明明是看习惯了的房东大婶的脸,能在此刻出现,对我而言是那么的亲切。她正坐在老树下,打着毛线,
“早。”我回应了一声,但很快却发现了异样。
房东大婶也老了好多。而且,她没有因为我的变化而表现出丝毫地吃惊。
“您忙呢?”我道。
“是啊,孙子要上小学了。气温现在降了不少,我得给他打件围巾不是?”
“您也太宠您孙子了,围巾得到冬天才用的上吧?”
“我打的慢,可真没准得冬天才能搞定。”
“哈哈,是这样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退回了自己家。飞快的关上了房门,我靠着门板,感到茫然和不知所措。
“房东大婶的孙子要上小学了?话说他儿子不是比我还小两岁吗?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吗?”
难道……
我对自己此刻的处境已经有一些头绪了,成长了的我,还有变老,并且已经有即将上小学的孙子的房东太太,这都说明了什么?答案只有一个……我穿越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只是搞不清楚为什么我的年龄没有保持19岁时的青春,对了,我明白了,穿越的只是我的意识,我的意识穿越到了现在这个年龄段的我的身上
我打开手机,上面一定显示着我所知道的时间段好多年后的时间,肯定的,没跑了。
“20XX年9月1号。”
“并不是穿越吗?”
我激动地将手机摔到了地上。昨天还一切正常的时候,正是显示的这一年的8月31号。
“完全糊涂了。”
说起来,这手机倒是我记忆中就一直在用的那个杂牌便宜货,并没有变成高档土豪金什么的。
还能用吗?千万别坏掉啊。
把手机检起来,还亮着。看来那一摔没有造成什么大损伤,我立刻划出电话薄,查看里面是否还是我熟悉的那些号码。
大学里的死党,丁歪和扬天权的号码都不见了。欠姐,小屠的也没有,但是却多出了一大堆陌生的电话号码。“多金白痴”、“房地产二货。”、“矮富丑呆子”“富二代眼镜仔”……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正划动手机的指尖在一个号码上停住了。
名字是:何冷。
这个人,对我来说,有着特殊含义的她还在。
“太好了,感谢老天。”
我把手机贴在额头上。发自内心的说出感激的话。
只要有她在,我们也许还能逃离这个异常的世界,只要有她……
嗯?不对啊,我手机里记录她号码的名称怎么少了一个字,应该是“何冷……”
这时突然有人敲了敲我身手的房门。
“小梅,你在吗?”
这个声音是……
是她,正是手机上现在记录的,我唯一熟悉号码的主人。
我飞快地打开了门。我必须确认一下,门外的人是否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她……
“早上好。”
她笑着和我打着招呼。而我则愣在当场。
“你在cosplay什么鬼?”
“cos……?我没cos什么啊。”
她脸上戴着一副能和啤酒瓶底比厚度的眼镜,身穿着打了补丁的旗袍,可我记忆中的形象相差太远,年龄上……嗯,她也明显也长了好几岁。
让人火大的是,尽管打扮的象个出土文物,她还是那么漂亮。
“应该只是表面有些变化而已吧?你可是何冷煞呀。你应该还记得自己的实际年龄比现在看上去的小吧?而且穿衣的品位也没这么烂。”
我语无伦次,她却还是能抓住话中重点。推了一下厚重的镜片,说道:
“我的名字叫‘何冷’啊,没有煞这个字。今年我31岁,有时被人说‘象二十出头’的样子,我会很高兴。穿衣服方面……烂,用这个词感觉好过分啊。”
过分的是你吧,我欲哭无泪。
“不行,就算记忆被人动了手脚,但‘能力’总不会被人夺走吧?”
我不死心,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然后伸手去拔她的头发。
“好疼。小梅,你干什么?就算是开玩笑也太过分了。”
她嘴上抱怨着,但身体却并未做出反抗。拔下一根头发丝,将其按在她的手臂上,我希望会出现我期待发生的异象,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逆天纹失效了?还是我用的方式不对?”
我夹着她的发丝用力拍打她的手腕,手掌还有手臂的各个位置……终于,出现了红色的……
“为什么除了红色的手印外什么都出不来?”我大声道。
“被那么用力地拍,本来就只能印下红手印吧?”她满脸委屈,双眼含泪。“我本来是作为你的邻居才好心叫你起床,你却对我恶作剧,实在太过分了……”
她挣脱了我的手,哭着逃走了。
“等一下,听我解释……”
我想追她,但刚迈出几步就停了下来。
解释,我能跟她解释什么呢?“你有超级强大的超能力”这种话对现在的她说出来,只会让她把我当成脑筋不正常的疯女人吧?
连冷煞也指望不上了。还有,在这个世界我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邻居这原本就有的关系听她说来应该没有改变,还有呢?她不会无缘无故用“小梅”来称呼我的吧。
我的心好乱,这时候便需要哈上一根,让自己冷静下来。
……
“呸呸。”
将不知不觉又含到嘴里的香烟吐出来,我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到街上逛逛吧,或许能找到一些让这一切恢复正常的线索。
我回到房内,打开衣柜。突然能拥有这一件件价钱昂贵,时尚高级的名牌服装,换作过去,我一定会幸福到升天,还会把每件都要试穿一下,在镜子前照上半天。但是现在,我可没功夫想那些有的没的,随便抓了一件连衣裙套在了身上便出了门。
街道还是我熟悉的样子,也有遇到好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但那些人都比记忆中年长了不少。习惯一下吧,我这么告诉自己,要是见到认识的每个人都要在内心里喊一句“他怎么老了这么多”也太自虐了。
让我面临如此处境的人究竟是谁?我的大脑不断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改命师。我最先想到的是那个我曾经最好的女性友人,她的真面目是一个拥有着修改他人记忆异能的可怕人物,但很快我否定了是她害我的可能性,如果她修改了我的记忆,我应该会变成她所“制造”出,有着伪造记忆的人,不可能在外表变化之后,还保存着自己过去的记忆。换个想法,如果我现在所记得的过去都是由改命师伪造出来的,她做这一切的意义又何在呢?
想象一下,如果你本身是个二十多岁的人,早上起来,你还是你,但却只有19年的生活记忆,对身边的一切感到熟悉又陌生,如果这是人为的异能导致的,那更象是一场无厘头的恶作剧,只有滑稽师才会那么干。
说到滑稽师,他确实是最可能导致我变成现在这样的元凶。
机械师,那个家伙倒是可以直接跳过。
最后剩下的是……嗯?
一根黑色的羽毛突然从我眼前飘过。我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只乌鸦飞走的身影。
“宾果。是‘她’的话,就完全解释的通了。”
入梦师,王琳花。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灵魂失去自由,以鸟的形象被滑稽师控制了的可怜女孩。她的能力是制造难辨真假的梦境。
如果我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梦,那么就完全解释的通了。害我的罪魁祸首就是滑稽师,琳花又被他利用了。
那根羽毛不是平白无故掉在我眼前的,明显是要我发现她,跟上她。
“过去是追女仆,现在又要追乌鸦。”我叹气道。“不是陷阱的可能性实在很小呢。”
但我有选择吗?只有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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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巩川,是个曾一无所有,然后得到很多,最终却又放弃了一切的人。
自懂事起,我就被身边的人称作“坏猫”。
我讨厌动物,而我最讨厌的动物就是人类。所以被比喻为猫并不让我特别反感,反而接受了它,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称呼取代了我原有的名字。
猫是一种不懂得感恩的动物,只是依仗着可爱的皮囊博取人的喜爱。而“坏猫”则是连可爱的皮囊都不具备的,纯粹的,邪恶的存在。
我是个在街头游荡的孤儿。为了生存,我偷窃,勒索,对弱小施暴,利用自己的“天赋”为所欲为。我很坏,而且以此为荣。不对人献魅,不向人低头,自由地活着,那就是我曾经的人生信条。
我本以为,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天,我都会是独自一人承受上天给予我的一切。但是我却遇到了“她。”
“小朋友,你忘东西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十几年前那个深夜发生的事,我“失手”了。代价是沉重的,我的双手被两根巨大的长条铁钉穿透,它们钉在地上,我无法逃脱。铁钉的主人——一副很有学问,医生摸样的男子将脚踏在我重伤的手上,让我几乎疼的昏死过去。
“还给你。”
他将一棵苹果塞进我的嘴里。那本来是我刚从超市里偷出来,想要果腹的,没想到却成了那个人对我施以酷刑的道具。
“也许你喜欢去了皮后吃?或者切成片了再吃?小孩子应该听大人的话,我推荐的吃法是整个吞下去。”
他不只是为了折磨我,他的目的很明显是想要我的命。
我无法说话。我就要死了,但他却连让我说遗言的机会都不给我。
坏猫马上就会变成死猫。“它”却并不感到恐惧,此刻只是因为要吞下整个苹果而觉得很难受,那只是肉体的难受而已。
“我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想好的遗言也不过是这样而已,就算不说,似乎也没什么所谓。
“够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停止了白大褂男子的动作,那棵苹果给予我口腔的压力变轻了。
“我只让你先抓住他,并没有让你杀他。机械师。”
“失礼了。”
那个被称为机械师的家伙站起来,一只脚踩住部分已卡在我嘴里的苹果,双臂张开分别抓住钉住我手的两根长条铁钉,将它们拔了出来。
“呜。”
痛觉让我咬碎了口中的苹果。
“他可不会感激你,改命师。”
“我并不是因为想听他对说一句‘谢谢’才救他的。”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戴着眼镜,扎着马尾。有一张冷漠的脸……
“站的起来吗?”她问。
“嘿,嘿嘿。”
我的双手还在流血,嘴里的牙齿好象也有些松动,但我站的起来。
“你们是什么来头?”我眼睛死瞪着那女人,但她丝毫没有因我的样子而退缩,似乎也没有回答我问题的打算。
“为什么找上我?就因为我偷了一个苹果?”
怎么可能呢。我在心里这么说,对方可不是简单人物。我的“能力”在他们的面前起不到半点作用,换作普通人早就着我的道,乖乖让我逃掉了。
改命师,我有听到那个机械师这么叫这女人。难道他们是什么宗教团体?
“我想帮助你,让你有所‘进步’。”她道。
“你又想干什么?”
改命师的话好象让机械师有些不悦。
“上次违背总帅的命令,放过那对姐妹中没有能力的姐姐,你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再犯相同的错误……”
“你不用担心被我牵连。即使上次和这次一样,你都在场,那个人给你的命令始终是‘服从我’没有改变过,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是为自己考虑吗?你真的这么想吗?那你也对我太失礼了。”
机械师看向我,眼里露出寒光。好象要立刻向我扑过来似的。
“你杀他,我就杀你。”改命师和我一样看出了他的想法,挡在我的身前。他们的对话我勉强只听懂了一点。一个要杀我,一个要救我,但理由我完全不知道。
“杀我?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可以办到吗?”
“可以,如果我‘想’,我就可以。”
两人开始僵持,我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应该逃走。
无论是被那个男的杀死,还是被这个女的拯救,都会让我感到很屈辱。
“不要从我身边离开。”改命师虽背对着我,却象脑后长眼,识破了我的意图。“不然我就没有办法保护你了。”
……
“这算什么情况?简直象是不守妇道的妻子和男人幽会,被她的老公撞见,但妻子却还不思悔改,要保护和她幽会的男人似的。”机械师嘲讽道。
“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也不是我的丈夫。”改命师依旧冷静。
“啊啊。失礼了,抱歉了,随便了,我不管了。”
没想到机械师会突然放弃。
“臭小子。”他向我嚷道。“有点出息吧,别再干偷苹果这么掉价的事儿了,有本事下次就去找个高级馆子吃霸王餐试试。”
那是我听过最荒唐的,完全不明所以的说教。嚷完后他就这么走掉了。
明明把我弄的这么惨,还要杀我来着……
“很疼吗?”改命师问我。
我逞强摇头,可能是因为失血太多。我感觉有些头晕,身体摇摇欲坠,但她扶住了我。
真是倒霉透了。
“这样应该可以让你好受一些。”
她只是说了一句话,只是一句话,我双手的疼痛感消失了,悬晕感也是。
“不可能。”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本应被刺穿的一双手竟完好无损,连那些流出的血也消失不见了。
“并不是治疗。只是让你觉得自己没有受伤而已。”改命师解释道。
“你……这是和我拥有的相同的能力。”我看着她,却读不懂她脸上冷漠的表情。
思想控制。我对这种能力绝不陌生。我从很小的时候便能由触碰他人的身体,将自己的想法送入对方的脑中,改变他的记忆,感观,甚至性格。但通常只能维持几分钟而已,之前我在超市拿了苹果也是通过这种能力让发现我偷东西的保安放过了我。
我有自知知明,让受伤的人觉得自己没有受伤,以我的水平肯定无法做到,强烈的疼痛感会影响能力的作用,我曾尝试让受伤的小动物忘记痛苦,但却从来没有成功过。把小动物换成人类,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但她,改命师却轻描淡写地做到了。
“你的能力能维持多久时间?”我问。
“除非我解除它,不然它会永远保持下去。即使你受到了致命伤,虽然你会死,但不会痛,更不会觉得恐惧。”
对我来说,她的实力等级简直是另一个次元的存在。可以消除痛觉已经非常厉害,能让我的大脑完全被欺骗,重伤的双手在我眼中完好无损,这就非常不可思议了。
“我也可以办到吗?能变的和你一样厉害吗?”
“如果你努力的话,你会脱胎换骨的。不过首先,必须把伤治好。”
那一天坏猫明白到,自己并不是猫,而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
我和那个女人并没有相处多久,仅仅只有一两个小时而已。
多注意观察,多看书,尝试写作,提高自己的想象力。在医院里,她告诉了我一些理论上的东西,然后留下了一张银行卡,还有写着密码的纸片。
“里面的钱不多,但够让你不偷不抢,挥霍一个星期左右。希望你在这一个星期内可以好好磨练自己,让你的能力有所提高。那么,我走了。”
“只是这样吗?”
这和我想象的情况不一样,难道不应该是她带着我修行什么的才对吗?
“你是文盲吗?”她问。
“我识字。”
“上次你看书是什么时候?”
“大概……三年前吧。”
“难怪。”
她为什么突然露出了同情我的眼神?刚才我被钉在地上时都不见她有这种表情。只因为我不看书才同情我吗?
“提高想象力是我们能提高自己能力的唯一途经。看书是最好的选择。你自己好好领悟我话中的含义吧。”
“还有。”她临走时想起了什么。“我希望你只为你自己,使用你的力量。”
“用不着你提醒,我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坏猫只会为自己考虑,是自私自利的生物。
“是吗?”
她好象笑了笑,但我没有看清,她就这么走掉了。
之后的十多年中,我都在尝试着她说的方法,看书,写作……想让自己变的更强。而我确实已经比当年厉害多了,可以让能力维持的时间更久,同时控制5个人的记忆。利用这异能,我的生活开始变的精彩,我拥有了曾经想得到的一切……
但是我的内心却逐渐感到空虚。我无法忘记改命师那个女人从我眼前消失时的笑容。而且我至今都无法象她那样,让能力对他人的影响永远维持下去。明明我已经读了成千上万本书,但和她比起来,依旧只是个半调子。
本来厌恶的人类的我,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心绪不宁,她对我而言到底算是什么呢?我想如果不能再见她一面,我心中那块疙瘩将永远化解不开。
然后,就象是事先安排好了一样,当我对再见改命师的执念越来越强烈之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个自称“操纵师”的男人打来的。
“我们一直都关注着你的成长。”他的声音很年轻,话的内容让人感到莫名其妙。但我并没有挂断电话,那声音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掐住了我的咽喉,恐怖感让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同时也让我觉得兴奋。
“你……和改命师有关系吗?”我鼓起勇气问。
“她是我的同伴。”对方回答道。
激动的心情替代了恐惧,我的心脏跳的很快。我苦苦等待了十几年,终于能再见到她了吗?
但是,对方并没有给我继续追问下去的机会,他说出了一个地址,希望我能到这个地方和他见一面。时间约在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没有给我时间回复,他已关上了电话。
“我会去的,一定会的。”
尽管对方已经听不到我的声音了,但我还是对着手中的听筒这么说道。
那时的我还并不知道,这将是一场让我付出重大代价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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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光紧跟着空中的乌鸦,在街道上奔跑着。这一带的路梅光都非常熟悉,她有自信能绕近路跑到那乌鸦的前面,但是却不能那么做,她必须要让“她”给她带路才行。
就算跑到前面也没用吧?在梦的世界中,我的能力是施展不出来的,所以不可能抓到她。
“飞的那么慢,很明显就是要我跟上的吧?如果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我说,你飞下来好吗?”梅光朝空中喊道。但乌鸦却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回应,在旁人眼中鸟会搭理人的喊话,那才是不正常的事吧。
“这人有病吧?”一个路人这么说。
你才有病呢。换做平时,梅光大概会忍不住回骂一句,但她坚信自己身处于梦境,把周围的一切都当作幻象,所以便没有去理会其他人看自己的眼光。
“我一直都没有对茜姐提起过你的事,但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有空的话,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跑到她的梦里和她说说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乌鸦依然没有回应
“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但那时候,你让我入梦和你说过话后,我就一直放不下你,你是个好女孩,不要继续再当滑稽师的工具了……这个世上会全心全意,发自内心爱你的人是存在的,但绝对不是那家伙呀。”
就算明知道这些话无法起到作用,但梅光还是大声说了出来。那些话,她一直都想对“她”说,但一想到未来可能已无法再见到“她”,她就有胸口刺痛的感觉。
既然现在又见面了,就算是徒劳的,她也要尝试去拯救“她”。
就算那只是出于同情,是一种“伪善”。
“可恶。”
太忘我地说话,让梅光忽视了看路,不小心把脚扭了一下。
“梦里也会累吗?还是因为这两坨肉的缘故,所以跑起来才比平时要辛苦?”
瞪了一眼自己的胸部,她竟开始怀念起那个曾被损友丁歪嘲笑过的“平坦“身体了。
要是小歪那家伙能够看到现在的我,她会不会感到羡慕呢?
“就算那个地方变的丰满了,你也没有男朋友去揉啊。”
不,那家伙恐怕只会说这种让人超级火大的话而已。
“喂喂,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啊,你这个笨脑袋。”
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梅光用扭到的脚踏了踏地面,确定并不是很严重后,继续追了起来。
不理我吗?没关系,等到了那个你要我去的地方,我就是来硬的,也非要你听我说话不可。
很可惜,梅光最终也没有追到“她”。乌鸦将她带到了目的地后,便不见了。
那是一所高中。
梅光站在正门口处,寻找着乌鸦的身影,但却没有找到。
“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到学校里上课吗?要真是这样,你们应该把我的身体弄小些才对吧?”
“梅光老师,暑假还有几天,为什么你会到学校来?”
身后有人说话,回过头,一个胖胖地中年人朝她点点头。他说话的声音很小,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
老师?这样倒还算解释地通。这就是这个梦境中我的身份吗?不妙啊,我的能力教小学的话也许还可以胜任,高中就……
“你,您早。”
因为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于是梅光用了敬语。没想到对方却露出了非常吃惊地表情。
“你刚才向我问好?还称呼我为‘您’。”
怎么了吗?梅光不解,很平常地一句问候语,为什么会让对方有如此大的反应?
“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你不会是早上撞到头了吧?”
什么?这个人也太没礼貌了。
对方的话让梅光有些不快,这时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是之前被她“欺负”后逃走的何冷。
“校长,早上好。”
“哦,是何老师啊。你早。”
这算是几个意思,对她的态度和对我的完全不一样啊,嗯,他是校长?她是老师?
“我有件重要的事要拜托小……梅光老师帮忙,所以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不等校长回话,何冷已拉着梅光跑了起来,但没有跑出太远,刚过一个拐角处,她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搞啥呀?这货的体力比我还差劲啊喂,果然她不是我认识的冷煞,只是被梦境做出来的冒牌货而已。梅光这么想。
“好危险啊。我真担心你又会对校长说一些失礼的话。”何冷道。
“开玩笑,谁会对他说失礼的话啊?他才是个没有礼貌地家伙呢。”梅光哼了一声。
“校长很和蔼的,如果不是小梅你经常用话激他,他也不会在你面前那么敏感,你啊……”
“行了,你安静会儿,说教的话我完全不想听。”
梅光好象有点想明白了,这个梦中世界的她,似乎和她本身的个性有些不同。
“喂,我是教什么的?”
“嗯?教什么?你是校医啊,不给人上课的。”
“哦。”
梅光松了口气,但很快便又有些不安起来,不是当讲台上的老师虽然是个好消息没错,但校医这个职务,同样让她感觉很头大。
“我听那个校长说暑假没结束,你为什么会来学校?”
想太多麻烦的事只会让自己头更疼,梅光决定换个话题。
“我看到你在街上跑,因为担心,所以就追你过来的。”何冷说。“你真的没事吗?刚才你还对着天空大叫来着。”
“我很好,拜托你把你看到的都忘了吧。”
梅光又向学校方向走去,既然乌鸦引她过去,那里就一定会有解开她被困在这个梦中原因的线索。
“你还要回去吗?但是校长还……”何冷想要阻止梅光。
“管他是胖子校长还是肌肉男洲长,我不过是想进学校去,他还会打人不成?”梅光不以为然。
“这倒也不会。不过,你一定要去的话,我想陪着你,如果你忍不住要说错话,我也能拦一下。”
“随便你吧。”
无论是现实里的冷煞,还是现在这个何冷,都是梅光无法轻易甩脱的存在啊。
“刚才……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实在对不起。”
“没,没关系啦。也请你把那件事忘记吧。”
想到之前被梅光又是拔头发,又是拍胳膊的,何冷立刻低下头,掩饰着因紧张而红透了的脸。
回到学校门口,校长已经离开了。大概是因为开学在即,所以他才会到学校里处理一些开学的准备事宜吧。
“要去哪里啊?”何冷问。“教室?办公室?还是医务室?教室的话,学校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十个普通班,三个重点班,办公室虽然没有教室多,但各个年级的老师办公室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哦,说起来,学生的教室也是如此呢,但是因为我们有老师的身份,所以要进去的话,学生也不会不允许,但现在假期还没结束,所以没有学生的教室也根本进不去。医务室的钥匙是由小梅你保管的,所以你现在能进去的地方就只有医务室而已。”
“你可真是个话唠。”
对何冷善意的说明,梅光只是这样冷淡地回了一句,但似乎并没有让何冷停下她的话匣子。
“啊,想起来了,其实我当班主任的一年级教室的钥匙我就带在身上,所以你的选择还有多的一个哦。那么你现在考虑好先去哪一个了没?”
“医务室,麻烦给我带下路。”梅光道。
“……为什么不是我的那间教室呢?”何冷有些遗憾地问道,但又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哦,小梅你是医务老师嘛,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忘在医务室了,现在是来取的嘛。我神经真是粗。”
居然不是问我,为什么去我上班的医务室还要她来带路,你的神经的确是相当粗啊。梅光想。
煞费苦心地让我成为这所高中的医务老师,并特地把我引来,肯定是有理由的,所以医务室里一定有线索。梅光这么认为。
钥匙的话,离开家时梅光有拿家门的钥匙,钥匙链上多了一把她以前没有见过的钥匙,那应该就是开医务室门的吧。
到了医务室门口,梅光试了一下那把钥匙,果然打开了门。
摆着药物的柜子,墙壁上的人体结构图,一些医务书籍,供身体不适的学生休息的床铺……医务室内部的陈设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眼尖的梅光还是立刻发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封放在桌子上的信,拿起来一看,信封上写着“给艾丽丝”这几个字。
“这是暗示‘爱丽丝梦游仙境’吗?嘿,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个梦。”
梅光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信取出,上面的第一句话就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不好意思,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哈哈,傻X了吧。
“好过分哦,怎么能对女性用这么粗鲁的用语呢?”凑到梅光身边看信的何冷道。
“这信是给我的,请尊重我的隐私,谢谢合作。”
梅光瞪了眼何冷,何冷尴尬地笑笑,双手合十作了个抱歉的动作,然后退到一边。她小声嘀咕:“原来小梅有个外号叫‘艾丽丝’啊,好可爱哦。”
不是梦?我现在都E罩杯了,你给我说这不是梦?梅光克制想要大喊的冲动,继续看信。
如果你看到接下来的内容,那说明阁下没有因为努意,激动之下将此信件撕毁。在下并没有恶意,虽然你一定很难相信。啊,忘记上面的那句“傻X”吧,其实那只是为了考验你心理的承受力而作出的测试而已,好吧,既然信应该完好无损,希望接下来的内容阁下依然可以保持冷静平和的心态去接受。
“废话太多,和某人真是半斤八两。”梅光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何冷。
“嗯?怎么了吗?”何冷问道。
“没什么。”梅光的眼睛又回到信上。
早知道开头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直接跳过不看了。
你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和你认知中的世界,完全不同却又很多共同点的的另一个世界。通俗点说,便是所谓的“平行世界”。好的,我说完了。虽然我听不到,但还是请你说说知道真相后的感想吧,说的不好,不许看下面的内容哦。
然而,以上便是这封信的全部内容了。
随着“呲”地一声,梅光手中的信被猛地从中间撕开。
“我的感想就是你根本是在耍我吧?”
将一分为二的信揉到一起,搓成团状,她用力将其丢在了地上。
“平行世界?那是什么意思?”
“哦,稍等,我查一下。”
本来只是句发泄不满的自言自语,却让何冷误解了梅光的意思,她那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找了起来。
“平行世界,又被称为平行宇宙。是指多元宇宙中所包含的各个宇宙。多元宇宙是一个理论上的无限个或有限个可能存在的宇宙集合,包括了一切存在和可能存在的事物。所有的空间、时间、物质、能量以及描述它们的物理法则和物理常数……这些内容来自‘万有百科。’”
“我拜托你查了吗?”梅光没有领情,反而对何冷恶言相向。“这些文皱皱的解释鬼才看的懂。”
“的确,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念的是些什么啦,但既然有这样的理论,那么就一定是有理可寻的吧。”何冷道。
“今天……小梅的脾气比平时要大很多啊。你冷静一下,我虽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但你这个样子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那我要如何才能解决问题?你倒是支个招来看看啊。没用的家伙。”
何冷的劝解没有让梅光冷静下来,反而把她当成了发泄怨气的对象。
“这可不行哦,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才是硬道理。好吧,我是承认我笨到没有办法帮到你总可以了吧。”
何冷走出了医务室。
“刚才你的话真的让我很难过。但我还是不对你说教了。你还是冷静下来后想想应该怎么办吧。”
她离开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梅光所面对的问题除了她自己,旁人根本就无从帮起。
“可恶。”
梅光给了自己一耳光。
“这样的我简直和闹脾气的熊孩子一样。”
不该对何冷说那种话的,她自责地想。过会儿向她道个歉吧。
关于平行世界的含义,梅光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关于这一理论的漫画她多多少少也接触过一些。简单来说的话,就是一个和自己所存在的世界很相似,但同样也有很多不同地方的世界,比如说她那个世界的她胸小,身材也不算好,但这个世界的她的胸却很大。之所以会不自觉地想要吸烟也是这个原因吧,这个平行世界的梅光应该是个吸烟者。
“我的思想意识进入了平行世界中的另一个我的身体里,这样解释我算是可以理解了,但是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经历呢?那封信还是完全没有给出说明啊。”
等一下。我好象漏掉了什么……
将地上被揉成团的信检起来,展开后梅光又仔细读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不好意思,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不是梦,平行世界……”
原来如此,我懂了。
梅光猛然想通了什么。那信中所谓的“后面的内容”或许是要用到只有她拥有的能力才可以看到。
“既然这一切都不是梦,那也就是说‘逆天纹’的异能是可以使用的。但是这个身体真的是属于‘平行世界’的我的话。能否发动那力量呢?好吧,试一下自然就清楚了。”
梅光左手的食指尖,发出了绿色的光芒,然后光芒开始扩散,直到整个左手都被那光芒包围。
她将信纸重新变成纸团,将它握在自己发光的手中,就象梅光料想的那样,她的眼前画面已不再是学校的医务室,而是视曾相识的……空无一物的白色的空间内。
“恭喜恭喜,能‘看到’隐藏于这封信内的‘真实’。说明你终于通过了我对你真正的考验。”
一个真面目被笼罩在一团雾气中男人站在梅光面前。梅光只能勉强看清楚他的轮廓,他的声音很尖,仿佛是被调音器处理过的一样。
“‘逆天纹’并非是和你肉体相连的能力,它主要联系着你的思想,也就是你的灵魂。所以将你的意识转移到这个世界的你的身体中,你依然可以使用它。”
“你是谁?”梅光问道。
“一个向你寻求帮助的人。”那人回答道。“梅光,拥有着改变世界能力逆天纹的人啊,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拯救世界?”
“你说啥?拯救世界?”
“是的,一股黑暗力量即将觉醒,它会将你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彻底毁灭。”
“你说清楚些。”梅光道。“希望你不会是一个中二病晚期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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