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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绑架

第一章 绑架

以前看过一则广告这么说——“每个人的名字相当于这个人的名片。”

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选择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 叫梅光。

梅是梅花的梅,光是光明的光,两个字分开来看,都是有着正面含义的好字,但如果把它们合到一起……

梅光,不就是“没光”吗?

其实,如果只是名字奇怪一点,倒也不会让我有那种负面想法啦……

7岁时我的父母离婚,我被判给父亲。他是个……不怎么样的男人,我是这么认为的。他很有钱,生意人,而且生意做的很大。在物质上给予我的,倒是没话说,但却很少和我象正常的父女一样交谈,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奉献给了花天酒地的奢侈生活和与人勾心斗角的竞争游戏里。作为一个极好的反面教材,我发誓将来自己选择的交往的对象,绝对不能是他这样的。

18岁时我不顾老爸的反对,离开了家,离开居住了十几年的城市,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租住了一间廉价的公寓,进入了一所三流的大学,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大学生。那时我希望得到自由,首先是学会吸烟,之后学会喝酒,最重要的还有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男人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现在,我19岁。烟在吸上第一口的时候就放弃了,酒至今只能喝一些低度数的啤酒,至于恋爱,不到一年我已经失恋了七次。

“果然是名字的错吧?肯定是的吧?”

坐在教室中的我,绝望地自言自语。手里握着的手机上面还显示着我第七任男友……现在是前男友,发给我的分手短信。

“梅光,你总是太容易胡思乱想,和你在一起我很纠结,很累,所以原谅我的决定,我们分手吧。”

简短的字句,三个多月的感情说断就断,我从心底恨透了那个男人。

哼,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对自己说。不过是个男人,你可是甩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情场老手,梅光啊。

……

如此自欺欺人的想法,其实只会让我更加难受,因为我的每次恋爱的结局……我都是被甩的那一个。

“啊,好想死。”

我自抱自弃的惨样,没有逃出我班上死党的眼睛。

“遗书有准备好吗?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写上“我死后我收集的全套《哆啦A梦》的漫画赠与我最好的朋友小歪。”

说这话的是和我同班,认识一年左右的女性好友,丁歪。

是的,“丁歪”,不是外号,而是她真真正正的大名,姓丁,名歪。我之所以和她成为朋友,一开始也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

我现在突然觉得,和她的好友关系要打一个引号才行。

“说这么没良心的话,你也敢自称我‘最好的朋友’?你丫真给朋友这两字抹黑。”

“‘娘’心?我还爹心呢。”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我看看我看看,梅光,你总是太容易……”

“别念啊。”我伸手去夺,但却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和你在一起我很纠结……”

她的目光根本不在我的身上,还能躲过我的攻势,还能念出短信的内容,这也真不简单。呸呸,现在可不是佩服的时候。

“还我。”我放弃用武力了。万一碰掉了我的手机,倒霉的最后不还是我自己吗?

“OKOK。”她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才还给我。

“你怎么把短信给删除了?”我看了一眼空掉的短信栏,朝她嚷道。

“免得你继续睹‘信’思人啊。不用谢我,咱谁跟谁啊?”

“谢你个鬼。”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把手里的手机砸在她的脸上了。

“分了就分了,你不早习惯了吗?”她不以为然。

“你闭嘴啦。樱木花道失恋了五十次都没习惯呢,我才七次怎么习惯啊?”

可恶,我还想把这封短信永远珍藏在手机里的。

“哎,我说小梅妹妹。你这么下去,当姐姐的看着伤心啊。”

谁是你妹妹?我想去反驳她,但现在实在没这份精力和她斗嘴,而且我还没有从短信被删除,不,更深一层的含义是没有从失恋的打击里走出来。

“不过这多少有点‘报应’的感觉呢。”我不理她,她倒更来劲儿了。“前些天,你不是还炫耀你那新任男朋友多好多帅的吗?这才过多久,这就散了。”

“他好什么?他帅才怪。”我的火又上来了。“那个家伙,油头粉面的哪有一点男子气概?他不找我分,我早晚也是找他分,可惜让他先了一步,真是耻辱啊。”

“你们又在闹腾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第三者(这里没有那个意思)是我班上的朋友二号,同时也是丁歪的男朋友,杨天权。我们都叫他小权。

小权虽然是男生,但有着一个和我与小歪一样的困扰——名字很奇怪。

小犬,你听我说,梅光她……”

“别说。”“不要那么叫我”

我和小权的拳头同时打向损人不利己的小歪,可惜又被她闪开了。

“你们说实话。我真的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吗?”我问道。

“你怎么看?”小歪看看小权。

“我想我们的观点一致。”小权道。

“回答我啊,你们两个。”

在一个刚刚失恋的人面前居然在玩情侣之间“心有灵晰”的戏码。我一定要和他们绝交,一定。

“那么我问问你,梅光。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我们在心有灵晰呢?”小权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盯着小权,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了读心术这么牛的超能力了?”

“看吧。”小权又转向小歪。

“都看见了,再清楚不过。”小歪道。

“你们还来……。”

“梅光啊。”

他们一左一右拍了拍我的肩膀。

“如果胡思乱想是你失恋的原因,我觉得你失恋很正常。”

“同上。”

“我说你们……”我正想发作,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只好作罢。

我真的很容易胡思乱想吗?真不想承认。但话说回来,我在失落的时候,只有这两个损友的阴损之言作“安慰”之用是不是太悲剧了点?

说到朋友,我也是有一个真正推心置腹的好朋友的。想到这儿,我堵气的发了一通短信。

如果她现在有空的话,下午我就翘课,约她出来逛逛街吧。对了,好孩子千万不要学,虽然不知道最后这句是说给谁听的。

我约会要见的人名叫何敏珍。

敏珍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比我大好几岁,已经是个成功的社会女性了。她戴着眼镜,扎着一根马尾,个子很高,从不大喜,也不大悲。充满了知性美女的高雅魅力,是我憧憬的对象,对了。我还给她取了一个外号——“淡定女王”。

敏珍的淡定,是一种我想模仿都模仿不来的独特个性。在刚和她相识时,我就被她的这份淡定所震。

事情发生在一家书店内。当时我走进店中,想找一两本新出的漫画打发时间一眼便看到她站在书架的前方,手握一本厚本的外国小说看的入神。我本想安静地从她身后走过,但不知从什么地方滚出了一个小球,刚巧不巧地被我踩中,我脚下一滑,面朝下倒去,当时下意识的向前一抓,想抓住什么稳定身体,不慎抓住了敏珍的长裙,身体不光没有稳住,更把她的裙子拉了下来。

可想而知,我当时有多尴尬。全体投地趴在地上,双手还抓着一位陌生女性的裙子。羞愧让我忘记了疼痛,接下来就该是对方的惊叫了吧?我绝望的想象着我之后所要经历的悲惨命运,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赔偿事小,但这算不算是姓骚扰啊?恐怕我马上就要到警察局去,体验下牢狱生活了。

然而我没有听到她的惊叫。抬起头,我看见的是一张美丽而淡定的脸。她没有愤怒,没有紧张或者羞愧,那是一张“完全不在意”的脸。

“你没事吧?”

更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开口说出了关心我的话。

“我,我……”

趴在地上的我,站在眼前的她,四目相交。她的态度使我无地自容的心情越来越强烈。

虽然裙子被拉了下来,但她的上衣很长,挡住了原本裙下的重要部位,并没有走光,更该庆幸的是,书店里并没有我和他之外的其他客人,店主也正在柜台后,目不转睛地专注看着手中的报纸,没有发现店中的情况。

“站的起来吗?”她又问道。

“站,站的起来。”

听的出她是真的在关心我,我连忙松开手,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能帮我一下吗?”

见我没事,她指了指被拉下的裙子。

“那个,我现在不能弯腰……”

语气依然平和淡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但她的脸还是微微地红了一下。

“好的好的。”我连连点头,手忙脚乱的蹲下,拉起她脚下的长裙,慢慢的把它提回到原本的位置。

“对不起。”

“都是女性,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

“也没有人看见。

“但……。”

“所以你不用自责。”

于是,由见面到成为朋友我们只用了十分种不到的时间。

“等了很久吗?”

来到约定的目的地,她早已站在那里等我了,每次都是这样,这次我已经提前十分钟了,但还是慢了她一步。

“不是很久。”

说话简洁是敏珍的风格。可能会给人冷淡的感觉,但我已经摸清了她的为人风格,只要稍微的盯着她……

“骗人的吧?你一定等了很久。”

我故意弯腰看着她的双眼,她脸一红,把脸别开。

“我,没骗你。”

只要被人用怀疑的眼神这么看,淡定女王也会有这么可爱的反应,不过这个秘密只有我这个她的好朋友知道。

“敏珍。”

我突然抱住了她,并把脸埋在了她的胸口内。

“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不清楚她对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什么感想,可我想她的脸一定又变回了原本的淡定摸样。就象第一次见面被拉下裙子时一样吧。

她把手轻轻的放到我的头上。

“又失恋了?”

我只能点头,现在我的表情一定超难看的。

“眼泪的话没关系,但尽量不要把鼻涕流出来。粘粘的东西沾到衣服上的话,处理起来会有些麻烦。”

“我尽量。”

“嗯,加油。”

她回抱我。

“谢谢你,梅。‘

“嗯?”

她突然猛地推开了我。

“哎呀呀。”

一个男人出现了。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他面带笑容并没有什么不怀好意的感觉但敏珍却如临大敌一样把我拉到了自己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她问那男人。

“不过只是路过围观一下,满足少许的好奇心。我想这应该不会违反本国法律吧?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他也知道我给敏珍取的外号吗?我偷偷的开始打量起这个男人来。

他的样子十分搞笑,可能这么比喻有些不礼貌,但我真的实在想不出其他能够形容他外表的词汇了。他和敏珍身高相差无几,但是身材很胖,肚子下垂的也很夸张。四肢的粗细却挺正常。整张脸圆滚滚的,笑起来一口黄牙,眉毛还一跳一跳的,鼻下一左一右有着两条细长的卷胡。一头时下年轻人流行的时髦发型,穿着一身印满卡通小动物的西装(我猜是自制的),整体看上去就象是从电视里跳出来了卡通人物一样。而且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以这种打扮在大街上行走?这个问题是我无法去想象的,不过和他的外表衣装比起来,我倒是更在意他和敏珍之间的关系。

“你有什么企图?”

我第一次听到敏珍用充满了戒心与敌意的口吻说话。

“企图?”那个男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夸张的抱住头,做出装哭的摸样。然后又张开手臂,笑了起来。

“如果你认为有,就有好了。”

他突然靠近她,轻声道:“那件事闹的很大呢。你养的小宠物干的不错嘛,不过可不要太得意哦。”

敏珍应该都听到了吧,因为连他身后的我都听的很清楚,只是听的不太明白。

……

敏珍的回应是沉默。

“没反驳?没反驳?为什么你喜欢默认,却不喜欢反驳呢?反驳是给力的体现。给力啊,真好啊,我超爱给力的对话呢。如果咄咄逼人的只有我这一边,那我不是显得象个小丑一样了吗?”

男人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份报纸。

“前天夜里,一个精神错乱的白化病人绑架了本城三个头面人物,后来事件被顺利解决,这报纸上是这么写的。那么,聪明的女王陛下,您能否卜算一下,在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件吗?“

作为一个旁听者,我完全听不懂他话中的含义,不过那张报纸我也有看过,那个白化病人的事件电视上也报道了,在城中闹的沸沸扬扬的,不过警方对事情的全部经过守口如瓶。只说是他们把案件快速地解决了。这古怪的男人把这事儿拿出来说给敏珍听,莫非他还知晓什么内幕?我的好奇心立刻被提了起来。

可是却没有机会继续听下去了,敏珍拉住我的手转身离开了。从她的态度看来,她真的很讨厌那个男人。

不过那个男的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还在我们的身后喊开了。

“等着吧,我一定会把那只小淘气抓到的,还有抱歉没有说上话的路人甲小姐,我叫唐奇,在这一带经营了一家玩具店,有空一定要来光顾下哈。”

路人甲小姐?这说的是我吗?真是一个没有礼貌的家伙,还有那个怪里怪气的尾语“哈”也挺让人不舒服的。不过我也不否认,他这人挺有趣的。

“不要和他有所牵连。”敏珍象是看穿了我内心此刻的想法。“总是装疯卖傻,用无害的样子接近别人,其实都是为了满足他好玩的心态……”

她好象在哭。我同时感觉到了敏珍拉着我的那只手正不停的颤抖着。

唐奇,这个奇怪又有些奇特的男人和何敏珍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呢?现在不停说着那个男人种种不是的她,竟和早上收到男友分手短信后,在死党面前把他贬的一文不值的我有着既视感。

难不成,他们两个以前那那种关系?男女朋友的关系?刚有这种想法,我立刻将它摇出了自己的脑袋,何敏珍是个非常漂亮的大美人,而唐奇的形象就太那个了一点。

我想象了一下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全身顿时一阵寒意。

我和敏珍的确是好朋友,但我现在才发觉,我对她的过去却完全不了解。

之后我们按照计划好的约会步骤,先去书店看了会儿书,又在服装店试了试衣服,最后还在餐厅里吃了晚饭,所有的事情都在愉快平和的气氛下进行着。敏珍没有再提起唐奇,她完全恢复了我印象中的行事步调。

“淡定女王”回来了,可我的内心中却始终有个小疙瘩,今天我看到了一个卸下淡定面具,更加纯粹的她。如果说以前她,是我眼中高深莫测的女王,刚才激动的她,则是和我一样平凡的普通女性,身为她的朋友,我其实更希望她可以用真实的一面和我交往。

“你在想什么?”

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不知不觉,今天的约会已经接近尾声了。

“没什么啦,哈哈。”

我用傻笑做着掩饰,有时我也觉得想的太多是我的坏毛病,不管真实的敏珍是什么样子,她都是我最好,最重要的朋友,她就象一个姐姐一样一直包容着我的一切,我最喜欢这样的她了。

“能再抱一下吗?”我小声问。

“当然可以。”她张开双臂,让我依微在她怀中。“梅的下一个恋情一定会开花结果。”

“嗯。”

我默默地点点头,其实关于我自己的那些烦心事,早就已经被我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个拥抱本是我想给予他的一些鼓励,但结果被安慰的依然是我。

“我没事的。”她温柔的在我耳边说。“因为有梅这么好的朋友支持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又有点发酸了。

和敏珍分别后,我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楼,正好在门口遇到了房东大婶。

“哎呀,小梅。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天挺黑的,不会遇到色狼,被怎么着了吧?”

她是个好人(大概吧)但就是有些口无遮拦,开黄腔说些不经大脑的话,我现在的样子有那么惨吗?算了,这时就应该无视她。

“遇事不能光怕,一定要叫啊。”从她身边走过,她在身后还安慰我呢。“要是他把你嘴堵上了,就踩他的脚。哎呀呀,你怎么穿着一双平底鞋啊,下次记得穿高跟……”

碰。我将门关上,把她的声音挡在了门外。

房内很暗,但我没有开灯。直接脸朝下向床上倒去。

明天不想去学校了,我仿佛用光了一周的精力,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部位想再动一下,只有思想还在继续活动中。

在分开时,我本来是想鼓起勇气问她那个问题的。

“唐奇到底是什么人?”

话几乎就在嗓子眼了,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当时我突然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如果我把这个问题问出来,敏珍就会消失不见了。

这个界上每一个人,都有着内心深处不愿意向人提及的秘密,连我这种粗枝大叶的人也不例外,更不要说那位淡定女王了。

我恨我的好奇心,它让我不停地胡思乱想。

唐奇是她的男朋友?或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是她的杀父仇人?

一个又一个不靠谱的想象在我脑中闪个不停。

“啊啊,不行了啦。”我猛的从床上爬起来

“梅光啊梅光,你还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啊。对自己好朋友的隐私这么在意,不觉得恶劣吗?不感到羞愧吗?”

“但我也是真的非常重视敏珍这个朋友,才会想帮她解开心结啊。”

“不对不对,这种说法根本是歪理吧?”

嘴和脑开始了辩论,再想下去,我觉得我可能会精神分裂的。

“啊。”

于是,又倒回到床上。

“说来说去,都是唐奇这个家伙不好。”

我在这一带经营一家玩具店,有空一定要来光顾下呀。

他好象有说过这些话

这家伙给人的感觉,倒应该是个什么都会往外说的大嘴巴。

不要接近他。

敏珍有这么提醒过我,而且她还说了一些关于唐奇的负面评价

他那种吊二郎当的样子,的确有点不三不四的……不过只是到他开的玩具店瞧一瞧,应该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吧?

……

这一次我的思想统一了,嘴和脑没有再吵起来。

“就去看看吧。对了,把小歪和小权也一起叫去,三个人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了。对,明天就去学校找他们帮忙。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睡意也随之而来,我慢慢的进入到梦乡中。

今天晚上就直接睡吧。好孩子千万不要学哦,和之前一样,虽然不知道后这句是说给

谁听的。

我作了一个梦。

我在森林中行走,光着脚,身穿白色的连衣裙,全身轻飘飘的,阳光照在身上,非常舒服。一切都充满了祥和的气氛。

但是……

我看不到除我以外的其他人。

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身处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内。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敌人、没有认识的人、没有人、没有,一个都没有。

好寂寞啊。

无助的我失声大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是谁都好,不要让我一个人,我不要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死也不要。

“你并不是一个人。”

声音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向我迎面走来。

是一个男人,在阳光的照耀下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不知不觉中,他的手握住了我的脸,还用手指轻轻地擦去了我的眼泪。

他好温柔,他的手也好温暖。我想我的脸一定红的厉害。因为他的出现,一种异样的情感在我的内心中逐渐升温。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真正恋爱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我也喜欢你。”

他仿佛看穿了我此刻的想法,轻声回应着我。然后用手指托起我的下巴,并把脸慢慢的向我接近。

这这这……难道是打算吻我吗?

内心一阵狂跳,三个念头同时出现在我脑中。

1. 推开他

2. 自己逃开

3. 或者……

……接受他。

我闭上了眼睛,这个选择我不后悔。

他的嘴唇轻轻的接触到了我。我的全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好高兴,好幸福,全身就象是融化了一样,我和他的嘴紧紧的贴在一起。

……

这个行为我们持续了一会儿才分开,因为害羞我低下了头,他温柔的把我搂到怀中。

“舒服死了吧?你还真纯情呢。”

他的语气突然变了,声音也不再悦耳。我疑惑的抬起头。

“你?”

“可不是我吗。”

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那个男人竟然是……是……

唐奇?

他裂嘴一笑,那一口可怕的黄牙也随之露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串悲惨的尖叫,我从床上摔到了地板上。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呀呀呀。”

虽然醒了,但那个惊悚的梦还存在着巨大的余威。

“我的初吻啊,你死的好惨啊。”

我用力地摧打着地面,过了大约10秒钟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个梦啊。”

当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倒霉,后脑撞到地板上了,好疼。眼睛正好对上了床头柜的闹钟。

“两点差十分?不对,这个角度是倒过来的。”

“是八点过二十才对。”上学已经迟到了。

我算明白什么叫躺着麻烦也会找上门了。

“什么?陪你逛街?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手机那头传来小歪为难的声音。

“我说小梅妹妹,不是姐说你。你旷课旷的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点?如果将来毕不了业,后悔的还不是你自己?现在还打算拉你的死党我下水……啊,不说了,生物课开始了,呀,他真的好帅。

我关上了手机。

帅哥生物老师那么养眼吗?明明动机不纯还理直气壮地来教训我,真是岂有此理。

小权的电话也不用打了,他一直和小歪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想想他们已经交往了很长时间了,小歪还这么花痴,小权的内心一定很复杂吧。

“哎,别八卦他们了,还是先想想今天的事儿吧。损友和朋友就是有着本质的不同,换了敏珍,一定会陪我的。

但又怎么可能去找她呢?因为我要去见的是她非常非常讨厌的唐奇啊。

想起这个唐奇……

梦里的那一幕又不自觉的闪现在脑海中。

“就算是梦也很恐怖。”我的脸又红了。“开始明明还是个美梦的,结果怎么会变成了那个家伙啊?”

不如回学校上课吧,离的也挺近的,搞不好还能赶上帅哥生物老师的课呢。

不过那个老师的人品听说有点问题,偶尔会在课堂上以指导实验的名义站女生的便宜。

……

梅光,至今失恋了七次,对异性理想的标准有两点,一是心善,二是长的帅。不过过去是没有第一点的。

以前的我过度的以貌取人,但自从听说了关于生物老师的不简点传言后多少有点幻灭感。

就算是长的帅,人品不行也还是不行。反过来理解,人长的丑点,人品不差的话,就算不是理想的交往对象,也不应该因为其样貌的原因对其产生偏见吧。

又想到唐奇。

虽然完全不了解他,但因为敏珍对他的评价和一个梦,我好象有点极端的反感起他来。

我突然有了一种自我厌恶的感觉。

“还是先去他的玩具店看看吧。”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唐奇并不是一个那么糟糕的坏人。

我来到那条初遇唐奇的商业街。

他说过,他的店在这一带的,可我既不知道那家店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店名。看来要找到也不是那么简单,这里说大虽不算太大,但说小也不小啊。

叫我去光顾,估计也是些客套话而已,我这么想。

我连找带问,可问了好几个路人都说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家玩具店。

“看来这一趟是没有结果了。”

正当我想放弃寻找,打道回俯的时候,路边突然传出了奇怪的骚动,我顺着骚动的方向望去,那里已经围了一小圈看热闹的人。

“真无聊,中国人咋就这么爱围观呢?”从来没有去过任何一个外国的我如此道,然后也向那人群走去。谁叫本小姐也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呢?笑。

反正也很闲,就当打发时间,去瞧瞧吧,我这么想。

因为身材骄小,我轻松的由人群中挤到了围观的前排。

说真的,从出生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场景。

一个破衣烂衫,乞丐打扮的男人正纠缠着一名女子。

乞丐并不罕见,我所指的“奇怪”有七成来自那名被纠缠的女子。

她一头短发,中等身材,非常年轻,长的也挺漂亮,人本身不算奇特,关键是她穿的衣着实在少见的很。

“这不是女仆装吗?”我忍不住道。

黑色的连身长裙,外面套着白色的围裙。头上是白色的头饰,脚上是白色的袜子,黑色的皮鞋……她难道是在玩cosplay?

这位“女仆”被乞丐拉住却毫无抵抗之意,甚至一言不发,表情平淡,比四周的围观者更象围观者,我本以为敏珍那种个性已经淡定到了一种境界,但这女仆明显更胜一筹,整张脸几乎感觉不到什么七情六欲,这理所当然的也加重了乞丐的不满,向围观的看客们大倒起苦水来。

“大家说说,有她这样的吗?我好好的在路旁坐着,不影响交通,不给人添乱,无非就是想讨点零钱。她好嘛,走过来一脚踢飞了我吃饭的家伙(他举起一只破损的碗)我也没想叫真,和人斗气,本想伸手把我这碗检回来就行了,她下一脚直接踏在我的手上,我说姑娘,我和你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要这么整我?拉住你,我也没想要怎么着你,或者硬要你赔偿什么,只要你一句道歉的话,总不过分吧?大家说说,我这点要求过分吗?

乞丐说的激动,围观者中也有人纷纷指责女仆,而她还是无动于衷,完全漠视着周围的一切。这也更加重了大家不满的情绪,甚至有人开始拿她的衣着取笑起她来。

“要不要这么酷啊?”我看着那女仆,多少觉得她有些可怜,她本人可能倒是无所谓。

时间在慢慢过去,事情因女仆的漠然而失去了发展下去的空间,围观者开始慢慢散去,义愤填膺的乞丐声嘶力竭的嚷了半天后,也渐渐被磨去了脾气。

“算你利害。”

看来是放弃了,留下这句话后乞丐把破碗丢到地上,放开了那女仆,然后他挤出了人群,无观可围,人们也各自散去了。

女仆站在原地,望着离开的人群。突然,她把脸朝向我,本来也想离开的我被她一盯,立刻停住了脚,但她突然又不看我了,而是把眼睛转向地上那只乞丐扔下的破碗上。我看到她的嘴角处,微微地露出了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家伙是故意的,只有我发现了这一点。

“你过分了。”我忍不住走上前,对她说。

她没有理会我,转过身便要离去。

“喂。”

这算什么意思?我现在深刻体会到那名乞丐的心情了。被愚弄后无可奈何的心情。

“别走啊你。”

“有事?”

女仆没有停下脚步,却说出了一个词儿,原来她是会说话的。我刚才几乎以为她是个哑巴。

“你踢了那个乞丐的碗?”

“是的。”

回答的还真干脆。

“还踩了他的手?”

“没错。”

“那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有那么难吗?”

“很难。”

“有什么难的?既然做了也应该有认错的勇气啊。”

她走的越来越快,我几乎要小跑才勉强跟的上她的步子。

突然,她停住了,并转过身。直视我的双眼。

“干,干什么?”

不知她用意是什么,我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两步。

她朝我举起一只拳头,然后竖起了中指。

“什么?”

太没有礼貌了,我知道自己受到了对方的侮辱。

然后她用双手轻轻的提起裙子,将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后,向我鞠了一躬,抬起头,脸上还带着天使般的笑容。

“你……岂有此理。”

挑衅,这是不折不扣的挑衅。我忍不住向她扑去,只想狠狠抓一把她那张可恶至极的脸,但没有如愿,她双手提裙飞快的跑了起来,我呢?当然是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她绝对是一个惹人生气的高手。而且行动力也不可小视。

她在人群中穿来穿去,速度却丝毫没有慢下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拉的越来越远。

处于头脑发热状态的我一连几次撞到人,身后传来阵阵骂声.

“对不起。”我大声道歉,但没有功夫回头或停下,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追上那个家伙,让她哭着向我道歉。

“可恶。”我的体力很快就要见底了,她倒是轻松的很。

她是故意在消磨我的精神和体力吗?不甘的心情使我欲哭无泪。

“我才不会放弃呢。”

嘴上说着不服的话,身体却吃不消了。

于是,看透了我的她,突然不跑了。

我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

“哈,哈……你,你……”

我大口哈着粗气,张嘴也话不成句。头脑已经慢慢冷静下来,我开始觉得我的行为很可笑。追上了又能如何呢?骂她或者打她一耳光吗?希望她道歉的想法又是那么不切实际,从我向她搭话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注定了被她耍弄的结果,现在的她想必非常得意吧。我这么想。

“恭喜。”

女仆的下一个举动依然耐人寻味。

“什,什么?恭喜?”我不明所以。

她又伸出了拳头举起一根手指,这一次是食指,不是对着我,而是指向自己的头顶上方。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家店面的招牌,招牌上的字是……

唐氏玩具店。

唐奇的玩具店?

“找,找到了?”我疑惑的望向那女仆,她又向我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掉了。

这次我没有再去追她,而是弯下身体,坐到了玩具店外的台阶上。

完全不明白,这个怪里怪气的女仆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挑衅我,更想不通她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她带我找到了我本想寻找的,唐奇的玩具店。

如果我没有去围观,如果我没有发现她的那个笑容,如果我没有主动向她搭话,如果我没有因为她的挑衅而追她……

如果没有这么多如果,我就不可能找到这家店。

这让我感觉有些恐怖。

“进去吗?”

玩具店的外观非常普通,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正门半掩着,门上还挂着“正在营业”的门牌。

“既然来了,当然没有不进的理由。”

我想了想,作出了决定,伸手推开了店门。

“欢迎光临。”

一个女声迎面而来,看清接待的人,我又吃了一惊。

对方不正是刚才和那女仆纠缠的乞丐吗?

“你?”

“很意外吧。”

乞丐把挡住半张脸的一头乱发拉了下来,露出了一头红毛。 “他”竟然是一个女人。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开了你一个玩笑,请不要介意。”

她爽朗的笑道,很有点大姐头的感觉。脏稀稀的乞丐服在我进店前她已经换成了一身男式的衬衣,不过高挺的胸部鼓出,无法把扣子全部扣上,里面是黑色的文胸。衬衣的袖子被卷到一半。整个人看上去不光性感,而且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这家店呢,所有的商品都是店长因自己的恶趣味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不过也因为东西本身太奇怪了,十天半月也没有半个客人上门,我是代理店长,没客人没生意就等于没法开饭。所以我偶尔会装成要饭的,在街上行乞,赚点小钱。

“原来是这样啊。”我嘴上这么说。

太扯了吧,我心里这么想。

“今天我象平时一样在街上讨钱,就象上天给予的奇迹,你出现了。“

她显的挺兴奋,我听的很迷糊。

“你不是在街上到处问人,这家店在哪儿吗?我全看见了。说真的,我简直要哭出来了,世界上居然有人如此急切的要找到这家不知所谓的玩具店,身为代理店长的我,理所当然的要帮你一把了。”

“所以你和那个女仆是一伙的?”我忍不住问。

“你说那丫头?哦,她叫艾雅萍。也算是店里的员工吧,我不在的时候,偶尔会让她看店,不过就算没人看着这种破店,连小偷都没兴趣光顾就是啦。

她对这家玩具店到底是有感情还是没有感情呢?我在头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丫头很怪,对吧?让她干啥,她未必完成的好,可一定会认真地去做,要是她对你做了什么没礼貌的事情,你可千万别怪她,因为这事儿都是我安排的。”

“这么说你和她的那一出都是演给我看的戏?”

“开始并不是那样的啦。”她晃晃手。“其实我本来就有和她演一出戏的打算,最近有同情心的人越来越少,行乞也要不到多少钱了,所以我让她帮我来一出‘狠心少女当街侮辱乞丐’的戏来博取同情,。但问题是你出现了,所以剧情的后半段内容就有了些变化。我在没人的地方用手机联系艾雅萍,把改过的内容对她一说,她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干脆,就两字儿‘可以’。”

我:“……”

“原本的安排是她被人指责后离开,然后我再装可怜请那些有爱心的看客多给些钱,因为你这戏的后半段改成了乞丐生气走掉,狠心少女再耍路过少女,也就是你。最后顺利带你找到玩具店,皆大欢喜。”

“可我要是不去围观你们这戏不白演了?”

“那我还有第二套方案可用。”

“我是看见她笑来着,但我要是不理会她呢?”

“我说了,有第二套方案。”

“我如果不追她……”我知道,她肯定又是‘第二套方案。’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莫名其妙的经历吗?

“你们不能换个正常的法子带我来吗?”

“很困难。”她好象完全不觉得自己导演的这出烂戏有多扯。“我当时的样子接近你,你会听我的话或者跟着我来吗?”

“这个嘛……”想想也是,如果一个陌生人,还是个乞丐找我搭话,我绝对会马上跑开的。“那让那个女仆带我来不就行了?”

“本来就是她带你来的吧?”

“我是说‘用正常的方法带我来’。”

“不可能的。”

“为什么?”

“那丫头,怎么说呢,她有语言障碍。”

“?”我楞住了。

“你也多少感觉的出来吧,她那种,说话的……风格。”

“我不明白。”

“解释起来也好麻烦,这种不重要的事,不明白其实也无所谓,不是?”她双手交叉,似乎是告诉我,这个话题打住。

“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你来找这家店想买些什么?如果你是一个带着猎奇心态想找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的话,恭喜你算找对地儿了。这里有诅咒情敌的布娃娃,半个轮子的脚踏车,能散发出牛粪气味的药水……无论多么怪异的东西都应有尽有。”

最怪的是这里的人吧?我想。

“我来这儿不是来买东西的。”

“那你来干什么?”她面色一沉。

“我,我想找一个人。”

我觉得我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啥?找人?”

她的语气一下子变成了地痞一样的口吻。“我说小姐啊喂,你是在耍我吗?”

她步步向我逼近,我只有后退。很快就靠在了墙上。

“我没那个意思。”

“可结果已经有了,不是吗?”她单手撑墙,给我来了一个极其不善的壁咚。

好可怕,他的样子就象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

“我呢,花了三天的时间想出了这个‘狠心少女当街侮辱乞丐’的计划,结果现在却因为你这家伙全浪费了,这个损失要谁来负啊喂?”

简直蛮不讲理,我想反驳,但她的气势实在太过恐怖了,我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许我应该买些什么,先平息了她的怒气后,再继续和她交谈。

“你现在不会是在想‘买一两件店里的商品来讨好我’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她完全猜中。

“我是很有原则的。不要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敷衍了事。“

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还好我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就算现在你打算买些什么也太迟了。事后要是你到外面说这店强买强卖,我们的生意岂非更惨?”

啊,虽然已经惨无可惨了。她在话尾加上了这么一句

“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从被比中指到一路狂奔,最后还被人逼到墙边威胁,今天难道是我的受难日吗?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找个人而已,有那么罪大恶极吗?一开始就是你自己误会想错了,现在把错全推到我的身上,你就高兴了吧?反正你这种人,就是把欺负弱小当成乐趣的那种人吧?好吧,无论你要怎么对待我,我都不会怕你的,无论是扯我的头发,还是打我的耳光,我都不怕,你来好了,全部都随你的便吧。”

我叫的挺大声,但心里其实怕的要死。全靠内心那可怜的自尊,让我硬是装出了无所畏惧的样子。

“我看你都要哭了。”

结果,还是被对方看穿了。

“吓人不是靠几句狠话,声音大点就可以的。要靠气势,懂吗?”

她说出一句颇有吓人心得的话后,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你好象误会了什么。”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因为这头红毛,你就以为我是女混混吗?这是那个可恶至极的店长在我午睡的时候,用店里的‘倒上头法就变色药水’弄出来的。我要真是女混混,就去小学门口勒索去了,还用的着装什么乞丐吗?”

“那你干嘛威胁我?”恢复“自由”的我问。

“吓吓你。”

“吓吓?”

“没错,我啊,最喜欢看你们这些处世不深的小丫头片子惊慌失措的样子了。”

“我才不是什么小丫头片子。”我涨红了脸。“我已经19岁了。”

“19?哈,在我这个27岁的成年人面前你就是个小丫头。刚才你的反应也说明了你离‘成年’还早的很。”

可恶,虽然被威胁很可怕,但被对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说教更令我难以接受。

“够了,我要走了。”我向出口走去。

“喂喂,干嘛这么激动啊,这点承受力,所以我才说你是小丫头片子嘛。”

“你。”

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我叫王茜。”她道。“你呢?”

似乎是逗我逗够了,她换了个话题,自报上了姓名。

“梅光。”

“你来找的人是店长?”

此时的她既不是刚进店时的爽朗大姐,也不是把我逼到墙角的女混混(虽然她否认),现在的她满脸严肃,言语中有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感。

“大概是吧。”我有点没有自信的回答道。“如果店长的名字是唐奇的话。”

“嗯。”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又一次向我走近,突然把手放到了我的胸部上。

我的脸猛的一红。

“小了点。”她平静的说。手还轻轻的掐了一下。

“呜。”

我本来是要大叫的,但嘴被她在瞬间捂住。

“呜呜呜。”

不能大叫,泪水却无法自控的流下来。羞愧的心情已非笔墨可以形容。

“真纯情。”嘴上的手和胸上的手同时松开。

“你做什么?”

我想冲她破口大骂,脸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原来是一块手帕。

“把脸擦擦,然后你可以走人了。”

什么?这人难道对自己的行为什么感觉也没有吗?

“不要因为好奇就让自己陷入危险,结果你只会比死更痛苦。”

“比死更痛苦的事我已经因为你经历过了。”我把手帕狠狠扔向她那可恶至级的面孔,本来就没有什么重量可言的手帕被她轻易接住。

“你不给我说明白,我和你拼命。”

“我没什么要对你说明的。只是觉得奇怪,那家伙的眼光一直很挑剔的,居然会引来一个年龄不大,个性不佳,身材不好的小鬼。”

……

被她继续小看,反而让我冷静下来。她在挑衅这点上远在那女仆之上。生气和叫骂只能让她刻薄升级,和这种人斗嘴,认真我就输了。

“王茜小姐,你一定很喜欢唐奇吧?”我试探性地问道。

她的眉头轻轻一皱,这没逃出我的眼睛。

“所以我的出现让你有了危机感吗?”

沉默,她竟没有反驳。

“也难怪啦,自己都是奔三的人了,当然会对年轻的情敌有所不满了。”

一边说着,一边观查她的表情变化真是一大乐事。因为她的脸越来越黑,我当然不客气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和他的关系可不简单呢(已经开始胡扯了)昨天晚上我还有梦到他,你说这算不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什么?”她的反应就象是被雷打中了一样。“你梦到他了?”

“没错。”

“可恶,太迟了吗?”

哈哈,她现在惊慌的样子真让我解恨,谁知接下来她的下一个动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按住了我的额头。

“头疼过吗?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充满了关切的神色。我有些不知所措。

“说啊,这很重要。”

我摇了摇头。早上后脑撞到地板上是挺疼的,不过应该和她所指的头疼没有什么关系吧。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她安心了一些,放开了我。我搞不懂她究竟在激动些什么,不过起码我看的出和我讲的“和唐奇关系非浅”这些胡说的假话没有关系。

“但第二阶段总是会到的,那时就真的来不及了。”王茜自言自语起来,突然又转向我。“跟我去见店长。”

“这么突然?”我真有点跟不上她的态度变化。

“我没有自信一定求的动他,也只能试试看了。走吧。”

听不懂、想不通、不明白,以上就是我现在的感受。“走”又是去什么地方?

“我现在只想回家。”

“不行。”

她几乎是在咆哮。“你必须去见他,不然你会……”

还没有把话说完,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透过她的脸,我看到的是非常无奈甚至是绝望的神情。不是面对我,而是在看着我的身后,我跟着她的视线转过身。我看到的是……

面具,不,应该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那面具本身并不奇特,没有颜色,没有图画,更不是怪物或卡通人物的头形面具。整张面具只有眼睛的视孔和用来呼吸用的鼻孔,戴面具的人应该是一名少女。她的身高比我要矮一个头,扎着一大一小,非常不对称的双马尾。身上穿着黑色的皮制紧身马甲和短裤,马甲胸口位置印着一个让人非常卡通的骷髅头图案,她整个人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欠’姐。老大要干什么是老大的事,为你自己着想,你可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哦。”

“屠。”王茜咬了咬下唇。“你来干什么?”

“因为这个姐姐。”

面具少女指向我。

“三无女仆告知老大有个姐姐在找这里,老大一拍大腿说‘该是客人到了’所以叫我把她带过去。”

她口中的老大莫非指的就是唐奇?

“我可不想见什么店长,或者老大。”虽然之前是打算来见那个人的没错,但现在情况感觉好危险,还是闪人为妙。

“那由不得你。”面具少女道。“虽然老大没有说‘生死不论’但我也不介意弄断你的手脚后,再把你带走。”

充满了威胁的话语,我甚至感受到了她话中的笑意。

好可怕的小鬼,这么想的同时,我感觉有一样东西抵住了我的腰部。

“对不住了。”

手握电击器的王茜推动了开关。

“啊啊啊。”

受到电击的我身体一歪,就此失去了意识。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电击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道歉,不明白为什么倒下前,我看到她的脸上充满了无奈与悲伤。

我一点也不明白。

接下来,是一个关于异世界的故事。

所谓的“异世界”是一个有别于我们人类这一生物认知的存在,你既无法在世界地图上找到它,也无法轻易的进入它。它与我们所处的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异世界的支配者是一位女王,她既是王者,也象慈母一样爱护着她的子民。

和现世的人类不同,异世界的住民们虽然也有着和人类相同的外表,但他们却没有现世中人的负面情感。

愤怒、仇恨、野心,嫉妒……都是不存在的,他们的内心中只有纯粹的善。

“不是很值得弄坏掉吗?异世界什么的……”

一根装有小丑头象的拐杖,一张面目扭曲滑稽的面具,还有高超的口才及喜剧天赋,这就是一个弄臣所有的“装备”。

“听话孩子会有糖吃,不听话则让他死,烧死打死用刀铜死,总之不会得好死,我不善良,我很邪恶,但那有什么关系?看到别人受苦受难,我的心中暖暖地。”

唱着“欢乐颂”的曲子,但歌词却被改的面目全非。姓唐名奇的男子,已经准备好去见他的女王、女神、梦中情人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去拿那根小丑拐杖,也不想去戴那可笑的面具。他在足有一人高的穿衣镜面前,穿着不属于异世界服饰的西装,打着领带,照了又照,摆了一个又一个动作,表情也不断的变化着。严肃、软弱、凶恶、快乐……可惜无论他想用什么样子去见那名高高在上的女王,都无法改变所有的摸样都非常滑稽可笑的悲剧事实。

“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人?”他问道。

“是您,我的主人。”

然后他以魔镜的名义自我回答道,接着他砸碎了那面镜子。

“奉承什么的最讨厌了啦。你说呢?”

他转向自己屋内一阴暗的角落处,对了,异世界是没有电灯的,不过也存在着蜡烛这种照明工具,只是几根蜡烛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还有,现在其实是太阳高照的白天(异世界也有太阳)只是唐奇为了迎造一些气氛而拉上窗帘,故意把房间弄的昏暗无比,点上几只蜡烛,仅仅只是为了让他看清镜中的自己而已。

言归正传。唐奇转向的阴暗角落其实坐着一个魁梧的身影,那是一个块头过大,大的有些不正常的家伙。

……

那家伙什么都没有回答。

“当然了,因为你是没有舌头的。“唐奇道。“可怜的人儿,你说我是否很残忍?哦抱歉,我又忘记你不能说话了。

……

“走吧,可别让那位大人等太久。”

他拍了一下手掌。

“走了,阿高。爸爸带你去见见世面。”

话虽如此,当然他们并不是父子,而“阿高”这个明显不能算是名字的称呼,当然也是他胡乱起的。

巨大的男人缓慢的站了起来。

之前已经说过了,唐奇要见的人,正是异世界的女王。

之前的之前也提过了,她是一个充满慈爱的女性。

不过也有一点小小的不完美,这位女王不会轻易地表露出自己内心的情感。当然,这也并不会影响异世界人民对她的爱戴。

女王平时在皇宫中深居简出,每日与其臣子们商讨着治国良策,都是为了让人民过的更加幸福。

“童话一样美好的世界骗骗小朋友还差不多,在大人的眼中只会觉得幼稚。”

某日,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出现了,他并非异世界的住民,他的出现就象一个笑话。

这个人当然就是唐奇,现在的身份是女王的御用弄臣。

所谓的“弄臣”指的是利用搞笑来让女王高兴的人。

“可是她从来没有笑过。”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女王。

“尽管她也会鼓掌,但这又有什么用?”

我想看见这个女人象正常的女人一样大笑的样子,可她是那么的不解风情。实在是伤透了我的心。

唐奇不停的自言自语的同时,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皇宫的大门前。

没有守卫,当然了,这是一个没有军队没有争斗的美好世界,自然也不存在对女王有所图谋的危险分子,所以守卫也是不需要的。

“唐奇大人。”一名宫女出现了。“今天又来表演什么有趣的节目吗?”

真是纯真的让我有点反胃。他在心里哼道。

“当然当然,本人最擅长给人惊喜了。想我了吗?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宫女妹子。”

他突然给了她一个拥抱。

“想。”

被抱住的宫女不假思索的回答。

“可是我不想你哦。”他突然把她推开。

“没关系,不管你是否在意我,我都会一直想着你的。”她笑嘻嘻的说。

可悲,连沾污价值都没有的人偶,这个世界上都是这样的家伙,多看一眼都想吐。

“我要去见女王了,她还在那地方?书房?”

“我带你去。”

“不不不,你在这儿陪阿高玩吧,我是说现在我身后的这个巨大的家伙。”

“好啊。啊,他真的好高哦。”

真无趣。

带着一个超过两米高的巨人如果在现实世界的街上走百分之一千会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但在这异世界中,根本没有人对这异常的存在感兴趣。

连好奇心也没有的人,根本不算活着。

进入皇宫,因为已经是第几十次进来了,他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女王的所在之处。她的专属书房。

“女王陛下,你在吗?”

他没直接走进书房,而是在门外叫了一声。

女王背对着他的方向,正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看着。

“女王陛下,你在吗吗吗吗吗?”

一声叫她不应,于是他故意加大了音量并拖长了尾音。

这一次她估计听见了,因为她合上了手中的书。

然后他在书架上取下了另一本书。

唐奇:“……。”

在确定叫的没用后,他轻手轻脚的走入房中,站到她的身后,直到她转过身。

……

四目相交,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这回你不能无视我了吧?”唐奇道。

“嗯,看的很清楚。你熬夜了吗?黑眼圈有些严重呢。”

要是思维正常的女性,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多半会大叫,甚至给对方一耳光,最起码也会立刻和对方保持距离。只是这位女王不光是一个书虫,而且还是一个不能用正常思维去划分的存在。

“刚才为什么装作看不见、听不见、不想见?”唐奇问。

“因为不想看、不想听、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的确不想看到你的脸。”女王回答。

……

在保持了十多秒这个危险的距离后,唐奇举了白旗。

“好吧,我输了。”他向后退了好几步。“算你厉害,厉害极了,女王万岁。”

“我没想过和你比什么。”

“别在意,是我的竞争意识强烈了点。”

在她的面前,要保持自己的步调,还真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呢。

不管是低俗的玩笑,怪异的行为,还是无聊的颠狂言论,都无法打动她的心。

“好的好的,让我们都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我们就开门见山的对话吧。”

唐奇的态度一变,女王叹了口气。

“那么我现在愿意和你谈谈了。”

唐奇无法忍受异世界的一切。

过分的美好,过分的悠闲,过分的让他想把这一切都毁掉。

于是他来到了女王的面前。

“我讨厌这地个地方。”他直言不讳。

“对这个世界的不满等于对我的不满。”女王这么说。“你想要什么?”

“给我个工作吧。”他想了想。“如果我干的开心,没准会对这个世界改变观点。但是我除了说说笑话,什么都不会。”

于是,他成了宫中的一名弄臣。并和女王做了一个约定,三个月后他再告诉她,他对异世界的想法,女王发自内心地希望,他能喜欢这个世界。可是他的表演虽然能让绝大部分的人开怀大笑,却从来没有打动过女王。

今天正是三个月时限所到之期。

“你的观点可有所改变?”

女王的话语中带着一些期待。

“是个好地方”唐奇道。

“每天走在路上,认识的人或者不认识的人都会亲切的向我问好。吃饭也不用给钱,站漂亮姑娘的便宜她们也不会生气,总之就是能随心所欲的干我的那个世界里,很多不能干的事情,要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应该就是‘自由’。只可惜,这种生活我只过了十天就厌烦了。”

“所以……。”女王难掩失望的表情。

“你的好意对我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三个月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之后的八十天我只好自己找些乐子来消磨时间了。”

他干了什么?女王有了不详的预感。

“和我一起吧。”

他突然向她伸出了手。

“一起做什么?”

“改变这不正常的一切。”

轰。

墙壁突然塌开,巨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女王的身后。

“纳米虫,在我解剖了十个人后,你隐藏的小秘密我已经完全掌握在手中了。”

“我不会屈服于你。”女王平静的说。

“很好,谈判破裂,您的世界在今天将写下休止符。我的女王,不,纳米科技的天才女博士,何敏珍小姐。”

梦,在这个时候中断了。

我醒了过来。

我,梅光。刚刚经历了一个奇怪的梦。

不对,“经历”这个词不太恰当,在这个梦中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的好朋友何敏珍是异世界的女王,摸样怪异的男子唐奇是大反派。纳米虫?科学家?梦的后面内容好象和前面的主题有点偏离。我还记得这个梦中的内容,可整个梦给我的感觉混乱无比,无法理出一个所以然来。

“等一下,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梦的事先放到一边,眼前的现实更让人毫无头绪。

我被固定在了一张铁椅子上。

双手双脚被安装在铁椅扶手和椅腿上的铁环套住,全身动弹不能。眼前是一张又长又宽的餐桌,桌子的对面是一坐大的非常夸张的大门,四周灯火通明,摆设也极为奢华。我想我所在之地,应该是一座豪宅。

不妙了,大大的不妙了。

我开始回忆我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

“是那个红毛害我的。”

我的后脑突然被人拍了一记。

“什么红毛?我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好不好?”

是她,王茜。她就站在铁椅后面一点的地方。看到她,我立刻对她质问起来:

“你为什么要害我?”

“她是在救你。”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孩,她出现的无声无息,竟在我没察觉的时候坐在了铁椅的靠背顶上,我歪头仰视只能看见她的后背,她现在已经摘掉了之前戴的面具,把那面具一端放在手指尖,玩起了让面具平衡不倒的游戏。

“我有这么说过来着‘你不肯走我就弄断你的手脚。’‘欠’姐觉得你肯定不相信我是认真的,所以她先一步放倒你,你真的应该对她说声谢谢,不然你就要和你的四肢告别了。”

“那真是谢了,幸好你没把我的手和脚怎么样,不然现在你们绑我哪儿啊?”

就算身处危险,我也不想示弱。

“你们抓我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

那家伙终于现身了。

餐桌上突然打开了一个暗格,一张肥大可笑的面孔从里面探了出来

“你好。”

唐奇嘻皮笑脸的向我打着招呼,然后跳上桌子,面对我盘腿坐了下来。

“我明白、我清楚、我了解,你现在想知道的事情一定象山一样多,嗯……路人甲小姐。”

“我的名字叫梅光。”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我抓来了吗?这家伙让人好无语。

“名字什么的怎么样都无所谓啦,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他丝毫不在意我的反应,自己个儿摆起谱来。“你叫那啥……‘梅光’,不过也只有两个字而已,我叫你‘路人甲小姐’,你算算,有五个字呢。你不觉得这么叫,更显得我尊敬你吗?”

“会这么想才怪。”如果我可以动,真想狠狠咬他一口。

“想咬我吗?哈,要是留下一个‘吻痕’什么的,我可是非常乐意哦。”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吃了一惊。

“不过是利用一点小道具,引发了一点小神奇罢了。”

他点了点自己的右耳,我发现他耳朵上戴着一个象是助听器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能读心?”我猜到了此物的用途,但说出口后,感觉自己又犯了胡思乱想的老毛病,能读心的道具以现在的科学技术来说,怎么可能会存在?

“可以这么说。”他竟没有否定。“不过并不是有了这个 是个人都能知道他想什么,就是啦。”

他转向旁边的王茜。

“总是一副全天下人都欠你钱样子的欠女啊。我明白现在你一定对我有山一样多的意见,你的想法几乎就要让我的头爆开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救人嘛,但能请你现在‘安静’一下,OK?”

“怎么可能可以OK的了?”

王茜语气不悦。我觉得是因为她被叫了外号的原因,欠女?倒是挺符合她给人的感觉的。

“但我尽量克制在心里少骂你几句,总可以了吧”

她双臂抱在一起,别过脸去。看来他们上下级的关系倒是非常明显。只是公开对上级表示不满,没关系吗?她对他有什么不满?还有她想救的人又是谁?

“不用猜了。”

唐奇点了一下我的脑门。

“她想救的人就是你。”

“我?”

突然我想起了在玩具店的时候,王茜突然很紧张的要带我来见唐奇,还说要求情什么的,那是为了救我?可是我又有什么需要她来拯救的呢?我现在被这么绑着,难道不都是被她害的吗?

“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姐姐,你也太幸福了。”

一直旁边看着的面具少女插了一句,然后跳着来到唐奇身边。

“老大老大,任务圆满完成。夸夸我吧。”

她把面具放到一边,我看清了她的脸,大概只是小学生的感觉。而且还挺可爱的,现在的样子也非常纯真,当然,配合她那一身奇特的服装,总体来说她还是个极其奇怪的女孩。

“干的好哦,小屠屠。”

唐奇拍了拍小女孩的头。她嘿嘿的笑了,摸样格外惹人怜爱。

“她叫‘屠’。”唐奇转向我说。“是‘屠杀’的‘屠’哦。”

我没有回应他。在玩具店里,我和那个女孩也有过一些交流。面对我时的嚣张,和面对唐奇时的纯真,几乎无法想象是同一个女孩。

“好的好的,我们把话题拉回到你的身上。”

唐奇拍了拍手,把屠的面具扣回到她脸上给她戴好,然后看向我。

“你昨天夜里和刚才,都作了关于我的梦,对吧?”

然后他用手指夹住了我的嘴。

“我知道你的下一句一定是‘你怎么知道’。”

我:“……”

“放心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为你一一解答,所以我希望你只是安静的听,懂?”

我:“……”

“好吧,你可以点点头代表你懂了。“

我点点头。

“好极了。”他松开了夹住我嘴巴的手。

这个人的个性还真是唯我独尊。

“对,没错。”

说完这句话,他把他耳朵中的小仪器取了出来。

“暂时用不上它了。”

他把它放进上衣的口袋里。又拿出了另一件东西。

是个个白色的小球,比乒乓球还小上一圈,中心还有一个小小的凸出物。

“看清楚,千万别眨眼。”

他把那小球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大姆指按下了球上的凸出物,接着将其抛到空中。

过了几秒,球没有落下来。

它消失了,我看的很仔细,刚才我的眼睛跟着那球向上,它在空中突然失去了踪影。

“更有趣的在后面。”

唐奇对着我张开手掌。“看。”

掌心中出现了一个小点,那个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慢慢的变成了之前消失的那个白球。

太神奇了。

我张大嘴,惊讶的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当然,我也没有忘记和他“只看不说”的约定。

“你也许会觉得这只是魔术,或者障眼法什么的。当然了,如果这并非魔术,又会是什么呢?如此脱离现实的一幕,要理所当然的去接受,也的确有些困难。”

说的对,我点头同意。

“答案当然是真真正正的奇迹了。”唐奇又拿出了一副眼镜戴在了我的脸上。

“我们再看一次。”

他再次把那白球抛起。

“那,那是……。”

这次我忍不住惊呼起来,透过这副眼镜,我看到了小球消失的真相。它并不是消失不见,而是散开了。

散开的东西,是数以万计,不,起码有百万计,千万计,甚至亿万计的……密密麻麻的……小虫?

“我的天哪。”

唐奇取下了我脸上的眼镜,那些小虫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是不是太刺激了点?”他笑着问。

“太可怕了,而且感觉好恶心。”

我说出我的想法。

“那是些什么东西啊?它们还在对吧?看的见是因为戴了那个眼镜对吧?呜呜……”

我的嘴又被夹住。

“嗯。”他瞪着我,眼神不善。仿佛在说“不要忘了我们只听不问的约定。”

我点头,表示明白。

小球不知何时又回到唐奇手中。

“再看一次。”

他又把眼睛给我戴上,让我看那小球。

只是一眼,我便忍不住把脸别到一边,那哪是什么小球,完全是一堆虫子集结而成的异物啊。

“这是纳米虫。”

唐奇收回小球和眼镜。

“你知道什么是纳米吗?”

我:……

“这个问题你可以回答。“

约定什么的原来是可以由他的心情随便改变的。

“我就是这么随心所欲。“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是说你没戴那个耳机为什么还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的表情把你现在的想法全暴露出来了,还用的着读心吗?好的。一号嘉宾也是唯一的嘉宾——梅光小姐。请回答刚才的问题,你知道什么是纳米吗?”

“这个……长度单位。”

“正确。”他鼓掌道。“下一个问题,你知道一纳米有多长吗?”

“十亿分之一。”电视里看过一些关于此类的介绍。

“没错没错。”他鼓的更大声了。“那么最后一个问题,纳米虫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钠米……那么大的虫子。”

“只对了一半。”掌声停止。

“大小并不代表这东西真正的价值与意义。作为一种‘科技产物’我管它叫做‘工具’。”

“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工具呢?”我冒着再次被夹嘴的危险,试探性的问道。

“掌控与创造。”

很庆幸我的嘴没有再次被夹,只是他的回答实在有些暧昧不清。

“不不不不,请容我收回刚才的话。”

他突然又象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而激动起来。

“掌控?创造?我居然会说出这么有目的性的词汇,这绝对不是我的真心话。绝对不是。”

然后他抱着头在桌子上打起了滚。

看着如此抓狂的他,我只想逃跑,但状况根本不允许。

“不要在意,他偶尔是这样子的。”

王茜完全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

“这样啊。”我发出几声干笑,用来掩示自己心中的紧张。如果表现出什么大的反应,不知道又会被她怎么冷嘲热讽。

“现在因为烦恼而苦恼的老大真是可爱死了。”面具女孩屠的反应更让人冷汗直掉。我猜面具下现在应该是一张花痴的表情吧。

神啊,我现在依然身处于恶梦中吗?

“接下来和我谈谈吧。” 王茜道。

“可以吗?”我问。

“在这家伙(唐奇)停止他的抽疯行为之前,我们只看着不是无聊的很吗?”

她言之有理。

“说吧。”我道。

“我有个妹妹。”

啥?

她难道不是想和我继续纳米虫的话题吗?

“看见比我小的女孩,我就会忍不住联想到她。”

“那你的妹妹……”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死掉了。”

果然,我心里一沉。

“大概就是在你这么大的时候。”

这种联系实在太不吉利了吧?我的表情顿时变成了一个“囧”字。

“她也是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被‘那东西’寄生的。”

那东西?“你指的是?”

“就是你刚才看到的。纳米虫。”

“寄生?你是说它会至人死亡?”我难隐自己的惊讶。

“不。死掉的只会是没有被选择的可怜虫而已。”

回答我的是唐奇。

他已经不再抓狂,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疾病、战争、天灾、人祸……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种各样与死亡紧密相关的‘因’但偶尔也会出现天上掉馅饼,吃下去却无法消化而死的悲剧情况。”

我收回刚才的想法,他好象还没有恢复正常,其实我开始有点怀疑这个人究竟有没有正常过。

再看王茜,她紧咬下唇,双手依然团抱在胸前,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她说她的妹妹因纳米虫而死,而唐奇掌握着纳米虫,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岂不是……

“是主仆哦。”

我正想的出神,唐奇用他的脑门对准我的额头狠狠的来了一下。好疼。

“不许你想些有的没的。”

原来他又把耳机戴上了。

“还有不许你说些有的没的。”他又转向王茜

王茜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很好。”似乎是用耳机‘听’到了她的‘回答’唐奇又把耳机取出耳朵。

“继续我们的话题……嗯,我们说到哪儿了?”他摸了摸下巴。“对了,继续你之前问的问题上来说。纳米虫对我来说是做什么的工具呢?答案便是‘玩具’。”

“玩具?”

“就这么单纯。”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根漆黑的拐杖。

“看看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完全受我的思想支配。它们飞散在空气中,我一个念头就能让他们改变形状。当然,他们的能力也绝非仅此而已,对了,你还记得‘阿高’吗?”

“我梦里的那个巨人?”我当然记得。

“你觉得现实里,会出现那种异常高大的人类吗?声明一下,我指的可不是‘巨人症’之类的生理疾病,或者来自外太空的宇宙人什么的。”

“不会有。”我肯定的说。“我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但我觉得那只是个梦。”

“那么下一个问题。”他象是早已预料到了我的回答。“一些小小的纳米小虫和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合为一体,会是什么呢?”

“这……”

“‘我怎么会知道?’我猜你是这么想的。”

他突然把一张报纸举到我的面前。这不正是那昨天拿出来给敏珍看的那一张吗?

“一个提示。”

“提示?”我更加糊涂。

“一个精神错乱的白化病人是如何绑架了本市的市长,大企业老总和警察局长的呢?”

他的头猛的穿过报纸,将它一分为二,几乎让我和他的脸贴到一起。

“想想吧,想想吧。用你那颗喜欢想东想西的小脑袋瓜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去想。

“我,我想不出来。”不,其实我有猜到他提出的问题的答案,可理性让我无法认同和说出那个可能是,而又匪夷所思的真相。“

“在我解剖了十个人后……”

梦中唐奇的话在我脑中闪过……我现在还能把那个梦仅仅当成一个梦而已吗?

眼前这个笑的无比快乐的男人,他所思考的东西我理解不了,无法理解。

“不要靠近他”

敏珍,对不起,我应该听你的话的。

好后悔,好后悔啊。

“她怎么哭了?”屠问道。

“因为她和你不一样,她是个好女孩。好极了,好的接受不了这个世界的一些阴暗面。”

象是为了安抚我一样,唐奇把手放到了我的头上。开始抚摸起来。

“不要碰我。”我大声叫着,并用力甩着头,想让他的手从我头上拿开。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不光是恐惧,还有愤怒的情绪也毫无保留的爆发了出来。

面对激动的我,唐奇举起了他手中的拐杖,然后落下……

打在了“她”的头上。

屠倒下了。

这一幕让我惊呆了,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怎么样了?头部受到重击不可能会没事的。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也太突然了,毫无征兆,毫无理由。

“真是危险。”唐奇平静的对我说道。“刚才你几乎小命不保。”

“什么?”

“这丫头……怎么说呢……疯狂的迷恋着我。”他装出无奈的样子。“所以当我对其他的女性表现出温柔的行为时,她就会有把那个女人撕成碎片的冲动。这是因为嫉妒,不过我有让他克制,所以没有关系。但当你对我的温柔表现出抵制的情绪时,她就会完全克制不住自己了。所以,我为了保护你必须先动手了。这一棍子对她来说其实就相当于镇定剂一样的东西,你不需要太在意。”

又是如同玩笑般的说话,在做出那么残酷的事情后,他居然还能保持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太残忍了。”

“没有的事。老大可一点也不残忍哦。”

一个意外的回答者,屠竟象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大,面具碎掉了啦。”她对唐奇道。“人家还很喜欢的说。”

她象是根本没有伤到一样,但我明明看到唐奇的动作,还有拐杖打中她所发出的巨大声响。一个少女受到这样的头部打击后,都会是她现在这样的反应吗?

“她……。”

“很不可思议吧?当然,如果人人都对奇特的人或事少一些大惊小怪的反应,这个世界也就要完蛋了。”

“不要无视我啊,老大。”

屠不悦的说。

“面具而已,只是个面具而已,谁规定了破掉的面具不能继续戴了吗?现在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谢谢。”唐奇瞪了她一眼,她象是受到委屈一样低下头,并看了我一眼,那是一个充满了敌意的眼神。

这是在嫉妒唐奇现在只关心和我的对话吗?如果是这样,真正感到困扰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恨我吗?”他这么问我。

……

“不想回答?可以理解。但我们的对话还要继续下去。”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哦?”

“我不想知道更多了。”

“那可不行。因为你已经身陷其中,无法脱身了。”

他一边用手指把玩着那黑色的拐杖,一边摇头晃脑的跳下长桌。还哼起了歌。

“听话孩子会有糖吃,不听话则让他死……啦啦啦啦……。”

是我在之前的梦中听到过的,歌词被乱改的“欢乐颂”。他唱这个,就象是在暗示我“你不想继续听下去的话 我就要你命”一样。

“这是一种病毒。”

他把拐杖举起。

“一种可怕的寄生性生化武器。不过被寄生的人不会因为它而死去,相反的,他们会获得新生。同时那也代表着‘进化’”

拐杖上慢慢爬出一只黑虫。在他身旁飞起。

“这种纳米病毒无孔不入,他们会钻入人类的大脑,四肢还有脏器中,逐渐成长,变异,最后彻底的改变被寄生者的体质,把他变成名副其实的超人类。可惜……

飞到他掌中的黑虫被他猛的掐碎,分解消散后又聚集到拐杖中。

“因它而进化的新人种虽然各个方面都优秀于正常人,但也有致命的暇疵。首先会反映在外表上,身体变大,皮肤改变颜色,甚至变出多余的手脚……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出现,但最让人头疼的是,他们的思维也会逐渐扭曲,完全被破坏的欲望驱使着行动,没有了伦理道德作为心灵的枷锁是多么可怕啊。以‘玩具’来说。是毫无疑问的失败品,不过万幸的是,会产生身体和思想双重变异的,仅限于男性寄生者。”

“它对女性不会有副作用吗?”他的话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但同时也让我有了听下去的欲望。

“有吧,比如说对我绝对服从。而且会对我有好感。”

我不详的预感又来了。

“猜到了?你其实也不是很傻嘛。”

说出毫无称赞之意的称赞,他继续道:“刚才说过了,纳米虫由我的脑波控制,我想让它们干什么都可以。而有着寄生功能的它们在完成寄生对象身体的全变化过程后,寄生对象本应和纳米虫一样对我言听计从,男性寄生者初期还会服从我的命令,但时间一长就会出现我说过的失控现象,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但女性寄生者却能一直保持着理性和对我的忠诚之心,对她们来说,对我的感情是一种接近恋爱的情感,在这里的欠女和小屠就是如此。”

“她们都是?”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如果这是真的,刚才屠被重击还象没事一样的原因似乎也解释的通了。

“命运被小小的虫子改变的女人。很可悲吗?并不,她们现在的能力就算是几十个大男人也耐何不了。她们具备深不可测的强大破坏力,而且不同于男性寄生者,她们的外表也依然正常美丽。”

“这么做你开心吗?”我质问道。“用这种方法伤害别人,你究竟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只是想最大限度的发挥这些虫子的用途罢了,现在对我的作为义愤填膺的你,很快就会把那些可爱幼稚的念头抛出脑外了。”

“你,你难道抓我是想把那个东西……也寄生到我的身上?”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

“可怜的孩子,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纳米虫就已经寄生到你的身体里了。”

“你说什么?”

他的话无疑是在我脑中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

“你觉得为什么我可以通过一个小耳机就能知道你的心里话?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东西对任何人都好用吧?听清楚,小可爱。三个阶段。”

他伸出三根手指。

“被寄生的女性会由三个阶段完成身体的改造。第一阶段,纳米虫会使你大脑的潜在意识中对我产生一些兴趣,通常会反映在你的梦中,你昨天晚上睡的好吗?可有梦到过我?不要怀疑,那不是偶尔而是必然会发生的。”

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的吗?那个梦是因为被纳米的病毒寄生后导致的。之前王茜突然激动的原因也终于明白了,我向她提起了那个梦,她想救我,想让唐奇放过我,可是现在的他明显无能为力。

“可恶啊。”

绝望感化为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第二阶段我就可以控制你的梦境了,哦,也许说可以控制思想也不为过,你梦到的那个异世界中女王与弄臣的故事,是我一手泡制的,是不是很有趣?不过这个梦绝对不是我用来逗你的,其中包含的深层含义你很快就会知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个,他是怎么让病毒寄生到了我的体内。

“进行寄生只需要我的一个念头就够了。它们用肉眼是看不见的,而且还会飞,所以寄生地神不知鬼不觉。那么第三个阶段……还是算了。”

他预言又止。

“我想现在还没有说明的必要,因为很快你就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去体会了。”

看着他那得意忘形的恶心嘴脸。我无法在克制自己的怒意。

“你这个混蛋,你简直不是人。”

“尽管骂吧,很快你也不是人了,肉体上不是。”

毫无疑问我的骂声无法对让他有丝毫的感觉,反而让他乐在其中,就象是三流的喜剧演员用作弄他人来取乐一样,这个人的恶劣程度已经到了罕见的地步。

“为什么会是我遇到这种事……。”

昨天因为失恋而得到的打击和现在面对的情况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父母离婚时,对自己的未来感到的茫然,也变的微不足道起来。

回顾一下自己十九年来的人生,我回忆不出什么算的上特别幸福快乐的过往,没想到现在未来也会被人剥夺,连人类的身份也无法保全了。

也许变成怪物不至于有我想的那么糟糕。我开始自抱自弃,这么去想想,心里可能还会好受点……但是。

唐奇。

认命当这个人渣的玩物吗?不,死也不要。

“我似乎是被彻底的讨厌了呢。”

他又戴上了耳机,看透了我的想法。

“不过你有些想歪了,我完全没有打算过把你当成玩物哦。你只是个饵。

“饵?”

“YES,一个用来钓鱼的饵,嘿,那么问答时间再开,我们来,不,应该说你来猜猜,‘鱼’是谁呢?”

他的目的,难道……

我的思想有点混乱。不会吧?不会是那样的吧?从我醒来就有些在意的“那件事”

梦中唐奇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在那个梦中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纳米科技的天才女博士,何敏珍小姐”

何敏珍,纳米科技的天才女博士?

敏珍她是纳米科技的天才女博士?

她……就是鱼?

“回答错误。”

“听”到我内心的唐奇在否定我疑问的同时,大厅的正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主人。”

是那个让人火大的女仆,她叫什么来着?艾什么来着……

“什么事?雅萍。这么慌张可不象你哦。”唐奇道。

慌张?我可看不出来她有什么慌张的样子。

“机关……”

她把大门关好,依然使用着两字的词汇,但明显还有后话没有说出来。

“全都被毁了是吧?”唐奇向我跳跳眉毛。“看,鱼儿上钩了。”

“耶,我等的都要睡着了。”

同时表现出兴奋之情的还有屠。“来吧来吧,让我杀了她,让我杀了她。”

“小心一点,太轻视对手,当心自取其辱啊喂。”

王茜语气冷淡,但双手握紧。不难看出她的心态远没有表面那么冷静。

两人把唐奇护到身后,面对大厅正前方的大门。女仆则站在唐奇身旁,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一样,不过不包括完全不明状况的我。

不过我预感地到,“鱼”究竟是谁,很快就可以揭晓了。

“不要用全力和她交手,就用个三成力和她交手吧。”唐奇命令道。

“你说笑吧?”屠有些不解。“这样就能干掉她了?那我们紧张什么?”

“你照做就对了。”唐奇拍了一下她头上之前被拐杖打到的位置。

过了几分种。

我们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比喻一下,那是一种仿佛如同亲朋好友前来串门,没找到门玲,所以只好轻轻敲门才会有的声音。我知道这种形容既奇怪又绕口,但情况就是这样。

“她倒挺有礼貌。”王茜道。“需要我去把门打开吗?”

轰,之后我们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

大门受到外力的强大冲击,轰然倒下。

“我的天。”我忍不住发出惊叹。

“收回前言,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客人呢。”王茜淡定地说,似乎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唐奇也是,屠也是,当然那个没表情的女仆就更不可能表现出什么惊讶的反应了,结果只有我在大惊小怪吗?大门塌下来,而且还可能是某个人,人为所致,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吗?

不想那么多了,是鱼还是怪兽,让我来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嗯?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穿着非常怪异的人。他全身被漆黑的风衣包着,头部也被连衣帽压的低低的,别说真面目,连他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这就是?”“我们必须慎重面对的怪物?”

王茜和屠同时望向唐奇。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唐奇走向前。

“可能路人甲小姐还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来小小的解说一下,这栋大屋一共设计了九九八十一个足以取人性命的杀人机关。要来到这个地方,就必须要通过那些机关的洗礼。能安然无恙走到这里的人,自然当之无愧,是名副其实的怪物没错。”

他戴上了那副可以看到纳米虫的眼镜。

“而且在她破坏大门走进来的时候我便开始命令纳米虫对其开始寄生,结果没有一只可以接近她半米内的距离。这不是很奇妙吗?真想把他绑在手术台上解剖研究一番啊。”

王茜,屠,女仆三人同时出手抓住唐奇,将他拉回到她们身后。

“既然知道了对方不是一般二般的角色,你跑前面去搞什么啊喂?”

“解剖什么的,明明是我比较好啊,老大你这个花心鬼。”

“压制。”

不管是说出不善之言的王茜和屠,还是把唐奇按倒在地,让他动弹不得的女仆,她们明显表现出了对他的关怀之意。这就是唐奇说的,“纳米虫使她们对他产生好感”产生的结果吗?

“对了,就这样压着他,如果手下还没行动,头儿就先**掉的话,还不让人笑掉大牙?”王茜对女仆道。

“明白。”女仆把唐奇的一只手压在其身后,并加大了力道。

“不行了不行了,会断掉,会断掉的……”

唐奇死命用另一只手拍打地面,女仆却不为所动。

“这样的老大也挺可爱的,四肢扭曲,全身喷血而死的摸样。”

屠如此感慨,虽然唐奇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惨。

我现在是在家庭情景喜剧中吗?这几人实在无厘头的让我不知道应该是哭,还是笑。

神秘的“鱼”,也就是这个能力非凡的不速之客,面对着这几个不怎么靠谱的敌人,又是作何感想的呢?

他只是站在原地,既不上前,也不说话,直到唐奇几人都安静下来后,他抬手指向我。

“可以放了这个女孩吗?”他问,不对,这个声音听上去是属于女人的。应该是“她”才对。

“当然可以。”地上的唐奇道。

“饵本来就是给鱼的最后一餐,鱼既然已经到了,饵也就没什么用了。”

可以得救是挺让人开心的,但想到自己体内已经被寄生了会把我变成非人类的钠米虫,我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还有,这个要求释放我的风衣女子,谁也不能保证她的目的是善意的。我不晓得离开了狼窝后,面对的会不会是虎口。

我的脑中已经装满了对未来负面的想象。

“让她把她带走?”王茜问。

“饵已经不重要,但鱼当然不能放走,不然我养你们这些猫干什么?”

“抓老鼠?”屠问。

“是抓鱼啊,你这傻丫头。啊呀。”

唐奇挣扎了一下,立刻又被女仆按住。

“够了吧你们。”王茜道。然后她转向那风衣女。

“让你见笑了,这位入侵者。我们的话,你应该都听清楚了。我们要留下你,你应该也心知肚明。要放人,你要么用自己交换,要么就放倒我们几个,大摇大摆的带她走。”

这时候她显的格外有大姐头的气概。

“不能和平的解决吗?”风衣女有些为难地问。“我不想伤人。”

“开玩笑。会受伤的只有你。”

对方的话刺激了屠的神经。

“屁话说的太多会口臭的,我们拿实力说话吧。”

她亮出了双手闪着银光的指甲。

这就是她的武器吗?我暗暗心惊。她的指甲爆长了数厘米,这就是纳米病毒带给她的异常能力?

“喂,别轻敌。”

王茜本想拉住异变的屠,但动作慢了一步,屠已经疯狂的向风衣女冲了过去。

“去死去死去死。”

她的速度极快,我的眼睛来不及眨动一下,那双手的指甲已象风衣女迎头抓了下来,两人刚才刚才明明还相隔着很远的距离。

风衣女会如何应对这明显带着可怕破坏力的一击呢?

在一瞬间,她手握衣口,以更快的速度拉下了身上的风衣抛向屠。

“什么?”

视线被挡,屠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风衣女(虽然已经脱下了风衣)出拳,对准的正是风衣后屠胸口的位置。

被击中的屠在那一刻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在击出那一拳的同时。脱掉风衣的女子,用风衣包住了屠的身体,然后飞快的用线一样的东西缠住风衣,将屠由风衣固定,卷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不光化解了对手的攻击,还将对手瞬间打败,目睹这一切发生,我惊讶的几乎把眼珠掉出来。

“让她睡一会儿吧。”

把包裹住屠的风衣轻轻放到地上,我终于看清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她长的极美,可能这种话让我这个同性的人说出来有些奇怪。但我没有夸大其词。她大约二十岁左右,很年轻,长发攀起栓着一个很大的中国结头饰。而她现在所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服装实在有点……

“这家伙的打扮真有够扯蛋的。”

王茜似乎和我有相同的观点。不过穿着男式衬衣的她好象没有立场说别人的服装怪异。

那女子在风衣之下的服装暴露在外,那竟然是一件白色的旗袍。

所谓的旗袍呢,是一种源于中国满族女性传统服装。1929年由中华民国政府定为国家礼服,特点是能表现出女子的曲线美,而且下身有开衩……简单来说这绝对不是适合做出大动作行为的服装。

“给力。”

女仆如此评价,不过不知道她指的是对方打败屠的厉害实力,还是她身上这件不合时宜的旗袍。

“让我也看看,让我也看看。”唐奇挣扎着说。

“不行。”

他的头被女仆按到地面。

还有一件让人在意的事情,那女子露在外面的手腕位置出现了暗红色的奇怪的纹路,我说不清楚,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而很快那奇怪的东西又突然象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掉了。

“小姐,你是来选美的吗?瞧不起人也给我差不多一点啊喂。”王茜道。

“这个嘛……也是情非得已。”面对王茜的质问,风衣女,啊不对,现在应该叫旗袍女。有点尴尬的用手指挠挠脸。

“请不要在意,为了不会走光,我也有做好应对。”

她拉开长长的开衩,里面还穿了一见非常贴身的短裤。

……

她其实是个很单纯率真的人呢,我这么想。

“谁关心你会不会走光。”和我观点不同,王茜明显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

“店长,我想全力以赴的和她打。”

“已经没有打的必要了。”

唐奇在这时用手指点了点艾雅萍,女仆象受到了某中精神暗示,松开了他。

“什么叫没有打的必要了?,你开什么玩笑?”

“闭嘴。”

唐奇瞪了一眼王茜,她愣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看来不管刚才她们对唐奇做了什么,一旦这个主子认真起来。她们也只有乖乖地听话。

“我只让那丫头发挥了不到一半的实力对付你,不过看了刚才你的表现,我觉得就算他拼尽全力,在你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没有的事,这孩子使上全力的话,我也只有在三击之内打倒她的自信。”

旗袍女姐姐,你这不是谦虚,而是在挑衅吧?我为她捏了把汗。

“嘿,原来如此。”

唐奇冷笑一声,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但此刻的他绝对不是之前在我面前嘻皮笑脸的他,他现在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那我还是认输吧。”

啥?才刚刚对他有些改观,突然又变回嘻皮笑脸的样子了。以为能看懂他的我真是个苯蛋。

“那我可以带走她了吗?”旗袍女问。

“当然当然,面对怪物一样强大的对手,我完全无计可施,选择知难而退也是一种美德对不对?”

你哪有美德可言?我心想。

“能和平解决,这样最好。”

这位旗袍女完全不了解唐奇的为人,她一副放心下来的样子,真是让人着急。

“不要相信他。”我对他大叫,他是个疯子,呜。”

艾雅萍悟住了我的嘴,这当然是唐奇下的命令。

“别伤害她。”旗袍女显出紧张的神情。

“没人会伤害她的。”唐奇抬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我和你一样,是不会主动伤害别人的,嘿。”

谎言,大言不惭说出谎言的唐奇在这时又站了上风,都是因为我,我是他手里的人质。

不光是这样,旗袍女温和的应敌方式,也被她邪恶的对手利用了。

“你刚才说会放了她。”

“那是另一个我说的啦,其实我是双重人格啦,哈哈哈哈哈。”

这样的冷笑话让人笑不出来。而旗袍女接下来的话更让我无言。

“原来如此,你是双重人格啊。”

搞什么?就算你再怎么能打,脑袋不好使又有什么用?我只恨自己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

“颠三倒四的言语,卑劣的手段,不按规矩出牌的行为模式,滑稽师的名号的确当之无愧。”旗袍女说。

“真让人怀念的称呼,我几乎都忘记有人这么叫过我。”

唐奇显得有些意外,他似乎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这名女子来,当然,我也是。她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头脑简单。

“要是想玩攻心的战术,抱歉那对我没用。”唐奇道。

“请不要误会,我是坦诚的说出我现在的想法,心理战术什么的我一点也不擅长。不过嘛……”

“怎么?”

“我在想,在电视剧中经常会有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在被警察包围,无路可逃的时候利用劫持人质,要求警方放过自己的故事情节,放到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你应该是因为对我产生了恐惧的情绪,被逼上了绝路,只好利用人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希望我放你一马。关于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到此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希望安全的把这个女孩子带走,没有丝毫想对你不利的打算,当然我很明白身为男性的你,被身为女性的我弄的束手无策,只好利用另一个女性求得自保的不甘与懊恼,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的事情结束后,我一定会对这件事守口如瓶,绝不公开……”

“够了,够了。”

之前说自己对心理战免疫的唐奇看来被旗袍女的一席话打击的不轻。如果两人斗起嘴来,他估计会败的很惨。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

“真是让我失态,不过我始终都打算当笑到最后的人。”

“苦笑。”艾雅萍在旁道。

“是胜利者喜悦的微笑。”唐奇回头朝她吼叫。

干的好啊,女仆,大反派又一次失态了,真心是解气。

“好吧,其实我没有双重人格,之前会说放了这个丫头片子也会说到做到,我承认只是想吓吓你,才假装做出威胁人质的举动,真是失态上的失态,失态的想到山里去当师太。”

他这会儿又坦诚的让人掉鸡皮疙瘩。

“你只能当道士吧?”旗袍女一脸疑惑。“难道你,其实是一位女性?”

……

“哇啊啊啊,我不要玩了啦。”唐奇扑到王茜的怀中。“和这个人对话感觉压力好大。”

“别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趁机卡油啊,你这个混蛋。”

躲过王茜挥出的拳头,唐奇又转向旗袍女。

“对不起,我错了。忘记刚才的话吧。全部忘记。”

“全部?”

“对,全部哦。”

这时,房间内发出了警报的声音,一个电子音同时响起。

“警告,警告,自爆系统启动,请屋内人员十分种内离开。不然后果自负。

这又是什么情况?我的脑子因为各种奇怪的展开,完全转不过来了。

“这样就结局了。”

唐奇从口袋中拿出一堆彩片,抛撒在空中。这个疯子又想干什么?

“让我再告诉你们一个惊喜吧,这把特制的椅子(他指了指锁住我的铁椅)也安装了威力强大的炸弹,要是强行破坏,就会轰的一声,对不起,路人甲小姐,本来还想在日后和你好好培养些感情的,如今就要阴阳相隔了,我会怀念你的。“

“你开什么玩笑?”

“如果这里爆炸的话你也会死的。”

我与旗袍女都无法理解这个狂人的举动。

“未必未必。”唐奇说着又象变魔术似的拿出那根黑色的拐杖,用力将它的前端桶到地面。一道密门出现在他的身后。

“坏蛋往往都会留一手。这门里是条秘道,通过它,我可以安全地离开这儿,你有兴趣同行吗?”他一脸得意的看着旗袍女。“不过前提是,你必需对屁股下面有颗炸弹的无助女子见死不救。虽然我个人认为就算你留下来也救不了她。”

他朝门走去。旗袍女叫住了他。

“请等一下。”

“还有事吗?”

“把这个女孩带走。”

旗袍女松开被风衣包成春卷的屠。她还在昏迷中,留下来的话,绝对必死无疑。

“你真是善良,不过那孩子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说出无情的话语,那家伙向王艾两人使了一个眼色后向秘道走去。

“现在想阻止我还来得及,不过要真正的阻止我,你就必须要我的命,就象你对尸玉郎做的事那样——杀死了他。”

唐奇故意大声说给旗袍女听见的话我并没有听懂。但我发现旗袍女象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僵在原地。望着三人离开,没有作出行动。

“不要让他跑了。”

此刻的我冷静地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正坐在身下的炸弹也好,即将爆炸的大屋也好,都完全抛到脑后,我只希望旗袍女抓住唐奇,让这个狂人再也无法伤害任何人,就算下一秒会死,我也无所谓了。

但是,旗袍女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你怎么了?”

“我……我……呜呜。”

她居然哭了。

“我不想伤害他的,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做,更没想到他会死啊。”

“振作一点啊。”我对根本是陌生人的她喊叫起来。

杀死了尸玉郎,我不知道这个尸玉郎是谁,但我看的出,唐奇离开前所说的话,重重地刺激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杀人是不可原谅的罪过。我,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她蹲下,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膝盖,并把脸埋到里面。还不断的摇着头,说着消极又自责的话语。

这家伙难道是属乌龟或者蜗牛的吗?看着这样的她,我突然觉得很火大。

“别再给我撒骄了,你这个天然白痴加莫名其妙的**旗袍女。”

吼出这句话我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气,骂出一串我平时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的粗口。这算什么嘛?我明明才是必死无疑的那一个,为什么还要去担心一个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的人呢?

就是看不惯吧,这种自我放弃的消极家伙。

而且,我没办法放着她不管。

“我,我才不是天然白痴莫名其妙的**呢。”她抬起头,露出一张还带着眼泪,颇让人怜惜的可怜面孔。脸上还有少许的怒意。

“不过因为现在的确穿着旗袍,‘旗袍女’这个称呼没有办法,就只好认了吧。”

“你在意的是那个吗?”

这人真应该把“天然”也做保留,虽然她终于肯听我说话了。

“警告,离爆炸还有五分种倒计时。”

房中又想起了提醒自爆的电子音。真是让人绝望啊,时间过的还挺快,我的性命现在连300秒都不到了。

“而且我也没有撒骄。”

但是面对这么一个雷人到骨子里的旗袍女,我就连伤感也伤感不起来了。

她走到我面前,鼓着脸做生气状,以极其认真的表情瞪着我。实在是滑稽的让人没有脾气。

“那就好好的活下去吧。”我这么说。“不要随便就想到死什么的,活下去,带着她(屠)离开这里。”

其实我还想再多说一些漂亮话,但没有那个时间了。

“这绝对不行。”

她摇头。

“我说你这人……”

她按住我的肩,停下了我的话。

“这样是不对的。为什么梅希望我和这个孩子得救,却不希望自己得救呢?”

这家伙的脑袋似乎真的坏了,我还有得救的可能性吗?等一下,她叫我什么来着?“梅”?

“我最讨厌自我放弃的人了。”她理直气壮的说出我刚才指责她的观点。我可以哭吗?现在我倒是能理解唐奇被她几句话弄的苦不堪言的心态了。

“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弃。”

她走向屠,将那小鬼的身体用一只胳膊夹住,然后在我旁边俯下身体,用肩顶住了铁椅的下方。

“你要干什么?”

不会吧?我心想。

然而她做到了,整张椅子被她完全扛了起来。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

她轻描淡写的发表着扛起大概几百公斤椅子的感想。

“这太扯谈了,我是不是在做梦?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一些扯谈的东西了。”

“要跑起来了,不要说话,搞不好会咬到自己的舌头的。”

什么?等一下,喂。

她就保持这样,冲入秘道内。真的很快,我甚至听到耳边有风吹过的声音。

秘道很宽阔,仿佛就象是预见到会有现在的情况一样,它完全能容纳下一人扛一椅的高度。只是一排排路灯不断的从我脑边擦过,直到“砰”的一声。我的额头就这么和一灯撞上了。

倒霉,虽然比被炸死什么的还是幸运的多了。

就这样,我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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