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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酒馆中,因由起

1。酒馆中,因由起

七月三十日,擂阳城。

每三年一轮的七月末,擂阳城都会变得格外热闹,大批身着劲装的武林人士在城内流动,其中不乏西域亦或塞北的武林中人,给城内的治安带来不少的麻烦。不过这座城市也是四大门派之一的紫城派的根据地,倒也没有哪个宵小之徒敢在此地过于放肆。擂阳城之所以会变得如此热闹的原因,正是从八月一日开始将在附近的松山上举行的少年比武大会。每当这个时候,不单是武林人士,就连平民百姓也会上山去凑个热闹,或是打赌开盘哪位少侠是赢是输赚个外快,亦是给自己长点见识对家里的婆娘孩子吹嘘一番,市井与江湖的界限无限被模糊,就连官府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这几日的胡闹行径。

在比武大会胜出或成绩甚佳的侠客,不单是在河西,对包括中原地区的整片武林而言都会声名鹊起,获胜所得的奖品已是其次,“河西青年一辈的中流砥柱”,这种名声才是江湖人士所趋之若鹜的。不甚出名的江湖人士,于各种各样的方面而言,都是麻烦缠身。不过也有一些时候,名声反倒变成种累赘。

“——哗!只见一位白衣少年剑士飞身上台,剑眉星目,锐气十足,一袭白衣佩剑,宛若天上仙人般的风采瞬间压过了在场所有侠士!少年剑士似笑非笑地看着比武台上另一侧的青崆女侠,抱拳笑道‘在下白门八剑最末,白川城,敢问青崆师姐芳名?’”

“那青崆女侠亦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见着白衣少年俏脸一红,那真是明艳而不可方物,她也不答话,转身拔剑斩出剑气在台上留下刻痕,正是这位女侠的名字。嘿!她便是青崆大弟子,江湖人送外号‘花醉’的芳洛尘芳女侠。”

“一个是白门八剑,一个是花醉美人,一个锐气当空,一个娇弱柔美,正是那天造地合,郎才,女貌!”

擂阳酒馆内,说书人口沫横飞,所述的正是上一届少年比武的冠亚白川城与芳洛尘的决战,一段讲完后引得众多酒客纷纷叫好,说书人端起茶杯润润嗓子,稍作休息。

自从少侠白川城获得前一届少年比武大会的冠军之后,其名气扶摇之上,仗义行侠的诸多事迹大多变成脍炙人口的故事经由说书人所传播开来。外加白门八剑本身便声震河西,现在白川城愈发被看作是河西青年一代的领袖人物了。而更为人称道的是,在获得比武大会优胜之后,他主动将优胜者的奖赏碧水剑让给决战中输给他的“花醉”芳洛尘,那唯有青年男女侠士之间才能擦出的传剑定情的浪漫感,让一众将白川城作为梦中情郎的河西少女们花痴不已,恨不得自己也临时学武拜入青崆门才罢了。与此同时,他与芳洛尘之间的关系也让人津津乐道。

“哈哈,这位河西少侠倒是风流得紧,比武也不忘请教美人名字,倒是很合我们兄弟的性子。”

酒馆之中距离说书人最近的座位上,两个容貌差距极大的书生同桌共饮。年长的书生瘦弱且多病,从进入酒馆之时便咳个不停,面色惨白而无须,乍一看便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与他同桌的年少男人,虽穿着书生的衣服,却始终扮不来书生的模样,面色黑的发紫,健壮的肌肉整个将青白色的书生服撑鼓,不免给人一种滑稽感。再加上两人并非河西口音,想来大概并非吃官家饭的老实人,而是从外地来观摩比武大会的江湖人士。

黑脸书生豪迈地将杯中酒一口饮下,饶有兴趣地冲说书人问道。

“喂,说书的,你不是说那白川城是白门八剑的老八吗,那在他之前的七个怎么没打赢,难不成他们这帮师兄还赢不过这个师弟吗?”

“哟,这位爷,一看您就是初来河西吧?”说书人笑道:“您对此有所不知,白门八剑的其他七位,其实并没有资格参加少年比武。少年比武的年龄界限是三十岁,而除了白川城白少侠,其他七位师兄年纪都已超过那个岁数了。”

“这怎么说?”黑脸书生奇道:“那白门八剑不是和年轻一代弟子一个辈分吗,年纪怎么会大上这么多?”

“爷,您可不能乱说话,白门八剑其实是和其他三大门派的掌门一个辈分的,就是白川城少侠,年纪虽然不大,也是要被人尊称一句师叔的。”

白门的现任掌门是相传已闭关十年的“活生石”白枯老人,传授各位弟子武功的则是白门八剑之首的白筹席,紫城,青崆,西陵三派的掌门见到白枯老人也要以师叔相称,三派这一代年轻一辈的弟子,在白门看来不过还是下一世代尚未长成的伢子罢了,有这八位大高手坐镇,这才是阳山白门为何立于河西之首的主要原因。

想明白此中关节,黑脸书生不禁面露失望之色。

“搞了半天,原来还是长辈欺负小辈而已,亏我们兄弟二人还想见识一下这位白少侠......”

“你想见面自己一个人去就是了,扯上我作甚?”

病弱书生嘟囔着,闷着头自顾自吃酒去了,却令说书人和周围的酒客愣了片刻,这样貌性格迥然不同的两人,竟自称是一对兄弟。

“虽说白川城少侠辈分稍长,但年纪摆在这里,算不上欺负小辈这一说吧?”

听了说书人的辩解,黑脸书生摇头晃脑。

“非也非也,我且问你,教这位白川城武功的,是他的大师兄还是白老爷子本人?”

“这个......虽然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最初将白少侠收入门下和指点他武功的正是白老侠。”

“我再问你,三派掌门和阳山白门这位老爷子比起来武功孰强孰弱?”

“这个,这个这个,小人也不好说......”

“有屁不好说的,”黑脸书生啐道:“好师傅不一定能教出好徒弟,但好徒弟一定不可能是被赖师傅给教出来,师父水准便有差距,又怎么怨得了徒弟生不过人家?”

酒馆中虽然没有三派弟子出言以对,却有河西其他小门派的弟子暗中忿恨,黑脸书生这一番话却是几乎将除阳山白门的整个河西武林都得罪遍了,酒馆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此言谬矣。”

就在此时,酒馆角落里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众人下意识转头,却是一个头戴草帽穿着蓑衣小口嘬酒的渔夫,他见众人回头,不禁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哦?”黑脸书生起了兴趣,高声问道:“小兄弟是对我说话吗?与其误人子弟,不如先精练自己的功夫,我说的又有什么不对吗?”

饮下浊酒,渔夫笑道。

“兄台搞错了前提,习武不同于习字,文字虽多,若无新创终有一天也有学完之时,但武道广阔,每个为师之人都是在武道之海独自挣扎的迷途者,在偶然间发现孤岛,扎根于岛上后再好心救助其他溺海者,岛有大小,但那救人之心怎会有假?终有一日,被救的人也会踏上独自在海中挣扎的道路,有的人会体力不支最终溺死,有的人则会发现新的岛屿——所谓习武,不正是这样一个漫无止境,却让人沉溺其中的事情吗?”

黑脸书生怔了怔,随即笑了出来。

“小兄弟原来也是个尊师重教之人,说的话倒是颇为新颖有趣,也不乏道理,先前时黑某人失言了,在此自罚三杯。”

说完,黑脸书生干脆利落地饮下三杯酒,渔夫心道“这厮说话不好听,倒真不失是个坦荡人物”,也是痛快地同饮三杯酒。看他这般模样,黑脸书生也是心想“好个不羁俗世的酒徒。”,心生结交之意。

贪杯误事,再喝就醉酒了,喝罢了酒,渔夫心中暗叹,正想转身离去,却被黑脸书生叫住。

“小兄弟不来同饮一杯吗?我们兄弟二人一路至此,倒是难得碰到阁下这般有趣人物,今日不趁大好时光多饮几杯,他日羁绊太多何来借口?”

他这话说完,倒还真是给了渔夫一个接口,他哈哈一笑,搬着板凳坐到黑白兄弟身旁。

在靠近之后,黑脸书生才瞧真切这渔夫的模样,发现这青年的外貌实在不差,年纪大概二十岁上下,目光如晨星,五官未脱稚气,却已棱角分明,嘴角又始终挂着一抹笑,让你不自觉和他有种亲近感。这人虽谈不上俊朗,但看着很是舒服。

“酒逢知己,干了这杯!”说话间,二人又是自饮一杯。

“哼。”

病弱书生没有理会这位新来之客的意思,自顾自地喝酒,一旁的渔夫倒是没怎么尴尬,黑脸书生倒是先解释开来了。

“大哥他就是这个性子,外冷内热,小兄弟你莫介意。”

“没事没事,只是这位兄台若是体寒,不妨研磨苦艾与结草,放入黄菊汁中煮上片刻便得药剂,可缓解体寒之苦。”

“......好意,心领了,不过我这是多年前所受的内伤所至,这辈子是好不了了。”病弱书生冷冷道。

多年内伤,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陈疾了,正当渔夫还想开口多问些什么的时候,黑脸书生倒是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小兄弟,你还懂得看病?”

将疑问埋于心底,渔夫笑道。

“本人好酒,西陵山崖有苦藤,配合五粮却能酿出醇香的美酒,所以时常上崖取藤让村里人给我酿酒,山中毒虫毒蛇甚多,不知不觉便知道点医术罢了。”

“苦藤怎能酿出酒香?”黑脸书生好奇问道。

“兄台有所不知,并非苦藤本身让酒香气更甚,而是苦味麻痹了味觉,等到刚刚恢复味觉的那一刹那,那酒香就像深入骨髓钻进你身体每一个毛孔似的,根本没办法用词语来形容。我称那酒叫苦酒,喝过苦酒之后,天下间其他的酒都是一样的苦涩味了。”

黑脸书生听得眼神发光,口水几乎都要啪嗒掉下来,他抹抹嘴角,凑到渔夫身前说道。

“小兄弟,你莫骗我,天下间真有这么好喝的酒水吗?”

“酒水皆苦,苦酒更苦,所以品起来才会更甜,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渔夫的话让一旁的病弱书生都有所动容,他抬起酒杯,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若能在死前喝道这样的酒,也是不枉此生了。”

“去你娘的,只会说晦气话。”

黑脸书生骂道,而病弱书生也不甘示弱:“没大没小,老娘身体尚好,你个不孝子是想作甚?”

“不对,我说的是去,去,格老子的,骂个街怎么还把老娘搭上了。”

瞧着二人拌嘴有趣,渔夫不禁笑了出来,他这一笑倒是让黑脸书生想起正事来。

“对了,好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务为。”顿了顿,渔夫继续回答:“我自小被师父养大,他时常告诫我,侠者,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为了让我能时刻记住这句话,他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务为,务为,”黑脸书生嘟囔了几句后,笑着说道:“好了,我记住了,好兄弟你如此人物,想必你的师父定卓然不同,先前真是我唐突了。”

“兄台安心,家师却是有点拘泥传统,”渔夫笑:“不过恰是如此,他在我心中才是最好的师父。”

黑脸书生点了点头,伸手指向病弱书生。

“我的名字是黑棋,这是我的兄长白棋,别笑我们两个名字怪,名字怪有名字怪的好处。”

瞧两人并非河西人士,估计这并非真名,渔夫也没往心里去,点了点头,然后便见黑脸书生凑了过来。

“好兄弟,你那美酒,现在随身带着吗?能不能让我们兄弟也开开口福?”

病弱书生的耳朵也竖起来,不时向这边偷看两眼,看这两个酒鬼渔夫心中好笑,又想起自己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酒鬼。

“抱歉,并非在下小气,只是那苦酒自身便略微沾毒,少喝几口还好,喝多了难免会头痛腹泻。更重要的是难以运送,稍有颠簸便会破坏酒的口感,沦为末流一文不值,所以在下也没随身带上它们的习惯。”

看到二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渔夫赶忙接口道。

“不过西陵山脚的村落里应该有些剩余,二位不妨前去那边的酒肆,只要报上我务为的名字,小二自然会为二位端上苦酒。”

“话虽如此......”黑脸书生沉默着看了病弱书生一眼,但见他又恢复了先前那般木然品酒的模样,才凑到渔夫身边低声道:“我兄弟二人此次是为寻人而来,在河西并不能待太长时间,所以应当去不了西陵那么远的地方。”

“那还真是可惜,不知二位找的是何人,在下也是略有人脉,可帮衬一下。”

“抱歉,说出来那人的名字,兄弟你可能也会被连累,所以还是不要和那人有所接触才好。”

黑脸书生面上情意真切,看似不像是在扯谎,渔夫心中倒是无所谓,毫不在意地说道:“那是在下多事了,不过好酒也是相伴于好的机缘,二位也不必心急,若机缘一到,二位所寻之人和所求之酒说不定都会得偿所愿。”

“得兄弟你吉言,但愿如此。”黑脸书生苦笑,但心中明显又未放开,他想了想,叹了口气将手伸向背后。

“好兄弟,听了你的话总是对那美酒念念不忘,今晚估计都要被口水虫扰得睡不安生.既然叫你一声兄弟,那你也得吃和我们一样的苦头啦。”这么说着,他从背后取出一个金灿灿的葫芦,病弱书生也抬头看他,并未说些什么。正当渔夫有些好奇这葫芦里装着什么东西,黑脸书生已经拔下壶塞,渔夫立刻嗅到一股沁人的酒香,不由得瞪大眼睛。

“这,这是?”

渔夫有些魂不守舍地把手伸向葫芦,却被黑脸书生挡下,他立刻堵住了葫芦的口子,面露狡黠之色:“好兄弟,我这是从极北大雪山费尽心思采来的雪果酿制而成的落冰雪酒,这酒虽不敢说有多顺口提神,却有两处稀奇的地方,一是凉意,二是香气,此酒原料本身便是极寒之物,再以阴寒手法酿成,正因如此,平时也只能用我这金葫芦才能保住酒的温度,雪山外的人基本没有机会尝到此等滋味。无论多么炎热的酷暑,只要你喝下一口,立马通体舒畅凉气渗骨,加上回荡在喉咙间回味无穷的淡淡酒香,实乃人间至宝;至于香气,兄弟,你刚不过闻到一丝酒香便也是这副模样,自不用我多说了。你倒是说说,我的落冰雪酒比起你那苦酒倒是如何?”

“二者并无可比之处呐。”渔夫眼睛紧盯着黑脸书生手上的酒葫芦,咽了咽口水:“我那苦酒注重的是回味,老兄的寒酒却要一饮而尽才是滋味,二者侧重点不同,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那也能证明,我这酒比起你的酒,并无差距吧?”

“那是自然,老兄,能否,能否......”

渔夫馋虫上来,自然是想小酌一口,但想来这种宝物酿制起来必定费心费力,又不好意思开口来要,黑脸书生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摇了摇葫芦笑道。

“好兄弟,虽然我没喝到你的苦酒,但那也是无可奈何。这雪酒给人这爱酒之人喝那也不算暴殄天物,只是这玩意儿多少还是费点工夫的,所以要兄弟你稍微花点心思。”

此等人物估计不会因财所困,想必是另有他事。一边想着,渔夫盯着葫芦道:“兄长有话便说就是,若是能让小弟喝上这口美酒,只要不是危害他人之事,兄长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小弟也能给二位摘下来。”

我要那玩意儿有何用处,病弱书生啐道。

“对酒邀月,多好的意境啊。”渔夫惋惜道。

“别管他,这厮只喝酒味,不得酒道,远不如咱俩喝酒喝得痛快。”黑脸书生安慰道:“我们兄弟二人,平时只有两个兴趣,一是饮酒,二是玩乐。此次来河西行程仓促,领略不到河西诸多美酒或是有趣游戏,还好遇到兄弟你。好兄弟你若是耍些游戏能让我们兄弟感到有趣,这壶酒加上这宝贝葫芦就送给兄弟你也罢。”

“虽说如此,一时之间,兄弟我也想不出什么有趣的事物来。”渔夫苦笑道。

“兄弟你说笑了,不仅仅是有意思而已,只要你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让我们吃上一惊,那也是可以的。”

话已至此渔夫自然明白人家已有送酒的心思,只是这酒若白送便辱没了这天才地宝。这二人虽然不知身份家世,却和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自己自然也不能随便糊弄过去。

渔夫常年生活在师门之中,外界的游戏自然是不太了解的,说起本地的有趣故事,黑棋白棋一看便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物,让对方感到小家子气未免就落了下乘。想来想去,或许只有展露一手河西的精妙剑术,才能让这二位不会无聊。

主意打定,渔夫拾起桌上筷子,对黑脸书生说道。

“河西剑术虽不敢称天下无双,却也是数一数二,二位从外地而来应当尚未见识,就由小弟来给两位指示一二。”

青年渔夫话语间俨然有将自己看作是河西剑术代表的意思,只是他自信的模样让两名书生都忘记了怀疑,只见他伸出筷子,向右半旋刺向黑面书生。

剑术非黑棋所长,不过黑棋白棋两人武功造诣已出神入化,再朴素的招数施展起来也有别样的威力。黑面书生哈哈一笑,拾起另一只筷子进行反击,刚一接触,附着在黑棋筷子上的内力发劲,青年手中的筷子几乎脱手而出。渔夫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恍悟这人竟是个内家高手。

如果刚才黑棋没有手下留情的话,渔夫此时早已惨败,正当黑棋笑嘻嘻想要收手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青年并没有承认失败的意思,倒是重整态势,从斜地里斩了过来。

难道是未察觉实力间的差距吗,这样就无趣了啊。一边这么思忖着,黑棋故技重施,以深厚内力压向青年,两筷变招数次,黑棋发现自己这次却如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完全使不出力来,郁闷到几乎吐血。

“卸力归元......令年轻一辈都要嫉妒的悟性啊。”白棋低语。

虽说大多剑术都隐含着如何对抗内家高手的窍门,可在这种年纪便领悟剑道至这种程度的人,白棋只见过眼前这一人而已。

黑棋变招,筷子在手中半挥,挡住了青年的十多个剑招,防御的滴水不漏。正当青年招式变老将使出下一招时,动作忽然变得极慢,黑棋一愣,正欲接下,却见剑势上挑速度快了一倍,自己也急忙接下,但青年的下一招已经以更快的速度击出。

第一招扰乱对手的节奏,第二招突然加快速度以出其不意,第三招用更快的速度一击制胜——这便是西陵剑宗著名的剑术之一“三仙拜天”。

“啪!”

黑棋汇集内力硬生生以气破技,硬是破掉了青年的剑术。只听一声轻响,渔夫青年手中的筷子已被折成两半。看着手中被折断的筷子,青年无奈却又颇为洒脱地抱拳行礼。

“学艺不精,让两位见笑了,只可惜小弟与这美酒应是无缘了。”

“我也不瞒兄弟,中原广阔,恰好也是有着类似的剑术,所以我今日才能破得了这招。”黑棋丢掉手中的筷子,取出葫芦:“合格了,好兄弟,这酒归你了。”

“有趣,没想到河西之地,竟有像你这般天纵之才,”白棋端着酒杯,不急不慢地说:“不过程度还不够,葫芦不能给你,但酒可以给你喝,半壶。”

“半壶?”黑棋疑惑不解。

“对,赌酒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我可没说要把我的那份分给这位小弟。别忘了,这里面装的是我们两个人的酒”白棋冷眼看着黑棋:“上杯,我和小弟共饮此酒。”

黑棋整个人愣在当场,脸色由黑变红又变白,他赔笑道。

“兄长,你身受内伤,再受寒气不好吧?”

“多这一丝不多,少这一丝不少,谢谢你的关心了。”

“兄长,你看,我之前就说要把酒给好兄弟了,你却说只给半壶,我多没面子啊。”

“干我屁事。”

“......”

白棋谈了口气,撇过脸不去看瞪着他的黑棋,对青年喊道。

“小弟,我也不想言而无信,不过一码归一码,黑棋对你的承诺和我对你的承诺是两回事,这样,如果你能再让我感到有趣的话,这葫芦包括里面的酒就归你了。”

还要再来一次啊。

正当渔夫青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闻到了阵阵芳香,这绝非酒香的沁人香气让他心神一荡,回头望去,只见酒馆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绝美的女子。

面容娇艳似花,肌肤白皙盛雪,表情清冷如冰,红白的女衫遮掩着起伏有致的身躯,背后披散着柔顺的漆黑长发,轻轻一动,仿佛在空气中散发着晶莹的粒子,一瞬间几乎便夺走了酒馆中所有人的目光。

这倾国倾城的美貌,再加上这诱人的天生体香,这位美人的身份已经很是明显。

“醉花......芳洛尘......”酒馆中有人喃喃道。

醉里寻花,人因花醉,终为不悔。美丽到怪异的女子,芳洛尘。

青年收回目光,却听到身旁这两个家伙的谈论声。

“这漂亮女娃武功着实不差,单是内功便不可小觑,气息已至内敛境界,看来河西之地却有人才。”

“由此看来,那个白川城武功应当更胜一筹。”

明明就有一位大美人在前,心中所想的却还是武功,这两位除了酒痴外还是武痴啊。

正当青年胡思乱想之时,却见芳洛尘全然不顾周围热切的目光,径直走到自己身前,靠近她之后,青年又感觉到那种由极点的美丽转化的压迫感,心脏跳动加快,纵使见面多次亦难以习惯。

“洛尘师妹,良久......”

青年的话还没说完,下一刻,如冬季新雪初融,隐莲碎冰而出,美人如冰一般的表情碎裂,展露出羞涩而神秘的温柔笑靥。

“找了你好长时间,果然又在此地偷懒——我们两个刚刚破了身子,你今日便这般酗酒怎么成?”

哈????

芳洛尘巧笑嫣然,牵起青年的手抱在胸前,眼神向上如同陷入初恋的豆蔻少女,明眼人一眼便看出这位美丽女子的全部心思都已放在面前这位青年身上了。

青年渔夫——陆唯彻底呆楞住,他睁大了嘴巴好似青蛙般一开一合,酒馆中其他的男人也好不了多少,白棋原本掂在手上的酒杯跌在地上摔个粉碎,黑棋也是愕然地看着他。

“好兄弟,她是芳洛尘的话,你就是芳洛尘的姘头咯?你便是那个白门八剑之末的白川城?”黑棋混乱道。

怎么可能!我要真是那种大人物怎么还会在这种地方安心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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