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晚，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吃了个饭。林巧巧自然又是以“培养感情为借口”笑嘻嘻溜走了。
看着满桌卖相喜人的饭菜却没人敢动筷子。夏小炎给身边的梁艺使了个眼神，“你不是帮厨的吗，这菜下毒了不成？”
“……实在是当时师父的样子太诡异了，把我吓得，不知道身边手里有什么瓶瓶罐罐，都稀里糊涂按次递给她了。”梁艺乖巧回答。“她量放得很足。那感觉跟下药一样……”
“那应该没问题，厨房里总不会有砒霜吧？”
真正的勇士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更何况他真的饿了。
夏小炎大大咧咧地伸出了筷子，瞄准了最普通的鲜炒时蔬。
其余的四双眼睛紧盯着他的动作，不声不响地注视。
“喂，搞得跟试毒大会一样，你们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夏小炎在嘴边停住了动作，然后睥睨着几个胆小鬼不屑冷哼了一下，啊呜一口地吞了进去。
“味道还不……咳！咳咳！”夏小炎的表情突然凝固，红色从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以上，像温度计一样爬升到头顶。
“果然是辣椒放多了吗。”梁艺一边给夏小炎“吨吨”灌水，一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等等！你这一大罐水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上官瑄也马后炮地开口“之前在师父菜篮里看到了一种奇怪的五色蘑菇，秉着没有调查清楚就不要妄加猜疑，失了和气，我方才特意去查了一下。”
“结果呢？”梁艺问。
这两人的淡定表情让夏小炎忽然有种他们在讨论小白鼠实验结果的感觉，再看顾铭和叶轻枝，一个如往常一样木着脸，一个拒绝加入到“融洽”交谈的氛围——擦，这帮小孩居然这点同理心都没有的嘛！
“无毒，对提升气血大有助益。但是部分人食用了以后会依次变色。”上官瑄抬头看着夏小炎，指了指，“现在是红色，之后会变成蓝色，绿色，橙色，黑色……”
“……怎么不早说！？”夏小炎艰难开口，感觉喉咙中一团火。
“你吃的这道菜里并没有那种蘑菇的明显部分，大概是研成粉末了吧。”上官瑄捏着下巴。“我也是看到你这副反应后才想起来的。大概放的的确是它。”
“欸，我忽然想到师父临走前好像说了，她在菜里面加了点儿‘活跃气氛’的食材”梁艺突然“呀”了一声，“看来果然是师父的恶作剧喽！”
“现在不是推理的时候！”夏小炎发问，“快给我解毒啊！”
“在门外通通风，过半个时辰就好了，如果顾虑被路过的人看到，师兄我可以陪你去林子里散散步。”上官瑄说着，“或者你挑他们中的一位陪你。”
“不用了！”夏小炎想到如果是恶作剧的话说不定还加了什么坑爹食材，有什么变色以外的“活跃气氛”的反应呢。
“我……我自己去好了。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夏小炎察觉到辣味已经自动消散，不知道自己的脸变没变色，总之先拿袖子挡着。
“那个……小炎哥哥，我这里还藏……啊，还有点儿白天采的果子，你先拿去吃吧。”梁艺从身后变出了一个碗，里面装着桑葚外形的红果子。
等夏小炎带上银兔，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忽然感觉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猛然回头，发现众人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看着他，只有梁艺略显尴尬地摆了摆手，冲他“嗨”了一声——夏小炎教给他的打招呼方式此刻非常的诡异而又多此一举。
夏小炎狐疑地眯眼盯了几秒安静的众人后又转身离去，一溜烟儿小跑着进了撒了一层白霜的林子。
而在他离开后的屋内，梁艺捧着左脸的腮帮子继续着咀嚼的动作，望着夏小炎离开的门外，嘴里含混，“四师兄应该不会有……”他无意间扭头瞥见其他人的动作时，不禁住了音，变成了“噗！”的一声。
只见叶轻枝微低着头，谁也不看地从脖子上取下串着糕点的项链；顾铭正站在窗户边拉着线，提上来一个装食物的竹篓；上官瑄正拆着之前前来贺喜的众小师妹们送的、被夏小炎吐槽“你是双十一剁手了吗”的包装精美的礼物。
大家心照不宣地默默拿出私藏的吃食，默默交换了几个眼神，默默地解决自己的晚餐。
屋子里充满了各种点点点。
而另一边的夏小炎，在一块光洁平整的大石头上坐下，忽然发现手上戒指的狐狸眼睛发出红光。
【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五气不调】
声音还是那熟悉的略微干涩低沉的御姐音。
“师父给我们做的菜里不知道放的什么提升气血的五彩蘑菇。您知道什么解毒办法吗？”
“你大师兄不是说，通风一个时辰就可以了吗？”抱在怀里的银兔奇怪地仰头。“我也在场的哦~据我所知，并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东西在说话？】
“好了，不是和你说话，安静点儿。”夏小炎抚了抚银兔的头。
【不是和我说话是和何人？】
“小主人你吃毒蘑菇吃出幻觉来了吗？”银兔一脸担忧。
……这是什么混乱的跨服聊天啊。
夏小炎忽然想起，银兔和红狐狸虽然都可以直接在自己的脑海里传声，但并没有通上话过，看样子大概也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不是，我是在和她说话。”夏小炎把手上的戒指给银兔看，银兔歪了歪头，颇为不解。“它……会说话？”
夏小炎眼睛瞄向一边，“奇怪，这不是你给我的东西吗，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咦？我到底说没说过，我一直拿它当巴啦巴啦能量小魔仙全身变那种变身道具啊……算了，让你们通个话好了。”
于是，戒指里的红狐狸通过夏小炎为媒介终于首次和银兔通上话了。
在一通你一言我一语，掺杂着夏小炎根本听不懂的“狐狸语”对话过后。
“什么？九尾一族亡了？！”红狐狸大喊一声，语气颇为震惊。
一股浓浓的“什么，朕的大清亡了？”的既视感，声音责厉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有种君王呵斥臣子的威严。
银兔哭哭啼啼，呜呜咽咽，如丧考妣，“没没错娘娘……我姐姐银虎，我弟弟银龙……呜呜呜都失散多年了。现在就剩下我和小主人了，其他的族人都流离失散，杳无音信，凶多吉少呜呜呜……青丘也早就不在，化为焦土了，涂山……也被夷为平地了呜呜呜……这种状况已经持续有上百年了。”
似是被晴天霹雳劈中一般，红狐狸第一次了解情况，附在夏小炎身上的意志恍若隔世，明显一震。
作为局外人的夏小炎一脸懵逼地听着二人对话发展到这里，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比起这些，那个——原来银兔他们家是按生肖起名的么。
【天哪，我还以为戴戒指的这小东西什么都知道呢……看来有必要重新和他说明一番。】
红狐狸半是震惊半是思考地喃喃着。
“？”夏小炎继续懵圈状。
良久。
【……既然已经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了，以前陈麻烂谷的破事儿我就不细讲了，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那么，我现在长话短说。】
【首先，既然你对这戒指的来历和用法完全不了解，那么我解释一下你之前的几次变身好了。第一次，在山洞里，我强行把你变成了女身，是想让你借助我的力量自我保护，因为契约者意外殒身连同我的修为都要大大折损；第二、三次，是弦桐那个家伙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占据你的身体，想任意妄为；第四次，则是弦桐的法力留存，让你不可控地不稳定变身。以我们的传统，本来，所有幼狐在成年之前都是要集中抚养，修炼灵力和媚术有成之前，是不能出青丘领地的。见你尚在幼年期，故不可暴露身份。】
【我们九尾一族修炼，雌性比雄性能更好地借助月华之力，能力也强得多，所以哪怕是皇族，若无雌狐子嗣，都是要让位给灵力法力高强的雌狐，虽然因此有不少纷争纠葛，但青丘历来多是女帝当家，也只有女体才能作为更好的容器让我们的力量在其体内自由流转涌动，而不受丝毫阻碍。】
【你是男人的话本来正合我意，这意味着下一代的契约力减淡，无法再续约。我本只需遵守约定守护好你，看着你取回泉眼的法力，等时日一到，自然就可以破除血脉契离开这座牢笼了……但，现在的情况，是我没预想到的，若现在九尾族的局面有我酿成的因果，那就不能坐视不理，只是在戒指里抄经忏悔了……】
【稍等，我还需和那只纯狐氏谈一谈……】
红狐狸挂了电话。
此刻，脸已经从靛蓝过渡到草绿色的夏小炎，一边吃着果子，满嘴染着红色的浆汁，一边回味刚才她的话——话说，连银兔也没有叫出她的名字呢，弦桐似乎也没提到过……这家伙难道是伏地魔一类的大佬？
半晌后，沉稳的女声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我们商议好了。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哦”夏小炎擦了擦嘴，蹭花了橘子一样的小脸，“您讲。”
【为了复兴我族的大业，我们决定耗费自己的修为和法力，把你转体重塑成雌狐。如此一来，以后你就会以更有优势的女体进行修炼。日后若有机缘，寻到一二本我族遗落在外的功法秘籍，修炼上就会大有裨益，如鱼得水了……】
伏地魔红狐狸滔滔不绝地讲解着。
“等等”夏小炎打断她的话，突然有了个机智的想法，恍然大悟地兀自点点头，露出了死神小学生一般犀利的目光，试图揭穿她的谎言——“哼哼，你们休想骗我变女人！既然我是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九尾之一这种濒危物种设定，你们骗我变女人就是想拿我当繁育机器，没错吧！没错吧！”
【有这层考虑没错~】弦桐尖细暧昧的声音突然响起【既然现在天神族式微，想必也抽不出来人手给你多生养的子嗣制造雷劫，你只要成狐后努力努力，就可以轻轻松松振兴我族了哟~虽然你不大成器，但是说不定子孙后代里就有突变的能狐异士可以建立丰功伟业哦~】
“不要说得像自己不能飞，下个蛋让孩子飞这种无能家长好不好啊……”夏小炎皱眉，咬着指甲，“况且我又不是亚当夏娃，女娲伏羲，让我创造一个族太尼玛可怕了！我选择不婚不育！——总之，我拒绝！”
【只不过是变个女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们小时候在青丘草原抓羊玩耍的时候，初习得法术，变男变女，那可都看天气看心情看卦象随心所欲来的啊。反正灵力强大的话，不都一样姿容绝尘，惹狐喜爱，男女咸宜的嘛。你在意性别这种无谓的东西做什么？】弦桐语气中充满不理解，灌输着颜值即正义的思想【乖，变女体以后好好修炼灵力，男狐女狐都会有的啊……呀，好像就剩你一只狐了呀，那就好好修习媚术，什么人仙妖魅鬼魔啦，都会有的~】弦桐循循善诱着。
欸，择偶门槛还不一样吗？
【因为你是与我下契约的血脉物主，所以，决定吧。只要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红狐狸轻松地切入并盖过了弦桐的声音，显然她是力量更强大的那个【等你用女体修炼后，甚至可以屏蔽掉这只纯狐氏狐狸精的声音了，耳根也得清净了】
【喂！】弦桐不满地抗议【好歹我也是他的祖宗啊！】
【我涂山氏和他有苏氏历来不喜纯狐氏，也都一致不承认你是我们的同类，哦，差点儿忘了——纯狐氏也早就开除你族籍了，你没有资格在这里倚老卖老】红狐狸平稳沉着的口吻却饱含讽刺的意味。
【说得你们涂山氏有多高不可攀一样，当年不还是跪倒在我裙下一片地俯首称臣？呵呵】
emmm，一共就剩三只狐了还要拿姓氏种族说事儿，也是fo了……夏小炎无语。
“小主人，你就答应吧。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让你变强了。”银兔看着他，声音软软糯糯地哀求着。
“对了，说起来，你也是同族人。那你什么时候修炼成人形啊？”夏小炎问银兔。
“我是青丘附属国的臣民，严格来讲只是寄生兽，等小主人你修炼成天狐的时候，我就可以变成人形了……”银兔乖巧地眨巴眨巴眼睛，“小主人你也很想看我变成人的样子吧！！对吧对吧！”银兔像狗狗一样兴奋地摇着尾巴。
“嘿嘿”夏小炎笑了笑，而后拉下嘴角，道“不想。”
此时的夏小炎已经面若包公一样铁面无私，远远望去和身边的黑暗浑然一体。
【还需要考虑什么？！】弦桐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虽然仍是好听的年轻女性嗓音却十分刺耳尖锐，像是把受到的气全撒在夏小炎头上，把他吓了一激灵。
【好，我现在就骂醒你。你现在的身体，五短身材三寸丁，走一步咳嗽走两步哮喘，肾亏体虚小腹胀气，相貌平庸惹人欺负——真的枉为男性，力量那般弱，真真有碍于修行，要是总这样，需要我们强行把你暂时转化为女体帮你脱险，就相当于次次的“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填补的落差于你于我们自身，都是彼此消耗巨大的！哪怕你不考虑什么大业，总归要自保的，就凭你现在这副身体，扔到我们那个时代，别人吹一口气，眨一下眼，一个小指头都能把你摁死了，一个唾沫星子就把你淹死了！你还需要考虑？！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的修为法力可是很宝贵的，原本才舍不得给你哩。】
“你只是想用我的身体为所欲为吧？你出场哪次不都没有好事啊？”对弦桐这种心性不纯，任意胡为，脾气暴躁还满口谎言的女人，夏小炎皱皱眉，从心理上排斥。
【你以为你的水火灵根是你自己的吗？是你祖宗我和这位娘娘的灵根体现才对！你本身是毫无灵根的练着练着功就轻松把自己练残废了的废物！】
“……”
弦桐这只臭狐狸说话还不是一般的嘴臭，不过灵不灵根的，对只想活命的佛系玩家而言，其实无所谓啦。
【既然你犹豫不决，那只好强迫着来了】红狐狸有威慑力和穿透力的声音入脑，她决定越级通过弦桐来达成“把契约者变成完全女身”的愿望。命令着弦桐【你先来。契约戒指不保护你的法力，你输送给他最为容易】
【凭什……】弦桐妥协了【好吧好吧，你是怕我趁你恢复期偷溜出去对吧，你也太多疑了，难怪皮肤保养得没我好快生皱纹了，丑老太婆……】
【贱女人，少在这里鬼话连篇。你若和商议那样与我同心，快输法力啊。】
【你叫我什么！？死女人！】弦桐突然炸毛了。【想打架？来呀？】
……
【你也配我族小辈叫你声祖宗！】
【那也比你这个肉身早就作古的万年老妖怪强，死女人，世上还有人记得你？呵呵？】
【你的肉身难道现在也还在？你找的回来？你找一个试试。】
【……切，反正我比你年轻，有的是机会，只要心不像你那么半截入土，寻个机会出去……】
【你想做什么？？】（突然厉声，使用暴力）
【死……啊啊姐姐我错了！祖宗！祖宗！我不敢了！快些收好您的法力！】（弦桐服软）
emmm……
对于这两个在自己脑海吵来吵去，以【死女人】和【贱女人】彼此互相攻讦着，忘了正事的女人，夏小炎无比头大中稍微有点置身事外般庆幸。
不过，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来，逃避终归不是个办法，经过仔细的一番思考——
“我不想慢慢变成人妖啊！”面如涂炭的夏小炎瘫坐在地上，他想象中的“转体重塑”就是先变成扶她，长出某些器官，生发生理特质，再失去某些器官，和动物变态一样。
这简直是一种说不清是人格自尊还是身体方面的折磨，或许根本是多重折磨！
“是怎么个变法？还能变回来吗？”
【每月月中，有七天的时间，将你维持女体，需独自从头修炼。青凌山本就灵气馥郁，方便修行，所以也不需要特意静坐冥想，异常的简单。只是过程中注意不要被不轨之人发现这两副身体的关联: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这副没有改变的本体很容易被伤及，而新的身体，等你修得灵力就自然可以用媚术保护自己。等你灵力固化到三层，就保持女体，再也变不回来了。至于时间，快则两年，慢则三年】
“听起来还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夏小炎咬咬唇，“那就……按你们说的来吧……”
夏小炎想，反正不过是个玛丽苏乙女游戏，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过去了嘛。
为了攻略他豁出去了——就当是那个什么，表妹夏语冰说的“女人总有那么几天想变成男人” 的大姨妈，字面意义上完全吻合嘛，他就当，自己每月来了大姨父好了！
至于三年以后？三年以后再说喽，既然有变男变女的法术，到时候学会不就好了？嗨，多大点事儿……好不容易穿越了，不中二地装装x怎么能行呢~
况且——不做炮灰门派的小炮灰才是最要紧的好吗！
红狐狸继续缓缓道【不过嘛，若是你执意想要男身或者说，回到你原本的世界……也不是没有办法……】
故意卖了个急人的关子。
“如何？”夏小炎眼里泛着光。
【去找十二样圣器附身的人，唤醒他们身上沉睡的神明之魂，定下君臣、主仆或任意一种足以驱使他们的契约。不论使用武力压制还是用魅力使之臣服都可以。当然，若被他人，也就是你的竞争者抢先一步，你能做的就只有打败他们，取而代之，争夺最后的胜利——被天坛选中，赐予无上神念和神力。一念可毁天灭地，一念可鸿蒙创世。】
“这不就是游戏主线任务嘛……”夏小炎嘴微张着。“那岂不是让我……”
干掉女主？
啊啊啊啊啊我拿的是反派剧本还是恶毒女配剧本啊！
打不出Happy End不是正义的伙伴那我还能从这个游戏出去吗……不要啊！
还是说，要我取代女主？！去勾引，哦不，攻略那些男人？
【不错嘛】弦桐似乎做了个舔嘴唇的动作【这个我喜欢。骗人……哦不，诱使人签订契约，人家可是最最擅长了呢~】
……
林子出口的角落里。
“怎样，五师弟——四师弟他，看起来好些了吗？”高挑的少年迈着闲适步子，向暗中观察着林子中景象的梁艺靠近。
“大师兄大师兄！他一会儿又是和那只狐狸说话，一会儿又是表情痛苦地自言自语，还不时抱住自己的头摇晃……小炎哥哥他他他——”梁艺睁大那双圆眼睛，忽然抬头，一脸惊恐地望向自家大师兄“多半，怕是——疯了！！”
梁艺转身便离开那里，一边说着太可怕了，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着诸如“碰了那些菜的碗筷厨具要统统处理掉，桌子和柜子……不，整间厨房都要消毒！”的话。
上官瑄代替他站在那里，温柔的眼角因为深思有些轻微下垂着，呢喃的磁性话语随风吹散飘零于夜色中。
“似乎，好得快了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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