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路人都有些害怕地绕开我前行。毕竟教廷的名声很差,身为“教廷人员”身份拥有者的我,自然免不了被被人避开的处境。我也习惯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拽住了我的衣服,转头一看,是一只沾满泥的小手。手的主人是一位不大的女孩。
她穿着很破旧的衣服,上面满是破洞露出里面黄黄的皮肤,还能看见几道伤疤。头发也乱蓬蓬的,总的说就是灰头土脸的。
她看上去一切都很糟,唯一明亮的就是她那充满期待地望着我的双眼。
我用余光观察周围,路人们都是一副“这个孩子完了”的表情。对此我也只能于心中叹气。
不过叹气归叹气,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况且这城市中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乞食者了。我也不必再去尽那份我已经不需要尽的责任了。
当我想要将衣服的那一角从那只脏兮兮的小手中拉出来时,另一个身影闯进了我的视野。
“奈奈,你在干什么?!”一个比那个叫奈奈的女孩高一点的女孩拍掉了抓在我衣服上的那只手。
但不可避免的是:原本洁白干净的布料上多了几道黑黢黢的“爪印”。注意到了这一点,那个女孩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立刻按着一旁那个叫奈奈的女孩子的头,让她跟着自己向我鞠躬。
她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大...大人...请原...原谅我的...我的...妹...妹妹...她只是...太...太饿了...”
“求...求您了...放...放过她吧...她冒...冒...犯您的罪...罪过由我...我来承担...请...请您放...放过她吧...行...行行好吧大人...”
接着她将头低得更低了,路人中已经有人已经不安分地将视线投过来。但因教廷的原因,没有人敢说什么或做什么,此外就只剩下冷漠的视线了。
看着眼前发着抖的两人,我皱起了眉头。
虽然我明白,但是教廷已经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了吗?我这样想着。
将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我用平稳的语气道:
“站直了,把头抬起来。”
那个叫奈奈的女孩也明白自己闯了祸,便听话地抬起了头,目光躲闪着。看着一旁依然保持鞠躬姿势的女孩,我有一丝窝火。于是我在话语中加了点命令的味道:
“我说,叫你站直抬起头!没听见吗?!”
她明显地缩了一下脑袋,接着缓缓直起身子。
“坏蛋!不许欺负莉娅姊姊!”那个叫奈奈的女孩突然朝我吼了这一句。
“大人…大人…是我的错…放过奈奈她吧…大人…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放过奈奈就行……大人…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原来叫莉娅啊!我想着,但眼前略年长的女孩对我不停地哀求,鞠躬。从她那充满泪水,空洞的双眼里我确定她一定是想起了那些教廷败类的恶行。
我伸出手,手指刚碰到那叫莉娅的女孩的脸颊,她就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似乎似乎是咬着牙,她开始扯衣服上的扣子。大片肌肤露了出来。
她这突然的行为把我吓了一跳,赶紧捉住了他的手。 她的眼里似乎有了一丝光彩,不过任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我道:“大人…”
“唉~”我轻叹了口气,我脱下自己的披肩盖在了那名叫莉娅的女孩的肩上。
在两人惧怕的眼神中我蹲了下来,双手分别抚着两人的脑袋。白色的手套上立刻沾上了油污,不过我也无所谓这些东西。
无视两人震惊的表情,我将脖子上带着的挂坠取下,然后戴在了叫奈奈的女孩的脖子上。
又拿出身上唯有的两个金币交到莉娅手上,接着以命令的方式对两人说:
“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明天早上在城门口等着!”
见两人没有什么反应,我又加了一句:“听到了没有?快去!!”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叫莉娅的女孩子对我使劲地鞠躬,接着两人飞快地跑掉了。
摸了摸脸颊,我自嘲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接着转身离开了。
我进了一家酒馆,是我常去的那一家,这里的火龙舌酒很是不错。
“老样子。”我将三枚银币摆在了柜台上。这样算起来我身上带着的钱也被我花完了。
一杯淡红色的酒从柜台的另一边滑过来,被我早就伸出的右手接住。
“谢了。”我没抬头便这样道。
轻轻呡了一口,在一阵清凉后酒的辛辣便在我口腔中炸裂开来,今天我没有被呛到。
兰妮…苏迪…我拼命甩头将思绪散去。
盯着酒杯中微微发红的液体,刚才那对姐妹的面容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不过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双面容。越想这种感觉越是强烈,头疼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那些被我埋葬在记忆底层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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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我在为教廷做事时候的事情,天知道偏偏是在那段时间遇到了她们。
我在教廷里地位不低,即便是因为我的传承是一把弓而被称为“伪—圣骑士”。但毕竟还是位列十二人中的。
第一次见到她们的时候……
我听到弥诺(参照 马 )的声音就知道是同伴回来了。放下手中的教典,我穿过了连廊。空地上已经有一队人了,正在忙碌着,将东西从弥诺上卸下。
“对!对!这个放到储藏室里去。”
“快点儿,别磨磨唧唧的!”
一个火红的身影立在场地中间,指挥着那些人。
兰妮•维多伦,第四圣骑士。火焰一般的女性。
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她往往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边,温柔地包容你所犯下的一切错误。
我盯着她发呆,赤色的长发垂至腰间,秀气的五官特别是那双金色的大眼睛。似乎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她这次穿着骑士轻甲,丰满的身材因此被衬托出来。洁白细腻的皮肤似乎吹弹可破。
我的思绪就这样飘回了十多天前的晚宴,那天……
“喂!科林!”
耳朵突然被揪住,随即而来的一声大吼将我的脑袋震得嗡嗡直响。
从晕眩的状态下恢复过来,发现兰妮正怒视着我,两者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那么点。
“科~林~!我在和你说话呢!”兰妮大声地吼着。
然而此时脑海中只有她精致的脸,盯着那红润的唇我就这样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唔!”
凉凉的软软的触感回荡在脑中,我能感受到兰妮的呼吸在加快。
但就在我想伸手抱住面前的人时,长期战斗所养成的直觉化作惊蛰,将我从柔软与舒适的感受中一把拽出。
我下意识地使出我作为“圣骑士”的专属技能——隐闪•闪。
刚闪出危险区域,一把缠绕着金色火焰的大剑就插在我面前的泥土里。
隔着一段距离,我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火焰的灼热以及一阵又一阵的威压。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兰...兰妮...”
僵硬地转过头去,兰妮垂着头,赤发将她的脸挡住,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从她搭在我的肩上的手,我可以感受到兰妮正在发抖。
这次死定了...都气得发抖了。我这么想着。
这时有一阵不大的风吹过,但刚好吹开了挡在她面前的头发。兰妮立刻绕开我,收起剑,背对着我走掉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还是看到了从她脸颊上流下的泪珠。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她从我视野中消失的那个地方,突然愧疚与悔恨充斥了我的心。
是吗?的确...我伤害了她...将她一生的幸福给毁了...我是个罪人......
但她连赎罪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我在她眼里...没错...就像苍蝇一样讨厌吧...
不对啊...这一次...是我自己毁掉的。敲坏墙的人是我,被墙砸死的人也是我。我...真是自作自受啊!
我明白了...让她恨我入骨,再让她杀了我了结一切就行了。
我明白了...哈哈哈哈!!
但直到晚上我都没见到兰妮,上天没给我机会......
结果是:我被莉卡多丝修女以半夜发疯似地大笑为由,抓去谈了一晚的心。
在她的“善导”下,我打消了脑中疯狂的念头。
“兰妮啊,她是一个善良耿直的孩子。”
“既然你已经发过誓了,那她就不会再来记恨你。与之相对的,你要拿出你的真心去对待她,而不是愧疚。”她这样说到。
我顶着晨曦的光走在庭院中,反复地思考着修女昨晚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好好对她,让她明白你的心意...时间和幸福感是会抹平伤痕的啊。”
“嘿!”一个声音突然从我的背后蹦出。下意识地,我就给身后的物体施展了一记擒拿。
并没有成功!
一急之下,抽出腰间的匕首向气息存在的方向刺去。
“叮!”随着尖锐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以及手臂传来的震感,我明白攻击已被来者挡下。
急退一大步,我便以警戒的姿态对准原先在我身后的家伙,举起了弓。
“喂...不至于吧...不就吓了你一下吗,有必要用【传承武器】来报复吗?”
听清楚了那个贱贱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弓。
“亚伯,别总在别人背后突然出现啊!”我试图借助这一次的机会让他改掉这个坏毛病,不过貌似又要失败了。
面前这个金发青年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哈哈哈!科林你太见外了。叫我汉克斯就行!”
“好恶心,离我远点!”拍开了他的手,我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嗷!不!为什么?我的挚友——科林!为什么连你也要抛弃我?!”做出夸张的表情,以此来表达他的“悲伤”,这位金发青年开始了他的表演。
不过我注意到了他的话中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字眼。不知什么时候,兰妮已经站在了一旁。
汉克斯上前一步道:“喔!喔!喔!是我的女神,兰妮·维多伦!今天您还是这样美丽!”
接着不会魔法的他却像使用了魔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了一朵洛普涅塔(一种花 红色用于男方向女方示爱 参考玫瑰)
“谢谢,你是个好人。”兰妮收下了花,接着就送给了一个在一旁看热闹的小女孩,一个由教廷收养长大的孩子。
“呃...您...您不能这样无情啊!”汉克斯哀嚎着,想从小女孩手中拿回那朵花。但那孩子转身就跑,汉克斯也只能呆呆地举着他那拿着糖果的手。
世界总是那么得残酷,那女孩突然跑了回来,一把抓走了他手中的糖,然后再次跑没影了。这一下汉克斯就真的黑白化了。
“科…林…”听到兰妮轻轻地叫我,我发现她正悄悄地看着我。
“兰妮,有什么事吗?”同样我也用轻轻的声音提问。
“喔喔喔!我听到了什么?!”似乎有某只虫子听到了我与兰妮之间的对话,开始叫嚷起来了。
“两人关系不简单哦~呃…科林!不对…科林•维昂!!你对我的兰妮女神做了什么!?”某只虫子突然开始抽起了风,扯住我的衣领,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见他这样大声吼叫,我用巧力轻松拨开抓在我衣领上的爪子,然后退后了几步露出了“你好自为之”的表情。兰妮也是如此,快速地后退。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那么果然是你干了什么吧,科林•维昂!!”发出烦人叫声的“虫子”指着我。
此时一只手搭在了“虫子”的肩膀上,气氛瞬间冷了下来,空气似乎都因此而凝固了。
一道幽怨的声音传来。
“亲爱的~你不是在做任务么?为什么会在这儿呢,亲爱的~”
似乎发出了咔咔声,汉克斯僵硬地转过头,额上渗出大量的汗珠。
“桑…桑德拉…你怎…怎么来…来了…”他半天才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来。
“哦~?贤惠的妻子来关心一下外出‘辛劳’的丈夫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她美丽的妻子桑德拉露出“温柔”的微笑,看向我和兰妮。她背后似乎有一股黑气冒上来,吓得我和兰妮连连点头。
“对了,这家伙是从城西方向过来的。”我顺势补了一刀。
“科林…你!”
“好啦好啦,别给人家添麻烦了,走了啊~”桑德拉“温柔”地拽住汉克斯的后领,拖着他向教廷建筑外走去。
“喂!科林…我的好兄弟!救我!!”汉克斯向我伸出一只手,眼中充满了希翼的光芒。
我抬起手,将某个意外得到的物体附上了【粘连魔法】后向汉克斯丢去。
某人接到后看着手中“不可名状”的物体,便吼了出来:“科林•维昂!我要和你决斗!哇啊啊啊啊啊——!”
想必桑德拉也注意到了汉克斯手里的东西,拖着她的丈夫带着一脸“热烈”的笑走远了。
我挥了挥手道:“看来这次过去以后,汉克斯又要多一个孩子了。”
“桑德拉小姐很爱她的丈夫呢!”,兰妮也在一旁感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啊。”
“羡慕的话今晚要一起努力啊!”我一本正经(滑稽)地说着。
“嗯!呃……”兰妮点了点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下一刻她的脸就开始发红。
“科!林!哇啊!!”兰妮像是一只被惹毛了的索瑟姆(参照 狮子),脸色通红,召唤出大剑就冲过来。吓得我赶紧闪身逃跑。背后是灼人的金色火焰。
莉卡多丝从钟塔上注视着追逐中的二人,露出了安心的笑容,轻叹到:“年轻啊!”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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