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我偶尔也会说些漂亮话嘛。”见舒伯特怔住，刘绯还以为自己太正经把对方惊到了，无奈地将手伸向舒伯特的脑袋，结果后者像被电击一样浑身一颤。
“额，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不。”舒伯特突然伸手抓住了刘绯的手腕，那轻轻的颤抖，让刘绯感受到她的不安。
“请丢下我吧……拜托了……”舒伯特低下头，第一次，向刘绯发出请求。
她在不安，那不安的理由又是什么呢？不，那不重要。自己可以抚慰对方的不安，刘绯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其它的都无关紧要。
“为什么这么说？”
“比起我，你的生命才更值得活下去。”
“那种事是谁规定的？我可没要求你为我这么做。”刘绯的话里带上微微的怒意。
“你还能笑。”
“那都是假的。”
“我连假的也做不到。就算是假的，你却有着获得真物的可能……可与却只剩一副空壳了。”
那口吻平淡地仿佛在陈述什么再平凡不过的事。
刘绯这才意识到，眼前这名女孩的过去，或许沉重到远超她的想象。
舒伯特不是那些渴求安生之所的妓女，不是渴求关怀恩宠的妇女，不是她拥抱过的那些**。
拥抱这样一个女孩，需要的是真正的觉悟。
而刘绯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即便如此，她还是拥抱了眼前的蓝。她根本没有觉悟，只是自私地挽留着眼前快要离她而去的蓝。
不去探查过去，不去了解对方，只是卑鄙地各取所需。就像嫖客和妓女一样低贱的关系。罪恶感令刘绯喘不上气。
“嗯。”刘绯轻轻地搂住舒伯特，温暖的手掌拂过舒伯特的头发，每一次轻抚，都让后者的颤抖一点平息。
舒伯特的寒冷被一点点驱散，舒伯特的空虚被一点点填满。
本来舒伯特或许也会满足，但如今知道这么做迟早会伤害到刘绯后，她无法再继续这么做了。
红色的温暖体温，以及红色的温暖的犹如曼珠沙华般魅惑着亡灵的女性体香。舒伯特几乎醉了，但也只是几乎。
她想伸手拥抱眼前的温暖，但索菲亚和艾丽的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现在她这么做，只会在最后分别时把刘绯伤的更深。
现在的刘绯是如此温柔，哪怕只是对自己，但总有一天会彻底治愈内心的伤痛，对着所有人微笑吧。
我已经向她索取得够多了。
舒伯特主动推开刘绯。
“我的笑容都是假的，根本不是值得你为我……”
舒伯特摇了摇头，打断了她。
“或许是假的，却也足够温暖了。”
那一刻，刘绯的眼中一阵酸涩，她试图再说些什么。可门外却传来一阵骚动。
她握住舒伯特的手，恳求道“等我回来，拜托了。”
然而直到最后，女孩也没有回应她的恳求。
没有护士敢报警。
手持着各种武器，浑身各种纹身的男男女女一窝蜂地涌进医院，将血腥和火焰味带进了这座救人之地。
他们大步地穿过走廊，却因为一个红色的影子止住脚步。
这些枪手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却没有一个人敢朝眼前的红色叫板，只是在原地瞪着她。
“麦克斯韦，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名黑人头壮汉走了上来。
“红发，我们都听说韩那边的事了。”
刘绯有些好笑地撇开嘴角“你们在怀疑我？”
“当然不是。但韩可是点名要那个外来者！不除掉她，我们所有猎手都吃不了兜着走！”
“呦，你可真为大家着想啊。不过，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大家，你自己心里美点逼数吗？”
壮汉的呼吸变得沉重，他身后猎手们的眼神愈发险恶。
“红发，你自己占着她有钱不赚，还不让我们赚吗？”
“就是！”“拜托，那可是黑帮干部的委托啊！”“你不缺钱别他 妈拦着老子！”
猎手们愈发冲动。走廊里响起子弹上膛和刀刃出鞘的声音，医生和护士们纷纷吓得抱头鼠窜。
没人敢抓刘绯，可舒伯特这个外来者根本没有得到这些本地猎手的承认，简直是上好的肥肉。
刘绯不敌这么多猎手，可他们就算想杀刘绯也得费些功夫。然而把她拦在这里，剩下的人去抓有伤在身的舒伯特可是再容易不过。
女孩握紧了拳头，面露凶光。
恶战或许难免。
“砰！”
雷鸣般的的枪声炸响。吓得所有人都一激灵。
“喂，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就这么缺钱？连自己人都不放？”
人群自觉地为那火辣的身段让开道路。
艾丽把玩着大口径左轮，来回指着人群，最后指向刘绯。
“不过他们说的也有点道理。中国妞，那妹子你差不多也该玩腻了吧？”
“我会把她交给韩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听见了？人家提前下的手，钱要自己赚，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猎手们面面相觑，他们来抓舒伯特是因为刘绯保养她，可刘绯要是把她视作猎物，他们也就无从插手了。
只是麦克斯韦还有些不服。
“谁信？牛仔，你又不是没看见，红发和她那小**……”
“砰！”
电光石火，一瞬之间，就连刘绯的视网膜中都只闪过一阵令她眼球刺痛的虚影。
壮汉的发鬓边角被灼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艾丽向众人晃了晃一把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小口径左轮，向大家宣言，如果她用刚才的武器射击，壮汉的脑袋早已不保。
“小伙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壮汉咬着牙，带着一帮猎手退去。
“喂，你刚才的话，是真的吧？”艾丽瞪向刘绯。
后者只是心虚地避开视线，面带苦笑。
“切，真不爽。”
牛仔暴躁地一脚踢在墙上，巨响不亚于枪声。
“是或否。你就连个肯定的回答都说不出来？中国妞，你到底怎么了？”
“谁知道呢，我到底怎么了……”
刘绯捂住脸，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再等我一会，我会给你答案的。”
“提前申明，我是为了所有猎手的利益行动。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
女孩没心思管这些，焦躁地推开病房的门。
然而房间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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