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随着如同被人快速拉动的破风箱一般，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从竹林中传出，十几个黑影在快速接近竹林边缘。不一会儿，一些衣甲破碎、狼狈不堪的黑袍人冲了出来。
他们脸色苍白，神情恐慌，卯足了劲往前跑，仿佛稍慢些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其中一名黑袍女子不小心被一颗刚冒出头不久的竹笋绊倒。因为本身奔跑速度快，这么一摔，所带来的伤害可不轻，血淋淋的膝盖使得女子几次想站起来都未能成功。
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急忙将她一把拽起，让女人的胳膊够在他的脖子上。
男人气喘吁吁地说道：‘“快起来，不要停……要不然……”
男人的话语被一道破风声和“噗嗤”声打断。女子抬头看向男人，下一秒，女子瞳孔骤缩，浑身颤栗——男人的头早已不见踪影，原本安放脑袋的地方血如泉涌，高高溅起的血液洒了她一脸。
温润的血液顺着女子的脸颊流下，明媚的阳光穿透竹林照晒着她的身躯，可她却依旧冷汗直流，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女子的嘴张了张，舌头蠕动，好像要说什么。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前方的黑袍人听到后方的动静后，急忙刹住脚步。
“项木——！林云，快回来！”
被喊做林云的女子已经完全呆住了浑身颤抖地跪在血泊当中。很快，她也迈入了刚才那个男人的后尘——一只体型和牛一般大小的白色怪物从竹林中跳出，紫水晶色的舌头从怪物的大嘴中飞射而出，洞穿林云的身体后再带着她迅速回缩，然后，被一口吞掉。
“啧！该死！”
一名黑袍男人抽出腰间的大刀，面色狰狞地直瞪怪物。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他用着极大的声音喊道：“子虚，你是我们中跑得最快的，我们来断后，你赶回去请求支援。”
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听见后，打了个激灵，抽出自己的佩剑，道：“不，赵大哥，我们一起走！”
“你疯了吧！钟子虚，你话本看多了吧！”
“赵大哥”吼道：“没人逃出去求援，城镇里的人怎么办，外面的后勤部队怎么办？等这些怪物冲出去把他们杀干净吗？”
“是啊，子虚，我们道家的战士不就是为了守护人民而战的吗？所以你走吧，不仅为了你，也为了人民。”
钟子虚看着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一股滚烫的液体充满眼眶，声音哽咽：“惠英姐……”
透过朦胧的视野，钟子虚看见他周围的伙伴一个个默默地抽出了自己的武器，直视前方不远处的白色怪物。钟子虚握紧双拳，留下一句“坚持住”，便纵身狂奔，朝着后勤部队所在地跑去。
白色怪物看见有人逃掉了，正想追上去时，赵大哥挥舞着大刀冲了上来。
“怪物，你的对手在这！”
……
钟子虚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试过跑这么快，周围的景物如同风一般掠过。他感觉自己跑了好久仍不见任何人影，他开始恨，恨为什么后勤部队要驻扎地这么远。
大家这会估计都死光了吧。钟子虚绝望的想着。
终于，一些人影出现在了视野里。钟子虚冲进部队营地，抓住一个正在巡逻的士兵，只说了一句：“我们……失败……增援……”而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八天前。
永乐九年，「明」帝国帝都天京城，皇宫大殿上，一名太监正在宣读一份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程魏延大教宗于津门城护驾有功，朕赏你……’”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名身着黑色道袍的年轻男子立刻按照相应的礼节行了个跪拜礼，并接住太监递来的圣旨。
这名年轻男子二十来岁，长相英俊，留着一头长发，他叫程魏延，是半独立于帝国的对抗崩坏组织——「道家」的领袖。
“起来吧，爱卿。到朕的御花园来，陪朕聊聊。”身穿金色龙袍的大明帝国皇帝从龙椅上站起，在一群侍卫、宫女的簇拥下，带头走向御花园。
御花园内，程魏延闻着百花的芳香，听着鸟儿的鸣叫，看着湖里的假山，端起桌子上的贡茶“武当太和茶”轻轻啜了一口，道：“陛下的御花园真是让人舒心的好地方啊！”
“哈哈，是吗？”皇帝也端起茶品了一口。
“若不是魏延你武力高强，成功斩杀妖狼群，朕可能就看不到这些风景了。”
“怎么会呢！陛下您可是真龙天子，是不会有事的。”
“呐，魏延，为什么帝国最近频繁发生妖物袭击事件，就连南直隶也会有妖物。”
皇帝放下茶杯，皱着眉头看着程魏延。
程魏延知道，皇帝这是怀疑是他故意搞的假袭击，如果不解释清楚，自己会有麻烦。
“回陛下，根据我们「道家」以前从仙人那里得来的情报，这是一种名为「崩坏」的灾害引起的。”
“嗯……赤鸢仙人吗？”
“是的。仙人说「崩坏」是一种伴随文明而生，以毁灭文明为最终目的的的灾害。文明水平越高，「崩坏」越强。”
“其实我以前也是不相信的，因为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夸张了，后来「道家」汇总了全国几十年来各地妖物袭击的资料，发现越发达的地区妖物袭击次数越频繁。”
“所以你的意思是朕的帝国文明发展水平高于前朝，所以妖物袭击比前朝要多得多。”
“是的，陛下，所谓的妖物就是受崩坏影响发生异变的动物。”
“那朕是要为此感到高兴还是伤心呢？”
“陛下，您的帝国就如同一头雄狮，凡是阻碍雄狮不断前进的，终将会被它撕碎，从化为促使它更加茁壮成长的养分。”
程魏延站起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朝皇帝躬身作揖道。
“哈哈哈，你说的对。”
……
津门城，位于北直隶省内，左侧和帝都天京城接壤，是程魏延的封地，同时也是「道家」总部所在地。
「道家」总部，程魏延专属休息室内，有两个男人正在下棋，一个正是程魏延，另一个则是「道家」三部之一的后勤部掌教雷天鸣。
“我说，魏延老弟，你的武功是不是又有长进了，三十几头狼妖，你一个人就全宰了。”雷天鸣感叹道。
“嘛，其实我还是很吃力的。”面对对方的称赞，程魏延谦虚地回了句。
突然程魏延的白子被雷天鸣的黑子困住了。
正当程魏延思考该如何破局时，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了他。
“报告程大教宗和雷掌教，收到川蜀分部发来的乙级作战增援请求和一份作战报告。”一名士兵站在休息室门口汇报。
“哦，乙级作战……”程魏延摩挲着棋子，稍稍有些惊讶。
雷天鸣砸了砸嘴：“这年头基本都是乙级和丙级的，这次居然来了个甲级的。”
程魏延接过报告看了起来。
“「道家」川蜀分部教宗李燕，请求总部出动精锐「除妖师」部队前往西蜀剿灭妖兽。
年初三时，西蜀神农架地区的一处村落发生妖物袭击事件。据悉，袭击村落的是一头白色熊型生物，推测妖兽原型可能是食铁兽。分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派出一百名丙级除妖师前往处理，但不曾料想那妖兽凶悍异常，部队损失惨重，仅有十几余人撤出，其余皆数阵亡。”
看到这里，程魏延感到这次的妖兽可能真的有些棘手。
一百名丙级除妖师是什么水平别人不知道，但他非常清楚，那是能击退三百名普通帝国士兵的精锐战士。「道家」也不是没有杀过熊妖，但现在居然连一头食铁兽都杀不死。
程魏延并不怀疑分部会夸大其词，或地方部队是什么酒囊饭袋，因为中央有派出监察机构进行监督，是不会存在这些情况的。
所以问题的根源就是那个妖兽真的很强。
“「道家」每培养一名合格的除妖师都不容易，所以为了不让其余数量二十余的乙级除妖师白白送死，分部决定暂时停止出击，并请求总部增援。
分部已派人将那里的村民撤出村庄，暂时前往城市避难。因当地村民将那妖兽称作「年兽」我部便将其作为代号。
以下为「年兽」已知信息。
体长三米左右，四肢发达，行动迅捷，皮肤是光滑的宛若瓷器的白色外肤，上面布有紫色纹路，外壳坚硬异常，寻常武器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程魏延看完后，将它丢给了雷天鸣。
雷天鸣看完了也忍不住惊叹：“一百名丙级，差点全灭，怪不得被评估为甲级。”
程魏延沉吟来一会，对一名士兵说：“通知研究部，他们的新装备明天需要用到，叫他们准备好。”
“老魏，你竟然要那家伙！别忘了，它危险的很啊！”
雷天鸣吃惊地看着程魏延，道：“而且你之前不是说在找出解决办法之前绝对不能使用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嘛，而且居报告上说的，不用它的话可能宰不了那头妖兽。”
……
第二天，「道家」校场。
一排排身穿黑色全身甲的除妖师整齐划一地接受程魏延的检阅。这里总共有七百人，三百名乙级除妖师，二百名甲级除妖师，二百名负责后勤的丁级除妖师，其中五百名主战除妖师穿的铠甲样式有些奇特，身上不少地方镶嵌着翡绿色的玉石纹路。
随着程魏延一声令下“出发”，除妖师们整齐地跨上身侧的战马，携带着大量的军械朝城外疾驰而去。
部队在经过六天的急行之后总算抵达了西蜀神农架。
王昆宏是这只部队的总指挥，他和当地除妖师部队的总指挥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便带领部队进驻了城里为他们预留的客栈。
第二天上午，部队就在几名当地守卫的带领下前往妖兽所在的村落。
很快部队就抵达了一处已成为废墟的小城镇。这处城镇废墟和王昆宏一路上看见的废弃村庄一样，断壁残垣，死气沉沉。
王昆宏远远地看见废墟中窝着一只体型庞大、身体周围环绕着紫色荧光的白色熊型生物。王昆宏知道，那就是报告中的妖兽「年兽」。
王昆宏打算试一试这「年兽」的外壳是否真的如同报告中描述的那样刀枪不入。
“火炮准备。”
前排的除妖师们向左右两边让开，后方由驽马拉动的青铜火炮走上前头，炮手们开始清镗、装药、装弹。
“开炮！”王昆宏手一挥，隆隆炮声响起，炮弹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白色妖兽飞去。
“哐哐哐——”一阵钢铁交鸣的声音响起，「年兽」虽然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但炮弹也被弹开，它几乎毫发无损，只有背包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缝。
“嘶！”虽然先前已经知道了，但亲眼目睹后仍感到很震惊。世上居然有这么硬的东西。
没办法，只能使用「那个」了。
“甲级除妖师准备开箱。”王昆宏自己率先打开了背上的木箱子，这个箱子和除妖师的铠甲一样，上面都有玉石纹路。
箱子被打开了，里面散发出一股淡紫色的荧光，就和强大妖兽的“妖气”差不多。
事实上，箱子里的武器——「镇妖噬」长剑就是用妖兽的骨肉肢体融化钢铁打造而成，和妖兽一样，会散发出致命的“妖气”，甚至还有过余之。这就是为什么它会被列为禁忌武器，因为凡是使用过它的人最后都会被“妖气”感染死去，即使是能使用强大“真气”的甲级除妖师也难以抵御。
铠甲上的特殊玉石纹路则是一种隔离装置，能够隔离“妖气”，降低被感染的机率。
除妖师们取出带着紫色花纹的的长剑就将箱子背回背上，直视「年兽」所在的位置。
因为「年兽」莫名其妙的被攻击了，虽然没什么伤，但是却被激怒，怒气加上它原本满脑子毁灭的欲望，现在正急不可耐地朝队伍所在地冲刺过来。
感受着隆隆作响的地面，王昆宏开始下令：“所有人开始运转‘真气’；盾兵列阵，准备迎接冲击；甲级除妖师准备，一旦盾兵接下冲击，即刻开始攻击；乙级除妖师配合甲级发动攻击。后勤部队和炮兵往后撤，离开战场。”
王昆宏的命令刚下完，“哐铛”一声巨响，「年兽」已经撞上了盾兵的阵列，虽然这些盾兵都是精锐，但人类之躯还是抵不过妖兽庞大的躯体，不可避免地被撕开了一个豁口。
「年兽」蛮横地冲入除妖师的阵型之中，接下来就是短兵相接的战斗了。
盾兵解除了阵列，与乙级除妖师一起，掩护甲级除妖师对「年兽」发动攻击。
其中一名甲级除妖师成功靠近「年兽」的背后，举起长剑狠狠地砍向「年兽」的外壳。
“嘶啦”，「年兽」的背部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口，掺杂着紫色“妖气”的血液从「年兽」体内顺着伤口飞溅而出。
“啊吼——！”与发出愤怒与痛苦咆哮的「年兽」不同，人类的战士们收到了极大的鼓舞，事实证明，研究部的新武器是有用的，而且威力还不差。
在经过三四个小时的艰苦作战，付出了二十一人阵亡、三十六人重伤、三十四人感染的代价后终于砍下了「年兽」的头颅。
作战结束后部队先在原地修整一段时间。
王昆宏找了一堵坍塌的墙壁坐下来休息，用麻布将剑上的血擦干净放回箱子里头。
王昆宏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乙级除妖师钟子虚，又看了下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妖兽，说：“钟子虚，你不是经常去研究部串门吗？听说你有些底子，那你觉得这头妖兽能做武器吗？”
钟子虚听见总指挥问话，即刻回答道：“在克服妖气感染问题前不能，当然，要是觉悟够高也可以随意使用。”
钟子虚虽然是一名乙级主战除妖师，但他对妖兽的研究却颇为了解，他很清楚，像这么强大的妖兽如果制成武器所散发的“妖气”可不是仅仅凭借玉石铠甲能够阻挡的，还得配合甲级除妖师的‘真气’。
片刻后，部队重新整顿，死伤和感染者在一部分后勤人员的陪同下返回城市，大部分后勤则留在原地看守不便携带的重型军械，因为接下来部队要前往一片竹林，据目击者所说，竹林内还藏匿着一头似乎是蛙的妖兽。
在守卫的带领下，部队赶往离这说不上太远的神农架雪峰竹林。昨天王昆宏从当地守卫那里了解到，那只蛙妖兽最近都待在竹林中央的一块空旷的台地内，台地中有一个小湖。
因为是林间作战，很容易被伏击，所以王昆宏也问过是否可以把竹林烧了，然而当地守卫却极力劝阻，说这片竹林对于当地来说很重要，而且竹林太大，烧不完的。
部队缓缓地行走在茂密的竹林中，两翼的除妖师紧紧地抓着盾牌，竖直耳朵聆听着竹林黑暗处的声响，但鸟叫虫鸣和除妖师身上的铠甲碰撞声严重阻碍了他们的耳朵发挥作用，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双眼。
在进入竹林到台地这段路程并未发生任何袭击，部队安全抵达台地。
“有些奇怪。”王昆宏不仅没有为此感到幸运，反而有些不安，一路上他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为了以防万一，他命令部队分散开来，将台地包围，一方面是防止部队被全歼，另一方面是不让妖兽逃脱。
他先派出一只甲级小队去打探情况：“白兰，你和你的小队先去看看。”
“是，大队长。”白兰领命，毫不犹豫地带上小队率先踏上台地。
在台地上，白兰看见了一只身上有紫色花纹、和水牛一般大小的癞蛤蟆正把半截身子泡在浑浊的湖水中。
白兰四处观察了会，发现并未出现什么异常后，静静地带着小队返回。
“报告大队长，一如情报中的，那只蛤蟆就趴在湖边睡觉，并且那只蛤蟆没有「年兽」那样坚硬的外壳。”
“嗯。”
王昆宏对所有小队的队长说道：“现在我决定改变原定全员合围的作战计划，改为所有乙级除妖师进攻，甲级则负责外围警戒。”
“那个……队长，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白兰问道。
“我担心还会有其他我们尚未发现的妖兽埋伏于竹林中，他们会把我们一网打尽。”
听了王昆宏的解释，小队长们不仅没有警惕，反而觉得有些搞笑，因为除了狼妖兽以外，他们还没听过哪些妖兽会埋伏与反埋伏的，而蜀地根本没有狼。
由于蛤蟆妖兽没有坚硬的外壳，所以乙级除妖师凭借寻常武器最后还是把它杀掉了。
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所谓的袭击发生，让王昆宏也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多疑了。
部队完成任务后开始集合准备离开。
这时，王昆宏感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异变突生，王昆宏还没来得及把“散开”二字喊出去，就有不少除妖师当场暴毙。
竹林的阴影中窜出起码有六十几头妖兽，有如同黄狗一般大小的蚂蚁，有刚刚被杀掉蛤蟆，有老鹰大小的鸟，更有强大无比的……「年兽」！
大量妖兽的突然袭击一开始的确让部队乱了阵脚，但他们毕竟是精锐中的精锐，迅速恢复了冷静，重新组成应对包围的阵型。
没错，部队被妖兽包围了。之前王昆宏还想尽可能地避免被包围，结果还是着了套。
蛤蟆妖兽远远地用舌头黏住最外围盾兵的盾牌，想将它扯掉，但很快就被旁边除妖师手中锐利的剑刃逼退，一些来不及缩回舌头的蛤蟆，则被一剑砍断。
「年兽」冲上来，企图突破盾兵的防御，但它未能得逞。
“快，信号箭！”
一只箭矢带着些许星火朝天空中飞去，但在半路却被鸟类妖兽击落。弓箭手见此情况，连忙朝不同的方位连射几只普通箭矢，最后再朝另一个方向射出第二只信号箭，可是鸟类妖兽足足有十一只，它们不懂得分辨哪个是普通箭矢，于是它们全都拦了下来。
就在除妖师们忙着对付大型妖兽的时候，一些“小家伙”乘机从除妖师的脚下钻进去。正当弓箭手打算再射一箭时，他发现自己的箭袋不见了，往下一看，发现一只黄狗大小的蚂蚁正衔着他的箭袋往外跑。
“该死，给我回来。”
弓箭手刚想追回来，突然感到脚踝一阵剧痛，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蚂蚁咬住了他。
于此同时，被咬住的不止他一人，还有很多除妖师也被咬住了，妖兽们也抓住了破绽，使出浑身解数，一口气突破了部队的防线，悲剧发生了。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尽管除妖师们拼死抵抗且数量也多于妖兽，但妖兽身上的“妖气”、巨大的力量、坚硬的外壳，乃至诡异的能力都是除妖师也难以对付的东西，所以除妖师损失惨重。
“撤撤，快撤退！”
在除妖师们逃亡的过程中，妖兽也不停地攻击，一路上落下了很多具尸体，最后前头的除妖师在后头的除妖师用生命为代价拖住了妖兽，才得以逃离。
逃到后面竟只剩下十几个人了，钟子虚——也就是之前与王昆宏说过话的那名乙级除妖师，他也在这十几个人中，而王昆宏则死于三头「年兽」的围攻之下。
让人没预料到得是，一只蛤蟆妖兽居然追了上来，其余人为了让钟子虚逃出去选择与它作战。
竹林间已经沦为一片人间地狱。
……
「道家」总部，程魏延抓着报告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居然失败了……”
程魏延实在是难以置信，那些妖兽居然能够做出合力绞杀敌人这种事，而且还是不同种类的妖兽，就像……有人在操控他们！
按照报告中的，如果五百名除妖师全部配上「镇妖噬」的话，即使被围攻也绝对能胜利。但是「镇妖噬」对于崩坏能抗性较弱的乙级除妖师来说，交给他们使用无疑是对他们生命的不负责；可就是这种“想对他们负责”的想法却害得五百名除妖师中四百九十九名惨死于妖兽爪下。
现在程魏延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他开始对自己的理念产生怀疑。
“现在该怎么办？”程魏延双手扶助额头拄在桌子上。
“报告大教宗，赤鸢仙人来了！”
“什么！”程魏延猛然抬起头，随即又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好像做了坏事的小孩被家长抓住。
“程魏延……”
门口响起一声偏中性的女声，程魏延听见了急忙从椅子上起身，朝门口穿着奇特衣服的女性作揖。
“程魏延拜见仙人。”
赤鸢看着程魏延布满血丝的双眼，柔声道：“你们「道家」辛苦了。”
“守护这片土地是我们「道家」的使命与责任。”
“……之前因为崩坏能波动较小，而且你也知道现在的神州很多地方都有崩坏兽，我一时也没注意到，直到昨天我才注意到西蜀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波动……”
“……守护神州也是我的使命，我以前跟你说过吧，随时可以来太虚山找我帮忙的。”
尽管赤鸢的语气很和蔼温柔，但程魏延仍羞愧地低下自己的头，丝毫不敢直视赤鸢的脸。
“……对不起。”
程魏延紧紧握着拳头。
“……我理解，这不怪你。所以接下来交给我吧。”
说完，赤鸢的身形瞬间在原地消失不见，只有几根赤如焰火的虚幻羽毛缓缓飘落在地。
下一刻，赤鸢跨越数百千米，来到一座城墙上。这座城市此时正演绎着一首保卫家园的颂曲。
妖兽在杀死总部派来的特遣除妖师后便离开了竹林开始攻打难民聚居的城市，守卫们奋起抵抗。
还好，有城墙保护伤亡不大。赤鸢在高顶上出现，看着下方的战场。
赤鸢左手巴掌伸直，握紧右手，一前一后，做出准备拳击的姿势。
一簇火焰在赤鸢右手拳头处燃起，火焰向上蔓延至右手小臂。赤鸢手部的拳甲开始绽放出灿金色的光辉，她的力量在聚集。
“百鸟问天！”
赤鸢对准城外的妖兽挥出右拳，火焰激射而出，在空中汇聚成一只浴火凤凰朝妖兽飞去。
妖兽也注意到了空中的凤凰，但来不及闪躲，直接被命中，凤凰化为雄雄烈焰将全部妖兽卷入其中，妖兽被燃为灰烬。
“是仙人！”
一名士兵发现了站在高处的赤鸢，惊喜地叫了出来。
士兵的言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知道，是仙人救了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朝赤鸢所在的方向行跪拜礼。
“……”赤鸢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们叹了口气。
赤鸢再次瞬移来到民众面前说：“好了，去把伤员和被感染者带过来，我能治好他们。”
……
治好伤患后赤鸢来到了竹林的台地，看着幽深的密林，喃喃自语：“连山，我绝对会履行你我的约定的。”
过了会，她才来到湖边，看着浑浊的湖水忍不住皱眉头，她蹲下来把手放进水中，感受了一会，说：“水里含有浓度不低的崩坏能，那些动物应该是喝了这里的水才变成那样的，我就说这个时代怎么会出现中古崩坏兽，那起码都是工业革命时才会有的。”
“话说这个湖……”
赤鸢抬头望向东边，道：“难道是龙脉泄露？把它补好吧。”
……
两天后，「道家」的后续部队再次来到台地，这时的湖水经过赤鸢的净化已经变得清澈见底。
“诶，你看，水底好像有什么？”
“……紫宝石，还是水晶？捞上来看看吧。”
————
Ps：作者君是新人，第一次写，写得不好请见谅。
最后，致我的符华上仙生日快乐，新的一年也请守护神州这片美丽的土地。
还有，关于“真气”的设定，这个设定官方是有的，在19年下半年的视觉小说《神州折剑录》中会提到，欧陆视崩坏能为魔鬼的力量，神州则在某位的帮助下将崩坏能当做“内力”，从而衍生出独立于朝纲的江湖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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