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族的亲戚又来了,这次她们的声音格外的吵闹,而且依稀可以听到她们的话语中有“裴领”两个字。
是在说我吗?难道是我被看到了以后,会被带走吗?
我坐在安静的房间里面,看着面前的黑暗静静地坐着。
我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我可以做什么。在家里人接待外来者的时候,我是不被允许外出的,在之前也说过,如果我被看到是会被带走的。
但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我也没有什么意见。虽然说喜欢学习,但是这样安安静静的时候,我可以思考自己的事情。
但是在上次我不是已经被看到了吗?
对于被带走这件事,我自己没有什么想法。如果被带走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只是妈妈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伤心,那就不想被带走,仅仅如此而已。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呢?
那时的我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也没有强烈的见到外面的世界的欲望。所以被带走这件事的话,从各种意义上,还是算了吧。
这么想着的我,站起身,准备走到内房。
“喂……”
被人叫住了,但是让我失望的是,叫住我的声音并不是上次那个声音。这次的声音很温润,很平滑。明明不是家里人的那种悦耳的声音,但是却让人有一种像被丝绸包裹着的感觉。
我转过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我认出了她,她就是上次那个人,只是变了很多。她高了,高到我踮起脚都不能和她平视。而且,她的样子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下巴较圆,体格有点肥胖的人,但是现在的他,却是一个长着方方正正的脸,看起来十分坚毅的人。
难道说,距离那时已经过了很久了吗?我不清楚,也不是很在意。因为时间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至少到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礼仪是必要的,我施了礼。在那之后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只是家里人对我的教育更加的苛刻了。有时候不仅仅是学会,还要比以前一天的课程学的更多。不过这样苛刻的教学也让我学到了很多。至少相比以前,我的礼仪已经可以做的和家里人一样好了。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她也很标准的还了礼,但是和我的有点不一样。
“请坐。”
房间里还是很安静,但是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尴尬感。这样子与人相处的话,我并不讨厌。那么我想她大概是经过了一些训练了吧?是看到了本家的礼仪之后产生学习的想法的吗?但是本来外族没有的礼仪,到底是怎么学会的呢?而且她的那个动作,我没有见过,但是却觉得很适合。感觉我学的动作在她身上,会显得很拘束,可能身材不一样的人,学的礼仪也不一样吧。
“那个……你……没怎么变呢。”
她说话了,我将头抬起来看着她,倾听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抬起头的瞬间,她就把视线别开了。难道她们学的礼仪里面,没有说话直视别人的礼仪吗?还是说她觉得我的身份低微,不想直视我呢?
大概她是个身份比较高的人吧,也许,是家主的孩子也不一定。那么我应该是没有资格直视她的。虽然我不知道我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礼仪好像有说过这个时候还是表示自己的敬意比较好。
于是我低下头,不再看着她。对于身份比自己高的人低头,是尊敬的表现。她没有拒绝,就是我做的对了吧,那之前我直视她的眼睛的时候,是不是生气了呢?是不是生气了以后,才不理我,才会觉得尴尬呢?
“托您的福。”
气氛再次安静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感觉,有点和以前的感觉一样,有种让人不安的凝滞感。是我做错了什么,又让她生气了吗?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拘束的。”
“不,礼节是不能乱的。”
她似乎有话要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说出口。与人相处真的好困难啊……
外面的家长们还在说话,而且语气渐渐地变得激烈了起来。要形容的话,应该说是从交谈渐渐变成了争吵。我的名字的出现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
果然,是因为被发现了,要被带走了吗?
她似乎也听到了,而且她似乎也知道什么。听到了我的名字的她,变得焦躁起来,同时也很不安地挠了挠头。
“嗯,你的名字是裴领吗?”
“是的。”
“哎?有点像男生的名字呢。”
从她的嘴里,听到了没听过得词语。那可能是外面的世界的形容词吧。对于这种我没听过的词汇,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所以我想选择沉默。但是不回答别人的话,是不礼貌的事情,而且她的声音虽然没经过训练,但是还是很好听,我也想多听她说话。
“有点吧。”
这样笼统的话,说出来的瞬间就会后悔的。而且她的反应就和我预料的一样,陷入了沉默。果然,我还是不太擅长和别人交流吧。
外面的争吵声停下了,意识到了这点的她,起身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家里的长辈们,还有外族的亲戚。长辈们的脸色有点严峻,还有点失落,我从来没有见到她们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平时的长辈们就算严肃,但是还是会带着宠溺的感觉,我很喜欢那种眼神。现在这样的表情,忍不住让我慌张了起来。
边上的外族亲戚,也都是我没有见过的样子,而且和长辈们不一样的是,外族的亲戚们长得都比较的粗犷。也不能说粗犷,只是让人感觉更加有压迫力。为首的那个人,和她一样,有着方方正正的脸。那可能是家主吧?但是和她不一样的是,家主的脸上更多的是一种威严,而不是像她一样的坚毅。这么比起来,似乎外族的家主比家里的长辈更有威严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也太罪过了。”
那个家主开口了。对待一个孩子是在说我吗?我被很罪过的对待了吗?
“但是你也知道的吧,这个孩子的出生,还有我们这么对她的目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想听下去的感觉。我起身,向门外的大家行了礼,自己回到了内房。
之后,她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从那之后我离开了本家,被外族的家主带到了她们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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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领,啊,已经起来了吗?”
“嗯,打扰了。”
我是裴领,是昨天搬到这个家里来的。之前的我,一直住在本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本家的人接受了外族的提议,让我搬到外族的人家里来了。
“记得要回来看看啊。”妈妈这么和我说。在说的时候,眼睛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但是那都是决定好的事情,家长们决定的事情,是不能取消的。
起来换好衣服,我拉上了窗帘。昨天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不管是外族的人还是我,都十分劳累,所以没有来的及拉帘子就直接洗澡睡觉了。虽然家里人也有和我说过,让我以后多晒晒太阳,但是对于习惯了黑暗的房间里的我,还是不太喜欢被太阳照射的感觉。
总觉得,离开了本家,就有了许多要改变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裴领,下来吃饭吧。”
“好。”
她牵着我的手,指引我走下楼梯。
外族的家,是两层楼的设计。虽然没有本家那么大,但是却有着十分充足的阳光。特别是二楼我的房间,似乎是整个家中,除了阳台以外阳光最灿烂的地方。虽然不排斥阳光,但是之前也说了,我是不喜欢阳光的类型,但是这是外族的家主的安排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怨言。
我用手遮住眼睛,跟着她走下了楼。楼梯边的门走进去就是客厅,客厅和餐厅还有厨房是连在一起的。她和我说过,在客厅看自己的妈妈做饭,是很幸福的事情。
“裴领也要试着多晒晒太阳啊。”
已经用过餐的家主,正喝着不知名的饮品看着一张很大的纸。她对我笑了笑,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我行了礼,前往厨房拿自己的食物。
“啊,裴领坐着就好了,早餐我拿过来,请稍等。”
“嗯,谢谢。”
就这样,我在外族的生活开始了。虽然一头雾水的,但是我会加油,不辜负本家的家长和外族家主对我的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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