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呼唤:“灰原,灰原!”
我勉强睁开双眼,四周白茫茫一片。
“这是天堂吗?”我内心思忖道,随即又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怎么可能?像我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天堂?不要再痴人说梦了,不过如果我就这么消失了,也未尝不是好事,这样我跟组织以及其他人之间的连接点,也就跟着消失了……”我仍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我已经死了吗?”我喃喃自语道。
“不,你没事了”耳边又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强烈的灯光使我产生一阵晕眩,眼前顿时出现成千上万个工藤,最后又慢慢汇聚成一个。
“我没有死?这是在医院,那……糟糕,,当初我说出那番话,以后要怎么面对他?”此时我正在内心做着挣扎。
“灰原,你没事了,太好了”工藤高兴地说着。
我定定地望着他,“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没想到遇见这样一幕,工藤一脸的诧异,“怎么会这样?医生,快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工藤焦急地找来医生。
我顺从的让医生给我做了检查,“好奇怪啊”医生说道,“病人的脑部并未受伤,应该不会……。”
“那这是为什么?”工藤着急地问到。
“也许”医生猜测着说,“病人受了刺激和惊吓,产生了心里阴影,才会造成暂时性失忆的,相信过些时日就会没事的。”接着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就离开了。
我合上双眼,不愿去想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是的,我在逃避,我始终不敢直视自己的情感,因为我不想让他为难。”
我在反复思索中不知不觉地睡去了,半夜里,我突然醒来,却发现工藤坐在床边的一把藤椅里,已经睡着了。我的心一阵抽搐,蹑手蹑脚地起身,为他披上一件外套。
“啊,灰原,你醒了?”工藤小声地问道。
“也许应该趁此说清楚”我思忖道,“工藤,其实你不要对我那天的话语产生误会,我……”我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工藤也有些尴尬,室内有一阵时间的安静,静得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其实,我一直以为,在这世上除了姐姐,没有人会关心我、对我好,没想到竟会遇到一个你。你让我觉得非常的温暖,给我一种家的感觉,真的,谢谢你”我对工藤真诚地说道。
“灰原,我会把你当做我最信任、最默契的搭档和朋友的”工藤握住我的双手,鼓励地说道。
我的眼眶湿润了,但内心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充实与坦荡。
“其实…”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什么?”工藤问道。
“其实你不用留在这里陪着我,我…我是说,这里有医生和护士…”我竟有些结结巴巴的。
“嗯”工藤他默默地点了下头。
“或许,你是觉得我因为你而受伤,所以产生了内疚?”我小心揣测地问道。
“不错,我说过会保护你结果却让你受伤”工藤有些愧疚地说道.
“你不必为此感到自责,比起你所为我做的,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其实我还有一些话尚未说出口,“工藤,我的生命因你而得到重生,哪怕让我为你付出性命,我都不会迟疑的。况且,一句承诺在我听来,未免显得太沉重了。你有一个真正需要你兑现承诺,而一直苦苦等候你归来的人。对于我,还是不要轻易地给吧,因为我生怕你给不起。”
“不过确定你没有事我就放心了”工藤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淡淡地笑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在我而言,已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工藤,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自从上次高木警官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后,我就觉得他一定对我隐瞒了什么。
“什么?”工藤等着我的发问。
“那天高木警官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果然这一问,可以说是出乎他的意料,看样子他正在思量该怎样跟我说。
“糟糕,好端端的,她怎么问起这来了?那天高木警官说,毛利叔叔处理的案件,那些记录全都不翼而飞。好像就发生在公交车爆炸事件不久后,看来把记录偷走的,有可能是那些家伙干的。虽说偷资料的不一定是他们的同伙,可是,有人在调查叔叔却是事实。听说了本该被杀的我还活着的传言,和对毛利小五郎的推理抱有疑问,那就不难想象,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工藤新一可能在背后帮助毛利小五郎,那些黑衣男子的同伙,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到。我的身体缩小和‘沉睡小五郎’的开始基本是同一时间,所以被怀疑也是没有办法的。如果让灰原知道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调查某些事情,搞不好又会开始说些什么不敢出去之类的话。而且,我和她有约定,如果情况不对劲的话,我一定会保护她的。不用担心,所以绝对不能让她担心,不管怎么样,这事绝不能告诉灰原,她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的坚强。”在经过长久的思索后,工藤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怎么样?准备告诉我了吗?”我问道。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工藤故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可是他越是用这种语气,就越让我觉得有问题。
“算了,果然,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啊”我轻声说道。
“傻瓜,那不也是彼此彼此吗?”工藤接着我的话说道。
“也对”在明白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后,我决定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第二天,医院里显得特别的热闹,博士带着步美、光彦、元太来看我。
“小哀,送给你”步美递上一束还沾着露水的扶桑花,“这是我们一起送你的,希望你早日康复。”
“谢谢”我默默地静观眼前这群天真活泼的孩子,很难想象,我竟会和他们几个相处得那么融洽。也许他们不曾领会我所有的内心活动,他们也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那一切都不重要,因为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也很温馨。
门悄悄地被推开了,随着声音,我看到了工藤口中的那个她,那个叫毛利兰的女孩,她有着明亮的双眸和明媚的笑容。
“小哀看起来今天气色不错哦”她关切地说道,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一样,那一刻,我仿佛从她身上,捕捉到一丝姐姐的身影。
“今天我早起煮了粥,小哀,快趁热吃吧”她亲切地对我说道。
我没有拒绝,慢慢地品尝着这碗粥,觉得从未尝过如此美味的佳肴。其实这不过是一碗最为普通的粥,但是里面包含了一份爱心与关怀,尝起来有一种格外的亲近感。我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她。
“怎么了?小哀,看来你有话要对我说”她笑着鼓励我说道。
这时我突然回忆起,那次我们大家去伊豆海滩游玩时的场景,后来我们被卷入一件杀人事件里天使最后训斥犯人的话,让在场的我们都震撼不已。
她曾经这么说过:“不,你错了,因为‘勇气’这两个字,应该是为了正义奋不顾身的意思,是不能用来作为杀人的理由的。”我在内心默默地回味这番话,“勇气?奋不顾身的勇气,代表了正义”
我润了润喉咙,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好,我叫灰原哀,请多关照”说完,我伸出手来。
毛利兰一开始似乎有点诧异,但马上就回以一个甜美的笑容,她笑着对我说:“彼此彼此,请多关照”我想她一定很是意外吧,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勇于跨出这一步。这时突然瞥见工藤向我投来一丝赞许的眼光,似乎再说:“你这家伙…”但是,他的眼里也是笑意。
我看着工藤,回以他一个惬心的微笑。医院里,那原本充满的恐惧和清冷,早在我们彼此的笑容中得以消融,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双会微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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