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就在我体内升腾起如火的热情,想要歌颂萝莉的各种好处的时候,四周的空气突然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回想起一度被这种寒气支配的恐怖,我下意识地一哆嗦,心凉了一截。小心翼翼地看向一边,只见师姐面如冷霜,持在右手上的扇子不耐烦地拍着左手,寒气便一下一下地伴随着那节拍扩散出来。
谨慎地挑选着词句,我战战兢兢地像师姐问道:
“师姐……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没有啊,错觉吧。”
“骗人……杀意都凝为寒气了……”
“我和变态没什么好说的。”
师姐刀子般的视线剐了我一下,然后立刻把头扭到一边。
“才,才不是变态!我只是想和她好好交涉!”
我竭力反驳道。
妖分为无灵智和有灵智,对于前者我们只能用专业方法退治,而对于后者则可以采用交涉劝导的方法。
说白了,没人喜欢和妖正面冲突,造成不必要的损伤;再者,对于那些有灵智的妖,是否该赋予它们一些人权还是阴阳界讨论的一个热点问题。一般来说,如果确认对方对人类没有敌意并且没有威胁,协会是可以帮它们以人类的身份办身份证上户口的。国际主流观点认为,对于这些妖,应该给予与【天生异能者】相同的待遇,现在我们协会也在搞这项【人权化】工程。
虽然眼前这个萝莉已经造成了不小的破坏,被认定为“人类友好度较低,危险度较高”,但劝导后可能回心转意,回归正常社会。况且我也真不愿意什么都不说就对这么外表小的孩子动手。无论从协会规定的程序上还是从我个人角度来说,眼下都需要谨慎小心的交涉。
而且,如果成功的话还能把这么可爱的萝莉带回家!哦不,带回协会。不管怎么说都有尝试的价值。所以,就算师姐暂时不理解我,我也要做,这正是阴阳师的职责所在。绝,绝对没有掺杂私心哟!
“哥哥,你和大姐姐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转向希,面带笑容,“那个,希,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
交涉的第一种方法是装傻。
希这种还保持着完整人类之姿的妖,很有可能就是直接由人类转变过来。我们可以假装没有发现对方是妖,然后用与人类对话的方式和它们交涉,唤醒它们身为人类之时的记忆。
按理说,像希这种小孩子在这个点已经回家了,我正是用这种异常的状况提醒她。
没想到,希笑盈盈地看向我,在空旷的土地上愉快地转了一圈。
“哥哥,你在说什么呢?这就是希的家哦。”
“这……这就是你的家?”
“嗯,怎么样?漂亮吧!”
我看向四周。
荒凉的土地,横亘的钢筋,四起的吊塔。
完全没有人烟。
这孩子……
一种不舒服的预感萦绕在我心头,但我仍笑着继续问道:
“很漂亮哦。”
“是吧。”
像是心爱的玩具被哥哥夸奖,希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不过,”我顿了一下,谨慎地追问道,“为什么没有看到希的家人呢?”
仿佛听到一个常见的问题,希踱着步子,愉快地说道:
“哦哦,这个啊。爷爷说,爸爸妈妈出远门了,以后才会回来。家里一直就只有希和爷爷。”
“……是吗。”
“嘻嘻,爷爷说,等希长大了以后,学习成绩好了,爸妈就会回来,所以希好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因为希已经快忘了爸爸妈妈的模样了。虽然和爷爷的生活也很好,但希还是想见一见爸爸妈妈。”
月光下,紫发女孩的模样格外天真。
从刚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师姐紧抿着嘴唇,而我握拳的力量加重了。我逼迫着自己问道:
“那么,希,怎么没看见你的爷爷呢?”
“爷爷啊,”女孩笑着说道,“嗯嗯,爷爷对希很好很温柔,真想让他见见哥哥呢。不过爷爷好像生了病,从某天开始就再也看不见希了,也听不见希的声音了。不止如此,村里面的大伙好像都生了同样的病,看不见希也听不见希的声音了,好奇怪呢……你说是不是,哥哥?”
“……是很奇怪。”
“是吧,而且从那一天开始,爷爷就变得沉默起来,也不再和村里的大伙说话了。希有些奇怪,但还是和爷爷生活在家里。后来,好像过了十年,爷爷不知道为什么就躺在床上了。再后来,村里的大伙就把爷爷埋土里了。呐呐,哥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某些仪式呢。”
“是吗?不过村里的大伙真是气人,这样希就见不到爷爷了。好在他们把爷爷就埋在这附近,所以希每天还能去那里。”
“……那么,村里的大伙呢?”
“大伙?”女孩轻轻笑了,“都走了。”
“走了?”
“嗯嗯,在大约他们把爷爷埋到土里以后五六年,好像有什么开发商来这里买地,大伙就陆续走了,只有王大伯家坚持了五年,但上个月也走了。然后从外面来了好多车子,把大伙的屋子都推平了,也把希的房子推平了。呐呐,哥哥,你说很过分吧,虽然希已经不需要房子了,但那可是爷爷的房子。”
“……”
“然后,他们也把埋着爷爷的小土堆推平了,把旁边的树拔了,真是过分,这下希就不好找爷爷了。但没关系,嘻嘻,希早就记下来那个位置了。哥哥,希厉害吗?”
“……”
“不过,如果这样也就算了。可那些大人又在这里竖起了奇怪的东西,好像要建新房子。这可不行,爷爷说,等希长大了爸爸妈妈就会回到那个家,他们又建新房子,爸爸妈妈不就找不回家了吗?他们已经二十年没回来了,万一忘了路那就麻烦了。”
“……”
“所以,希就拜托那些大人们不要建房子,不过他们好像都看不见希,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只有一个叔叔有些反应,但希和他说了一句话后就晕倒了。”
“……”
“所以啊,希只好趁那些大人不在偷偷地把他们盖好的东西毁掉,免得爸爸妈妈认不出路来。嘻嘻,希是不是很聪明?”
“……”
“怎么了?哥哥从刚才开始就不怎么说话,是因为希讲得太冗长了?”
“不,没什么,你讲得很好,是我听愣神了。”
“那就好,”希甜甜地笑着,“不过也没办法,哥哥是这二十年来第一个能和希说话的人,所以说得有点多了,请哥哥不要介意。”
“没有,我们完全不介意。”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
“希,这样吧,这里虽然漂亮,但要不要跟哥哥回去?哥哥会帮你找新房子,找上学的地方,还可以帮你找爸爸妈妈。这样你也不用每天晚上偷偷地拆叔叔建起的东西了,也不用在这里没有终点地等下去了。”
“哦,真的吗?”希轻轻歪了一下脑袋。
“当然,真的,我发誓。”
“嘻嘻,那么谢谢哥哥的好意了。”
听到这个回答,我松了一口气,事情可以告一段落,我也不用对那么小的孩子动手了。
然而,出乎意料,月光下的紫发女孩轻轻笑了出来,那笑容如鬼魅一般,紫色的双眼也散发出冰冷的光:
“不过,不用了。”
“因为,爸爸妈妈早就遗弃希了。”
随着女孩轻吐出这句话,仿佛刚才的天真和可怜的氛围都是假的,四处立刻被刺骨的阴气包围了,我本能地紧张起来。
看到我的反应,希好像有些愉悦。她如跳舞般轻轻挪动着步子,用开心的语调说道:
“仔细想想,哥哥不是第一个和希说话的人呢。其实昨天有个漂亮的姐姐来到这里,和希搭话了呢。”
情节往诡异的方向发展,我本能地警惕起来,而希继续说道:
“嘻嘻,姐姐是个好人,给希很多好吃的东西,和希聊了很久的天。”
有人在我们之前接触了希……?
“还和希讲了很多道理。”
是协会的人?不可能,我们是协会派来的第一波人,而Z市的民间阴阳师也几乎听协会调度,没人会插手我们的任务才对。
“希好喜欢那个姐姐哦。”
正规的阴阳师不可能出手,难道说……
“最后,那个姐姐说——”
糟了!
我猛地抬起头,正撞上希不含任何感情的双眸。
“希早就死了,不是人了,是幽灵。”
“爷爷早就死了,生病的时候也没人管他,死后好几天才被发现。”
“而爸爸妈妈,他们在希还是人的时候就遗弃希了。”
“大家,都是大骗子哦。”
接着,突兀地,希又笑了:
“不过,也没有办法呢。”
“谁叫人类都是这种家伙呢,爸爸妈妈也是,村里的大伙也是。”
“只有爷爷是好人,但爷爷和希一样早就死了。”
情况完全逆转,我的瞳孔急剧地放大,脑内飞速地思考。
结合希的话和协会的报告,她死后成为了幽灵,待在爷爷身边。
爷爷死后,则好像变成了稍微有点攻击性的怨灵,村子被拆后怨念更深,所以才会攻击工地,但只是有执念的类型,尚有顾全人类性命的认识。对着这种妖,只要认真谨慎地劝道就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直到昨天。
有人在我们之前接触了希,然后加深了她的仇恨。
其结果是……
“像这样的人类,全杀掉就好了。”
希歪着头笑着说道,眼中不含一丝笑意。
随着这句话出口,她身上喷发出强烈的阴气,如浑浊的旋风,席卷周围。
师姐下意识地举起扇子挡在前面,抵抗着强烈的不适感,而我咽下了一口口水。
希……已经堕落为凶灵了。
人类友好度降为“低”,危险度升高为“高”,实力也变强了。
一般而言,无论是阴阳师还是妖,在实力提升的过程总会遇到几个瓶颈,比较明显的就是升级,比如从D级升入C级。全国有太多D1级的阴阳师,但他们中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能跨过这个坎,成功升入C级。其中的辛苦难以言说,但很多情况下,都是在很绝望的处境把自己的潜能逼发出来,突然升级的。
“一级一地狱”,说的是阴阳师没升一级,就要扛过一次地狱般的经历。
毫无疑问,正是昨晚那个人与希的接触,让希陷入了极大的痛苦,然后堕落。
现在的她,可能已经超过D1级,成为C3,跨入了和我相同的领域。如果爆发战斗,就算我和师姐两个人一起上,都可能陷入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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