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冷静了吧？”
“嗯嗯嗯，冷静了。”沈遥使劲点点头。
“性命安危没事了吧？”
“嗯嗯嗯没事了。”
“那么，”程老师坐在对面，语气终于变得严肃起来，“可以告诉老师，这是怎么回事了？”
啊……该来的总会来。沈遥挠了挠头皮，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毒药，来历得说，持有人得说，自己怎么知道的得说。还好程老师不知道陈倩倩死了，以及是怎么死的，不然自己就真尴尬了。
——其实现在也够尴尬的了。
程老师就看着他不说话，银发女孩更是坐在一旁看平板，一点帮腔的意思也没有……虽然她即使要帮腔也会帮对面吧。
情况很严峻，场面很尴尬。沈遥贫瘠的大脑飞速转动，试图找到一个解释的理由。
“其实……是这样的。”
“是哪样的？”程老师就那样板起脸看着他，虽然表情和上课时无异，但是他知道，程老师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是……我之前有个朋友，就是这么死的……”
“是谁？有案底吗？”
“额，还没有。”沈遥觉得自己越解释越不通了，可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死了没多久。”
“那你报警了吗？”程老师的表情还是很严肃，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
“……报了，但是还没破案。”
“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程老师问出了一个最难回答的问题，“那你是怎么服下那一点点毒药的？”
“……”
深呼了一大口气，沈遥索性豁出去了，憋足了劲说道：“是警察说的，他们说我那个朋友吃了被人下毒的食物才会死，然后我就去把食物的残渣吃了。”
“你专门去把疑似有毒的食物给吃了？”程老师瞪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是的，你……”沈遥声音有些颤抖，极其激动：“你不知道那个朋友对我有多重要……”
程老师沉默了一下，声音和缓了很多：“女朋友。”
少年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下头。
“好吧，是在哪里报的警？本地的警察里我有点关系，能帮你多关注下。”
程老师好心的提议却让沈遥有些为难，他有心推脱说是别的地方，但是现在是上学时间，前面又说了是近期死的人，总不可能前几天他跑出去旅游一圈，然后恰好外地的女朋友死了吧？本来这通解释就已经很不通顺了，再怎么说，鬼都不信。
于是他只好说了声“嗯”，心里默默祈祷程老师问的时候不会细问时间，最好把刚死去的陈倩倩当作他说的那个人。
陈倩倩也是他女朋友，所以他也算是没有撒谎啊。
总之程老师姑且是相信了沈遥所说，在医院休息了会儿，三人便一起回了学校……才怪，只有看上去最不正常的银发女孩回了学校，另外这一大一小，小的回家睡觉，大的去街上浪，按程老师的说法就是，老人家走了这么多路不容易，体力消耗过大，要再去找点东西吃。其实中午的时候他们在医院旁边已经找过一点东西吃了，由此程老师在沈遥心里，留下了吃货的印象。
沈遥怕他再问点什么，于是也没有说什么同去或者请客的话，打了声招呼就回家睡觉。
可怜的沈遥并不知道，十几分钟后，程老师坐在馄饨摊上，一只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到耳朵边上，这并不是他那么着急地就跟警察局的熟人询问了，而是另有他人打电话过来。
打电话的是邹老师。
“喂，您好啊邹老师，吃午饭了吗？诶什么还没吃啊，那你还不快点去吃。什么，没法吃了，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老邹疲惫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出大事了，待会儿说吧，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好，你问。”程老师放下筷子，专心听起来。
“有没有一种东西，会致人无意识死亡，发作期不解。”
一听到这么熟悉的描述，程老师心下了然，心想应该是沈遥说的那个案子被警察通知到老邹了，也对，沈遥一个高中生，找女朋友基本是也就是在本校找，同班同学的可能性最大，哎，出这码子事，也真是苦了邹老师啊。
于是他说道：“发作期应该是几个小时以内或者八天吧，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话说回来，发作期警察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
按沈遥的说法，不只是发作时间，警方连毒药在哪样食物里都已经查清楚了，为什么邹老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难道她没跟警方交流过吗？
“什么已经查清楚了？你听谁说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明显有着深深的疑虑，“警察这边从早上查到现在，也只是得出了死者死于中毒而已……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么一说程老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是你班上的同学跟我说的啊，而且昨天就跟我说过了，警察那边早上才开始查是什么意思，之前在干嘛？”
“昨天？不可能，”电话那头的呼吸有些局促，“今天早上才发现死人的。”
“什么？你说真的？”程老师大惊失色，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赶紧把你班上那个叫沈遥的男生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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