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半睁开赤红色的血液之眼,眺望悠远的境地,歌颂辉煌的火炎之路。
浴火重生的花朵舒展而来炼狱之中恶魔的羽翼,企图展翅远飞,而去,告别,还会回来的。
因为记忆将被永世地铭刻,顺着日期的书卷肆意地翻页,火星走上了枯黄的页面。
在乌黑生满了蛀虫的沼泽里,他们伸出求助的手臂,圣洁之光笼罩了衰败的皇城,神女的救赎。
风铃在耳边轻轻被弹响,叶落月缺,星辰闪烁。
会为了那仅有的爱慕爱恋之情歇斯底里,掏空内在挖去双眼,用流着混浊液体的空空眼眶,凝视。
手心之物滚动,白与黑的交点,红与黑的交点,星辰与皎月之辉,一同踏上了不归的旅程。
——《魔女幻书》(第三十七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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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家禽般活着,随时会被杀去抛弃,苟且偷生地持续着未完待续的羞辱。”
“relic的命运停歇在起点之外,没有开始没有结束,被星辰当作任一的垃圾随手扔走。”
“没错,我们是最弱小无助的一群人,在所罗门神权的光辉之下只是些肮脏的蚯蚓,挪动,攀爬,挣扎,死去。”
“没错,我们手中的刀刃满是破口,一破即碎,无能,懦弱。”
“企图看到星辰之岸的光明,企图得到神女的恩惠,然而结果呢,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
“那位大人不会顾及区区relic的生死,我们是被魔女诅咒的生灵,灵魂早已腐朽,权利早已被剥夺,再怎么等待也不将得到认可。”
“神不存在!我们便是所谓的神,我们能成为自己的神,神权便是所罗门最大的错误,突破这片遮目的浓雾,用风,用血。”
“没有魔法的话就使用这早已被世界拒绝的生命,没有地位的话就踏过那些贵族们的血肉,没有金钱的话便提起刀剑握住匕首掠夺。”
“那失色的人生会由血液涂满,为腐朽的神权献上悼词。”
斯仃里瓦,米尔特拉王国神权的光辉未能触及的黑暗一角。
反动、不屈、暴力,在这片连空气都有了恶臭的地方挤满了被星辰抛弃的relic。
而被绝望痛苦压抑扭曲了人格,在所罗门贵族的眼里这些半死不活的反动势力被称作relic的末路。
被魔女诅咒而无法接受神女艾丽克玲的施舍,当他们乌黑透着瘴气的灵魂被诅咒侵蚀殆尽,relic也便不再是人,而成了披着人皮的恶魔。
一派胡言。
在所罗门的法律下贵族不得随意杀死世间的生灵,其中包括relic,否则将无法在来世得到神女艾丽克玲的恩惠,流落为禽兽败类。
对于居住在斯仃里瓦的relic的末路则不必顾及这项成文章法,他们生命早被魔女剥夺,成为了恶魔的他们将是威胁到神女的族群,必须排除,神女会为那些身上沾了恶魔之血的贵族最圣洁的洗礼。
而其真相又是什么呢,恶魔并不真实存在,全是教会为了排除斯仃里瓦反动势力散出的谣言。
神权的威望不得侵犯,任何有可能动摇其地位的事物都将被权利抹去,斯仃里瓦也便从此沦为「恶魔之居」「逝瘠之地」,等等的称呼。
秋日的斯仃里瓦显得萧冷落魄,那些本就被岁月磨成满是皱纹的苍白色木屋连外型都破败地不忍直视。
有血有肉的傀儡,牵着绳子拉动自己的手与脚,缓缓地别扭地走动,他们在那落遍枫叶的街道一处停下步伐,被那名男子激昂催人的演讲声勾去。
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一对凌人锐利的双眼,他站在本是用于举办仪式祭奠的高台上,用他的言语引来了斯仃里瓦近半数的人。
或是无知,或是认同,或是摇摇头离去,为这愚蠢的抗议献以不屑的一蔑。
人流拥挤,如川如瀑,谁都无法明辨究竟有没有混着杀手,藏在宽大兜衣下的手早就缔结完毕复杂的魔法公式,人群会随着未知的魔法变成尸骸满地的血海。
几乎所有斯仃里瓦的居民都是明白的,自从他们被转移到了这一袋便是被所罗门完全地抛弃,只有反抗或一死的抉择。
当然,relic就算站于奇迹之上也是无法与贵族正面抗衡的,魔法的存在使得战争在还未开始的那刻就已结束。
他们将被神权毫无顾及地杀死。
说是抉择本就为口误,没有反抗,反抗无用,只有成为尸体之中的一员,他们那落败痛苦的一生迎来完结。
即便有反抗的思想也只会藏在心里,一旦明确表明就将被挂上叛神罪,暗杀者会于无形中取走他的性命,连尸骸都得不到保留的权力。
在人潮之间混着两名带着黑色兜帽的男女,偏大的帽沿挡住的面容,不靠近的话连性别都是难以辨别。
兜帽下冷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不禁会让怀疑这两人便是暗杀者,那名企图卷起一场抗议的男子将会在瞬间死在祭奠的高台上。
“不动手吗主人?”
“不,不需要我们出手,暗杀者应该早混在人堆里了。”
那是一对赤红色的眼眸,不屑于红宝石的高傲,玫瑰的高贵,那是血色的冰冷无情。
“不必节外生枝,我们只要看着就可以。”
“是。”
而在话音落下的片尾,现场由喧哗转变为短暂的安静,包括那些围观的群众们,包括那名正愤慨激昂演说中的男子。
血成了喷泉从他的躯体四溅,在第一滴血雨落上了脸庞,所有人的意识再度连回自身,明晓发生了什么,在那一瞬间。
失去了头颅的躯干僵直地站立,那位演说中的起义者再也无法张开他那张嘴了。
风刃的魔法,削断了男人的脖子,暗杀者实施了他的暗杀,在众人之前,将这位企图叛神的relic人首分离。
围观者们变得混乱,拥挤之中的推挤,不少人就这样被当作垫脚石践踏,毫无秩序。
因为恐惧逃窜,为了不被那名未知的暗杀者当成下一个目标,他们是那样的惊恐,即使心存愤怒也不得表现。
“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闹剧吗?”
只有那两名戴着兜帽的男女淡定自如。
“relic依旧是relic,和一百年前的他们一样,做着同样的事情,迎来相同的末路,走吧。”
“主人,那个暗杀者似乎发现我们的身份了。”
“不用管,在这浪费了不少时间,前往今晚的目的地吧。”
待祭祀高台下的人流全部散去,两人也混在逃散的人群间一同离去。
径直离开了斯仃里瓦,他们的目的地是米尔特拉王国的首都所罗门,神权至上,传说所罗门曾由神女艾丽克玲亲自授名,如天国般璀璨,可以实现一切的不可思议之所。
贵族在所罗门内享受着荣华与富贵,手握着虚有的权力,全然不顾及米尔特拉王国所罗门之外的贫瘠凄惨。
对他们而言只需要处理掉即将腐烂的沟中瘠,避免瘟疫的大规模死伤便足矣。
“真是天国与地狱的差别,明明只是走过了一线罢了。”
“正因为区别才会有反抗,无论是所罗门贵族还是relic的末路,终归只是人罢了,只要他们还是有血有肉的人就会被利益蒙蔽眼目,产生杀戮,产生背叛。”
“和我们的祖国一样。”
男子这回没有给予回复,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挡在两人面前的是座金壁辉煌的豪邸,从大门延伸至内的一排排萤灯在夜晚之下显得幽美宁静,走上那条道路,仿若来到了无人的夜森林,被万只萤火虫团团包围。
大门敞开,欢迎着踏入庭院的每一位来访者。
在两人来到豪邸之下时,一名手持着长枪的侍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自由开放的夜宴,必然不是对所有人皆放行,只有拥有足够身份地位的贵族才有权力成为其中一员。
戴着兜帽的两人此时掀去了遮容的帽子,他们的颜容在月光下变得清晰可辨。
而在守卫看到二人中其中一人之时哑然失色,他慌忙地单膝跪地,右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示以至高的尊敬。
“欢迎来到福稜公爵的晚宴,神官大人——艾尔•普洱克•拉萨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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