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武言也猜到母亲会很早起来，所以闹钟比之前调早了许多，天边才刚出现那么一丝微光就起来了，跟想象中一样，母亲早已离开了房间。
起身换好衣服，洗漱好，立刻走到厨房，非常幸运的，母亲还没有离开，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小言……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自然醒的。”
“这样啊，可别累着了，困的话再睡一会儿也可以。”
“很精神，没事。”
“那……先到外面等一下吧，早餐很快就好了。”
“我来帮忙吧。”
“……嗯。”
母亲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点头答应了。
能跟亲人一起下厨，对薛涟来说是何等高兴的一件事，怎能不答应呢。
看到母亲答应，武言也放心了，还以为她会拒绝呢，不过，也仅仅是早上这么一点点时间而已，但这对武言来说非常珍贵，因为母亲的工作，能跟她相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所以，只要有机会，就多陪伴她吧。
不过，若不是因为掺在头上的那些白发，她的这个笑容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一位少女。
她的工作一定很辛苦吧，如果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让她头上的白发少一些，那该多好。
……
……
带着幸福和担忧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跟母亲一起度过了短暂的早餐时间，跟母亲道别之后，武言立刻前往学校……开始新一轮的调查。
虽然大姐姐说过不要独自行动，但武言还是很在意，特别是黑色物质变成人形握住自己的手，那一刻，自己并没有感受到敌意，不像面对那些书、酒瓶和人影，总感觉“她”想告诉告诉自己一些什么。
时间还很早，学校的大门还没有打开，但早到的学生还是可以进来的，趁着学校里基本没人，武言直接带着书包来到了绘画室。
昨天被大姐姐拧过之后，门锁就打开了，武言直接进去，来到里面房间的门前，把手搭在上面，没有立刻打开。
白天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如果白天也活动，那学校的人早就被袭击了。
“……！”
虽然还有些犹豫和担忧，但武言还是把门打开，拧过门把之后立刻把门向前推去，自己立刻后退，拉开很长一段距离。
……没有危险。
保持着警惕，武言慢慢靠近门口，向里面探出头，开灯。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里面没有任何黑色的东西，窄小的空间内只堆放着许多美术作品。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武言放下心，进去寻找余凌口中的那副美术作品。
幸好里面的绘画作品并不多，带画框的更少，而且，余凌也说过她把画重新包裹起来了，所以仅需两三分钟就把那副画找到了。
小心地把外层的纸拆下来，可以看到，确实是一副全黑的画，或者说算不上画，仅仅是在一张纸上涂满黑色而已，而且非常均匀，说不定这张纸本来就是黑色的。
“……”
观摩了好一会儿，武言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要不要发个短信过去问一下呢？也没有必要，仅仅是找到而已，虽然学校不可能把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作品收藏起来，但也不能断定这就是所谓的源头。
这上面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
前一秒还这么想着，立刻就找到线索了。
在画框的背面，木板的右下角，写着一个人名，虽然颜色褪去了很多，但还能看清楚——刘小涵。
……
……
到了中午，午饭时间。
虽然不能确认小涵老师跟这件事情有关，但只要有那个可能性就必须去探寻，所以武言支开余凌之后，立刻来到办公室寻找小涵老师。
“呼……呼……”
跟想象中一样，小涵老师又趴在桌上睡觉了，脱去眼镜，看着她的睡脸，总觉得很可爱，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
虽然会打扰到她休息，心里也感到很抱歉，但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两人，放学之后再问可能就没那么方便了，于是武言伸手过去，轻轻摇动小涵老师的肩膀。
“……老师。”
“呜……”
摇动的时候没反应，武言一说话，小涵老师就醒过来了。
“武……言？”揉了下眼睛，戴上眼镜，向武言露出了笑容，并没有因为被吵醒而生气，“怎么了？这种时间来找老师，有什么事吗？该不会还没吃饭吧？”
“已经吃过了。”既然是询问，武言不再沉默，主动向小涵老师问道：“您呢？”
“老师也吃过了。”
“那，现在有空吗？不会打扰到您休息吧？”
“不会不会，怎么？是要找老师谈话吗？”
小涵老师看上去很激动，毕竟武言主动找人谈话是在太罕见，而且连续两天过来找自己，不由得有一种自己很亲近他的感觉。
“对，关于……您的画作。”
“……欸？”
武言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个问题，结果小涵老师立刻傻眼了，愣了几秒，表情也渐渐黯淡下来。
“……老师？”
“呃，欸？怎样？我的画有什么问题吗？不对不对，你是说，绘画室里面的那张画吧？”
“对。”
“唔~~！”
“……？”
“啊……竟然被你看到了，怎么这样啊……”
不知为何，小涵老师突然害羞起来了，捂着脸，额头磕在办公桌上，像是被学生发现了自己的黑历史一样。
“老师？您怎么……”
“并不会觉得很奇怪吧？”
“您是指……什么？”
“你都看见了吧！那么明显！上面画的就是我啊！我的自画像啊！”
完全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自己也还没有说清楚是什么，突然间自爆出来了，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那明明是一副全黑的画，余凌也是这么说的，哪里是什么自画像。
“原来……是您的自画像吗？”
“对呀……欸？你不知道吗？”
“……（摇头）”
“……真是的！你早说嘛！害我自己说出来！唔……明明是那么丢人的东西，竟然被自己的学生知道了……”
“？？？”
看来，真的是黑历史被发现了，小涵老师趴在桌子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但两人的对话根本就不搭调，让武言有些混乱——虽然慌乱中的老师也挺可爱的。
“老师，您是指绘画室里面的房间放着的那副画吧？”
“对呀！就那一幅画！”
“就那一副……”
也就是自己找到的那副全黑的画，那种东西算自画像吗？
“那个，老师，能麻烦您跟我去一趟绘画室吗？”
“欸？你要……做什么？”
听武言这么一说，小涵老师立刻警惕起来，身子往后缩过去，就像一个受威胁的小女孩一样。
露出这种表情，搞得武言以为自己在做什么缺德的事情。
“陪我去看看那副画。”
“你这是对我处刑吧！一起看我的黑历史什么的……”
“不，我就想让您确认一下，看我找到的是不是您说的自画像。”
“为什么？你干嘛要管这些事情？”
“……”
“该不会想威胁老师吧！明明老师这么信任你……我，我可不受你的威胁哦！”
“您误会了，我没有那种想法。”
还好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挑这个没人的时间来问真的完全正确。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抱歉，暂时不能跟您说。”
“呜~~果然很可疑，我不去！”
“求求您，我真的没有恶意，就是想让您确认一下而已。”
“不要。”
“……我答应您，期中考拿个全级第一。”
“欸！？”在一瞬间，小涵老师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但下一秒又警惕起来了，“你……你觉得我会被你骗过去吗？”
“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我只是想更加了解您！”
“——！”
此话一出，小涵老师整个人都愣住了，睁眼盯着武言，看起来是又惊又喜。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是想了解老师啊~”
“……老师？”
“也不是不行啦，你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不用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嘛~”
总觉得，小涵老师似乎在害羞？身姿扭扭捏捏的。
“也就是……您愿意跟我去看看，对吧？”
“可以！来吧来吧！老师这就带你过去！”
“……！”
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兴奋，小涵老师立刻起身，拉着武言的手离开了办公室。
好像……似乎……大概……闹出了什么误会？怎么突然间这么主动了？
不管了，能过去确认就好，有什么误会晚一点再解决。
不过，早知道那么一说能让小涵老师行动起来，自己就不先夸下海口说要拿全级第一了，那种事情，除了绝望，已经找不到任何形容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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