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扇子找何千停约谈。
“你发现没，小楚同学的修为好像升了。”扇子望着即将满月的明月，语气不太确定。
何千停同样瞅着月亮说：“不是好像，就是。”
“Why?”
“我猜是因为第一天比赛时吃药把修为拔高了。”
“那也不应该啊，丹药的药效过去就会恢复正常了，好比运动员兴奋剂过后就失效了。除非……”扇子突然明白过来有些激动，“凭什么呀！嗑药还能给磕升级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最后一句尾音被拖得老长。
何千停安慰似的递过来一块糕点。
“不吃。胖。”扇子了无生气地耷拉着脑袋，“还有，我今天去请教他前两场是怎么赢的，这家伙竟然不搭理我，你说他是不是藏私啊？都不知道她师姐明天也有比赛。”
见扇子不吃何千停收回手自己咬了一口，鼻腔里发出声音，“呵。你跟他比？你知不知道就今天那场……人家昨天晚上直接住在了灵石存储库，看了专门用来储存影像的特殊灵石。”
见扇子挑眉，何千停特地坐到廊椅上解释：“昨天比试结束后楚胜压根没回宗门治伤，自己简单治疗下就一头扎进灵石库直到今天早上出现在沉虚峰。半天时间，生生把第一天灵石储存的全部比赛影像给研究完了，而且还记住了。换句话说，他研究了每个人的作战风格，虽说只有一场但多少能说明点问题，所以不管今天遇到谁他基本都能做到心中有数，打起架来自然是有的放矢。”
“额嘞个神，”扇子了悟，“所以他今天才能把人家小姑娘给气哭了？这些资料衍一不密封保存吗？那一会儿我也去看。”扇子总能抓到神奇的重点。
何千停拆台：“拉倒吧，只是因为第一天200号人100场比赛，基数大，问题多，衍一的管才比较松。今天的50场，但凡能力强点再熬个夜，差不多都能记个大概，所以衍一从今天起严抓了。”
扇子钻空子的念头被彻底打消，“好吧，那楚胜昨天赛上右手又是怎么回事？”扇子表情夸张，自带手势，“其他宗门弟子传的可神了。”
“我也听说了。我估计他是知道师姐给他的药里有暂时封住右手知觉同时修复机体的丹药，所以才有后来的出其不意。”何千停提出自己的见解。
“什么嘛！听你这么一解释一点儿传奇感都没有。”扇子失望地仰起头噘起嘴。
“谣言就是这样传播的。而且能做到这样已经很神了，扪心自问你能吗，临场应变你想的到吗？”
扇子沉思了一会儿，默默答道：“好像不能。”
“所以，少女。功力还需加强。”
“革命尚未成功。”扇子响应，右手跟着打样。
＃＃＃＃＃
第二天，赛场。
张往站在59号仙台上忐忑地等着抽到的对手——楚胜。
新一轮的仙台号从上一场胜者原本的仙台序号中重新抽选，所以这一次没有抽到11号仙台的楚胜，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延续之前的胜利，就连楚胜心里都被抽签结果弄得泛起涟漪。
今天，百荆会第三场，对于任何一位走到现在的选手都是赛点，这场比赛结束就进入到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轮番轰炸。
这更加剧了他的担忧。
然后，楚胜就看到了张往的序号，这大概就是天意。（……）
天意让他赢。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如果说百荆会里有美丽的意外，那么除了扇子（……）另一个美丽的意外就是张往了。
张往，左行峰隔壁宗门齐敬峰的弟子，两峰关系好到……互为“友好宗门”？总之，体现在人员上就是，他们的首席大弟子跟余晖是铁杆好友。所以，这个宗门的尿性基本上是猜得到的。（……）
作为一个不求上进，嗯、与世无争的宗门，门下弟子混日子居多，所以被师兄们用丹药灵株硬推到仙门大会前置位而意外入选百荆会的张往和扇子一样心有戚戚地站在仙台上发抖。
他在台上胡思乱想。根据这两天满天飞的传闻，这个楚胜就是慕百一师姐的翻版（……），很容易把人逼疯。
联想到前天尔景人对楚胜的声讨和昨天至凝仙门对衍一的控诉，张往打定主意，他一定要跟楚胜商量一下。两人在仙台上就做个样子随便过上几招，然后他认输，只要别让他输得太难看就行。毕竟，哥也要面子的。
凭着大师兄跟余师兄的交情，应该可以。
有了主意的张往不那么慌张了，注意力重新回到台上。迎面一个穿着衍一白色制服的男孩走上来。
他眼神肃穆，揖手道：“衍一。楚胜。”
“衍一啊、衍一，好巧，我也是。”
“……”
台下忠实观众、棕发弟子：“这位师兄是疯了吗，且不说抽签后知道是谁，但看他这衣服也知道了。”
“看破不说破。”旁边突然有人答话。
“哎哟，吓我一跳，”被好友吓到的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揶揄直发姑娘，“你不是说打死也不来吗？”
“哼。”直发那位嘴上不服输，“我来黑他的。”
好友一脸看透地点点头，你说的对。
＃＃＃＃＃
台下说话间，59号仙台上已是剑光一片。
张往长剑一扬朝着楚胜便去，清脆的交击声回荡在空气里，楚胜牢牢地接下这一击。还是有些吃力，年少力气不足是他的短板，如果张往想要靠这一点取胜……他，他也会想办法赢的。
“楚师弟，楚师弟。”正在盘算的楚胜突然听到张往开口，心下狐疑，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二话不说，楚胜手中的剑瞬间变化，龙章凤姿地攻向其要害，剑锋划破布料产生撕拉声清晰可闻。
张往身上一个吃痛，脚下的速度慢下来。但他不敢认输，想到下面人还看着，脚步一闪，爆发式的速度冲到楚胜身边。
“楚胜，我有事跟你商量！先别忙！”张往急匆匆地低吼，生怕楚胜再有什么动作。
这下子楚胜终于注意听他说什么了，不过他手上动作不改，依然朝着对面肝脏方向划去。
“我是来认输的。”张往招架不得，即刻躲闪。怎么不听人说，张往郁闷地向下躲开。
“我是说我们随便过两招，然后我认输，只求做个样子不要让我输的很难看。”张往一口气讲完。
“好啊。”
本以为没反应的楚胜突然开口。
嗯嗯？
这么好说话？
张往一度怀疑自己幻听，可是，楚胜此刻确实看着他。
“你同意了？”张往有些不敢相信，“那你为什么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就是现在楚胜的玄剑也没离开他的身体。
“防止有诈。”
“这个绝对没有。”张往打包票，避着台下观众变出一颗丹药，“你知道的，这个丹药两刻钟后就会闭塞服用者自身灵气，需要半天才能恢复。我现在把它吃下，证明我的诚意。”
果然，张往服下丹药。
楚胜瞟了他一眼，剑锋稍稍偏离。
另一边，泥足深陷于73号仙台的扇子对着面前皱纹迭起、面容干枯、眉发须白的老人不住地点头回应，眼睛无意中瞟到台下。
竟然看到师父和大师伯两人比肩而至。
方旌跟仙台上徒弟打招呼，却看见徒弟露出一丝苦笑。“怎么了，不高兴我来给她加油？”
“说来话长。”何千停看见他俩迎上来，“我回头跟你解释。”
“师姐，你怎么来了？”她不是平常不出席这种活动吗，何千停心中有疑问。
“可不是，我硬拉她来的，费了多少口舌。虽说我生扇子那丫头气，但是还是亲自来看看自个徒弟比较好。”方旌像是打开了话架子，又对邓行然絮叨：“师姐你也是，自己徒弟比赛都不来看看。”
“我来不来，比赛结果都是不会改变的。” 邓行然回答地一板一眼，正巧白色深衣外透明的淡黄轻纱被不知哪个仙台上比试的剑风鼓起，簇拥在她的脸庞。
“诶，这话……”方旌有意见。
何千停连忙**两人间，劝道，“话不能这么说，师父出现弟子们总是高兴的，说不定还能激励他呢。”
方旌同意地点头。
“楚师侄比试地点离这不远，要不你们俩去看看。”何千停赶忙转移话题。
“嗯。”两人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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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59号仙台，张往和楚胜的表演接近尾声。“我觉得差不多了，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张往虚晃一剑，背对着台下弟子。
“你随便来几下，我假装不敌受伤然后顺势倒下，咱们就可以下台休息了。”张往做出后续安排。
楚胜默许地眨了下眼表示同意。
他看向台下人群给了张往一下，正是这一看，楚胜突然瞟到邓行然方旌两位师长从旁边向59号仙台走来。
“起来，再战。”
捂着‘伤口’向后倒下一半的张往都惊了。
“起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楚胜冷冷的声音传来，
“大佬，别开玩笑行吗？”张往欲哭无泪，半弯的身子都僵了。
楚胜瞅着越来越近的两人，也不看他手上一剑将张往挑起，“再战，不许认输。”
张往嘴张到有鹅蛋大，懵了下，复而求饶：“大哥，我叫你大哥行吗。我都认输了，怎么还要打？！”
“不行。”楚胜不容置疑。
药都起作用，你现在跟我说再战，不带这么玩的！
张往被逼得彻底没辙，想了好久终于吐口：“我、我认你做老大行了吧。别开玩笑了。”
楚胜面无表情，催促：“再战。没跟你开玩笑，刚才的约定作废。”
“我认输！我认输了！”张往突然在台上大喊。
哗——
台下一片哗然，惊异台上突然突变。
楚胜迅速看了一眼台下，邓行然恰巧听到声音往台上瞧，视线相遇，邓行然冲楚胜点点头，从她这个方向看楚胜礼貌地微笑回应。
而从张往的角度，他清楚地听见楚胜鼻腔里的闷哼，眼神似刀子的在他身上刮了一回，张往深感冤屈，暗叫无辜。
大佬，没事闹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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