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此刻的雷鸣,心中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虽然在还未确定那个孩子的现状之前,所有的结论都为时尚早,但是自己跑这一趟,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沙岚应该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会选择怎样的立场。
至于其他几个人,雷鸣并不方便向他们透露实情。
驱使着陪伴了自己十八年的赤红色烈马,雷鸣穿越了广阔的平原。
这匹骏马是雷鸣亲手养大的,如今已经二十二岁了。
一般的马到了这个年龄,多半早已不复当年的雄姿,而他**的坐骑虽然体能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却依然有着出众的速度。
“再加点速,赤电!”
从东边的国境赶回首都,而后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往北方,这对于一匹已经过了全盛期的战马而言,已经超越了体能的界限。
距离离开巨潼,大约过了六个小时,赤电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
雷鸣的心中多少有一些焦躁的情绪,否则的话,他在巨潼就应该换一匹马。
因为这次前往北方,是一个非常临时的决定,所以即使是他,也很难把每一个地方都照顾到。
赤电就是他的疏忽之一。
“加油,到下一个驿站,你就可以休息了……”
总不能让自己的爱马随随便便就过劳死吧,所以尽管后知后觉了一些,但是在下一个驿站换一匹马,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了。
不过,事情并非总是像他所想的那么顺利。
“哦?”
自己被跟踪了,或者说是被追上了。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竖的敌……真让人感到惊讶……”
自己从前就是个死宅的贴身保镖,然后就调职做了边境无人问津的杂牌将军,虽说偶尔也会回朝参与一些主要的会议,但是总体也算是个与世无争的闲官。
“是不是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了?”
夏琳的出现,意味着预言者的活动变得频繁起来,而且,也不排除小冬就是另一个孩子的可能性。
如果松麟也清楚这一点的话,想要趁着自己有所顾虑的时候还灭自己的口也并非难以想象的事情。
只不过这样一来,雷鸣也就有个自认为更加准确的判断。
不过,就在他思考的这么一小会,因为速度上的劣势,赤电已经被好几个追兵超越了。
理所当然地,雷鸣陷入了包围之中。
“只有八个人也太少了一点……要不让那两个放冷箭的也一起上吧……”
数量上是一比十的压倒性不利,如果能测出对方的实力,也就可以估算出敌我的战力差是多少,以制定最优先的策略。
当然,如果在策略制定出来之前就暴毙的话,所谓的计划也就都是浮云了。
运气不好的话,这就是自己的最终战了,原则上说,应该拿出所谓的神守家族的举世无双的剑法,但是骑马战怎么说还是长枪会更加有有优势一点,尤其是……
对枪术造诣远高于剑术的雷鸣而言更是如此。
解开背后的封印,将其中的四支长枪分握于双手之中。
扫视了一周,挡在自己前方的一共四人,后方亦有四人,此外,大后方还有两人随时可能用弓箭进行支援。
突围还是全歼……这是一个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不过在那之前,先选择一个迎击的方向。
“好了,来吧!”
收起了平常玩世不恭的样子,雷鸣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常人难以想象的凌厉杀气。
绝对的强者,这就是对神守家族历代家主中实力最强的雷鸣,最简单的注解。
右手的两把长枪其中的一把脱离了主人的掌控,自然地落到了与马鞍平行的高度。
“喝!”
雷鸣奋力一脚,将这份礼物,送给了被他选中的那个倒霉鬼------位于自己三点钟方向的那个敌人。
考虑到绝大多数人都善于使用右手,那么那个位置的敌人,应当是相对来说防御最薄弱的一个。
偏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高速飞行的长枪直指目标的左胸--------雷鸣的目标,就是心脏。
没有留手的必要,取走对方的性命,是让其丧失战斗力的最有效手段,关键在于,无需留手。
“当!”
不幸成为猎物的追猎者举起手中的佩剑,挡开了即使是钢铁甲胄也能轻易刺穿的一击。
但是,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佩剑几乎掉落。
(竟然能接下这一枪……对方的实力不会比我家那个臭小子差多少。)
沙岚的实力,充其量也只能接下那一枪而不至于失去重心罢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实力,想要在雷鸣的猎杀下幸存,无异于痴人说梦。
“!”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猎物,猛然间发现,雷鸣和他的赤电,已经接近到了近乎危险的距离。
长枪袭来,猎物匆忙招架,但是佩剑却被轻易地挑落。
(一路走好……)
“咝--------!”
面对赤手空拳甚至来不及闪避的猎物,雷鸣毫不做作,挥动另一只手臂,直接一枪**了对方的胸口。
刹那之间就变为尸体的猎物飞到了空中。
片刻的自由落体之后,摔在地上的倒霉蛋扑腾了几下,没了动静。
挥动左手的长枪,挑起方才被猎物挡开的长枪,让它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下。
“只是这种程度,是不是太低估我了……”
自己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旦东窗事发,自己随时都有可能陷入绝境当中,所以这十多年来,雷鸣从未停下自己的修行。
十多年前就已经被誉为神守家族武学巅峰的他,此时已经接近了非人的境界。
即使同时挥动四支长枪也依然游刃有余的臂力,最短时间内做出决断的恐怖判断力,加上超越了自身判断力的,近乎于本能的反应速度,雷鸣的单兵作战能力完美得无以复加。
“你这家伙……”
好不容易构成的包围圈瞬间崩塌,剩下的同伴甚至无法支援那个已经一命呜呼的家伙,这让自信满满的追猎者们犹如遭受当头棒喝,以至于出现了短暂的慌乱。
但是,无论是雷鸣还是他们自己,都清楚地知道,优势依然属于人多的这一方。
更加致命的一点在于,凭借赤电现在的速度,是无法甩开这些追兵的,这也是使得雷鸣不得不回头应战。
速度劣势的一方不能将自己引入追击战,将后背暴露给速度快于自己的对手,无异于自掘坟墓。何况他们还有弓箭手的牵制,比起乱战中的目标,逃跑中的目标显然更加容易瞄准。
“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正面交战的胜算,就在于对方还没有商量好策略的这一小段时间,一旦这群乌合之众之间有了默契的配合,自己的胜算就微乎其微了。
因此,尽管先发制人的机会也未必有多高,但是拖下去只会更加不利。
没什么好犹豫的,连一个瞬间都不能放过!
天下无双的战士只凭他的右手就让两支长枪在头顶如旋风般转动起来。
这就是长枪的优势所在,比起长剑,它们在作为投掷武器的时候具有更大的威力,而且也更加便于回手。
就用这两支旋转的长枪,撕裂他们的阵型!
在一个同伙阵亡的现在,那群乌合之众因为被雷鸣的实力所震撼,害怕脱离同伴掩护的他们将互相之间的距离拉得尤其近。这也让长枪的威力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
上了!
右手接过左手两把长枪中的一把,借助投枪的掩护,雷鸣单枪匹马杀入了敌方的阵型之中。
为了躲闪回旋的长枪,聚在一起猎手们不得以进行回避,不过即使如此,位于边缘的猎手依然可以牵制雷鸣的行动。
分散开来的追兵,纷纷提剑迎战。
然而,趁着回旋长枪所创造的空档,雷鸣已经渗透到了敌阵的中心。
面对从四面八方挥下的长剑,雷鸣压低了重心,而赤电也是心领神会。
由于体力的下降,烈马已经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速度,但是它与主人的配合却一点也没有生疏。
赤红的身影突然间向右侧横了过来,骏马庞大的身体从地上滑过,这也让自己的主人可以自下而上一口气面对所有的敌人。
这一次,该送谁上天呢?
当然是挑最顺手的那一个。
雷鸣左臂的长枪在半空中挥出了一刀完整的圆月,一口气格开了所有已自己为目标的剑斩。
由于自己的身体右侧已经贴在了地上,所以即使是集七人之力,也不足以在运动战中将雷鸣完全压制。而只是这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雷鸣的右手帮助他完成逆转。
另一把长枪从低空中扫过。七匹近在咫尺的战马不得以抬起自己的前蹄,这也令它们的主人被迫收住了剑势。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之后,除雷鸣以外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幕发生了。
男人无与伦比的韧性和力量,让他收住了右手的势,刹那之前扫过低空的长枪犹如陷入时间的裂缝般,停在了原处。
以近乎全身的气力,收住了这股势,雷鸣的右手紧握枪柄,将它朝着枪尖相反的方向投掷出去。
如此霸道的力量,让被盯上的家伙无法想象。
枪柄穿过了他的头颅,而后,是近乎于永恒的沉默。
等猎手们回过神来,他们只能庆幸自己还未来得及成为猎物。
雷鸣又一次冲破了他们的阵型,不知不觉中,赤电已经恢复了完全的站姿。
稳坐在赤红色马背上的男子左手紧握长枪,而他空闲下来的右手,则从左侧的腰间拔出了自己的佩剑,随手切开了飞向自己的两支利箭。
“滋滋”的声音,吸引了其他猎手的注意力。
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没有感到惊讶的人,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洞,这个大洞夺去了他的五官,取而代之的是飞溅而出的红色与白色。
马背上的尸体摇晃了几下,继而摔在了地上。
“啧……用力过猛了吗……”
虽然又解决了一个,但是刚才的那一掷,让雷鸣的右手承受了几乎足以令常人的四肢全部残废的重压。
其中的疼痛感,也只有他自己能够明白了。
凭借这条右臂,想要再继续使枪已经有些勉强,因此,他不得不重新拔出尘封许久的佩剑。
虽然平常也有在进行剑术方面的锻炼,但是上一次挥剑和人对抗,还是陪自己家的那个小鬼练习剑法。最近的实战则是更加遥远了,遥远到让雷鸣不愿去回想的地步。
神守家族的剑术,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而存在的,这是那个人一直信奉的法则。
雷鸣本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再为了取人性命而挥剑,但是很遗憾,如果不这么做,他自己的性命就会受到威胁。
而这里,还不是他该送命的地方。
在雷鸣读过的某个故事里,有一位手执巨剑的战士,为了守护自己重要的同伴,在一群杂鱼的围攻之下牺牲。
而雷鸣和那个人不同,他最好的同伴,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死去了。
“下一个是谁?”
佩剑的封印被解开,雷鸣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变得更加凌厉。
尽管他的剑术远不及他的枪术,但是他此刻前所未有的战意与集中力,一定程度掩盖了这个劣势。
而且,猎手又失去了一个同伴,他们的战斗力,也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更重要的是,在他们看来,拔出佩剑的雷鸣,甚至比刚才更加强大,这无形中给他们造成了几近窒息的压力。
“破军剑术.终式……”
枪剑交错,雷鸣的又一次冲阵……
只剩下区区六个人了,简直轻松愉快!
……
(业火)
“你是说,小冬有可能是先王的女儿?”
距离雷鸣大伯离开已经过去了超过十个小时,时间即将走入新的夜晚,而我和沙岚在将小冬送回家之后,正走在各自回家的路当中重合的那一段上。
“你是白痴吗?先王去世的时候,夏琳还没有出生,小冬的年纪比夏琳更小,怎么可能会是先王的骨肉呢?”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的样子……
夏琳的年纪是16岁,而小冬仅仅是13岁,17年前去世的先王青河除非从坟墓里爬出来,否则怎么看都不可能会是小冬的父亲。
“可是小冬如果真的是白澜殿下的女儿,那问题岂不是变得很严重吗?”
“夏琳和小羽毫无疑问都是白澜殿下的女儿,如果预言者的天赋真的会传递给子女,那么小冬是她们的妹妹这个推测,很难推翻。”
“会是谁呢?胆子这么大……”
且不论白澜殿下是否自愿,她毕竟是当代的巫女同时也是先王正妻,胆敢和她发生肉体上的关系的人,如果不是权倾天下,就是胆子大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我先给我老爹洗个地好了,老爸那家伙,在16年前将夏琳交给王上之后不久,就被调离到了边境,从时间上看,他是必然没有机会的。”
“难不成是小冬现在的父亲,也就是她口中的那个商人?”
“可能性很低,除非他疯了,否则怎么可能在十多年后冒着东窗事发的危险带着小冬回到巨潼来……而且还好巧不巧地住进了王宫。”
这么说来,那个商人很可能连小冬的来历都不知道就被强行甩了一口大锅。
“除了他们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性了……除了松麟之外……”
“不见得,除了我们所不知道的那些甲乙丙丁之外,还有一个人有嫌疑。”
以沙岚的敏锐,不可能推理不出那个人的嫌疑的。
“你认真的?”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业火你也不需要自欺欺人了。16年前,接替我老爸职务的人,不正是你的父亲吗?假设我们的推断正确,那么13年前,小冬确实是因为某些特殊的理由被送离了巨潼城,和你父亲殉职在时间上相吻合,说你父亲不是知情者,恐怕没有人会相信的。”
沙岚的推论从逻辑上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这仅仅是作为推论而言。
再怎么说,小冬是我妹妹这种事,我实在是没办法想象。
“没有理由的,除了松麟之外的其他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哦?白澜殿下也只是个女人而已,意外擦枪走火并非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但是身孕并不是那么容易隐藏的,一年的时间里不进行一次预言的情况过去也发生过,但是你认为巫女怀孕这件事有可能瞒得过松麟吗?何况小冬也确实出生了。”
如同台风眼一般的巫女,想要隐瞒自己的身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也对……是我疏忽了,抱歉……”
沙岚的情况有一些反常,如果是平常的他,这么简单的逻辑是不可能想不到的。
还是说,他的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呢?
“沙岚?”
对于他的不专心,我出声抗议道。
“听着呢,小冬的确极有可能就是王上和白澜殿下的女儿,只不过,她是怎么离开巨潼的……”
“这恐怕只有我们的父亲才知道了……”
白澜殿下在生下小冬的同年去世,也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相隔了多久。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死人是不可能将小冬生下来的。
父亲殉职的时间……
可恶……为什么我要去考虑这些麻烦的事情呢……
“好了,差不多是……明天见了?”
路径上重复的部分走完了,看着眼前的岔路,沙岚向我打了个招呼。
而后,没有等我的回应,他就自顾自地转向了将军府所在的方向。
“那就回见好了……”
这个家伙,和平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似乎有什么迫切地想要去处理的事情。
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也让他感到不安了吗?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幕的尽头。
……
“妈……我回来了……”
再度回到熟悉的巢穴,走进家门的我,打开了门口的灯。
幽暗的灯火,照亮了对我而言甚至无需照亮的这一方空间。
又不在吗……
因为父亲的殉职,我和母亲即使不工作,也能得到落阳定期发放的补贴,再上父亲生前官居要职,所以补贴的数额已经足以让我们衣食无忧了。
母亲平常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和附近的太太们喝茶闲聊打麻将。
由于我经常彻夜不归的关系,母亲平常并不会在意我的去向,也从不会因为我没有回家吃饭而发脾气。
对于我遇见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她平常也不会过问。
可能是因为我的选择,让她对我有些失望了也说不定。
也罢,这两天也稍微有些疲惫了,倒不如早点洗澡睡觉……
……
(沙岚)
夜色已深了,但是我和这个倔强的女人依然在持续着毫无意义的僵持。
“你确定什么都不说吗?”
“我所知道的事情, 夏琳已经全都告诉你们了,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已经在神庙赖了四个小时,但是不管我怎么问,小羽就是不松口。
“我只想知道,夏琳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老爸说得没错,人固然可以伪装,但是气质和内在却是伪装不了的。
我不相信那个夏琳只是因为把真相告诉给了我们,就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的夏琳很内向,而且无论是对谁都有着很强的警戒心。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是另外一个人?”
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能够完全理解老爸的意思,但是他的话却分明传达给了我一个可怕的信息。
“最糟糕的情况,夏琳并不只是一个人……”
老爸是十六年前将夏琳带到王上那里的人,也是白澜殿下当时的贴身护卫。
没有谁的话比他的更可信了。
恐怕老爸自己也不敢确定现在在将军府的夏琳究竟是何身份,而且他也害怕打草惊蛇,所以才递话给我让我有所防备的吧。
但是这种程度的情报,小羽真的会不知道吗?
在我看来,尝试从她口中套出一些话,是很可取的一种思路。
我自信小羽应该不会害我。
如果她真的打算害我,那我也就自认倒霉乖乖送死了。
“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如果你这么在意夏琳,就自己去问她,问我是什么意思?”
大概从小羽的立场看,我的行为有些怪异的样子。
当着我的面换上睡衣,小羽旁若无人地钻进了被窝里,而后顺手熄掉了卧室的灯。
“喂!”
“我要睡了……你知道,我不喜欢熬夜……”
啧……这个家伙一直这样,让我很为难的。
我明白她的性子,有关预言者的情报,她一定会尽可能地抓在自己的手中才对。
如果她真的继承了那位白澜大人的意志的话……
对我来说,重要的也并不是夏琳,而是小羽真正的想法。
小羽始终对我有所防备,这让我感到异常被动。
一方面需要迎合她的行动,另外一方面还需要处处留后手,以免因为揣测错了小羽的想法而捅了篓子,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你这个人,就不能偶尔变得可爱一些吗?”
全然不问她的意见,我三两步走到了她的床边。
“!沙岚?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好吃惊的吧……”
伸手打开了房里的床头灯,我注视着小羽有些失措的表情。
小羽那头乌黑的长发在她的背后披散开来,这让凑近她的我,视线的大半都被染成了黑色。
只不过,从她的反应是闪躲而不是直接扇巴掌来看,她对我的行为并没有发自内心的抗拒。
“沙岚……我只要叫一声,就会有几十个人冲进来把你剁成肉酱的……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少女的双颊在短短的几秒时间中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我知道啊……但是你自己好像不知道吧……”
否则的话,我做成的肉酱,已经差不多能凑满一桌菜了。
“喂,沙岚!你是认真的吗?”
我能够察觉到,小羽是在有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我从来都是一个很随性的人……做出一个决定前后不超过三秒也是常有的事。”
事情的发展,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夏琳的出现,到小冬的遇袭,预言者们同时出现在巨潼,夏琳身上的变化,以及老爸的突然归来,这一系列的事件,让我感觉到事态正在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方发生剧变。
而对现在我的来说,小羽的想法也变得尤其重要了。
作为她的贴身护卫,我必须在这个随时有可能失控的局势中,履行我的职责,为此,即使耍也手段,也必须要和她步调一致才行。
“!”
和我这个老油条不一样,有着守护了二十年的处子之身的小羽身体还十分敏感,即使我左手的游走隔着冬天厚实的被褥,也依然能让她的身体产生源自本能的颤动。
“巫女这样的人,在某些方面可真是单纯得可怕……相比之下,夏琳那个女人就要成熟多了。”
“!”
小羽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当然这不过是我胡扯的,至少从我的实地考察来看,那个夏琳也可以说是相当得不熟练,起码不像是曾经和狼啸那样的怪兽有着多次**的女人。
“小羽……你到底是妥协了呢,还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反抗呢?”
露出自以为邪魅的笑,我将自己的脸贴到了少女的耳旁。
“沙岚,你……”
“你根本就不知道吧……自己到底是如何思考的……把自己交给了其他的意识,而让自己成为了自己观众,也只有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才能够帮你认清你自己……”
游离的左手闯进了小羽的棉被之中,她的反应,比我想象中得更加反常。
“呜……”
不喑世事的文弱女子,这才是名为春羽的人真正的姿态。
以羸弱的身体去承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这个女人恐怕早已变态。
而我也不能再继续放纵她了。
“神守一族的使命是守护能够预知未来的巫女,而我沙岚所在意的,仅仅只是名为春羽的普通女人而已。家族使命,不过是我将这个女人握在手中所必须的工具……”
我的吐息从少女的脖颈渗透。
左手划过之处,属于她的温度正在上升。
如果真的能趁此机会把她推倒,倒是也不错。
万一我发生什么意外,今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而且,小羽似乎真的打算把自己交给我的样子……说不定当年先王推倒白澜殿下的过程,也如这般简单。
预言者的心智,就如同难以寻踪的幽风,不断变幻着的她们,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是,人是无法改变的,即使他们看上去改变了,那也不过是本应如此。
预言者也同样,有着唯一的自我……
“哼……在这里停止的话,我不就禽兽不如了吗?”
小羽并没有同龄女性那般相对成熟的心智,涉世不深的她,只是在不断地借用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不能找到“她”,我就抓不住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诶?”
懵懂的少女,因为我突然的收手而表现出了极为不自然的沮丧。
“哈……如果我说,这种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你会作何感想呢?”
“你是说……夏琳吗?”
“反应挺快的……谁让那个女人天生就有着让我这种色鬼难以抵挡的亲和力呢?”
要说我对那个女人没有一点好感,连我自己都不可能相信。
那个没有经过什么计划就冲进将军府的冒失女人,确实令我为之着迷,谁让我这个人天生风流呢?不过这也都是我那个杀千刀的老爸遗传给我的。
“你会为了夏琳,而放弃我吗?”
就像是现在这样,她好像读出了一些我的意思。
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是一场对我而言绝对不可能失败的赌局,因为我的筹码是他人代替支付的,而收获,却仅会属于我一人。
通过欲擒故纵的手段,引导出小羽与夏琳之间的对立面,以便我自己,从中做出抉择……
将一枚硬币抛向空中,做出自己的选择,而后,看着两面印有同样图案的硬币,缓缓掉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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