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8号房间的邻间,陆飞和祝雅南相视无言坐镇于黑暗之中,透过落地窗俯瞰,整个小镇流光溢彩,灯光酒色红绿相映,让人心驰神往。
“小镇能有今天这派景象,完全是中华学园的功劳呢。”陆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而祝雅南抓耳挠腮,脑海里完全在反复演习陆飞所谓的治疗方案,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在瑟瑟发抖。
“看得出你很紧张嘛。”
“啊?你说什么?”
“心中还有迷茫可不行。”
“啊、啊……”
“自然一点儿,连自己都信不过还怎么去骗到他呢。”陆飞倒了杯红酒递给她,“先让自己脸色好看点。”
“我会按照你说地去做,但是这样真的……能治好我女儿吗、我……”
陆飞起身走到她身后,“闭上眼睛,照我说的做。”
祝雅南深呼吸,缓缓合上眼帘,让自己沉浸到黑暗深处,伸手不见五指之中,不安与恐惧逐渐露出了它的獠牙。
“想象在你心中有个宝箱,”他温柔地挑起她的刘海,将手掌贴上额头,从手心传来的温度在渐渐软化她颤抖的身体,“看那璀璨的宝石镶边和精致的金丝纹路,是你见过最华丽、最漂亮的宝箱。”
手掌从额头移动到肩膀,“但是宝箱上了锁,旁边趴着一只猪头熊身怪物,面相不仅恶心丑陋,身型比猛虎还强壮,兽毛比钢针还尖锐,尖牙比手术刀还锋利,此刻它正在熟睡。”
“你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地接近怪物,因为钥匙就挂在它脖子上。你垫着脚尖,轻轻将钥匙抬起来,宝箱就近在眼前,宝物垂手可得。”陆飞双手突然发力捏住她肩膀,“但是因为你太在意宝箱里的宝物却分了心,钥匙被拨弄出声响,怪物睁开了眼睛!铜盆大的瞳孔照应出猎物的渺小,命悬一线之际你抄起钥匙刺爆怪物的眼珠,趁怪物吃疼仰脖的时机,最后用还挂着眼球的钥匙刺穿了它的喉咙!现在你迫不及待地打开宝箱,你的女儿在宝箱里熠熠生辉,睡得香甜,你欣喜若狂地把女儿抱起来,她从朦胧中苏醒的第一句话便是,‘妈妈’。”
“噗嗬——!”
陆飞松开手,祝雅南恍如在水中憋气憋了很久,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好啦,治疗完毕,感觉好些吗?”
“呼……呼…的确有点用,你用了超能力吧。”
“虽然我的超能力并不能做到干预心智这种事,只是将能量传给你,配合简单的心理暗示……”
“嘀嗒~嘀嗒~嘀嘀哒嗒~”
手机打断了两人的说话,见陆飞点头示意,祝雅南按下了接听键。
“喂?杜教授?对,嗯,我已经到了酒店大厅,好。”
祝雅南快速挂断电话,“五分钟后就可以去了。”
这是祝雅南人生中最漫长的五分钟,但不可思议的是,经过陆飞一番治疗后完全将思想上的负担抛诸脑后,现在只是单纯地因为等待很无聊而已。
“我该行动了。”
“要不要我教你百分百拯救能你女儿的诀窍?”
“安慰的话恕我敬谢不敏。”
“相信自己内心的选择,你的女儿必会得救。”
“靠……直觉?”
“记住我说的,”陆飞看了下时间,“我会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深呼吸,祝雅南狠狠拍打了两下自己的脸颊,好!
出了房门走到“8888”房间门口,“叩叩叩”标准地敲了三下。
“进来吧,门没关。”
“杜教授,我把病人的资料带来了。”
进了房间,并没有发现杜明军的人影。
“啊啊,稍等一下,我在浴室呢。”
“那正好。”锁上门后她径直走向浴室。
“杜教授,我进来咯。”
杜明军倒是被祝雅南的举动吓了一跳。
原以为这妞儿是我最喜欢的清纯人妻类型,没想到这么快就显出原形,哼哼,是个**也好,还好洗澡前吃了两片,待会我就不用怜香惜玉了,我要把你从在床上干到厨房,再从厨房干到窗台,透过落地窗,让所有人都看到你高潮时的**模样!
他不自觉地舔舐着嘴唇,丝毫没有察觉到祝雅南的一举一动都散发出杀意。
“啊、啊,年纪大了手脚就不太麻利,能帮我搓搓背吗?”杜明军洗着他那荒凉的秃顶,泡沫遮挡住了眼睛,使得马脚全露的祝雅南可以轻易接近毫无防备他的后背,“我很乐意。”她从包里掏出陆飞事先准备好的匕首,这把匕首奇形怪状,刀柄裹着肮脏的绷带,刀身就像在夜空中蜿蜒扭曲滑行的闪电,毒蛇的蛇信子刀尖如万年不化的寒冰散发着煞气。
手起匕落,除了刀柄其余部分完全没入了杜明军的脖颈,祝雅南也因为用力过猛,踉踉跄跄后退两步撞在浴室门上。
“杜教授……?”
杜明军还是维持原来的坐姿,只是双手耸拉着,发出轻微地哼哧声。
祝雅南看了看杜明军,匕首还插在他脖子上,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白白净净,一点血污都没有。并非是因为被淋浴冲刷掉,而是杜明军一滴血都未流出来,而且按照刀身的长度,应该会将脖子穿透才对,不过思考这些毫无意义,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杀人比做手术要简单呢。”祝雅南苦笑着摇头,把杜明军拖出了浴室。
接着,将藏在床下的女儿抱回床上,剩下的只需坐回沙发等待。
果不其然,杜明军的体内开始了诡异的变化,从脖子开始,有手臂粗的未知生物在皮层下疯狂蠕动,蠕动过的躯干就像焉了的气球只剩一层皮。
祝雅南作为一个学医者,却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场面,由于变化的过程很快,八分钟不到的样子,杜明军便由人形化为球形的卵。这枚巨卵逐渐变大,膨胀到天花板,同时像脉搏般做着有规律地鼓动,随着时间推移,卵也变得躁动不安,甚至其内部都有了明暗变化。
“…应该相信陆飞那家伙吗……现在走还来得及……”望着卵内蠢蠢欲动的怪物,虽然目前进展如陆飞所说,如果祝雅南能重新做出选择的话,绝对不会带着女儿冒这个险。
猩红之卵从它底部的气孔放出了大量腥热气体,浓雾很快充斥了整个房间,吓得祝雅南赶紧后退寻找女儿的位置,但是雾气太浓,沿着记忆中的位置跑去却还是连床沿都无法触及到,这里根本不是原来的房间,“可恶!这、这究竟是……”
——唤出吾之真名,凡人。
出现了吗!陆飞所说的怪物,现在必须谨慎行事,否则下场会跟杜明军一样。
“贝黑摩斯真性为希望代表土星请满足我的愿望。”
话刚出口,身边的浓雾有意识地散到了四周,这才得以看清自己仍旧坐在沙发上未动一毫,女儿也安然无恙。
“凡人,说出你的愿望吧。”
顺着声音的主人望去,这是她原本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识的怪物!皮肤猩红,兽脸雷公嘴,尖牙利爪,体毛覆盖全身,额头长着根充满压迫感的骨质尖角,身高超过三米,顶着天花板不得不驼着背看向自己。
“我……”
“这样说话不方便吗,你先等等。”
说罢贝黑摩斯的身型快速缩小,但身高依旧超过了两米,盘腿坐在她的面前。
“说罢,你的愿望。”
“我想……”
“等等,屁股底下有东西在震动,”贝黑摩斯用爪子掏了出来,“是根奇怪的棒子,你说吧。”
“我是想……”
“啊,稍等,有传呼……喂,三缺一?现在不太方便,时隔两年终于被人类召唤……好…好说。”
“……”
“我……”
“呃,稍等……”
“你有完没完!”
肃杀的气氛完全被贝黑摩斯破坏殆尽,应该是它完全没把祝雅南放在眼里的表现。
“咳咳。说出你的愿望罢。”
“让我的孩子完全康复。”
“喔,那个小女孩吗,没问题。那你准备拿什么交换?”
“我的命,足够了吧。”
“不行不行,不要用这么理所当然的口气好吗?一点诚意都没有。”贝黑摩斯摆手示意条件不成立。
祝雅南没想到交涉条件会被拒绝,“什么,这要求不过分吧!”
“我说了是诚意不够。”
“那究竟什么东西才能达到你所谓的诚意?”
“我来帮你开条件,很简单,如果你输了我就先治好你的女儿,”贝黑摩斯妖瞳中凶光闪过,“然后再当着你的面吃了她。”
“!!!!”
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弱点,终究是恶魔,祝雅南差点便忘记自己的处境。
“你要是想反悔的话也可以,不过先说好,献上的祭品不会退还哦。”
“渣滓祭品根本无所谓。”祝雅南心绪大乱,但是用女儿的命做赌注,如何能做到保持平常心才是最大的问题。要是放过这个机会女儿的命就如风中残烛,即便将来平安活到晚年,我和孩子她爸也会先离她而去,谁又来照顾她呢?选择权如烧红的烙铁落在我手中,我该怎么做才好?可恶!
“别急,有的是时间考虑,但最好别太久。”
“……”
陆飞说相信自己内心的选择,女儿必会得救必定话中有话,其实自己心中警觉最应该防备的是他才对,这会儿肯定躲在隔壁用提前装好的摄像头满脸愉悦地监视这里发生的一切,可现在不是胡思乱想这些的时候!
“如何?大不了我可就回去咯。”
房间内的温度很舒适,祝雅南的汗却如野草擦拭完又冒了出来,可见其内心的混乱、焦灼、挣扎,贝黑摩斯饶有兴致地完全看在眼里后,并将这句话当做子弹射向祝雅南。
不行,再胡思乱想下去只会丧失判断力,为了小十月,拼了!
“好!我赌!不过一定要在公平的条件下赌。”
“哎唷,居然认为恶魔不讲信用!”贝黑摩斯捂住额头装作很受伤的样子,“不知你们人类从哪里来的偏见,什么嗜血成性呀,喜好杀戮之类的流言蜚语,以讹传讹,请记住恶魔靠规则而活。”
“空口无凭。”
“当然,我们也有让多疑的人类也能够放下芥蒂的方法,”贝黑摩斯打了个响指,凭空出现一张契约,“白纸黑字,违约了的后果也写得清清楚楚。”
祝雅南接过契约,仔细阅读上面的条款。
“看到契约上的那条锁链没,它捆绑着我的灵魂,如果你肯接受契约上的条件的话,锁链也会立刻跟你链接。当然这契约即使是恶魔也无法用任何手段摧毁。”
“上面的确写得很明白,除了赌博保证公平、作弊当场判负外,毁约者的灵魂将永远归另一方所有。”
“没错,永世受到奴役的意思,不过此条规则主要是针对恶魔的啦,毕竟人类的灵魂又不值几个钱。”
祝雅南略微思考后,“怎么签?”
“这里,契约末尾处按下手印……好,契约成立。”
“快开始吧。”按下手印后,契约生成的锁链直接**了她体内,虽然并没有任何实际伤害,只是在心理上稍有不适。
“别急,我得先将本次游戏规则说明清楚。”
贝黑摩斯拍拍手,黑曜石制成的桌子便从脚下的浓雾中拔地而起。
“今次我们要玩的赌博游戏叫《革命》。”
“《革命》?”祝雅南拿起桌上摆好的十张特制卡牌,卡背无任何差别,正面有四种图案,三张权杖,三张长剑,三张钉耙,一张皇冠。
“今次用个简单的规则吧,权杖代表贵族(N),长剑代表士兵(S),钉耙代表暴民(M),贵族指挥士兵,士兵逮捕暴民,暴民制裁贵族。”
“跟猜拳游戏如出一辙?”
“还有一张牌,皇冠代表国王(K),它可以通杀任何其它牌,但是两张暴民就可以推翻国王。”
“怎么个出牌法?”
“一次出三张牌,可以任意排序,确定后一张对一张比大小,输的牌永久从牌库中抹消掉,当有人牌小于三张的话就算输了。”
“如果双方都出同一张牌呢?”
“那就算平手,再次放回牌库,但是国王这张牌特殊,国王与任何牌相遇时,必须要等所有牌明牌过后才开始结算。比如说我出了【国王,士兵,贵族】,你出了【暴民,国王,暴民】,虽然我第一张牌大于你,第二张牌小于你,那就要从第三张牌看,暴民制裁了贵族后,我方场面变成【国王,士兵】,你方【暴民,国王,暴民】,两张暴民存活,打成推翻国王的条件,我方国王**掉,最后我方士兵小于你方国王,我方全灭。”
“如果最后大家都只剩下士兵,这种平局局面怎么算?”
“唔嗯,现在敢召唤恶魔的人类越来越少,难得开张大酬宾,就算你赢好啦。”
毫无犹豫地把有利条件让给了我,对自己的运气很有自信,还是说其中有诈?
“每局你有五分钟的时间来思考,看见头上这个沙漏没,沙子漏完之前必须确定牌序哦,否则当场判负。说明完毕,准备好了吗?”
“好……”祝雅南点了点头。
“游戏开始!”贝黑摩斯一声令下,沙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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