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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Mask【面具】

第六话 Mask【面具】

在夕阳下,那座从历史之河遗留下来的碉楼,显得与荒村格格不入。此时的他就像被砍去脑袋的刑天矗立在荒芜的田野之中,对天发出无声的怒吼。如之前提到的“黑塔”一词一样,这被火熏黑的墙体,似乎想要述说一下他曾经受过的伤。

此时黑客少女L跑在前边,好像完全当我不存在似的。刚刚那赌气之后她就没怎么理我。不过看着她这样活力充沛的样子,还真不知道刚刚那句“我饿了”是谁说的。我背着重重的行李,眼看黑塔就在眼前了,但却走了好久。

当真正到达黑塔跟前时,才觉得这烧毁了上半的碉楼有普通建筑的三层楼那么高。黑塔的正门正对着我们走过的坡道,是一个类旋转门的入口。金属的门扇跟门框咬合的很好,虽说不是全新的,但看上去非常结实。不过我印象中记得旋转门是上个世纪欧洲人发明出来的东西,眼下这四翼式门扇的设计,完全就跟这个荒村风格揉不到一起。

大概是我站在门边迟疑的关系,黑客少女L也站在了那里打量起来。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秒,她哼一声将头撇走了。显然是还在那生莫名其妙的气。

“喂,有人在里边吗?”看来还是自己来吧,我朝着里边大喊。

鸦雀无声。

看来还是绕着这碉楼转一圈吧,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我挥了挥手指,示意少女L跟我走。摸着这凹凸不平的墙体,看着墙面斑驳,完全可以感受到时间对它的摧残。但不可否认的,这栋碉楼还是非常的结实。

绕过一圈后,我们又回到旋转门。

没有别的入口,低层甚至连气窗都没看见。在一圈转过来的过程中,这座黑塔周围都没有任何垃圾。按道理来说,前几天来的人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连生活垃圾都没有吧。难道说在来的路上我们错过了什么?

“那我们还进去吗?”我回头看着身后那正盯着旋转门的少女L说。

“进啊,正义的伙伴什么时候退缩过!”她似乎还带着气,推着催促我赶紧进去。我毫无准备地往后一仰,为了保存平衡,条件反射地伸手撑在门上。

“嘎……轰隆!”旋转门像是装了机关一般,直接顺着手的力道一推即开。而此时的我完全没有用力,门就像设置了机关一样旋转着把我们推了进去。发出巨大声响后,门扇好像卡回了槽位,直接不动了。

这机关……为什么给我一种我们进入了某个秘境的感觉啊,这是要让我们学会某个秘籍,然后从上端飞出去么?

“好像是单向的。”任凭我拼命使劲推或拉,门都被焊接好的似的,纹丝不动。“喂,你有没有听我说……”我本想叫L也过来一起使劲的,但不论我怎么叫都没回答。

待我回过头才发现,少女L已经陷入眼前这碉楼内现代风格冲击下产生的遐想之中了:一门之隔,身后的玄关以及内庭像是完全从时光机里搬出来的一般,刷好白漆的天花板,米黄色的墙纸以及墙角贴好瓷砖和包好了木边。这些都足以说明碉楼内部在前不久重新装修过。

光从内庭的天窗里打了进来,玄关没有灯,所以我们此时站的位置有点昏暗。大概是听到了旋转门发出的声响,在二楼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你们是最晚到的了,看完规则就上来吧。”

规则?我打量着周围,发现在右手边的桌台上有一本白色封皮的备忘夹。“看到了,谢啦。”我不忘向楼上空喊了一声。但此时我的眼睛早被另外一件事物所吸引了,这也是少女L一直没说话的原因:

在入门玄关的左手边是一个刷过白漆的木架,木架上琳琅满目地挂着各式各样的动物面具。虽说这些都是白色的面具而并非实物,但这一整墙的排列下却依然有动物头挂饰的威慑效果。

少女L现在正如同逛庙会面具摊前的小孩,在逐个将面具摘下来试带。我也不想管那么多了,伸手将那本备忘夹拿起。借着内庭的光线,我废了不少的力气才真正把上边的内容读完。本子上写着的字基本都是用剪报贴字的方式弄上去的。可以看出这整一篇规则可能需要大概两天的报纸。

备忘夹上边的规则,大概有如下几条:

1.欢迎你来参加复赛。此次比赛需参赛者每天上交文稿传入服务器,以最后故事完成为创作目标,故事不完整视为参赛失格。

2.每天服务器开放时间为当日二十三时五十五分。次日零时服务器关闭后未上传作品者视为参赛失格。

3.集训期间,请勿打扰其他参赛者创作,更不能试探其他参赛者身份。

4.进入黑塔内请各自戴好面具,为保护自身安全及身份。

5.黑塔内房间一共有七间,请参赛者自行选择。

6.为了让参赛者专心创作,请不要尝试与外界联系。

7.在比赛结束前,不要试图破坏墙壁。

以上规则,请各参赛者自行遵守,谢谢合作。

……

“可真够麻烦的,”我看完规则后自言自语着,“难怪人家乡下大哥会说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现在参加个写作征文比赛还要戴着面具。”这时我发现少女L好像已经选好两个面具了,在那一脸犹豫嘟着嘴的表情甚是可爱。

“喂,阿唠,你是猫派还是犬派?”少女L转过头来走向我。此时她的动作就像是传说故事里考验砍柴人是否诚实的泉仙,“少年呦,刚刚你跌落在泉水中的是金面具呢还是银面具呢?”以上,是我的幻想。

“快回答我!”她拿面具敲着我的头,将我从幻想中打醒。

“猫吧。”我赶紧抓住面具让她停止这疯狂的行为。

“不行,这个是我喜欢的猫。”正如她所说的,此时我挑中的是一只以孟买猫为原型的猫面具。她像早已经设想好的一般直接萨摩耶面具塞到了我手里,然后自己开始准备戴上猫面具。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少女L并不打算把那全罩式的墨镜取下来,而是直接将面具挂上去。可惜这只孟买猫的两额并没有那么宽,于是乎,不论少女如何努力,面具就是戴不上去。

经过多次尝试下,少女L最终放弃了这个猫面具,“给你吧,这面具尺寸太小了。”看着她那一脸抱怨的表情令我忍俊不禁的笑了。

“好了,还是萨摩耶适合你,头大。”我知道此时如果吐槽墨镜一定又会冒出那句“墨镜是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干脆直接不说了。

“哼,不想理你。”说着这话,她自己径直往里走去。

接下来的首要目标是吃饭。我摸着自己那已经快饿扁的肚子观察着这周围。在这底部一层的是四间房间,都紧锁着门,看来是已经住进了人。左右两边都有手扶楼梯上二楼,我们不约而同地往左边楼梯走去。

登上二楼立即觉得豁然开朗了不少。因为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一个大厅,而相对的也有三间稍小的房间连着环绕排在二楼。“你们还是进来了是吧,迷途的羔羊,贪欲终使你们下地狱。” 一个戴着野猪面具的胖子面朝着我们,发出哀怨的声音。他穿着一件罩帽衫,在面具之下的是怎么样的脸孔我们无从得知了。只是从他体型上能知道他是一个胖子。

看来已经进来的人都不怎么紧张嘛,我还以为像刚刚那种封闭的情况,一定会让这里边的人无法安心下来。密室……等等,这密室真不会发生什么杀人案件吗?

“请问,这里边哪里有厨房?”我的话音刚落,那个胖子就往其左手边一指。

根据他所指的,在这二楼客厅旁边,也就是玄关楼顶的位置,是一间包含餐厅的厨房。他见我们打算进去时也不忘提醒一句,“你们是最后进来的人了,进去关好门就可以摘下面具了。这样做是没有违反规则的。”

“嗯,谢谢。”我意识到刚刚喊我们看规则的并不是这个胖子的声音,“我记得刚刚那个提醒我们看规则的声音并不是你的吧。”

“哦,那个人他回房间写作去了。”说着他也站了起来,从我身边走过。这时我意识到这胖子的身高好像比我高出一个拳头的高度。“我也去写东西了,不过这刚吃饱就犯困啊……”就这样,这个胖子打着哈欠下楼去了。

刚刚两位都是男生。那么除去我们还剩下四个人还未接触过了。也就是说,剩下有可能是黑客少女L要找的妹妹几率只有三分之二了。

“你能快点吗?我都要饿死了。”黑客少女L依靠在门边像是呼救一般叫唤着我。我皱了一下眉头,跟着她走了进去。

厨房的设备很齐全,让人完全忘记了这是一个荒村里的碉楼。在着大约二十平方的面积里,各式菜刀砧板,锅碗瓢盆、电磁炉、微波炉以及冰箱。哦,这里值得一提的就是这双门的冰箱,里边塞满了各种食材。看到这些我总算是放下心来,这才是理想中的集训。之前那些路上的疲惫在此刻早就被我抛在脑后了。那么,进来的第一餐,让我们吃个饱吧。

但我忽然间想到了某件关键的事,我连忙转过头去问身后的少女L:“你会做饭么?”

少女L瞪了我一眼,反问道:“你自己不会吗?”

果然,现在在这厨房里的,是两个完全不会做饭的人。

“那……我们吃泡面可以么?”我为了缓和尴尬的场面,立刻将背包里翻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泡面。只是不凑巧的,这些泡面早在摩托车的颠簸中,变成碎块了。

“呃……”少女L发出一声厌恶的长音。

好吧,我来努力想想我能试做出什么最简单的料理来。打开冰箱,我的目光聚焦在故意藏在角落的一包物品上。在我潜意识里,这种藏在角落里的东西就跟RPG游戏里藏在迷宫深处的宝箱一般,“这一定是好东西!”

果不其然,我翻出来的是一包真空包装好的西冷牛排。可正当我想伸手去拿时,“有肉吃了!”少女L在一瞬间抓住包装直接在我面前将肉抢走了。

“那是我发现的!”我并不想放弃,穷追不舍。她也没想就这样松手,于是两个明明很饿的人为了一块牛排还累的半死。最后协商一人一半,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开封,刷油,下锅,上盖。我们兴奋的等待着,直到一种焦味让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

“呃……浇上红酒,勉强能吃吧。”我跟少女商量着,将冰箱里那唯一一瓶红酒开了直接淋到了那正反两面像“阴阳脸”一样的牛排上。牛排就像是说着“服了你哦”一般发出吱吱声。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抵抗不过这一天的饥饿,馋得直吞口水。

“快开吃吧!”少女完全不管我,直接一个叉子扎过来将大块那份夺走了,紧接着的是完全没有用餐礼仪地舞动着刀叉开吃了。好吧,我看着剩下那块无奈地叹气。

也就在这时,厨房外面有人“砰砰砰”的敲起了门。为了遵守规则,我示意少女L先戴上面具。看着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这个时候门外的人已经朝里边喊话了:“我闻到焦了的味道了,你们是不是煎了什么东西糊了?”

“是。”我只能如实回答。毕竟味道这么大,已经弥漫了整个厨房。我就算说谎,那根本就骗不了外人。

“我问你煎了什么!!”门外的声音变大了,那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向少女L使眼色,在吃这方面现在我们还是结盟状态。此时的她马上会意,把面具往上一推,露出嘴巴在那狂嚼牛排,包括我那份!!简单的说,她已经进入吃的“无我状态”了!

“……鸡……鸡蛋!我煎的是鸡蛋!”慌乱中我感觉将凌乱的厨具统统放进洗涤池,而L也在这最后几秒间把牛排全吞下肚子了,只留下一些煎焦了的牛排渣末跟红酒什汤汁留在盘呢。

整个过程就如行云流水一般完成了,我卸下悬着的心,戴好面具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一位长发及腰的大姐姐,戴着的是狐狸头的面具。但从穿着品味以及首饰等可以看出,她肯定不是一个学生。

“我要用这里边的浴缸,你们吃完了?”她一副想捏鼻子的动作,却发现自己戴着面具,只好手扇了扇。“这焦味!你们倒是开抽风机换下空气啊……”她嫌弃着往里边的浴室走去。

当她走到浴室门口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住了。“哦,我要在这门上贴着女士专用浴室。”她说着从一旁的杂物箱里翻出一只油性笔,直接在门上开始写字。这个时候我们才不管这么多了,收拾好自己的包裹,打算回房间去,因为……

“啊——!!我的牛排!!还有我准备赢了奖金后庆功的红酒!!”在这“狐狸”发现我们的罪证前,我跟L早已经离开了厨房,只剩下那刚出浴的女人在厨房里发出愤怒的哀嚎。

“阿唠,你这煎的牛排真是难吃死了。”少女L此时正用纸巾擦着那嘴巴上的油,最后还不忘舔了一下嘴角,“不过红酒不错,我喜欢!”

这个吃货,我可什么都没吃呢!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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