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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孤儿

第六章 孤儿

透过笼罩千秋百代的重烟密雾,去看清郇山隐修会的本来面目,确属一件难事。但综观迄今为止的史实,没有理由相信它已经收摊罢业、去而不还。更为可能的是,它在隐遁身形暂守旧业,会趁任何时机、以任何面目东山再起。

PS:本篇极大部分内容出自其他文献和文学作品。以下很多故事可以直接搜到,有很多符号学以及郇山隐修会和艺术作品的推理过程,可以参见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但是其中关于君士坦丁的“史实”的列举请直接忽视。

她的左腰被贯穿了,鲜血在涌出来,她倒在地上,她感到冷,她努力不闭上自己的眼睛,雪花渐渐把她掩起来。

她失去了希望,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她昏过去,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法国的春天来的很晚了,和雪花一起飘落的是蓝光,在他们睡梦中悄悄落下,但不像雪花安静的躺在地上,而是,炸裂。

……

在罗斯林阴郁笼罩的夜色中,

一道奇幻的灼光凌空闪现;

光芒覆盖远胜守夜人的篝火,

也比最亮的月色更加红艳。

——华尔特司各特勋爵,苏格兰小说家和诗人,1820年受封男爵。

在壁炉暖火和浅声吟唱之中,她醒过来。身边坐着一些妇人和几个孩子。她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左腰还有些痛。

挨着她的是普兰塔得女士,郇山隐修会的大师。她在这里收留了许多战火中幸存下来的孤儿。

Elizebath Herfjotur(伊丽莎白·海芙约特)今年七岁,是一个阿萨人。

普兰塔得女士的身边站着一个瘦瘦的、皮肤黝黑的男孩子,他长着一头短短的卷发,清澈的蓝眼睛看着伊丽莎白,艾玛努尔(Emmanuel),也是一个孤儿。

德德洛姆(Der Drom)端过来一杯热牛奶,他是一个哑巴,肤色白皙,看上去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了一眼伊丽莎白就走开了。

你知道圣杯的传说吗?

伊丽莎白知道。

关于圣杯的传统观点认为它是一只圣餐杯,曾经盛放基督的血液。

圣杯(San-greal)是在公元33年,犹太历尼散月十四日,也就是耶稣受难前的逾越节晚餐上,耶稣遣走加略人犹大后和11个门徒所使用的一个葡萄酒杯子。耶稣曾经拿起这个杯子吩咐门徒喝下里面象征他的血的红葡萄酒,借此创立了受难纪念仪式。后来阿里玛西亚的约瑟夫把圣杯带到了英国,据信,约瑟夫把它带到了英国南部的格拉斯通堡,从那时起,圣杯的下落就成了一个谜。

另据他说,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之后,罗马将官朗基努斯曾用长矛插入基督身侧,以确认他的死亡。当时,亚利马太的约瑟夫拿来基督在最后晚餐中用过的酒杯,承接流出的血液。基督的尸身,据说被放置在亚利马太约瑟夫家族的葬室内。

由于亚利马太的约瑟夫是基督的追随者,他在基督殉难后不久便遭到罗马人的监禁。他理应是保存下了圣杯,随身携带它旅经罗马到达法兰西南部,在那里的朗格多克省与抹大拉的玛利亚以及其他信徒们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据说他(可能与基督本人一道很多人相信基督并未死在十字架上,所以作者才附加这种猜测。)前往英格兰,终生定居在英国南部的格拉斯顿伯里城。不列颠的第一座基督教堂就建在这个地方,时至今日仍然可见修道院的废墟,而圣杯或许就曾藏在这里。它从那时起就消失了,这成为亚瑟王和他的骑士们走上寻找圣杯之旅的起点。

后来有些人认为这个杯子因为这个特殊的场合而具有某种神奇的能力。在这容器的立足之处,刻有一段无人能够完全确切翻译的阿拉伯语铭文。不同的译文有:“赠给携来辉煌之人”;“赞美玛利亚”;“慈悲之主”(这是阿拉伯人对安拉的称谓);“繁荣之主”,等等。根据一些传奇,铭文“LAPIS EXCILLIS”(超凡之石)有时也出现在上面。很多传说相信,如果能找到这个圣杯而喝下其盛过的水就将返老还童、死而复生并且获得永生。故事流传了数个世纪,在中世纪达到了顶峰。

2014年法国里昂大学两位历史学家甚至找到了达芬奇《最后的晚餐》中耶稣所用的圣杯。

普兰塔得摇了摇头,她指的不是这个圣杯。艾玛努尔(Emmanuel)讲了另一个关于圣杯的故事:

大约在1205年,一位巴伐利亚的诗人,名叫沃尔弗兰·冯·艾斯琛巴赫,他写了一首诗歌,《帕西发尔》,其中他讲到了最早切雷蒂安·德·特罗伊斯写过的英雄帕西发尔对圣杯的寻求。不同的是,在沃尔弗兰·冯·艾斯琛巴赫的作品里,圣杯是一块石头。不过不是什么古老的石头,而是一块从天堂落下凡间的能发光的石头。

与其他的文献相比,这是第一次圣杯被描述为一件不是杯子的物品。沃尔弗兰的石头被骑士们保护着,那些骑士叫做圣殿守护者,很明显是有意识的代指圣殿骑士。在沃尔弗兰的故事里,年轻的帕西发尔寻到圣杯的城堡,那里叫做“拯救山”,他在路上碰见一位年长的智者,名叫特里弗里贞特,他们俩在一起呆了15天,最后才知道老人原来是帕西发尔德舅舅。舅舅告诉他,圣杯的故事源自一个名字叫做普罗旺斯的乔特的智者。根据很多学者的研究,乔特是确有其人的。他化名奎奥特·德·普罗文斯,给出了一个根据事实讲出的故事。

特里弗里贞特说乔特偶尔在西班牙的托莱多看到了一本用不信上帝的人的文字写的一本奇异的书,内容是关于圣杯的故事。那“不相信上帝的人”很有可能是阿拉伯人,曾经在北非荒原旁边的托莱多生活。特里弗里贞特继续对帕西发尔说,这本书是一个叫做弗莱格塔尼斯的人写的,他的妈妈是犹太人,有所罗门王的血统,而他的父亲似乎是一个占星家。

在故事中,帕西发尔最终把圣杯归还圣杯之城。向菲舍尔国王提出了正确的问题,救了垂死的国王。最后帕西发尔自己成了圣杯之王,又一轮循环开始了。

他讲述的这个帕西发尔的故事是一个关于纯洁和裁判的故事,一个人只有拥有纯洁的心灵和思想,才可以得到圣杯,而只有上帝才可以评判谁有资格得到它。

卒于公元1230年的沃尔夫拉姆·封·埃申巴赫,被普遍认为是中世纪最杰出的日耳曼叙事诗人。他坚持认为,圣杯是类似“丰饶角”的一块灵石,它能提供无尽的食品和永恒的青春。

普兰塔得微笑了一下:

真正的圣杯……其实是一个人,抹大拉的玛利亚,她是耶稣的妻子和爱侣,她为耶稣怀孕并生下一个女儿。耶稣受难之后,玛利亚带着孩子逃到法国,使耶稣的神圣家族因此一直延续下来。

一些秘密文献记载了耶稣血统的存在。这些文献赞美了早期基督教中的女性本质,文献中包括早期的一些福音书——它们后来在公元4世纪时遭到了基督教的压制,他们把耶稣从凡人提升到上帝之子的地位,并完全压制有关玛利亚和女神的传统,将基督教中的女性妖魔化,破坏其女神崇拜的真正本质。

但是,几个世纪以来,郇山隐修会都知晓有关耶稣和玛利亚的真相,并且,为了庆祝他们二人的神圣结合,并崇拜女神,他们长期以来一直在举行秘密集会。我们保存了抹大拉的玛利亚的坟墓以及数百件论及女神真相的文献。

圣杯是关于基督血统的隐喻,而关于这个家族血统的由来则是一个相对新近的问题。尽管有很多当代作家讨论这个问题,让我们相信事实是在各个时代,一些“被选出”的艺术家和智者通过历史了解真相,他们在自己的艺术作品或者建筑中把这些思想用密码的形式写了进去。郇山隐修会的观点和他们的大师的所作所为,赞美有关耶稣与玛利亚结合的真相,就是一个经典的例子。这些领袖中包括闻名于世的达·芬奇,他在著名的壁画《最后的晚餐》中画出了抹大拉的玛利亚,并在他的其它多幅画作中暗示了关于耶稣和玛利亚的真相,以便让那些了解这一事实的人们去观看和欣赏这些艺术作品。

圣杯最初的用途——收集受难的耶稣留下的鲜血——的故事,明确联系前面的基督的鲜血盛放在圣杯里,和对确实的基督弥赛亚血统的隐喻。纠缠在这个理论的是基督所谓的在死前与抹大拉的玛丽亚有婚姻关系的观点。并且,她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按照推测,基督的血缘家族,应该是法国墨洛温王朝让圣杯的藤蔓联系着基督的血脉,才传到今天。在基督受难后,抹大拉的玛丽亚带着他的孩子逃到了法国。与法兰克部落的人联姻,受到了犹太人的庇护,并在犹太人的保护下悄悄的繁衍后代,从而延续了基督的血脉,也有了墨洛温王朝。

所以所谓的寻找圣杯,其实是寻找玛利亚的坟墓。

什么?

伊丽莎白心下一惊,圣杯指的是玛丽亚的坟墓,指的是耶稣的后代?可是,寻找意义是什么呢?永生吗,还是宝藏?

我不知道。普兰塔得女士哄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那圣杯在哪里?

普兰塔得没有回答,继续抱着那个婴儿。

我的天!克里斯托斯圣卡莱尔(Christos Clair)!圣卡莱尔……

他的父母被鳞虫杀死了。

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这个秘密必须被传承下去,你们这样的孩子活下去的概率更大,更何况,你是阿萨人——阿萨人在地球上已经成了天生神力的代名词。而鳞虫入侵以来,我们郇山隐修会的人已经死掉很多了。

这很正常。

不,我们不是待宰的羔羊,调查的能力还是有的,他们并非死于鳞虫之手,是人类——可能是教会派出的杀手,因为阿萨人和鳞虫的出现,几乎颠覆了整个世界的宗教观,教会其实处在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我们掌握着圣杯的秘密,这个秘密涉及到对耶稣神性的质疑,教会也不知道这个秘密,不知道玛丽亚的墓藏在何处,所以就算找到圣杯什么也不能得到,教会为了维护统治,也会打压我们。不幸的是,我们正有将这个秘密公诸世界的打算,有人泄密了,而且,把我们内部人员的名字也泄露给了教会。

那你们查过了吗?有可能是谁泄密?

普兰塔得摇了摇头。

……

罗斯林教堂的石头散洒上了一层光辉。

他拿手枪对着那个牧师的额头,火光,雷声。

他拿出十字架为这个死去的牧师祷告,他们叫他帕西瓦尔(Percivale),是一个“骑士”,隶属于天主教会。他们被教会派来调查圣杯,一个郇山隐修会守护着的秘密,一个传说足以击倒整个教会的秘密。

教会得到了一份名单,他们的任务是从郇山隐修会的成员中查出这个关于圣杯的秘密,并且进行人员清除。

帕瓦西尔拿出手机,鲍斯,来接我。

他们还是没有说吗?

闪电,帕瓦西尔看着罗斯林教堂里被白光照亮的那个六边形符号。没有。名单上最后那几个人都查清楚了吗?

在法国,格拉海德已经先去了。

嗯,我们准备一下和他会和吧。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帕西瓦尔推开教堂的门。

教会那边说了,如果还是没有得到答案的话,把郇山隐修会,全部抹杀。

圣杯呢?

不用管了。

教堂门前,一架鱼鹰式战斗机缓缓降下。

帕西瓦尔登上飞机,离去……

在罗斯林阴郁笼罩的夜色中,一道奇幻的灼光凌空闪现;光芒覆盖远胜守夜人的篝火,也比最亮的月色更加红艳。

……

法国。一辆车在庄园门口停下。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在手枪前端装上消音器。他干掉了几个守卫,穿过花园,庄园石堡里的壁炉还燃着。

他小心翼翼地从二楼的窗户翻进去,书房里的灯还亮着。他推开门,桌上放着一些文献。一支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文件边上放着一支还没有套上笔盖的钢笔。

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古堡的警报就在这一瞬间响了起来。这刺耳的警笛声响彻这幢古老的建筑,从石缝中透出来。然后房间的灯一个一个亮起来。

连续几声枪响从书房里爆出。

普兰塔得赶紧让收留的孩子们远离书房,她自己穿着睡裙踢开书房的门。她朝着警报铃的开关跑去,昏暗的灯光中,看见萨弗伊爵士倒在血泊之中,他是一个郇山隐修会的长老。普兰塔得从老爵士的右手中接过左轮手枪,检查一下弹药。她吸了一口气,端枪走向书架。嚓——

一枚子弹穿过了厚皮书,擦在她的脸上。普兰塔得微蹲身体跑开,顺着弹道的方向看去,那边已经没有人影。

她迂到那个位置,地上有血迹——杀手受伤了,是被萨弗伊打伤的。

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自己的肩上。

普兰塔得还没有反应过来,用四肢支撑着自己躲在书架顶端的男人已经跳下来,一个回旋踢。普兰塔得已经开枪,他的脚踝溅出血光。她手中的左轮手枪被踢飞,摔倒在地上。

他拿枪指着普兰塔得,你是大师?

普兰塔得往后退。他捂着腰,跛着足前进,食指扣在扳机上。

秘密,是什么?

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他扣下扳机。

嘣!

鳞虫找过来了!艾玛努尔大喊着。刚才的警报声太响了,把鳞虫引过来了。

蓝光从上坠落,从窗户里射进来,炸毁了古堡的楼顶,落到地面,石屑翻飞。

艾玛努尔抱起克里斯托斯,一起跑向古堡地下仓的运输车。

德德洛姆(Der Drom)只有十岁出头,比艾玛努尔还小两三岁,但是他却异常镇定,他和大人们一起疏导人群。

因为刚才的枪击事件,大家都已经聚集在楼下的大厅里,疏散变得很容易,可是也很容易被一网打尽。

要快!

普兰塔得呢?伊丽莎白问德洛姆。

他看向二楼的书房。

……

他端着手枪射击堵上来的鳞虫。

普兰塔得屈坐在他身后,捂着右手小臂。

很快,他的子弹不够了。

这时,他们俩身后的墙壁突然炸开!

伊丽莎白直接助跑从一楼跳上来,撞开了墙壁,一个肘击把那鳞虫击倒在地上。

走了!她也不管这个男人,直接扛起普兰塔得,跳下来,直接踩碎地面,落到地下仓库的运输车旁边。她们俩是最后上车的,汽车发动,开向内陆。

车厢里,伊丽莎白的伤口裂开了,她捂着自己的腰,蜷在角落;艾玛努尔坐在她身边,哄着哭闹的克里斯托斯;德德洛姆摆弄着他的手机,码了一行字给普兰塔得:我们去哪里?

梵蒂冈。她转头向后看去。

望着崩坏爆破的古堡,普兰塔得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小臂,鲜血顺着右手流下来,究竟是谁……

天空中,一架鱼鹰战斗机向着内陆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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