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还带着刀子呢?”风子寒举起男人的手,露出冉家兄妹从未见过的亲切笑容,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点也不亲切——
“噗呲。”,就这样,风子寒手中的匕首直接将那人持刀的手砍落,鲜血,从他手中断掉的部位喷射而出。
“啊~”是个人都会发出这样的惨叫吧,但是,那个男子却一声未吭,只是回过头看向风子寒,这时,风子寒注意到,他的眼睛居然没有一点感情,就像——已经死去的人。
看到这一幕风子寒眼中露出一丝好奇,“你是什么人呢?好像不怕痛耶!”。
但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死死地看着风子寒,“风子寒?不愧是来自外世的人啊,真厉害!”。
他说话时只是嘴巴动而已,眼中仍旧不含丝毫感情,冉夜空和冉夜雨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到害怕,毕竟他们真的是十几岁的小孩。
冉夜空壮起胆问道“吴叔叔,你,你这是怎么了?”。
接话的,却是风子寒“怎么了?你们看不出来吗?这人被控制了啊!而且控制他的人我也猜得差不多了,是吧!黄悠然先生!”,他探出头看向自己胳膊下的男子。
男子露出一丝微笑,他的口中讲出属于黄悠然的声音“是的,不愧是外来人,看来你已经猜中我是谁了。”。
他突然暴起,挣脱开风子寒的手臂,仅剩的一只手去抓地上的匕首。
但是——风子寒立马用胳膊死死捆住男子的脖子,同时,用手中的匕首慢慢接近他的眼睛,“就算被控制的人,如果眼睛被刺瞎也废了吧!”。
男子受阻,无法捡到刀子,又被风子寒绑住脖子,眼睛还面临被刺瞎的危险,于是他使劲往后挥动肘部,用肘部击打风子寒的腹部,如果换做平常手被砍下的人,估计早已疼的在地上打滚了吧,但这个是被控制的人,压根就没有痛感,所以十分不好对付。
“唔——”风子寒虽然力气很大,但他的身体年龄还是十几岁,很难承受三十岁的壮年男子的打击,就连手中的匕首也渐渐地没力,他连忙大喊“冉夜空,杀了他,用你手上的匕首,刺穿喉咙!我就不信他这样还不死!”。
冉夜空呆住了,不仅仅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是因为曾经最疼爱自己的吴叔叔已经被人控制这一事实,风子寒的话让他如梦初醒,他颤抖着手拔出腰间的匕首,颤颤巍巍地对着吴叔叔,别看冉夜空平时那副冷漠高傲的样子,其实他本质和普通的男孩区别不大。
“快点!TMD,这货要打死我!”。
冉夜空看着依旧在击打风子寒的吴叔叔,脑内开始闪过自己被吴叔叔照顾的一幕幕。
但风子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快点啊!杀了他,他们要杀了你大伯,爷爷!”。
冉夜空如同受到当头棒喝,“大伯!爷爷!”自己两个最亲的人闪过脑海,这下,他稳稳握住匕首,向吴叔叔的喉咙刺去,“对不起!吴叔叔!爷爷大伯更重要!”。
但是——就在匕首到吴叔叔脖子前时,那个被控制的属于吴叔叔的声音响起,“夜空,我知道,你很努力了,吴叔叔觉得你很棒!”。
这是冉夜空受到严厉的爷爷批评时一个人伤心,吴叔叔发现了他,上前安慰时所说的话语。
冉夜空的匕首停在吴叔叔的脖颈前,他再一次呆住了,“吴叔叔~”。
这时,那位“吴叔叔”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突然——两只手抓住冉夜空握着匕首的手,“唉,我知道你努力了,但这也太勉强了,不过也够了,去死吧。”,那只手抓着匕首刺入男子的喉咙,鲜血,顿时源源不断地流出,手的主人正是风子寒,他帮助冉夜空杀死了吴叔叔。
“呃——”吴叔叔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冉夜空一看,吴叔叔的眼中恢复了清明,眼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温柔,他还想说些什么,真的。
但是,他的喉咙已被匕首贯穿,只能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冉夜空。
冉夜空松开匕首,颤抖着跪在吴叔叔面前,“吴叔叔,是你吧!现在是你吧!”。
吴叔叔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他只是依旧温柔地看着冉夜空,轻轻地点点头,接着,两眼一翻,断了气。
冉夜空看着翻白眼的吴叔叔,“吴叔叔?吴叔叔?吴叔叔!”,冉夜空的声音化为哀鸣。
另一边,风子寒跪在地上不断咳嗽,“喂!你就不来关心我一下吗?咳咳,老子已经重伤的说,小丫头,给点草药给我。”。
风子寒看向一旁的冉夜雨,不过正如风子寒所料,冉夜雨已经被吓得一动不动了,她听到风子寒的话方才如梦初醒,从怀里的布包里取出一些药草递给风子寒,“快!快吃!”。
风子寒接过药草塞入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顿时一股清凉感从腹中升起,他舒服地趴在地上,感受那从死回生的美妙。
一旁的冉夜空还跪在吴叔叔身边发呆,冉夜雨也站在哥哥身边,虽然她并没有受到这位吴叔叔的过多照顾,但平时与自己相处的人的死亡对这位善良的女孩的打击肯定不小,她平时脸上明媚的笑容完全消失,只有惊愕与难以置信。
风子寒翻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仰头望着天空中布满的乌云,淡淡地说“要下雨了啊。”。
是啊,要下雨了,那就是修竹镇的雨,如烟,如幕,如丝,如微。
。。。。。。。。。。
“你们接下来干嘛去呢?”冉家兄妹身边,风子寒倚靠着一颗青竹,慢条斯理地说着。而冉家兄妹都低着头,看着地上已经冰冷的尸体默然无语。
“接下来,是直接离开,或者是回到修竹镇干点什么?当然,我推荐前者。”风子寒的样子看起来依旧漫不经心,但每当他遥望修竹镇的时候,眼中都会闪过一丝可怕的厉芒与戒备。
那个黄悠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风子寒尚未搞清,他那一看就知道极其健壮的体型,作为鬼魂的妻子,聚集阴气的屋子,还有不知深浅的蛊术,每一个都是风子寒值得警戒的地方。所以若非绝对,风子寒才不想和那家伙碰上。
但是——“我要回去!”冉夜空斩钉截铁地说。
“诶!”风子寒的表情刹那凝固。
冉夜空继续说“我要回去!我大伯和爷爷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一定要见到他们。”,他回头看了一眼冉夜雨,眼中露出温柔,“妹妹,你就先和风子寒离开吧!就让哥哥去吧!”。
冉夜雨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不行!我不允许哥哥一个人去。”她抱紧怀里的布兜,跪在地上,话语充满颤抖“哥哥,我们离开吧!不要再让任何一个人死去了!不要!”,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害怕,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天生的善良让他不想再见到一丝一毫的鲜血,比起爷爷和大伯,还是哥哥更重要。
“是啊,是啊,一起走吧!”风子寒也连声附和。
“妹妹啊~”冉夜空蹲下身子,抚摸着妹妹的脑袋,“我是冉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我不回去,谁能回去呢?你就和风子寒先离开,给我们冉家在外世留下血脉好了。”,冉夜空拨开冉夜雨额前的头发,在上面留下轻轻的一吻。
之后,冉夜空眼中的温柔尽数化作坚决,他拾起匕首,站起身,朝着修竹镇的方向走去。
“风子寒!”冉夜空突然停下脚步,连头也不回地喝道。
“嗯?大英雄?”风子寒看着冉夜空坚定的背影,嘴角却露出一丝嘲讽。
“在这里看好我妹妹!等我回来我们三人一起走。”像是立下死亡flag的宣言,冉夜空拿着匕首走回碧竹海深处,向着修竹镇的方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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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从冉夜空离去的背影上离开,风子寒又看了一眼双眼呆滞的冉夜雨,附下身,看着冉夜雨娇美的面庞,“没事吧!”。
冉夜雨如梦初醒一般,突然抓住风子寒的肩膀大叫“风子寒!快带我去救我哥哥,他一定不能有事!”声音极其凄厉,一副恐惧至极的神情。
“哎呀呀!”风子寒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他轻轻搂住冉夜雨的头,“我会的,我答应你哦!就算只是为了你现在的神情。不过——”风子寒把手放在冉夜雨的腮帮上,轻轻一按,顿时,冉夜雨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带你去什么的可不行哦!”,风子寒轻轻地将冉夜雨放在铺满竹叶的地上。看着她曾经无忧无虑的而现在却充满忧愁的小脸,又看了一眼隔离修竹镇与外世的云墙,最后,他甩开一切,遥望修竹镇的方向,眼中充满无尽的疯狂。
“这里啊!是我的第二个家乡,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清纯美好的笑容,有着绝对淳朴的人民,有着不曾被污染的环境,还让这样的我多了一个关心我的长辈与两个真正的朋友。黄悠然,这里,我不允许你破坏一丝一毫,我所爱着的一切,能破坏的——只有我自己!”。
从背后拿出长弓,将匕首绑在腰间,再次看了一眼冉夜空离去的路,风乍起,吹起风子寒的长发,将无数落叶带走。
突然,风子寒好像想起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极其狰狞,他抬头远远地看向修竹镇的方向,“黄悠然是吧!作为一个山里居民,知道有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既自心有决然意,一刀一弓斩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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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的修竹镇,这里是冉家,到处都是红烛,红灯笼,几乎整个修竹镇的局面全都聚集到了冉家,那里,正在举办冉家家主最小的女儿冉青竹和冉幽篁的婚礼。
说实话,这婚礼举办地比冉家家主的大儿子和二儿子的婚礼隆重得多。
这也体现冉家家主对女儿的喜欢,在冉天德的心中,反正冉青竹还是留在自己家,并没有嫁到外面去,还留下冉幽篁这么个潜力和实力都有的年轻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儿终于得偿所愿。
所以,此时的冉天德一身红装,看起来同样喜庆无比,老脸上完全是一副乐呵呵的神态,看起来容光焕发,不断地接受着各位来宾的道贺。
冉家夫人冉碧幽也是一身贵装,和来自各地的大小姐太太们谈笑风生。
至于冉家两个儿子,冉喧和冉晟两人,便成为了接待客的人了。
此时的冉幽篁,他正一身新郎官的样子在门口对酒。
至于冉青竹——这种时候的婚姻女方一开始都不会出场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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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一身新郎官装束的冉幽篁和一个盖着红头巾的女性身姿齐齐向门外跪拜。
“二拜高堂。”。冉天德和冉碧幽享受了台下一对新人的跪拜,至于老泪纵横的冉天德就先无视好了。
“夫妻对拜。”。两人互相拜了一拜。
“吉辰已到,新婚夫妇共入洞房!”。
突然,一声响彻云霄的苍老声音在整个修竹镇响起,“慢着!”,那声大喝同样传入婚礼现场。
“谁!”冉天德猛然站起身,这可是他女儿一生唯一一次的婚礼,他不允许有任何变故发生,听到这一声明显是来砸场子的大喝,他许多年没有动过的肝火刷的一下升腾而起。
“修竹卫!把那乱吠的人给我带来,记住,不要活的!”修竹卫,只属于冉家的一批死士,也是冉家最核心的力量,冉天德占据修竹镇方圆百里这么多年,可不是凭靠政治手腕就可以的。
相传历来修竹卫手上的鲜血,足以将整片沅江染红。
而这么多年修身养性,没有再造过什么杀孽的冉天德怒了,怒在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身上。
“慢着,老丈人,这声音应该是我阿爹。”这时,新郎官冉幽篁突然对着怒发冲冠的冉天德说。
“!什么?”冉天德惊讶无比,刚刚才升腾起来的怒火顿时熄灭。
同时,几个黑色的影子也毫无痕迹地出现在大堂中,似乎等待家主和姑爷讨论后的最终答案。
冉幽篁继续解释“那应该是我阿爹,他应该是来找——”。
冉幽篁话还没说完,与之前一样苍劲老迈的大喝再次响起,“泽姆修布!给老子出来!”。
在冉家大堂内,听到这不为他人所知的称呼,带着红头盖的新娘身体一颤,转过头看着冉幽篁。
台上的冉天德也是一愣,也看向台下的冉幽篁。
还有冉碧幽,冉喧,冉晟也是。
发现不少人的目光聚集到自个身上,冉幽篁苦笑一声,歉意地看了一眼带着红头盖的冉青竹,冉青竹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也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跟着丫鬟去了新房。
“我去吧!”目送冉青竹离开,冉幽篁对冉天德告了个歉,转身走出大堂,去和自己父亲会面。冉天德,冉碧幽,冉家两兄弟也跟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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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竹镇,冉家门外,一个健硕的苗装老者一脸煞气地站在那里,身后是三个黑衣苗装人,老者看起来年岁已高,但满头似雪的银发与强壮的身体让他看起来霸气无比,这就是泽姆修布的父亲,也是云滇苗家白苗寨寨主——泽姆系流。
而冉幽篁,则是泽姆系流唯一的儿子。
就在两年半前,泽姆修布因为不愿意继承下一任白苗寨寨主而离家出走。这可让老来得子的泽姆系流急岔了,连忙满云滇地找人,谁又想得到,那小子居然花了半年时间跑到湘西这地方来了,就在三个月前,泽姆系流打听到自己那宝贝儿子居然跑到修竹镇这偏僻地方,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赶来。
没想到居然正好碰上这小子的婚礼,于是泽姆系流不顾一切地跑到这里来了,于是,两父子的会面就这样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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