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北大陆上魔术师家族本来就不多,其中一支整个完全蒸发算是相当严重的问题。然而对方就是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这么做了。调查给出了魔王一个关于答案的设想,然而对于如何破局却是一筹莫展。
“也许我们该做点别的事了。”戎茸给出了提案:“你也听说过过去暗的所作所为吧?”
“呃……统治了北大陆,最后被联合军毁灭?”
“那是一种宿命。”戎茸严肃地说:“现在,它降临在你身上了。”
“……真是麻烦的事啊,具体来说是要做什么呢?”
“过去的暗在很多地方留下了提示。”
“……那么我放着不管又会发生什么?”
“你将会被吞噬。”
“……好吧,那么我该做什么?招兵买马?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魔王略带嘲讽地问道。
“这点请不用担心。您知道暗当时最强的主力是哪支么?”
“嗯……”老实说还真不知道。
“看来你对暗的事迹还真是一无所知呢,可惜古丹老宅里的记录都被大火烧光了。”
“那些东西果然很贵重么!”
“不,完全没什么意义。”却被矢口否认了,果然这家伙很怪啊,对于同样的事却偶尔会出现截然相反的态度。“不过古丹老宅啊……”
也已经几年没有看姐姐了:“再去古丹看一次吧,没准还能剩下些什么。”
临行前,照例去向父亲打招呼,然而这次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展开。
“不要再回来了,”父亲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魔王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
“本家对你的处分讨论已经确定了:我们不想再和你、现世的暗,扯上任何关系。下次见面,我们就是陌路人了……”
魔王甚至已经没有回应的力气了。
“差点忘了还有一事:另一支家系的女儿过去曾与你有过婚约,那个也作废了。”
魔王再也呆不下去了,他拔腿就跑出了房间,手下随从也准备跟上,戎茸却被叫住。
“请替我照顾儿子。”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这一路上魔王内心都是五味杂陈,维灵娜因为魔王不理睬她也闹着别扭,戎茸则是一如既往。
什么啊,这家伙简直完全没心没肺,无名之火不禁从心中冒出:真想好好教训你一顿出出气,看你还能不能一直顶着这副脸。
“如果这会使你好受点,可以哦。”戎茸的低语让魔王吓了一跳,转头望去戎茸只是端坐着。
明明没有发出声,如何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
……说来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可怕的想法?总之这一惊确实让魔王冷静了下来,心情也不可思议地稍稍平复了点。
原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堆废墟,不过实际看到了景象却着实让众人吃惊。原本屋前郁郁葱葱的草地变得寸草不生,屋顶的大树也叶子掉光似乎已经枯死。讽刺的是,原本焦黑而摇摇欲坠的小屋却焕然一新。窗口、屋顶上停着大量的鸟儿嬉戏着,见有人来了,才一齐飞走了。
“这倒是不须此行了。”推着四轮车的杜泽缓缓接近,因为年事渐高,他的身体越来越不灵活了。魔王也在考虑为他找一个能长久呆着的地方。
“看样子比以前更像鬼屋了。”想起了第一次来时的鬼屋传说,魔王昂然走进其中。里面的小动物惊得一哄而出,不过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动物在里面。
要是它们把镜子砸了怎么办!?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机灵,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入了天舞的房间。
可真到了门口,想起那次糟糕的离别,魔王怎么也下不了决心进去。
“……”
“不要勉强自己。”静静跟在后面的戎茸发话了。
说的也是啊……魔王最后还是放弃了,跟着戎茸来到了最主要的目的地:地下。
戎茸在前面用魔法生成了一个萤火。“这种事你也能做到啊。”对于还不甚了解魔法的魔王不禁啧啧称奇。
“哼!这点我也能做到!”维灵娜不服气地也放出了团紫色的火焰。
“确实不是什么复杂的魔法。如果因为这样就吃惊了,魔王大人还需要好好增加对魔法的知识。”
我竟无言以对!魔王有点不快地走了进去,两人随后跟上。
“果然是一片狼藉啊……”空气中似乎仍然有淡淡的焦糊味,即使被光照着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小心!”若不是戎茸拦住,恐怕已经被突然倒下的书架压到了,沉闷的声音回响在地下室内。
“这里真的还会有什么东西么……”拾起了一片残页,隐约看到了几个字,回身看向戎茸却发现已经她停在了一堆灰边。如果没记错,正式最早时候看到装满了日历的书架。见到魔王来了,戎茸又若无其事地向着内部移动。魔王也没多问,小心着脚下跟着其前行。
进入了一个藏在尽头的小房间,不可思议的是,总觉得自己对于内部陈设有那么几分把握。
房间并不大,也没什么家具,萤火照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漆黑盔甲,泛着金属的光泽。
“我知道,这是暗过去的盔甲。”情不自禁地轻抚了上去,但旋即如同触电般缩回了手。
短暂的片段闯入了脑中:全副武装的军队入蝗虫般蜂拥而前,他们没有畏惧、没有情感,只是按照命令前行、消灭所遇见的一切生命。
“你现在还不能穿上它,”戎茸把他拉回了现实,仔细一看,她已经将盔甲扛在了肩膀上打量着:“但是如果交给附魔人偶师,它还是能做到自律操纵的。这样就算我不在身边,你也能自保了吧?”戎茸很快也注意到了魔王的异样:“想起什么了吗?”
“啊,我所向披靡的大军……他们现在何处?”
“你现在还驾驭不了他们。”戎茸拖着盔甲往外走:“这里似乎也不会有跟多收获了,我们走吧。”
走上了楼,看到了正在仔细研究客厅的杜泽,见他们上来,杜泽马上将目光移了过来并且被盔甲所吸引:“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东西!”
“您认识?”
“这可不是一般的铁块,”杜泽双眼似乎放出了光芒:“由概念物质制作的盔甲,无疑是至宝!”
“等等你说什么……概念物质?”又冒出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词。
“啊,流传在过去讨伐暗的传说中的东西,没想到真的存在……这个,我能拿去研究么?”
“目前不行。”戎茸一口回绝了:“不过如果你能长期和我们合作,还是有机会的。”
“长期合作啊……”杜泽思考了下:“我们合作了那么久,然而不仅没有查出幕后,还被追得东奔西走,现在连后方都没有了保证,恕我直言,很难谈继续合作啊……”
“这些都不用担心,对手已经基本清楚了,”戎茸回答了问题:“但是我们还需要一个契机来解决问题。”
“拭目以待,不过老朽年事已高,恐怕不能再来回奔波了。”
“嗯,确实得马上找个地方安顿下,戎茸你有什么建议吗?”
“是,上代暗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么赶紧把这盔甲修好动身吧!对于修理的人选有什么建议么?”
“黑街上应该会有出色的人偶师吧,”
“黑街啊……”
“对不起。”没想到戎茸竟然道歉了。
“没什么……最后再去一次吧。”
直到这次旅行最后,魔王还是没有进入天舞所在的房间。
没想到魔王一行人又回来了,但是得知只是想找附魔人偶师的时,“黑街上最好的人偶师啊。”父亲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从抽屉里拿了块木牌:“本来要有所回报才对,看样子你们现在也拿不出什么来,顺路交给你们个差事吧:那家伙欠了很久的房租了,让他快点交租,或者把他打发走也行。”
循着上面的标记来到了街尾最不起眼的小店里。推开门,发现大量的零件器具洒落在了地上,根本无从落脚。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句不耐烦地问候,如此问候让人疑心这真的是做生意的地方么。
“请问,这里是迪威斯先生的店吗?”
“新来的么?想做什么样的人偶,自己写好了要求放在门口罐子里,啊,记得写上住址。”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做生意的人,难怪连房租都交不起。
“迪威斯先生,我们想请您修复一样东西!”
“那也一样,放在门口就行了。”
“方便的话,能出来仔细听听我们的要求么?”
“喂,我可是很忙的,知道的话就快点给我出去!”
“你欠的房租是不是该还了啊,”魔王一边继续询问一边开始对店面里乱糟糟的东西仔细观察。
“哈?其实你们是催租的吗?没钱!”说罢,整个房间都轰响了起来,倒是确实把魔王吓了一下。
“这里不欢迎你们!”
……碰上这样的硬骨头,魔王也不太喜欢慢慢交涉:“战车!”
名为战车的侏儒剑侍马上懂了魔王的意图,他示意大家稍稍让开以后,走到了店门口,旋即以超常的速度飞奔而入,强大的风压让房间更加混乱了,2下猛烈地撞击后,侏儒举着一个带着面具手上还拿着钳子的高瘦男人出现在了魔王一行人面前。“……像你们这样粗鲁的讨债人我还真是第一次遇上。”放下了钳子,打开了面具,男人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店变成了这样,现在是不是该反过来讨论下你们该怎么赔我啊。”
“真是抱歉,我们的魔王大人不太喜欢让人等。”戎茸挡在了魔王面前,魔王则挥了下手,战车随即将迪威斯砸在了地上。
“魔王大人?”迪威斯站了起来,以轻蔑的眼神打量起魔王来。
“这个先放一边,我们请你来是想帮我们为一件东西附魔。”魔王示意八爪女,包着盔甲的布立即散开了,接着迪威斯的目光就再也没离开过它。
“很简单,给他附魔成能通过刻纹驱动就行了。”
“这东西……是从哪里搞来的!”
“恕无可奉告。”
“……这价格可不会低的。”
“钱?不是问题。不过我猜你想要的不是钱吧?”维灵娜漫不经心地结果了话茬。
“这是怎么回事?”魔王有些不太理解。
“从父亲大人的态度就让我感到有些奇怪,现在我确信了,你这家伙,想要概念物质吧?”
“哼,那我就明着问了,你们有什么头绪么?”
“原来如此,如果你能为我们效力的话,给你些也没什么问题。”
“……我需要考虑下。”
“慢慢考虑,盔甲就先放这里吧。”戎茸说完就拉着魔王离开了狼狈不堪的店铺。
“喂,既然那家伙觊觎着概念物质,把盔甲放在那里真的没问题么?”魔王还是有些不安。
“没有问题的。只要物主没有死,那东西就不会被抢夺。”戎茸一本正经地说道:“魔王大人,您的知识、见闻过于匮乏,临场应对也还很幼稚,还请多读读书吧!”
“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又被戳到了这点,魔王略显不快,加紧了步伐,过了一会有停了下来,等着戎茸追上:“我得有个能让我静下来好好读书的地方,顺便安顿杜泽。跟我具体讲讲暗给我留下的备选大本营吧。”
“那我们不如直接过去看看吧,现在呆玛门也不安全。”
然而还没有动身,就听说了玛门王在出征回来时暴毙的消息。
“就是现在!”魔王打起了精神:“帮助凯恩夺取鬼牙镀,我们就有和晁世雄对抗的筹码了,等我拿下整个玛门也不愁没地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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